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殿內所有人親眼目睹,還能有什麽隱情?”江夏王厲聲道,“此女根本不是皇兄的女兒,她假冒公主,欺君罔上,伺機殺害皇兄。如此狼心狗肺,如此凶殘可怕,誅殺九族也不為過。”
**推薦輕輕的小說《盛世嬌寵》有前途的未婚夫被堂妹算計,她棄之。
侯門世子要納她為側室,她拒之!
為保護她在乎的人,為把欺她的人踩在腳下,她成為了皇帝的女人。
且看她如何奪帝心,護子女,上鬥太後,下鬥後妃,青雲直上,步步高升。
生辰夜宴如此驚變,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不少人一邊低著頭竊竊私語,一邊靜候事情的進展。
不過,鳳凰公主膽敢當眾殺害陛下,想來下場會很慘。
江夏王會說出這些嚴懲的話,一來他在宗室裏頗有威望,陛下受傷,他自然要站出來主持大局;二來他早就看蘇輕亦不順眼,早就想為寶貝女兒馨兒報仇,怎麽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他這般嚴厲、不講情麵,正中南貴妃下懷,她隻需幫幫腔就可以置那小賤人於死地。隻要把那小賤人收押天牢,今夜她就要那小賤人死!因此,她必須速戰速決!
蘇輕亦被封了穴道,動彈不得,雪灩的小臉宛若山巔的初冬之雪,此時風雲大變,布滿了濃烈如酒的仇恨,那墨玉般的瞳眸燃燒著熾烈的火焰。她聲嘶力竭地厲吼:“你害死我娘,我一定會殺了你!”
北影寒的鳳眸光射寒星,幽寒之氣散開,抬手封住她的啞穴,以免她說出更多對自己不利的話。
眾人聞言,議論聲更加滾沸。
南貴妃心頭暗喜,凜然怒斥:“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把她押下?”
蕭貴妃覺得這事頗為蹊蹺,她和鳳凰公主有點交情,覺著公主這樣的女子不是那種包藏禍心的人。她從中斡旋道:“南貴妃,這件事頗為蹊蹺,不如等陛下親自問問,再行處置不遲。”
東海國皇帝坐著,靠在海公公的身上,還沒緩過氣,可見受傷不輕。
北影玄眉目清雅如潑墨山水,道:“陛下,小王略懂醫術,不如小王瞧瞧陛下的傷勢?”
“皇兄,隱王與那妖女是一夥的,不能讓他診治。”江夏王連忙道,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頗為挑釁。
“北影國隱王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宮裏太醫自會診治陛下,無需你費心。”南貴妃挑眉道,眉目間布滿了淩厲之氣,“立即將那妖女收押天牢!”
四個侍衛上前,形勢危急,北影玄看向北影寒,想看看他有什麽辦法。
因為,一旦輕亦進了天牢,就很有可能被人暗下毒手。
東海國皇帝忽然道:“退下!”
雖然聲音虛弱緩慢,但仍有三分威嚴。
侍衛不敢再上前,南貴妃暗暗咬牙,江夏王語重心長地勸道:“皇兄,那妖女將你打成重傷吐血,罪無可恕,不可姑息!”
“朕自有分寸。”東海國皇帝虛弱地咳著,在海公公的攙扶下站起來,“將衣兒收押天牢,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還不去?”江夏王衝那四個侍衛喝道。
“北影寒,你親自押送。”東海國皇帝吩咐道。
“是。”北影寒明白,他擔心有人暗中下毒手害輕兒。
海公公宣布夜宴就此散了,東海國皇帝在眾多內侍的攙扶下坐上肩輿回太極殿,蕭貴妃連忙跟上去侍奉。
北影寒帶著蘇輕亦離去,北影玄、北影瀟也跟過去。
接著,宗室、文武大臣與女眷魚貫而出,各自出宮。
南貴妃是最後走的,身姿搖曳扶風,臉上漾著璀璨得意的微笑。
回到關雎殿,紫薰嬤嬤走進寢殿,揮退宮人,道:“娘娘,一切都妥了。”
南貴妃慵懶地靠在貴妃榻上,陰寒地眨眸,笑靨如花,“如此甚好。不過,本宮不想那小賤人活到明日。”
“這會兒北影寒、北影玄等人都在天牢,待天快亮了,我親自去一趟天牢。”
“本宮應該去送她一程。”
她伸出纖長如玉的手,紫薰嬤嬤會意,抱起她,上了床榻。
被翻紅浪,顛鸞倒鳳。
……
天牢在皇宮的東北方位,關押的是宮裏的重犯。
在內侍的帶領下,北影寒將蘇輕亦帶到一間尚算幹淨的牢房。
蘇輕亦木然地坐著,眉間的戾氣散了不少,仇恨的火焰也熄滅了。
北影瀟著急道:“可以解開輕亦的穴道了吧。”
北影寒為她解了穴,她卻依然呆滯,瞳眸空洞得令人害怕,目光散亂,好似靈魂已經遠去,隻剩下軀殼。
“輕亦怎麽會變成這樣?”北影瀟焦慮地喚道,“輕亦……輕亦……輕亦……”
“輕亦性情大變,必定事出有因。”北影玄斷然道,眉宇微緊。
“本座也這麽想。”北影寒的鳳眸泛著幽寒的暗潮,“輕兒應該是被人控製了心神,前陣子也有一次類似的情況,不過那次沒這麽嚴重。”
“是什麽人控製了輕亦的心神?”北影瀟問。
“照你這麽說,倒是極有可能。”北影玄蹙眉尋思,“輕亦內功不俗,想要控製她的心神,並不容易。照本王看,控製她心神的人,不是內功厲害,就是用了一種秘術。”
“秘術?什麽秘術?”北影瀟又問,變成問題寶寶。
北影寒眸色一沉,格外的邪鷙,“是什麽秘術有這般能耐,讓一個內功深厚的人性情大變?”
