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蘇輕亦說不出反駁的話,的確,沒有他,她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是,每日都被人盯著,渾身不舒坦嘛。


  北影寒雪顏一沉,掐著她的小蠻腰,“你三更半夜去太子府做什麽?就不怕出不來?”


  她蹙眉,“我就是去看看令萱,沒想到太子的武功那麽厲害,貌似不比你遜色多少。”


  他劍眉略沉,尋思道:“太子應該是有一番奇遇,不過,他如何及得上我?”


  最後一句話,自信到了狂妄。


  蘇輕亦推開他,躺下來,用棉被裹住,“對了,太子究竟犯了什麽錯,為什麽陛下讓他去守皇陵?”


  北影寒也躺下來,被她摟在懷裏,“我剛回朝沒多久,收到消息,且得到證據,我把這些證據呈給陛下。陛下看了之後勃然大怒,把太子貶去守皇陵思過。”


  “你沒說重點!快說!”她生氣地捏他的胳膊。


  “太子與某些官員勾結,買賣官職,比如十萬兩可以買到地方官。”他沉沉道,“雖然太子也考察那些買官之人的品行、才幹之後才做決定,不過他的舉動已經觸犯律法。”


  “那就是太子高價賣官職謀取私利,怪不得陛下動怒。太子知道是你呈上證據的嗎?他豈不是恨死你了?”


  “沒過幾日就知道了,他自然恨死我了。因此他才收買夜鷹刺殺我。”


  “原來夜鷹之前三次刺殺你,背後金主是太子。”蘇輕亦眉心微顰,“不知今夜太子有沒有認出我們。”


  “認出又如何?”北影寒低笑,語氣囂張。


  “你是大都督,當然不怕了。我可是小老百姓。”她嘀咕道。


  “你是大都督的女人。”他含笑打趣。


  噗嗤!


  蘇輕亦嬌嗔,“什麽大都督的女人?才不是!”


  北影寒迅速壓著她,鳳眸的熱度急速飆升,“今晚我就讓你變成大都督的女人。”


  她推開他的俊臉,正色道:“我感覺太子城府極深,好像在謀劃什麽。對了,他隻寵幸秦側妃,與令萱還沒圓房,這不是很奇怪嗎?”


  他眉宇微緊,“這件事值得深思。按說,太子妃是陸家女兒,太子拉攏陸家,無形中便掌控了不少兵馬,便能在朝中站穩腳跟。可是,他為什麽不這麽做?”


  “我就是想不通這一點,你也想不通,那太子的心機就太可怕了。”蘇輕亦擔憂不已,“令萱太可憐了,這不是守活寡嗎?”


  “倘若一直如此,倒也不是壞事,反正太子對她並非真心。”


  “也對,能保全自身,也是好的。”


  她就是覺得不值,陸令萱嫁給太子,一輩子就這麽毀了嗎?在太子府鬱鬱而終嗎?就算以後成為母儀天下的國母那又怎樣?一輩子孤獨寂寞,太不值了。


  咳……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幫陸令萱脫離苦海。


  北影寒不懷好意地瞅著她,嗓音暗沉,“很晚了,睡吧。”


  蘇輕亦笑眯眯道:“我放屁了。”


  他錯愕,爾後低笑,“沒聞到臭味。想來是香的。”


  她的右手握成拳頭,在他麵前張開,竊笑道:“我抓了個屁,香嗎?”


  然後,她火速往後退,背對著他,“不許報複!不然半張床也不給你睡!”


  他麵色一變,鳳眸略沉,“你好大的膽子!”


  “不許碰我!不許報複!”蘇輕亦陰謀得逞地笑。


  “好,不報複!”


  北影寒的大掌往她最柔軟的地方襲去,花樣百出地蹂躪。


  她失聲大叫,咯咯嬌笑,“不要……疼……嗚嗚……”


  說好的不報複呢?這又是什麽?

  蹂躪夠了,他將她的身軀扳平了,深深地吻下去,吃了個遍。


  含元殿,書房。


  女皇鳳氏正在批閱奏折,眉頭緊鎖,鳳雲卿在一旁伺候。


  鳳雲卿溫婉地問:“陛下是否擔心吳州的雪災?”


