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非常道
「汝可知，修習功法，不拘佛道兩門，俱在十二歲之後？」
傳授完了導炁之法，孫藥王喝了一口茶，開始給李恪科普點基礎的修道姿勢，他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十一歲就真炁出體的天才弟子，現在就是一個啥都不懂的小白。
李恪雙眼就是一亮，他對於修仙的認知還是非常淺薄的，現在正需要補充的就是這一部分姿勢，否則這個玄幻版的貞觀朝，他是一點兒都看不懂。
所以他一邊走上前，幫孫藥王把茶水倒上，一邊用求知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師父：「弟子不知，還請師父解惑。」
「修道也好，參禪也罷，究其根本，乃是追求本源之上的超脫。」
孫藥王揮了揮拂塵，聲音恢復了講經之時的空靈，飄飄渺渺，如遠在天邊，又如近在眼前，「故此雖修道者養炁以求飛升，修佛者煉神以求頓悟，於最初之時，都要夯實基礎，即是打磨肉身。」
修佛和修道不是一個體系，連追求都不一樣的？不過追求本源上的超脫……大概就是那句佛本是道了吧。
李恪心中不解，不過還是眼巴巴看著孫藥王，等著師父講完了再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倒出來。
「凡人十二歲之前，一陽未生，精氣神都不甚充足，故此需要多多打磨肉身，充盈氣血。莫說所謂『窮文富武』，有錢人家多給自己供給肉食滋補身體，便是佛門的武僧，在梁武帝之後，也不曾禁絕了葷腥。」
孫藥王繼續述說著事實，手中拂塵清掃，點點青光在書房之中閃耀，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不過徒兒你天縱之資，十一歲便有真炁離體，化形而出，倒是我道門之幸。」
感情……修道要等到陳伯上門啊？那這麼說，擱在二十一世紀那種資源充足，營養豐富的年月，早熟的小屁孩是不是九歲十歲就能修道了？
李恪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個很不好意思的表情來。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大概是自己穿越之後融合了原本李恪的靈魂，在神魂這一塊強大過頭了，再加上出身皇室，營養不差，再加上太子李承乾給他送來的補品里，有靺鞨人送來的東北老山參補了補炁，多方重合之下，才造就了自己這麼個修道界的明日之星。
至於武僧吃肉這事兒他倒是門清，梁武帝蕭衍這個名字很有二十一世紀網文男主角氣息的逗比皇帝和佛教之間的愛恨情仇，他也是門清的。
總體來說，相愛相殺之後，發現干不死禿驢，就自己加入進去了，然後那個跟自己還算沾親帶故的南梁，就是因為他這一通騷操作，被侯景一聲「修你娘的佛，起來嗨」，直接給乾沒了。
「我道門第二階，名為入微。炁之所存，神妙無方，在天地間，也在身心之中。唯有體察入微，方能生出炁感，引動氣機。自此之後，運轉真炁之時，便能滋補身體，增長精神。」
孫藥王說到這裡，看了看李恪，就像是在看一頭珍獸，「你年方十一，卻已是跳過了這一階，莫說魏玄成驚訝莫名，便是為師也是聞所未聞。」
我記得光頭們吹牛逼的時候，不是常說某個光頭，啊不對，不是光頭，是某個燙了頭的剛出生的時候，指天畫地各種神異么，師父他老人家沒聽過？哦對了，光頭們吹牛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李恪心裡吐槽著，不過嘴上還是回道：「其實也未曾跳過這一段，顯德殿前演武的前一日，阿耶也曾發現弟子感應到了氣機，還頗為歡喜……」
嗯，在第二階就停留了一天的時間，其實和跳過也沒差多少吧？
饒是孫藥王這種老江湖，一時間都不知道李恪這廝是在謙虛，還是在單純地炫耀了，不過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臉色變都沒變，直接一拂塵敲在李恪的腦門上：「切莫喧嘩，聽為師講完再說。」
「是。」
李恪點點頭，鵪鶉一樣低下頭，聽著師父繼續給他科普。
「我道門第三階，便是煉炁階段，真炁離體，進可攻，退可守。」
孫藥王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如今你便在這一境界之中，不過方法還是過於粗淺，真炁運轉離不得氣血流轉，你勤修為師傳你的導炁之法，自可以彌補此處不足。」
李恪點點頭，表示自己肯定會牢記師父的教導，將道門的導炁之法勤加修鍊，努力成為貞觀朝霞舉飛升第一人。
「唔……這煉炁之後的境界，為師如今便不與你分說了，待你將真炁凝練成兵，可切金斷玉之時，為師再與你分說不遲。」
孫藥王沉吟了一下，接著對李恪說道，「你雖天賦異稟，卻更不可好高騖遠。」
「謹遵師命。」
李恪也沒敢多打聽，上輩子和導師混的時候，他吃過這種虧，「心浮氣躁」可不是什麼好印象，他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氣好長的時間，才扭轉了導師對他的看法。
不過沉吟了一下，他還是大著膽子問道：「卻不知道，這釋門的前三境，又當如何？」
「佛門煉神以求頓悟，故此佛門在過了煉體的關礙之後，大多不修內息，禪宗修禪養神，律宗守戒律己，都是修神的功夫。」
孫藥王沉吟了一下，想想自己這個天才徒弟沒拜入佛教，以後少不得有和尚砸場子什麼的，現在給他說說，總歸不是什麼壞事，於是可就開始分說起來，「故此釋門之法，若非修習武僧勇猛精進之道者，第二境曰守心，第三境曰修禪，都是以神魂之強大反哺內息與肉身的法門。」
頓了頓，孫藥王接著說道：「若是武僧一途，倒是和天魔一道修行相彷彿，只修肉身，以精血之氣滋補神魂內息，所謂神魔一念，便在於此。不過這些都是粗淺劃分，便是我道門，流派又何止百千？斷不可一概而論。」
感情這還不是煉炁築基金丹元嬰一路上去就算完事，而是各家有各家的套路，然後看樣子佛和魔之間還能無縫轉換？怎麼感覺和詭秘之主那一個個序列似的，看來沒有絕對實力，在修道這塊兒也得苟住啊……
李恪心下思量著，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唔，為師在太白山中還有些事體未曾完成，明日還需返轉。」
孫藥王授課完畢，站起身來，「岐黃醫道，入門之事便讓明珠教你，他隨為師已有十年辰光，為你啟蒙，也不是甚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