北影玄道:“你聽說過引魂、勾魂嗎?”
北影寒眸心一跳,“聽說過。傳聞勾魂是一種秘術,擅使勾魂秘術的人名為勾魂師。不過,本座沒見過勾魂師。”
北影瀟問道:“勾魂師就是把人的三魂七魄勾了去?”
北影玄冷沉道:“本王在古籍上看到過記載,數百年前,勾魂師自成一個宗派,不少人進門拜師學勾魂秘術,一旦練就,就能成為勾魂師。勾魂師一旦發功,便能輕易的勾走人的三魂七魄,令人性情大變,做出一些從來不會做、又很可怕的事,好比今夜輕亦殺害東海國君這事。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都想學勾魂這種秘術,用它來害人,危害極大,甚至威脅到家國社稷,宗派師尊決定燒毀勾魂秘術的修煉秘籍,嚴令禁止勾魂師再使用勾魂秘術。漸漸的,修煉勾魂秘術的人少了,直至消聲匿跡。”
北影寒的眸底藏著邪戾之氣,“如今,還有人修煉勾魂秘術,隻不過很少,很隱秘。”
北影玄頷首,“從輕亦的言行舉止來看,應該是有人在她身上施展勾魂秘術。”
北影瀟聽得心驚肉跳,問:“那輕亦的三魂七魄被勾了去,那不是變成行屍走肉?以後都變成這樣,像個木頭人?”
“有辦法把輕兒的三魂七魄找回來嗎?”北影寒神色凝重。
“試試吧。”北影玄吩咐北影瀟,“你去瑤光殿一趟,把那三支金蘇神針帶來。”
北影瀟當即飛奔離去。
北影寒叫了兩聲“輕兒”,不過蘇輕亦仍然呆若木雞,毫無反應。
北影玄的眉目清淨如白蓮盛開,“現在輕亦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頭人,不會有反應。”
不多時,北影瀟趕回來,把三支金蘇神針遞給北影玄。
北影寒問:“怎麽救輕兒?”
“先把三支金蘇神針刺入輕亦的三處大穴,接著我們三人運功催動她的內力。”北影玄道。
“那現在救輕亦吧。”北影瀟率先坐在簡陋的硬木板床上。
當即,三人坐在蘇輕亦的三個方位,北影玄將一支金蘇神針刺入她的百匯穴,接著開始運功。
但見三道光波匯入她的身軀,她身軀一顫,接著緩緩閉眼。
昏黃的燭火搖曳如豆,綽綽的燭影映在他們的臉上。
不多時,蘇輕亦忽然有了知覺,不安地動來動去,眉心緊蹙,好似很難受。
“輕亦好像很難受,怎麽辦?”北影瀟擔憂地問。
“無需理會。”北影玄道,“凝神靜氣。”
三人再次運功,催動她的內力自行運轉。
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三人的臉龐緩緩收勢,凝著豆大的汗珠,猶如夏日碧荷上的露珠。
蘇輕亦安靜了許多,隻是汗珠盈盈,眉心緊蹙,清如蓮蕊。
“為什麽輕亦還是一動不動?”北影瀟再度發問。
“輕亦的內力正在運轉,不要打擾她。”北影玄回道。
“要多久才會好?”北影寒問。
“一盞茶的功夫。”北影玄道。
於此,三人站在一旁等候。
北影寒想著安插在宮裏的手下報來的線報,不過都沒什麽可疑之處。
北影玄問道:“何人向輕亦下手,你可有線索?”