  “這三本奏折上報的災情比上次更嚴重,朝廷不是撥了五十萬兩賑災嗎?為何災情沒有緩解?”鳳氏憂心得頭疼,扶著額角,眉心凝成一道道深痕。


  “原本吳州不再降雪,不過這兩日又冷了,又下了兩日雪,災情就更嚴重了。”鳳雲卿也是滿目沉重,“不如再派個欽差去吳州賑災。”


  鳳氏點點頭,“隻能如此。”


  再派個之剛正不阿的大臣去督辦賑災,確保那五十萬兩用到實處,而不是被碩鼠吃了。


  這時,北影寒進來,行禮後道:“陛下,臣有事稟奏。”


  鳳氏從奏折裏抬起頭,“你來得正好。”


  鳳雲卿看著他,眸光不由自主地柔軟、癡迷。


  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是這麽的俊美從容,身上那隱隱的霸氣令人無法忽視。每次看見他,她總會心跳加速,總會移不開目光。


  “陛下煩心的是吳州雪災?”北影寒見鳳氏眉心緊蹙,猜到了幾分。


  “朕擔心那五十萬兩能否用到實處。”鳳氏端莊的臉龐布滿了憂色,“依你之見,哪位大人剛正不阿?”


  “臣愚見,秦大人或陸將軍皆可。”


  她讚同地頷首,“那便派陸將軍去一趟吳州。不過,朕要你派幾個人去吳州,把吳州真實的情況上報於朕。”


  北影寒道:“臣遵旨。”


  鳳雲卿柔和一笑,“那陛下的眉頭可以略略舒展了。”


  鳳氏笑起來,“對了,你說有事稟奏,是什麽事?”


  他鳳眸一閃,意有所指,“此事與永陽公主有關。”


  她明白他的意思,吩咐鳳雲卿去沏一杯熱茶來,然後問道:“永陽怎麽了?”


  “臣愚見,公主到了婚嫁的年紀,陛下是否有為公主婚配的打算?”北影寒直入主題,而且說得直白。


  “永陽是到了婚嫁的年紀。”


  提起寶貝女兒,鳳氏溫柔地笑,忽然,她有所了悟:他怎麽會關心永陽的婚事?他一個外臣,不應當關心永陽的婚事才對,而他偏偏提起,那意思是要自己給永陽賜婚,這不是很奇怪嗎?


  見他麵上一片坦蕩,她稍稍放心,問道:“永陽春心大動了?”


  北影寒略略低頭,那張俊臉仍然俊美得令人屏息,“應該是。”


  “你意思是,永陽對你……”鳳氏舒展的眉目再次凝起來。


  “應該是。”他不好直接說,不過這樣的回答已經很直接了。


  聞言,她的美眸浮現隱隱的怒氣,這個女兒竟然對他產生不該有的情愫!

  北影寒冷冷道:“為公主賜婚,或許可以讓公主早日看清自己的心!”


  鳳氏看著他這張比以往成熟、穩重的俊顏,心弦顫動,“朕自有分寸。對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心儀的姑娘?朕為你賜婚。”


  他的鳳眸波光靜止,仿佛死水微瀾,“謝陛下關心。臣說過,臣不喜女子,這輩子都不會娶妻。”


  “朕知道你的心結還未打開,不過都這麽多年了,你還不能放下嗎?”


  “有些事,是根深蒂固的,無法拔除。”


  “也罷。倘若你能自解心結,當年你也不會拒絕朕了。”鳳氏難得溫柔地笑起來。


  “謝陛下體恤。臣還有要事,先回衙門。”


  北影寒心裏清楚,陛下說給他賜婚,隻不過是試探。


  她目送他離去,心裏悵惘:這麽多年了,當年初見他那驚豔的一幕,還曆曆在目。


  這個文武雙全的男子,匯聚了她對所有男子的幻想,世間隻有這麽一個他,能讓她心潮澎湃、情不能自已。不過,倘若當年他沒有堅持,沒有離京去從軍,就不會有今日的戰神、大都督。


  ……


  半個時辰後,永陽公主踏入書房,笑嘻嘻地奔過來,“母皇叫兒臣來,有事嗎?”


