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我沒有勾引男人,不過大都督既然這麽說了,往後我一定聽你的話,不做你不喜歡的事。”
她信誓旦旦地說著,其實,心裏話是這樣的:姐勾引男人,關你鳥事!姐勾引全天下的男人,也不勾引你這個前任男寵、極品賤男!
北影寒慍怒,這醜女人竟然還不承認自己勾引男人!
“大都督,你還有什麽要求,趕緊的一並說了。我真的好餓,要不你府裏有什麽吃的,先拿來一些,先填飽肚子好不?”蘇輕亦淒苦可憐地說道,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餓了?”他從碗裏取了一小塊冰塊,在手裏把玩著。
“是啊,難道你不餓嗎?”她覷著他的神色,琢磨他的心思,可是這個混蛋的心思還真難以捉摸,完全不知他在想什麽。
忽然,北影寒手一動,那冰塊急速向她飛去,擊中她的身子。
冰塊裹挾著內力,蘇輕亦又毫無防備,被打得嗷嗷叫,而且不知怎麽回事,就變成了一個奇葩而**的姿勢:她合身趴在小榻上,想起來都起不來,因為,手腳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她想著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沒想到他軟硬都不吃,她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把怒火壓下去。
這個混到究竟想幹什麽?難道是像上次那樣……霸王硬上弓?
頓時,她渾身一震,心裏一陣惡寒。
北影寒端著那碗冰塊坐在小榻邊,見她忽然安靜下來,心知她必定在想逃離的辦法。
想逃出本座的手掌心,下下下輩子吧!
“大都督,咱們商量個事……”
蘇輕亦剛說了一句,就看見他兩指伸出,那雙鳳眸分明有怒色。
他的指尖飛出一道白光,她隻覺得後背一涼,衣衫無聲無息地裂開,就連貼身的翠色絲衣也裂開了。更奇葩的是,裂開的口子整整齊齊,宛若剪子裁開的。
不用摸,她也知道,後背春光乍泄。
這個殺千刀的混蛋!
優美的線條,凝脂般的肌膚如白雪堆砌而成,閃著瑩白的雪光,刺痛人的眼。
北影寒鳳眸微眯,隨即瞳眸舒展,魔戾的氣息仿佛從九幽地獄嫋嫋浮上來,在他的眼裏繚繞。
修長的手指捏出一個小冰塊,放在她的脊背上。
“啊……”
蘇輕亦慘烈地尖叫,是冰塊!她再也顧不得其他,脫口罵道:“你蛇精病啊!變態狂!很冰你不知道嗎?快拿下來!”
他恍若未聞,輕捏那小冰塊,從她的肩背緩緩往下滑動,動作慢得不能再慢。
“啊啊啊……”
她發出殺豬般的尖叫,可恨的是,動彈不了,無從反抗,破口大罵。
寒氣如銀針,不斷地刺入肌膚,深入身軀,凍死人了。
北影寒的眉宇縈繞著一種冰寒的邪魅,足以凍死人,可是看著看著就會被他勾去了魂魄。
這種極致的反差,世間也隻有他一人。
“你他媽的混蛋!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還是男人嗎?哦,對,你不是男人,你就是一坨狗屎!”蘇輕亦氣得全身發抖,肺快要炸了,“你心理變態!對,你一定是被陛下夜夜折騰,被當成一條狗,被折磨得你心理扭曲,所以你才來折磨我!有種你把我睡了,搞這麽惡心的招數,有意思嗎?”
聽到那句“有種你把我睡了”,北影寒的瞳眸微微一縮。
難道她還沒記起藥潭那次的事?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清白之身已經被他奪了?
這麽糊塗的醜女人,太有意思了。
蘇輕亦喋喋不休地罵著,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好像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不過,到後來,她的後背被冰得麻木了,完全沒知覺了。
雪白的脊背布滿了冰水,變得水嫩嫩的,。
她身子一顫轉頭一看,她才知道是始作俑者是他!
忍!再忍!我再忍!
北影寒,總有一日,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終於,他站起身,整整衣袍,然後坐在那邊,喝那碗剩下的酸梅湯。
冰涼的液體,令澡熱的身軀慢慢冷下來。
蘇輕亦感覺手腳恢複了力氣,立馬從榻上下來,可是,破裂的衣衫無法再穿,怎麽辦?