北影寒搖頭,內心懊惱不已,沉鬱道:“本座懷疑是南貴妃,不過南貴妃一直在夜宴,並沒什麽舉動。”
北影玄猜測道:“未必是南貴妃親自動手,許是她的下屬。”
北影寒點點頭,“本座查過南貴妃關雎殿裏的宮人,都無可疑之處。不過她身邊有一個嬤嬤,是她的心腹。這個嬤嬤不是宮裏的嬤嬤,是十年前機緣巧合進宮的。”
最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暗下毒手的敵人是哪一個,在哪裏,何時會出手,這才是最讓人心驚的地方。
北影瀟狐疑地問:“那個嬤嬤有可疑嗎?”
“不好說。”北影玄尋思道,“那個嬤嬤若真有可疑,也是隱在暗處。”
“倘若抓不到那個謀害輕亦的真凶,輕亦很危險,一會兒身中寒毒,一會兒被人勾了魂,太可怕了。”北影瀟焦慮道。
北影寒眸色陰鬱,內裏的魔戾之氣漸漸擴散開來。
北影瀟說到了點子上,不揪出那個幕後真凶,身在明處的輕兒就相當於頭上懸著一把劍。
無論如何,他要拔出那把劍!
蘇輕亦緩緩睜開雙眸,宛若清蓮初綻。
北影瀟驚喜地笑起來,“輕亦,你覺得如何?”
北影玄溫潤地看著她,北影寒焦急地低喚:“輕兒。”
她的眸色漸漸清明,卻詫異不已,這裏是牢房?怎麽又進牢房了?方才明明是生辰夜宴呀!
“發生了什麽事?”她努力回想,腦子裏一片空白,記憶停留在那三個跳異域風情舞蹈的舞伎。
“你什麽都想不起來?”北影玄眉宇微蹙。
“我怎麽會在牢房?”蘇輕亦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她真的做了什麽可怕的事?
在其他二人的示意下,北影瀟簡略地說了她殺害東海國皇帝一事。
她震驚不已,“我要為我娘報仇,所以要殺父皇?”
三人鄭重、肯定地點頭。
北影玄眉色凝重,道:“輕亦,應該有人對你施展勾魂秘術。”
蘇輕亦不解,“勾魂秘術?”
他再次解釋了勾魂迷失,她的瞳眸宛若天亮之初的寒夜,清寒凜凜,“因此,我才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讓你父皇相信你被人勾了魂,而非有心殺他。”北影瀟憂慮道,“還有,那麽多人親眼目睹,江夏王和南貴妃必定會進讒言將你治罪。”
“無需擔心明日。”蘇輕亦唇角微勾,勾起一抹冰寒如霜的微笑,“應該是南貴妃所為,她已經等不及要弄死我了。”
“輕兒,你有什麽想法?”北影寒問,濃眉如一把已經出鞘的劍,光寒夜空。
“今夜,誰也睡不著。”
她冰晶般的瞳眸冷冷地凝起來,好似洞悉了一切。
……
初夏的夜,濃黑如墨,清風徐徐。
距離天亮還有大半個時辰,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也是睡眠最深沉的時候。
天牢前的守衛不敢大意,保持著清醒。
不過,兩顆小石子無聲無息地襲來,擊中他們的睡穴,他們不約而同地倒下。
接著,兩道黑影堂而皇之地踏入天牢。
夜裏值守的獄卒有三人,他們約定俗成的規矩是:兩人睡覺,一人看守,每人看守一個時辰。
因此,那兩道黑影進來之時,一道黑煙如黑龍般飛襲而去,三人皆暈倒。
聽見腳步聲,蘇輕亦立馬警醒,騰身下來,警惕地看向外麵。
那頭昏黃的燭影流瀉過來,使得牢房裏有些光色,足可看見人的模樣。
她輕俏而立,恭候大駕。
來者的身份不出所料,南貴妃,身旁之人是紫薰嬤嬤。
紫薰嬤嬤披著墨色披風,戴著風帽,南貴妃也是如此,一張美豔如霞的臉龐籠在墨色風帽裏,猶如黑色沼澤地盛開的一朵妖異的夏花,嬌豔如斯,媚態天成。不過,她的眉目是一枚散發著寒氣的冰玉。
“貴妃娘娘不睡美容覺,卻大駕光臨天牢,不知有何貴幹?”蘇輕亦清脆的聲音在寂靜如死的黑夜顯得那麽的冷冽,宛若清泉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