  鳳氏站著,拿著一本奏折看,鳳雲卿跪在案邊整理奏折。


  “永陽,過了年,你十七了,年紀不小了,母皇給你賜婚,可好?”鳳氏並沒有支開鳳雲卿的意思,拉著女兒的小手,慈祥親切地笑道,“跟母皇說說,名門公子裏你有瞧得上眼的嗎?”


  “當真?”永陽公主驚喜地笑,心裏的小九九開始謀劃。


  “那是自然。朕瞧著各家公子都還不錯,你挑一個,朕給你賜婚。”


  永陽公主嬌羞地低下頭,柔腮微紅,“兒臣喜歡……”


  鳳氏心頭一跳,連忙道:“你挑個二十歲上下的公子,出身名門,比如秦家、陸家、華家等等。”


  見女兒這神色,她心裏有數了,暗自歎氣。


  永陽公主咬唇,不屑地冷哼,“那些個紈絝子弟,兒臣才看不上呢。”


  鳳氏笑道:“你仔細挑,也有好的,文武雙全的。”


  “母皇,兒臣隻想嫁給一人。”


  永陽公主鼓起勇氣,因為她也聽宮人嚼舌根,說早些年北影寒是母皇的男寵。


  鳳氏麵色一沉,“倘若不符合母皇所說的,就不必說了。”


  永陽公主生氣地嘟起小嘴,“若是嫁給那些個紈絝子弟,兒臣寧願不嫁,削發當尼姑去!”


  “堂堂公主,怎能不嫁?”鳳氏壓著怒火,語聲冷沉。


  “母皇,兒臣就直說了吧,除了北影寒,兒臣誰也不嫁!”永陽公主的語氣與神色皆堅決如鐵,誓不罷休。


  “放肆!”鳳氏怒喝,氣得渾身發顫。


  “陛下息怒。公主還小,慢慢教。”鳳雲卿連忙站起身相勸,“公主,還不向陛下認錯?”


  “本宮哪裏有錯?本宮沒錯!”永陽公主強硬地嚷嚷,一副被嬌慣壞了的模樣。


  “公主,陛下也是為你好,你不能這麽任性。”鳳雲卿苦口婆心地勸道。


  她沒想到陛下這麽快就知道永陽公主喜歡北影寒這件事,陛下一定會阻止,也絕不會讓永陽公主越陷越深。而她之所以沒有向陛下說這件事,是想利用永陽公主對付蘇輕亦,先把蘇輕亦打殘了再說。


  卻沒想到,北影寒自己向陛下說了。


  永陽公主怒火燒腦,口無遮攔地說道:“她哪裏是為本宮好?她是為她自己!”


  鳳氏快步上前,陡然揚掌,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臉頰火辣辣地疼,永陽公主下意識地捂著臉,美眸淚光瑩瑩,委屈,傷心,痛恨,不甘心……


  “朕居然生了你這個不孝女!”鳳氏的眼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誰都可以嫁,就是北影寒不行!”


  “兒臣誰也不嫁,這輩子隻嫁他一人!”永陽公主咬牙切齒地說道,針鋒相對。


  “你……”鳳氏氣得渾身發顫,眉目之間布滿了戾氣,“來人,將公主押回寢殿!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寢殿半步!”


  永陽公主氣瘋了,可是所有人都聽母皇的,她還能怎麽樣?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相信,隻要她堅持,母皇還能軟禁她一輩子不成?


  不過,她總會想到辦法逃出去的。


  鳳氏劇烈地喘著,歇了半晌才恢複過來。


  鳳雲卿寬慰道:“陛下息怒。公主年紀還小,還看不清自己的內心,假以時日,她一定會看清楚的。”


  鳳氏歎氣,“你也看見了,永陽與朕年輕的時候一樣固執。朕擔心她不達目的不罷休!”


  鳳雲卿提議道:“或者,陛下先給大都督賜婚,讓公主斷了念頭。”


  “永陽這倔脾氣,她決定的事,十匹馬一拉不回來。即便北影寒娶妻生子,永陽照樣胡鬧。”鳳氏頭疼地閉眼,對這個寶貝女兒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既然公主性情執拗,陛下有沒有想過,用強硬手段?”


