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的計謀
皇帝不會見不著,隻要她說,她知道兵符在哪裏。
但她不會將兵符的事情告訴夜傲天。
夜傲天坐在案桌前,慢條斯理地喝了一杯茶,又開始批閱奏章,“你不是想告訴我兵符在哪裏?”
“在告知你兵符的事情之前,阡陌有一件事想確認。”百裏阡陌冷著臉,皇帝要至百裏一族於死地,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到如今,在她眼裏,這個男人不過是她的仇人罷了。
皇帝點頭,“說。”他仍舊看奏章,並沒有抬頭看一眼阡陌。
“我三姐,百裏月華緣何會不惜一切要嫁給靖王?”
夜傲天這才不解地看了一眼阡陌,他知道這個女人會問問題,但是他並沒有想到,她問的會是這個問題。
他哼笑一聲,想到那個癡癡喜歡夜星宇的女人,也覺得好笑,“緣何?還不是我皇弟長得好?還是個王爺!”
“她是如何認識夜星宇的?”
夜傲天終於放下手上閱了很久的奏章,緩緩起身,“百裏阡陌,你當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什麽意思?”她早有預知,自己應該是忘了什麽,倒不是她有什麽零碎的記憶存在,而是夜星宇也好,夜傲天也罷,說的話,總是若隱若現,故意隱藏什麽。
皇帝搖頭,“這些話,你還是問星宇吧,倘若你不願意告訴我兵符所在,那麽你問清楚星宇這些問題後,便將兵符的下落告訴他也可。”
說完,他一抬手,身後的兩名侍衛便上前架起她。
被蒙了眼,阡陌被人一路帶著走,拐了許多彎,走了很長的路才到了目的地。當眼前的麵紗被揭開的時候,在她麵前的竟然還是天牢。
她以為,夜星宇不過是演一場戲,不至於在真的天牢。
那兩名侍衛將她送到門口,便徑直離開,在轉頭看向著牢籠的時候,便見一個長相猥瑣的中年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對她畢恭畢敬道,“王妃,王爺在裏麵等著呢。”
那獄卒領著她走進了漆黑而陰冷的天牢,她之前呆的地方還有一些陽光取暖,可這裏陰風陣陣,潮濕的很。
走過了大約四五個牢房,獄卒總算是停了下來,轉身對阡陌道,“到了,王妃和王爺聊著,小的出去看看。”
他笑的倒是平易近人,但可惜,那副諂媚的嘴臉真的讓阡陌有撕破臉的衝動。
獄卒走後,阡陌再向前走了幾步,便看見了坐在石床上的夜星宇,他倒是一臉的從容。
未等阡陌先開口,夜星宇便啟口淡淡道:“你就不怕知道真相後,會喪了命?”
“若是以前,我會竭盡所有活著,可現在,不過是你和夜傲天砧板上的魚肉,反倒是不怕死了不怕死了。”
“你當真認為是我和皇兄一同謀劃陷害百裏將軍和你?”星宇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向站在牢外的阡陌。
阡陌深呼吸一口氣,抑製住自己想要狂笑還有嗤之以鼻的衝動,轉移話題問道,“我是不是蘇輕陌?我是不是失憶過?”
對於阡陌來說,她回憶千遍,也沒有覺得自己有過空白的年華。
可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她好像真的忘記過什麽!皇帝也問過她,你當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似乎並沒有想到百裏阡陌會問出這話,星宇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看向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而後又閉上了眼,不冷不熱,“不是。”
雖然他說不是,可是阡陌第一次感覺到夜星宇在隱瞞著什麽。
她不動聲色,繼續盤問,“我三姐是不是你們殺的?”
“不是!”夜星宇的眉間蹙了起來,他不願意被她認作殺人凶手。
阡陌卻哼笑一聲,“你說過,我三姐當初是用兵符作為籌碼硬是皇上賜了婚。她為何非要嫁給你?又為何會突然死亡?她又是如何認識你的?”
“……”星宇沉默,過了良久,才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可阡陌卻將自己心中的答案一口氣說了出來,“她並不知道兵符的所在,她也沒有用兵符強求皇上賜婚,這一切都是你們一手安排。皇上先賜婚三姐與你,然後你們悄無聲息殺了三姐,而後父親自然是為了不違背聖命將我嫁給了你。”
她戛然而止,看著那個臉色越來越差的男人,她覺得自己說中了真相,心中五味陳雜,不知如何再去看懂夜星宇,“這樣,欺君之罪便扣在了百裏府。”
她剛說完,身後便是一陣掌聲,腳步聲不重不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哈哈,弟媳,果然聰明。可惜了,過了明日,便是一杯黃土。”
夜傲天悄然站在了阡陌的身後,拍手鼓掌叫好阡陌所謂的真相,“來人,帶王妃下去。”
阡陌恨恨地看了一眼夜傲天便被兩個侍衛給帶了下去。
夜傲天一揮手,天牢裏隻剩下了夜星宇和皇帝。
“你也看到了,她對你已經全然沒了信任,你又何苦自作多情?”夜傲天撫袖漫不經心道。
夜星宇嘴角勾笑,“皇兄,你還有什麽花樣?”
“套出月狼國的兵符在哪裏,我便成全你們;如若不然,她死也死的不安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皇弟,我倒真不是想害你,隻是月狼國兵符不在我手上,我這皇帝做的也實在不安穩。你自己想想吧。”
阡陌又是被蒙了雙眼,但是她並沒有被帶走,而是在天牢門外候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在自己的身邊有種熟悉的味道。
她的味覺不是很靈光,起初並沒有懷疑什麽,隻是現在這熟悉的氣味越來越是濃厚,反倒是讓她很在意。
阡陌也知道,在她的身邊大約有五六個人守著,恐怕還都是高手。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才聽到又有腳步聲從天牢裏出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皇帝。
夜傲天從天牢裏一出來,阡陌便也被押著向前走,一路上未曾聽到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直到那熟悉的氣味忽然如粉末一般侵襲她的鼻子與嘴唇,身邊才響起了各種短兵交接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想要掀掉蒙在眼前的黑巾,可手一抬便沒了氣力,甚至於暈暈乎乎,倒地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