她轉目四處,看見那邊衣架上有一件紫袍,勉為其難地取下來,胡亂地裹在身上。
瞪一眼那個正襟危坐的衣冠秦獸,她往外飛奔,接著飛身而起,離開的速度可謂人生第一次。
北影寒走過去,半個身子靠在小榻上,鳳眸緩緩閉上,依稀有屬於她的體香繚繞在鼻端。
……
裹著北影寒的紫袍,蘇輕亦趕去那條街找良辰。
良辰蹲在牆角,失魂落魄,又自責又擔心,想著如若五小姐出事了那該怎麽辦?
當五小姐出現在她麵前,她欣喜若狂地奔過去,“五小姐,你去哪裏了?奴婢擔心死了。”
“我沒事。是我不好,沒及時跟你說,害你擔心了。”見良辰雙目紅腫,淚痕猶在,蘇輕亦知道她嚇得不輕,“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沒事就好,奴婢還以為奴婢把你弄丟了。”良辰喜極而泣,連忙用袖子擦拭淚水。
忽然,她看見五小姐穿著男子的衣袍,疑惑地問:“你怎麽穿著男子的衣袍?這是誰的衣袍?五小姐,剛才你去哪裏了?”
蘇輕亦不想提到北影寒那個殺千刀的混蛋,徑自往前走,“我很累,先回去吧。”
良辰知道她不想說,就閉上嘴,不再多問。
身為奴婢,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謹守本份,不該問的不要問。
她們從側門回流光別苑,沒有引起前院的注意。
攬風苑。
夜色傾覆,昏黃的光影隨著清風搖晃,那麽的慘淡。
蘇冰蘭靠躺在寢房的小榻看書,不過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因為,她娘去找爹爹探探口風。
忽然,她聽聞外頭傳來腳步聲,連忙坐起身,“娘,打聽到了嗎?”
王姨娘走進來,坐在小榻邊,喘了口氣才道:“你爹原本不肯說,我求了很久,你爹才漏一點口風。”
蘇冰蘭的心猝然一沉,嬌顏彌漫起傷色,“侯爺不願娶我?”
“也不是。”王姨娘擔心女兒又想不開,連忙解釋,“侯爺不是不願娶,不過好像有什麽條件,你爹不跟我說。不過你爹說了,侯爺毀了你的清譽,敢不娶,他就告到鳳前,求陛下做主。”
“雖然陛下敬重祖父,可是祖父過世多年,祖母又不在京裏,陛下會不會偏幫長公主府?”蘇冰蘭的眉心深深地蹙起來,麵上憂色重重。
“你爹疼你大姐,但對你也頗為疼愛,不會不管你的婚事。”王姨娘寬慰道,“你爹說了,這樁婚事,他一定會爭取到底。”
蘇冰蘭輕輕地頷首,隻怕榮安侯爺更想娶的是大姐蘇冰舞。
對了,他提出條件?什麽條件?莫非是迎娶大姐為侯爺妃?而自己隻是妾室?
這個猜測,她沒有說給親娘聽。
倘若榮安侯爺真的提出這個條件,那麽,蘇冰舞願嫁嗎?
以她對蘇冰舞的了解,蘇冰舞應該不會再嫁給他。
蘇冰舞這人,看似溫婉寬厚、賢淑良善,實則心高氣傲,心比天高,之前看中榮安侯爺,是看中他的出身家世、氣宇不凡,更看中長公主府與女皇陛下的親厚姑嫂關係。雖然京城也有不少高門、世家子弟文武雙全,不過,蘇冰舞獨獨選中榮安侯爺,是因為,榮安侯爺比那些高門、世家子弟多了一個優勢:有一半的皇族血統。
而出身皇族的太子、皇子,蘇家是高攀不上。
蘇太傅過世之時,蘇紹謙還沒任職禮部侍郎,蘇家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即使數年後蘇紹謙任職禮部侍郎,但地位大大地不如從前,蘇家女兒根本入不了皇族、宗親的眼。
因此,蘇冰舞從未肖想過能高攀太子、皇子,能嫁給有一半皇族血統的侯爺,就已經很好了。
蘇冰蘭愁苦地蹙眉,自然是不希望蘇冰舞嫁給榮安侯爺,可是,蘇冰舞不嫁,他怎麽肯娶她呢?
