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要江山還是美人
阡陌見苗頭不對，立刻打住，“太子近日可好？許久未見，確實很掛念。”
這一句話，才將那兩個勢如水火的男人的目光重新拉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阡陌突然咧嘴想笑，這若是夜星宇在場，會是個什麽樣？
蘇乞人點頭，“尚好。”他說話跟變了一個人，“以前對公主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太子曾有救命之恩，阡陌曾答應過太子，必定相還，所以，今日太子有任何要求，盡管提出，阡陌能做到的必會相助。”這也算給他一個台階下。
讓一個堂堂太子開口求人，又是何苦為難?
這蘇乞人卻未說話，隻是目光流轉地看著阡陌。
而乞人身後的墨陽，卻早已按捺不住，急急道，“公主，太子他……”
“墨陽！”他製止住了墨陽。
墨陽隻得很不甘心將要說出的話咽了回去。
既然他不肯說，阡陌也不會逼她，眾人又是吃喝述江山而已，這半天就如此逍遙過去。
阡陌累的要命，一直周旋於堂下朝臣，剛剛那酒宴，夏國的人倒是沒有太為難自己，反倒是那朝裏的幾個老古董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辛辣。
看來，十天之後，她的日子越來越難熬了。
頹廢躺在床上，用被子稍稍蓋了一角，便休息睡了過去，殊不知一個人影靜站在她的床邊，仔細觀察著她。
這幾日來，她的變化越來越大了，就像……就像有另一個人的影子慢慢地侵蝕著她，他甚至在想，她現在的個性變化是不是正趨於三年前的那個蘇輕陌。
究竟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淩雲隻手負在身後，一手輕輕替阡陌蓋上暖被。
“星宇……”她憔悴帶著哽咽的聲音喊著她深愛的人的名字。
張淩雲手停滯了一下，卻還是替她將被子又拉了一拉，不讓她的身子有半點露在風裏。
“公主，淩雲希望少公能回來繼承皇位。淩雲更希望，到那日自己能祝福你和靖王。”他心裏默念著，卻知道這些話不能說出口，因為他不知道，這話說出來，算不算一個承諾。
而到那天，自己能不能放她走。
百裏阡陌一睡就是到了大晚上，當她伸著懶腰醒來的時候，房內早已備好了晚膳。
更是讓她不能明白的時候，誰會如此淡然地坐在她坐的位子上吃的這麽香？
宮女伺候阡陌起身，又是洗了洗臉，才掀開了帳幔從裏麵走出來，那影子果然就是張淩雲。
“張大人好胃口。”她嘴角微翹，卻似笑非笑。
張淩雲嗯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公主好麵色。”
“這不是張大人教的好麽？”
張淩雲的筷子立刻停止，瞟了瞟眼前的女人，“公主最近說話總是心情舒暢。”
“還是張大人教的好。”她說著給張淩雲滿了一杯酒。
“公主這會兒對微臣的殷勤，可真是嚇到微臣了。”這又倒酒又拍馬屁，真不是百裏阡陌能做出來的。
阡陌卻笑了笑，“張大人倒是謙虛，不過再謙虛也沒有用，我是成是敗，最後風口浪尖的可都是你呢。”
哼，張淩雲唇角一翹，這百裏阡陌明擺著是給他帽子戴了，她倒是無所謂做個傀儡女王。
張淩雲不再說話，剛又拿起桌上的筷子，便聽見門外有跪地的聲音，一轉頭，便見一公公在門口候著。
百裏阡陌放下筷子，問道，“何事？”
無論是臉色，眼神，行為，神態還有氣場，她已經開始慢慢學會了擺架子。
那公公連在地上磕了頭，“回公主，夏國太子求見！”
張淩雲臉色不自然，這一天都沒過去，才不過是從中午到了晚上，蘇乞人就迫不及待了？
他輕輕放下筷子：“看來蘇乞人倒是對公主很是牽腸掛肚。”
“你眼神不錯。”她也是微笑，一手撫著衣袖，一手將筷子放了下來。
“帶他去書房。”阡陌說著也已經起身，微微彎身對這對麵的張淩雲道，“張大人好生吃著，這菜的味道，除了酸了點，還算不錯。”
她臉頰微紅，雖然這般直言他說話酸楚，可倒也不忌諱什麽，與張淩雲相處這些日子自然知道他也不是這麽個計較的人。
果然張淩雲幹咳兩聲，“公主喜歡酸不是嗎？”
他說完，雙目一抬恰巧與阡陌的眼光碰撞，兩人相視一笑，阡陌便離開了飯桌 。
一離開房間，阡陌便快步走向自己的書房。
當她來到那裏的時候，蘇乞人正坐立不安，他低頭思索，卻踱步不停。
阡陌手輕輕一揮，便將內外所有的奴才都打發走了，這才驚動了一直未發現阡陌在門口的蘇乞人。
見到阡陌，蘇乞人焦急奔上來，可阡陌卻很冷漠地往後退了一步，對她來說任何傷害都是比不上背叛的。
乞人又豈會覺察不到，見阡陌對自己如此生疏刻意，也很自覺地保持了距離。
阡陌冰冷道，“太子爺，本宮已經講的很清楚，大軍不會借給夏國平定內亂。”
“阡陌……”
還未等蘇乞人解釋，阡陌便冷笑，“阡陌？太子或許忘了曾經欺騙本宮的事情。”
蘇乞人歎息，“公主，當日之事，實屬無奈之舉。夏國兵權全在奸臣，父皇又聽信權臣，蘇乞人實在無可奈何。”
“好！”百裏阡陌從他身邊走過，“就算你是為了國，可為什麽要設計夜星宇？你當時就應該知道，他已經不是北國的王爺。”
“他不是北國靖王爺，可他是夜星宇！”蘇乞人恨恨道，“他存在一天，百裏阡陌就不會是蘇乞人的。”
百裏阡陌無語，倘若不是蘇乞人設計夜星宇出現，她也許真的和夜星宇再無瓜葛，倘若蘇乞人不做到絲毫不剩，她也可能會對他動心。
而現在對蘇乞人也隻剩了謝謝二字。
聽他如是說，自己如是想，她忍不住笑了，一切都是天意，該是誰的還是誰的，但對於這個話題，她不想繼續，因為她已經篤定愛不了蘇乞人了。
可蘇乞人偏偏不甘心，“跟我走，月狼國沒了你還有太皇太後，還有張淩雲。你是百裏阡陌，你要的是在碧蓮居那樣閑適的日子。”
“那你還要兵符嗎？”
“……”蘇乞人沉默，本抓緊阡陌的手卻在此刻鬆懈了下來。
阡陌悶哼一聲，無盡的嘲諷，“蘇乞人，我現在給你選擇，你是要江山，還是要我？”
何等簡單的問題，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遲疑不決。
等了許久，隻見到蘇乞人眼裏的不安與躁動，焦急與黯然。
“如何？”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追問，讓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可終究她還是沒等來回答。
這一問，倒不是想要證明這個男人有多愛自己，而隻是想讓蘇乞人看清她要的是花前月下，獨寵一生。也好讓這不知何時而起的癡情，早些結束，免得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