  “你意思是……”


  “為公主舉辦比武招駙馬類似的比試,說不定能找到一個文武雙全的駙馬。”


  “這個辦法雖好,但朕擔心永陽不肯就範。”


  鳳雲卿笑道:“陛下在朝政上雷厲風行,對公主就是個慈母。”


  鳳氏歎氣,“慈母多敗兒。也罷,比武招駙馬聽著還不錯,朕再想想。”


  ……


  進門幾日,葉氏的表現令蘇家眾人相當的滿意。


  或許是她的出身所致,或許是她打理家族店鋪生意鍛煉了她圓滑世故的性情、八麵玲瓏的智慧,對蘇老夫人孝順有禮,對小輩親切隨和,對下人先緊後鬆、恩威並重,手腕多變,可謂麵麵俱到,不得罪任何人。


  蘇老夫人對這個兒媳婦頗為滿意,不過也是持觀望的態度。


  李清姿和蘇輕亦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年輕的繼母,是個厲害的人精。


  不過,蘇紹謙對她非常滿意,每日很早就回府,很早就寢。


  這夜,蘇冰舞去書房找爹爹,到了門口卻沒有進去,因為姨娘在書房裏,正與爹爹親熱。


  原本蘇紹謙在看書,葉氏端了一碗參茶給他,他瞧著她眉目柔婉、含羞帶怯、情意綿綿,一時意亂情迷便把她抱在懷裏。


  “老爺,房門敞著呢,被下人看見就不好了。”葉氏坐在他懷裏嬌嗔,欲拒還迎。


  “你已經是我的妻,怕什麽?”


  他的手熟稔地鑽進她的衣袍,湊過去吻她年輕的臉腮、嘴唇。


  她低低地嬌笑,“老爺好壞。”


  書房裏的旖旎春色與纏綿對話,蘇冰舞聽得一清二楚,臉頰燒起來,緋紅一片。然而,她的內心更是為娘悲傷:娘,爹爹已經完全將你忘了。


  蘇紹謙吃夠了,葉氏想站起身,他不讓,“稍後我們一起回房。”


  “對了,老爺,有一件事,我一直心存疑惑。”她好奇地問,“五姑娘輕亦的生母是誰?她是庶出,為何母親這般疼愛她?”


  “娘的確疼愛輕亦這丫頭,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他的話裏似乎另有隱情。


  外頭的蘇冰舞心神一緊,莫非這件事真有隱情?

  葉氏撒嬌道:“我初來乍到,就是想知道嘛。再說,若我不知緣故,往後不小心說錯了話,或是得罪了五姑娘,那如何是好?說嘛說嘛。”


  蘇紹謙被她磨得沒辦法,但還是道:“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詳說。”


  她一聽有戲,繼續胡攪蠻纏,“不嘛,我現在就要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心裏有個底就行。”


  他麵色一冷,“今日晚了,回去吧。”


  她怒哼一聲,扭著身子起來,“不說就不說,今晚你就睡在這兒,我把房門鎖了!”


  “好好好,我說,我跟你說。”


  蘇紹謙最怕的就是不能抱著年輕的嬌妻**一夜,重新把她抱在懷裏,“輕亦這丫頭,其實……”


  外頭,蘇冰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蘇輕亦那賤人的身世有秘密嗎?


  葉氏催促道:“快說呀。我瞧著五姑娘對母親雖然恭敬,但也不是那麽親熱,母親為何獨獨對她那麽好,把咱們府裏的好東西都給她做陪嫁?”


  “其實,輕亦並非我的女兒。”他歎氣道,守了十幾年的秘密,終於吐露。這個秘密,他連過世的沈氏都沒說過。


  “啊?”葉氏震驚地變了臉色,“那她是誰的女兒?”


  蘇冰舞心神俱駭,美眸睜大,蘇輕亦這小賤人不是爹爹的女兒?不是蘇家女兒?