這件事,非常難辦。
現在,唯一的希望隻能寄托在爹爹身上了。
“對了,那邊我聯絡好了。”王姨娘往外頭看了兩眼,壓低聲音,“若沒問題,就今晚行動。”
“今晚……”蘇冰蘭輕輕地咬唇,一雙美眸忽然迸射出寒厲的光芒,“那就今晚行動。”
“她毀了你的清譽,毀了你的終身幸福,也該嚐嚐清譽被毀的滋味!”
王姨娘氣憤道,仇恨在眼裏燃燒。
蘇冰蘭略顯蒼白的嬌顏緊繃著,寒光閃閃。雖然沒有證據,但內宅鬥爭需要證據嗎?不是別苑那小賤人幹的,還有誰?
蘇輕亦,你讓我清譽全毀,我也讓你清譽全毀!連販夫走卒也不願娶你!
……
夜,越發深沉,夜風掃過,枝葉搖晃,暗影重重,平添幾分詭譎。
流光別苑的寢房前,留著一盞燈籠,暗黃的光影隨風飄搖。
今夜,良辰守夜,坐在寢房外睡著了。
黑暗中,一抹黑影飛快地掠過,潛入流光別苑,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那抹黑影再次出現,從流光別苑的寢房飛掠而出,往前麵的院子飛去。
巡視的府衛親眼目睹一個黑影從流光別苑飛出來,以極快的速度飛過,像一隻夜鳥,從容地飛過。府衛也想抓人,可是,他們哪有那麽好的輕功?
忽然,有什麽東西飄落下來。府衛生撿起來一看,大驚失色。
這是一朵絹製的小黃花。
采花大盜無痕公子?而且,采的是五小姐的黃花?
翌日一早,蘇府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議論同一件事:昨夜采花大盜無痕公子光臨流光別苑,采了五小姐這朵黃花。而且,流言蜚語傳得很快,街麵已經有人在議論,不出三個時辰就會傳得滿城皆知。
蘇家接連出事,之前是大小姐當街脫衣勾引男人,最近是五小姐縱奴行凶,三小姐勾引未來的妹夫,現在則是采花大盜無痕公子闖入五小姐的閨房,把這朵醜顏閨秀給采了。如此算來,已經有三位小姐出事。
看來,蘇府家宅不平安啊,必定是犯太歲,流年不利。
蘇家的幾位小姐風頭太盛,以至於出了點什麽事,那些長舌婦就興奮地議論、散播。
流光別苑裏,蘇輕亦聽著青兒的稟報,眉心攏得緊緊的,猶如一座小山。
青兒說完,良辰讓她退下,氣得咬牙:“五小姐,怎麽會傳出這樣的事?昨夜哪有無痕公子……奴婢覺得,這事頗為蹊蹺。”
“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流言詆毀五小姐。”佳期又氣憤又著急,“五小姐,流言蜚語傳得那麽快,所有人都以為你已是不潔之身,怎麽辦?”
“一定是三小姐做的!”良辰靈光一現,不是三小姐還有誰?“三小姐這麽做,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兩個侍婢心急如焚,作為主子的蘇輕亦,倒是不發一言,若有所思。
良辰急道:“五小姐,你在想什麽?”
起初,蘇輕亦也生氣、著急,不過,想了想,她就釋然了。
或許這是天意。黃花被采,清譽被毀,不是正好可以撤銷婚約嗎?雖然傷己三分,名聲不好,但她從來不在意這些虛的東西,反正她也沒想過再涉感情之事,更不會嫁人。
不過,有人給她安排了這出好戲,她會討回這筆賬的!
良辰和佳期嘰嘰喳喳地說著,蘇輕亦終於開口:“昨夜,我隱約聽見外麵有聲響,不過很快就沒了。如此看來,昨夜真的有人潛入別苑。”
兩個侍婢震驚地睜大眼,良辰緊張地問:“五小姐,你沒事吧。”
蘇輕亦搖頭,良辰拍拍胸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對了,奴婢聽說,采花大盜無痕公子已經有一年不在京城犯案,據說是離京去了外地,這麽看來,這采花賊回京了。”
“奴婢也知道一點,據說無痕公子每次犯案……奸汙一名閨閣小姐,都會留下一朵絹製的小黃花,意為這位黃花閨秀已被他采擷。”佳期越說臉越紅,又羞又窘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