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何以瓜葛
兩個人確定無礙後,一路向驛站趕去。
而兩人都未曾發覺,一紫色麵紗女子站在了山的高處,望著那與男人揚長而去的女子,仰天長歎。
回到驛站,兩個人徑直上樓收拾包袱。
菲煙來到了阡陌的房間,看著她,滿是不舍,才見著,又要走,她又得一人孤守在這裏。
阡陌見菲煙來了,立刻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姐姐,對不起,又得讓你難過了。”
她隻當自己是蘇輕陌得了。
菲煙搖頭,眼裏含淚,卻笑著道,“走吧,姐姐知道,你不容易。隻是,希望你別像輕陌一樣,選錯了男人。”
雖然隻有一天,可是莫名的親切卻讓阡陌將菲煙當做了自己的姐姐。
即便在百裏府,她那兩個姐姐,也未曾能給她如此溫暖的叮囑。
她耐不住自己的情緒,抱住了菲煙,“謝謝……”
房裏暖情一片,殊不知這外頭已經暗流湧動。
蘇乞人在外敲門,打破了兩個女人之間的戀戀不舍,“阡陌,快點。”說著已然走進了房中,將阡陌的包袱背在身上。
阡陌放開菲煙,出門又是望了一眼菲煙,便跟在乞人後麵上了馬車。
可不想,車還未上,驛站前後,一隊人馬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一個個都是鎧甲披身,一看就是宮裏的禦林軍。
蘇乞人連將阡陌擋在身後。
兩人麵麵相覷。
帶頭的竟然是肖無情!
他依舊麵無表情,拉著韁繩,居高臨下地看著百裏阡陌,“王妃,你可知欺君已是死罪,如今又畏罪潛逃,更是罪加一等。”
“你倒是來的快!馬不停蹄了?”阡陌推開蘇乞人,既然是熟人,大家彼此都知道,何必遮掩?
肖無情哼笑,“捉拿重犯,當然要快。”
“重犯?”阡陌不怒反笑,頗為嘲諷,“那肖總管是想帶我回去?”
“聽候皇上發落。”肖無情接話接的很順溜。
阡陌想反駁,話還未出口,卻聽到了更是憤怒的聲音,“放肆,本王還未發話,肖無情你倒是很會自作主張!”
正前方的禦林軍讓出一條路來,後麵有一人騎著馬緩緩出來。
夜星宇身披金色鎧甲,暮光之下更顯英姿颯踏,他一邊說著話,眼神卻流連在阡陌的身上。
見夜星宇忽然出現,肖無情也著實一驚,立刻下馬跪安,“參見王爺。”
“你這會兒比本王還忠心北國了?”不怒自威,這樣的夜星宇與阡陌之前所了解的如水一般的男人很不一樣。
肖無情抬頭望了一眼夜星宇,又低下頭,無話可說。
夜星宇又看了他一眼,便將視線轉向了阡陌和她身邊的蘇乞人。
他的目光又變了。
阡陌定定地看著這個她不了解,卻深情已付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
兩兩相忘,卻相對無言。
許久之後,才聽到他說,“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阡陌看了身邊的蘇乞人,又轉頭看向夜星宇,“可以。”
兩個人徒步走了很遠,直到那些人都成了點,他們才停下來。這會兒已經臨近燕湖山山脈。
夜星宇望著燕湖山,泛起苦笑,曾經滄海,如今已經麵目全非,可這燕湖山卻還是燕湖山,是否真的是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看他望著燕湖山若有所思,阡陌便道,“在想蘇輕陌?”
“是。”他直言不諱。
“用情至深,我很嫉妒她。”阡陌也是一笑,“我一直希望我就是她,直到現在為止!”
“……”他愣了一下,便道,“可否不去夏國,留在王府。”
“王爺是在留蘇輕陌還是百裏阡陌?”
可未等夜星宇回答這個問題,阡陌卻是自言自語,“王爺想必是想留蘇輕陌的影子,留百裏阡陌的月狼國兵符。”
夜星宇聽這話,不知道是苦是悲還是怒,他握緊拳頭,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鄭重道,“我留蘇輕陌,也留百裏阡陌。蘇輕陌是你,百裏阡陌也是你。我夜星宇要留的隻有一個你而已。”
他話說的極為認真,當真是掏了心挖了肺的,阡陌承認心裏舒坦了,也高興了。
她是蘇輕陌,所以夜星宇喜歡的隻有她;可她現在是百裏阡陌,一個完全不曾記得自己失憶過的人,一個有著完整人生的人。
對夜星宇,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留百裏阡陌是因為曾經的她還是現在的她。
對自己,她不知道因為過往的殘留而對他產生的情愫能維持多久。
他們之間哪怕有過曾經,可現在不一定有未來。
眼神閃爍,捉摸,思緒已經萬裏。
“謝王爺。假若阡陌回去,王爺如何跟皇上交代?”
夜星宇連忙握住她的雙肩,“我自有辦法。”
“什麽辦法?”
“這個你別管。”他放開她,背對著阡陌,緩緩道,“你隻說,你回不回。”
倘若不知道月狼國兵符在自己的身上,那她或許還會考慮一下;可現在知道了,她就萬萬不能留在北國跟他們玩火。
“不回,我去夏國。”言語之間毫無商量的餘地。
聽她說的斬釘截鐵,夜星宇心底忽然狂湧出怒氣,“是為了逃命,還是為了蘇乞人?”
“為了逃命,也為了蘇乞人。”
“你!”
“當初可是王爺說讓乞人帶我回夏國的,王爺是否已經忘了?”
“那隻是權宜之策,若不讓他帶你走,你隻會被立地正法!我可沒允許你跟這個男人有其他的瓜葛。”
夜星宇已經火冒三丈。
阡陌冷笑,“那王爺認為我跟蘇乞人有什麽瓜葛?”她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王爺跟我又有什麽瓜葛?”
“百裏阡陌!”她肯定是故意氣他,“你忘情,我便陪你忘情,可你是否知道當初我在皇兄麵前裝的的多辛苦,你又知不知道為了掩飾你的身份,我拚命跟你保持距離。你倒好,一句有什麽瓜葛,就撇的一幹二淨。”
夜星宇右手突然扼住她的後頸,“你何止忘情,你根本就是無情,你就是你,隻配做百裏阡陌,隻配做罪臣之女。”他說的咬牙切齒,泛紅的眼眶,讓他更是顯???可怕,“你根本配不上蘇輕陌這三個字。”
不知道是否是氣昏了頭,他忽然低頭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血絲在兩瓣蔓延,他時而平靜溫柔溫柔,時而瘋狂霸道,阡陌就像身處大漠之巔,興奮卻也幹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