  蘇紹謙沉緩道:“我有一個妹妹,名蘇玲瓏。我娘三十來歲才生了這麽一個女兒,且生玲瓏時有點難產,因此娘對她非常疼愛。她自小就聰慧伶俐,得爹娘喜愛、寵溺,長大後更是聞名日蘇城的大美人,不少名門公子上門提親。”


  葉氏驚悚地猜測道:“你意思是,五姑娘是你妹妹的女兒?”


  他沒有回答,接著道:“玲瓏十六歲那年,說要去學武,學高深的武功,好像加入一個什麽教。自此她離家出走,音信全無,娘氣暈了過去,派人四處去找也沒找到。大約過了兩年,玲瓏派人送回來一個女嬰,那女子什麽都沒說,隻說是玲瓏托付她把女嬰交給娘撫養。”


  她驚詫地捂嘴,“這女嬰是玲瓏生的孩子?”


  蘇紹謙頷首,“娘和我都這麽認為。娘追問那女子玲瓏究竟在哪裏,可是那女子非但不說,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娘抱著那小小的女嬰,認定那可愛的孩子是玲瓏生養的女兒,就親自撫養她。”


  “那女嬰就是五姑娘?”


  “嗯。娘不想毀了玲瓏的名節,但也不能讓玲瓏的女兒無名無份,就讓那孩子在我的名下長大。”


  “我明白了,母親聲稱五姑娘是你與外頭的女人生養的女兒,她抱回來撫養。”


  “確實如此。娘要我發毒誓,這輩子絕不泄露半句,否則便卸了我家主的身份!因此,你知道便好,千萬不要泄露半句。”


  “我知道利害,不會說出去的。”


  “你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好好伺候為夫我?”


  “好啦好啦,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


  外頭的蘇冰舞連忙往前疾奔,一路奔回聽雪苑,氣喘籲籲地倚在門邊。


  想不到蘇輕亦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

  蘇冰舞關好房門,回到寢房,妝容妖媚的眉目頓時變得冷酷陰戾。


  姑姑跟野男人生的私生女,憑什麽得到祖母的萬般疼愛?憑什麽是美容聖手?憑什麽變得這麽美?憑什麽得到這麽多優秀男子的青睞、維護?憑什麽?

  蘇冰舞冷豔的小臉微微笑起來,目光那麽的嗜血。


  蘇輕亦,你休想再蓋過我的風頭!這一次,我要你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


  不幾日便是上元節。


  按照往年,上元節這日,女皇鳳氏為了與臣同樂,在禁宮大宴群臣,廣邀大臣女眷進宮,午後未時開宴。宮宴結束後夜幕剛剛降臨,不影響大臣家裏的團聚與女眷上街看花燈遊玩。


  也隻有每年的上元節,蘇老夫人才會出府進宮拜見鳳氏。


  午時,進宮赴宴的大臣、女眷在府裏隻吃了一半的膳食,然後準備進宮。蘇家也是如此,蘇老夫人率領一眾女眷乘坐馬車進宮赴宴,不過,李清姿懷有身孕,不便進宮。而葉氏是續弦夫人,這次跟著進宮。


  蘇家的人分別乘坐兩輛馬車前往皇宮,三個孫女與蘇長慶都跟著蘇老夫人坐同一輛馬車,一路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進宮之後,蘇紹謙帶著女眷前往紫宸殿,蘇老夫人則前往含元殿覲見女皇陛下。


  踏入書房,蘇老夫人正要下跪參拜,鳳氏連忙走過去,扶她起身,“老夫人無需多禮。”


  “謝陛下。”蘇老夫人語聲蒼老,不過聲音並不弱。。


  “一年不見,老夫人還是精神矍鑠,老當益壯。”鳳氏笑道,扶她坐在雕椅上。


  “老身把老骨頭不中用了。”蘇老夫人笑嗬嗬道,“陛下也坐。”


  鳳氏坐在旁邊的雕椅,眉目之間皆是親切和氣:“老夫人,你的孫女蘇輕亦本事不小,你教導得真好。”


  蘇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輕亦這丫頭雖說有點本事,就是膽子太大,我都管不住她。陛下,倘若日後她冒犯陛下,還請陛下給老身一點薄麵,保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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