第五十五章 一點脈絡
成神這個願景雖然不錯，但想想孫藥王提到成神這個概念時，那有點兒不屑的語氣，李恪就知道，成神的逼格是比不上成仙的，太上老君給玉帝站班那是《西遊記》裡面的，玉帝崇拜是到了宋代才形成的……
再想想上輩子陪妹子做信仰相關的研究的時候，發現什麼城隍土地山神河神一類的，只要是人都離不開人間朝廷官方的冊封，李恪就熄了這個很有誘惑力的心思。
「不說自己會不會被當成妖孽一道雷直接劈死吧，封神這種行為怎麼也得死了之後才能做，萬一貧道掛了之後，李治那個小病秧子沒及時給冊封，我不就逗比了？」
李恪扯了扯嘴角，「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反正一個勞什子蜀王灶加上鐵鍋的功德，就夠我吃到金丹了，等明年開春，我再把磨盤弄出來，磨點兒細面烙兩個煎餅，還不美滋滋……」
看著李恪有點兒分心的樣子，孫藥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敲了一下李恪的腦門，繼續說道：「功德之力，在乎民心，關乎天心。身懷功德者，天道垂青，自然進步神速。」
功德還能加速修鍊的？好嘛，這下自己是不用再擔心那個每天下滑一點點的修鍊速度的debuff了，蜀王灶除了到現在有沒有把關中地區鋪開都不知道，河南道江南道之類的大概還沒動呢吧。
後繼有力，自己的功德肯定還是要往上漲的，不怕不怕了，這一鋪，吃到金丹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反正現在最低的目標就是修成金丹，等著修成了之後這debuff在不在都無所謂了，先來個不滅金身吧。」
李恪暗自下了決心，就給自己的小目標上又加了三個星號表示重點，然後瞅了瞅前些日子給自己下絆子的李淳風，就開始琢磨要不要自己搶先把《推背圖》搞出來，或者弄個簡易的渾天儀出來，給他也使使絆子。
他有種感覺，如果自己先把這點兒東西搞出來個雛形，李淳風能從裡面得到的好處就會被自己分潤走不少。
至於高等數學這等兇殘的東西，暫時還是別拿出來為妙。
孫藥王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淳風，這才繼續說道：「黃冠子，你與魏玄成俱在朝中為官，緣何他資質上不如你，卻進境飛快，已是金丹六轉，兵解之功近在眼前？」
魏玄成這個人形銅鏡現在都多大了，李淳風可是青春正好……
李恪下意識就想搶答，不過一想就知道不太對，修道這個東西資質明顯大於時間，要不然自己師父能問出這種問題？
「魏玄成數度上書，勸諫君王，賢臣之名莫說文武百官，便是關中百姓也是多有耳聞，其所上奏疏言之有物，俱有實效，這便是有功於天下，故此才有今日之成就。」
也不等李淳風回答，孫藥王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只不過他資質所限，至多不過七轉金丹兵解飛升之功罷，你若能將一身本事尋得用處，白日霞舉或不可得，八轉羽化總是無礙的。」
李恪眨巴眨巴眼睛，心說李淳風這資質不差啊，怪不得和袁天罡搞的那個《推背圖》讓二十一世紀的神棍們吃了個肚皮渾圓，而且大有繼續吃下去，吃個一萬年的豪邁感。
不過史書上最後李淳風到底咋樣，他也沒關注，一個修曆法的太史令，能影響唐初朝政的能力基本為零，對他那個偉大的目標，也就是尋找和妹子的共同語言差的太遠。
孫藥王講經的速度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收了神通，結束了這次講課，李恪和李淳風各自問了兩個問題，也算是解了心中的疑惑。
再拜謝了孫藥王，兩個姓李的就齊齊起身告辭，看著孫藥王掏出人蔘來準備研究的樣子就知道，這是要送客了。
「逸仙道友的天資，前所未見，便是上古之時，也未曾有過先例。」
李淳風表情很和煦，語氣裡帶著親近，完全看不出是前幾天還想著給李恪下套的沐昂，畢竟看李恪這修為進境飛快，再加上功德加身的模樣，以後別說在朝廷了，在道門裡那也是一條大腿不是？
他李淳風雖然數學好，但數學好和濟世安民之間的橋樑，他還真沒找到，遠不如一個蜀王灶來的實惠。
「黃冠子謬讚了，逸仙乃後學末進，豈敢當次誇獎。」
他李恪身後有孫藥王，李淳風背後也有上清門庭，從他能來朝廷裝逼這件事就能看出來，李淳風在道門裡的支持者也是有的，這種人可以背刺，但不能當面得罪。
「聖人若知殿下已然步入先天，想必會大喜過望。」
黃冠子微微一笑，讓人如沐春風，「若非如今時辰不是很好，當會大宴群臣罷？」
十一歲的先天境界，這幾乎能和傳說中那一票先天地而生的神人相比了，這種兒子可不僅僅是兒子，還是他李世民昭昭天命的體現。
否則這麼牛逼的人怎麼就是他李二郎的兒子了呢？
「九叔新去，孝道總大過小道這點微末成就。」
李恪繼續不要臉地自謙，並且不打算繼續聊下去了，「蜀王府中尚有些事體需要安排，本王先走一步了。」
看著一瞬間完成身份轉換，騎著御賜五花馬離開的李恪，李淳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一個苦笑，他知道，前幾天那幾封信大概是真讓李恪看見了，然後李恪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人算……莫若天算啊，這事體，日後再行找補罷。」
李淳風苦笑了一聲，揮了揮拂塵，腳下升起一道清風，大步流星向著自己宅邸方向走去。
然而李恪這會兒沒想著李淳風的事兒，而是反應過來一個問題，自己是兩個人拼接的靈魂，所以能感受到每天都在減少的可供修鍊的天地元炁，那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天地的問題？
「貧道的靈魂是兩部分組成的不假，可也沒出什麼問題沒有不斷消耗，而二十一世紀號稱末法時代，是不是這天地元炁本身就在減少？」
想到這一點，李恪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脈絡，卻又根本抓不住，更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