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靖王被幽禁
不知道過的時間是有多長還是有多短,隻是當夜星宇推開她的時候,她的臉頰通紅,亂了氣息,心下起起伏伏,不能自拔。
她未曾經曆過男女情愛之事,即便這隻是一個擁抱,都足以讓她情竇初開,甚至淪陷。
可偏偏這個人是夜星宇,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動情。
夜星宇看了她許久,她也直視著眼前的男人,並不忌憚,更無半點羞澀執意。
星宇的眼底有些驚訝,但又好似明白了什麽,眼角竟然有了笑意,他的手指劃過阡陌的眉間,說了兩個字,“等我!”
是她聽錯了,還是他傳錯意了。兩個字充滿了柔情蜜意,竟然有山盟海誓之重量,他滿目的溫柔,全心的深情讓阡陌愣了,也讓阡陌深陷了。
他究竟想些什麽,阡陌根本猜不出來。
星宇離開的極快,離開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笑,似乎是做了什麽決定。
但那一去,便沒了夜星宇的消息,雖然對他還沒有到思念的地步,可他無事向來不會徹夜不歸王府。
一日過後,阡陌再也沒能忍住自己的擔憂,昨晚夜星宇眼裏的決心與那股子衝動,讓她覺得必然是有事情會發生。
她命人將肖無情找來問話。
肖無情麵色不好看,比冬天的冰還要冰,一觸到他的眼神,阡陌竟會有愧疚和心虛,雖然她不知道這愧疚還有心虛是怎麽來的。
他身著單薄,本就消瘦的身子更顯得嶙峋,看上去也沒了精神。
“秋露霜重,肖總管還得保護好自己的身子,別惹了傷寒。”她喝了一口茶,擺了王妃的譜。
肖無情並沒有將她的譜放在眼裏,譏誚道,“王妃尋我過來,莫不隻是噓寒問暖這麽冠冕堂皇?”
“哼。”她也沒打算跟他裝,“我隻是想問你,王爺去哪裏了。”
“怎麽,王妃也會管王爺的生死嗎?不是說,井水不犯河水?”無情說的無情,他一心想要給這個王妃臉色看。
百裏阡陌,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回了桌上,不緊不慢又倒了一杯新茶,隨即推到無情的麵前,“喝口茶,再說,天冷,暖暖身子。”
無情卻未伸手。
阡陌也不強迫隻是道,“若你喝了這杯茶,我便告訴你,我父親兵符之所在,我想王爺去的地方必定與這有關係。”阡陌又將茶杯往前推了推,手卻不曾離開那杯沿。
無情對這個女人感到奇怪,更是感到驚訝。
話已經說開,他也不想再多做作,便向那茶杯伸手,隻是剛剛觸碰到這杯壁,還未來得及端上手,茶杯便“哐當”一聲倒在了桌上。
茶水瞬時灑了桌子一角,茶杯還左右不定,晃蕩在桌上,聲音也是停不下來。
無情眉宇間忽然就有了怒氣,淩厲目光瞬間向阡陌射了過去。
可阡陌卻毫不在意,冷冷道,“我不是千金大小姐,也不是豪門閨秀,我是將軍的女兒,你給我放明白些。王爺是我的丈夫,別動不動就擺出你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來我這放肆!”
她突地站起身,撫了撫自己的衣袖,“這茶,我讓你喝你就得喝,不讓你喝,你舔都別想舔!”她大喝一聲,“蘇乞人,給我把這兒收拾幹淨。”
乞人聞聲,便從門外走了進來,剛要提走肖無情,便聽到肖無情怒道,“王爺被皇上軟禁在宮裏。”
他還是說了,掩去怒氣,藏了擔憂,淡淡道,“王爺昨夜去皇宮找皇上談事情,可不知為何卻被皇帝幽禁在皇宮別院。”
“你如何知道這事情?”既然是幽禁,那便是什麽消息都不應該有。
無情卻不解釋,反問道:“你不信我?”
“我自然不會信你。”她也坦言。
聽到阡陌如此坦白的話語,無情又是被這個女人給震住,她果真和別的女人很不一樣。他剛要出言諷刺,卻被阡陌的話攔了下來。
“可信與不信,我總要去宮裏看看。”她堅信,夜星宇被皇帝軟禁在宮裏必定是因為自己還有兵符的關聯。
無情閉了嘴。
蘇乞人和無情都已經退下,空蕩的房間,暖暖的香爐,冷冷的空氣,將她埋沒在一片冷清與寂寞之中。
她陷入了深思,實在不懂皇帝這一招意欲何為,夜星宇乃皇上的親弟弟,又是皇帝登基的最大支持者和最有力擁立者,傳言皇帝對這個弟弟百依百順,甚至連皇位都可以拱手相讓,現在這一出又是唱的哪門子?
末了,她還是收拾了一下,讓無情備了一輛馬車帶著蘇乞人前去皇宮。
靖王府與皇宮的距離並不遠,隻在馬車裏坐了一會兒,便到了宮門口。
皇宮又哪能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地方,他們一行人下了馬車走到宮門的時候便被侍衛攔住了去路。
大半夜,忽然出現了這麽多人,侍衛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無情指著百裏阡陌道:“大膽,這是靖王妃,還不讓開。”
可說了也白說,那兩名侍衛隻是相互看了一眼,便道,“沒有諭旨,誰也不能進。”
“那煩請侍衛大哥通報去,本王妃倒是可以在這裏受凍等會兒。”
那兩名侍衛商量了一下,一個便騎上馬向皇城奔去。
三人在這裏等了許久,看月光盡是漫了整個都城,洋洋灑灑將那寒輝透過了所有的紙窗,掠進所有人的夢裏。
許久之後,才見到那騎馬的侍衛向宮門口奔馳而來,他下了馬便道,“穿聖上口諭,隻宣靖王妃一人進宮,其餘人等在宮外等候。”
阡陌當然知道這個結果,所以一點都不驚訝,無情也不覺得奇怪,反倒是蘇乞人臉上就有淡淡的失望。
他想進宮?做什麽?他究竟是何目的才進了靖王府,有意欲何為?
他究竟是何身份?
帶著對蘇乞人的疑慮,她一個人走向了如月中之城的皇宮,侍衛在前方帶路,她亦步亦趨,低頭跟隨。
她性格雖然古怪稱不上大家閨秀,就連小家碧玉也不是,但骨子裏卻有著母親的賢淑和莊重。
而且畢竟從小被父親當做棋子教導,故而“好女人”還是會裝的。
走了許久才漸漸出現了一些殿宇,然後是各種別院,再拐幾個彎便到了一處幽靜的花園。侍衛帶著她穿過幽謐的曲道,大約百步之後,豁然開朗,前方竟然是一處別致的竹屋。
竹屋在竹林之中,竹屋左邊不遠還有小溪潺潺,月色撩人,將那地方看做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斑駁的竹影婆娑搖擺,絲絲寒風沁人心脾。
再回過神,侍衛不見了,可地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子站立在他的另一側,她未曾抬頭便行了禮,“民女參見皇上。”
皇帝在她的頭頂揚聲,“何以知道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