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那日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他的臉皮怎麽比城牆還要厚?
“定情信物?”
北影寒坐起身,薄削的唇角噙著譏誚的冷笑,修長的手指拎著玉佩,玉佩垂晃著。
蘇輕亦下意識地伸手去搶,本以為這速度已經夠快了,然而他的速度更快,迅速抓住玉佩,握在手裏,“你知道這枚玉佩的來曆嗎?”
“不知道。”她氣急地跺腳,“反正是定情信物,還給我!”
“搶得到就還給你。”北影寒雪顏一寒,眸色一暗,果然是定情信物。
鑒於上次的經驗,她才不跟他搶,反正怎麽搶也搶不到。
她好整以暇地脫履上榻,下逐客令,“我要歇著了,大都督想喝喜酒就去前院。”
“你怎知本座是來喝喜酒的?”他仍然背對著她,語聲冷涼。
“不然呢?”
話音未落,蘇輕亦蔥白的手指就襲出一道雪光,擊中他後背的穴位。
北影寒僵住,寒沉道:“給本座解穴!”
“大都督也有今日啊。”
她嘲諷道,心情頓時好起來。
以往無數次都是被他點穴,這次輪到他被點穴,她還不好好地整他?
蘇輕亦去拿那枚冰色蘇牙形玉佩,陡然,他的大掌動了,扣住她的小手,輕鬆地一拽,她整個人就往他懷裏撲去。她迅速反應過來,另一隻手化為利刃劈向他的脖子。
原來,他並沒有被她點中穴道,假裝的!
你妹的!沒有人比他更腹黑的了!
可是,為什麽她點不了他的穴?或者他自行解穴?
北影寒豈會輕易地讓她得逞?你來我往過了三招,他就把她壓在身下,把她製得無法動彈。
“喂,我已經說了我不喜歡你,你為什麽還纏著我?你堂堂風雲騎大都督,有身份有地位有格調,有容貌有身材有氣質,整天纏著我這個醜八怪做什麽?你就這麽想壓女人嗎?你去教坊、去秦樓楚館,找幾十個、上百個女人隨便你壓啊!”
蘇輕亦氣得快爆炸了,語聲流利如珠,噠噠噠地蹦出來。
怎麽又是這種情況?敢情那日說了一大堆,是浪費唇舌啊。
“本座何時把你當女人了?你隻是一隻會說話、有脾氣、尚算有趣的玩物。”
北影寒森寒地盯著她,眸光寒鷙,格外的嚇人。
怒火燒腦,她脫口罵道:“去你媽的玩物!你才是玩物!你全家都是玩物!”
他暗如黑夜的鳳眸彌漫著凜冽的戾色,陡然撕開她的衣襟,掌心朝下,對著她的翠色貼身絲衣,寒氣直接令翠色絲衣裂成碎片。
蘇輕亦的雙手被他扣住,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唯有用憤恨的殺人目光瞪著他。
大掌邪惡地蹂躪雪柔,一次又一次,她瞪著他的目光隨著次數的增加而越發冷酷嗜血,似一隻被逼急了的狐狸,恨不得將仇人活生生地撕咬。
北影寒也盯著她,目光寒怒,大掌不停,一雙鳳眸浮現絲絲縷縷的血色。
“你隻不過是本座的玩物,本座何時想要,你便要乖乖地配合。”他的聲音邪惡得令人發指。
“是不是很疼?那就叫出聲。”
“叫啊,為何不叫?”
他的呼吸炙熱而冰寒,如冰如火。
蘇輕亦目齜欲裂,眸裏蓄滿了酷烈的恨,“我是玩物,那你呢?你也是一隻玩物,一個女人的玩物,比我還不如!”
北影寒的手掌頓時僵住,眼裏的血色湧出,變成一雙駭人的赤眸。
她還要再說,唇瓣卻被突襲堵住。
他的薄唇似刀刃,割裂她的柔唇;他的利齒如劍鋒,劃破她的肌膚。
攻城略地,痛意襲人。
蘇輕亦狠狠地咬下去,頓時,血腥味在口腔裏彌漫開來。
北影寒定定沉沉地看她,舌尖與唇瓣有一縷嬌豔的鮮血。
“滾開!”她怒斥。
“本座還沒玩夠!”
他的大手往下摸去,她立即把腿並攏,冷汗生生地逼出來。
蘇輕亦的小臉紅彤彤的,不知是怒火燒紅的還是用力掙紮變紅的,她怒斥:“不許碰!”
他溫柔地揉撫女子最寶貴的那處領地,邪肆得令人發瘋。
雖然隔著衣物,但還是令人無與倫比地羞憤。她盯著他那雙邪狂的鳳眸,氣得快爆炸了,瘋狂地掙紮、扭動。然而,隨著她劇烈的反抗,那摩擦就越發厲害。
忽然,她的手掙脫出來了,得到自由,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過去,正中他的臉頰。
“啪”的一聲,力道很大,他白皙的雪顏頓時映上鮮明的指印。
北影寒的鳳眸越來越紅,戾氣越來越盛。
僵冷地對峙半晌,他坐起身,整好衣袍,丟下冰色蘇牙形玉佩離去。
蘇輕亦坐起身,一雙眸子燃燒著猛烈的怒火,雙手攥得緊緊的,微微發顫,青筋爆凸。
殺千刀的混蛋,我蘇輕亦一定會報仇!
……
黃昏時分,是前院喜宴最熱鬧的時刻。
喜樂已經停歇,喧鬧聲直上雲霄。王管家在門口接待新到的貴客,蘇紹謙與新郎官蘇長風在各桌之間周旋飲酒,忙得腳不沾地。
在一片火爆的猜拳聲、呼喝聲裏,忽然,平地驚起一聲驚雷,一聲淒厲的尖叫傳來。
不少貴客聽聞聲音,好奇地尋找聲音的來源,莫非蘇家又要上演精彩的大戲了?
但見沈如萍倉惶地奔過來,一張小臉布滿了驚恐,顫著聲喊道:“姑丈,表哥……冰舞姐姐瘋了……冰舞姐姐瘋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蘇家大小姐瘋了?
這時,跟著沈如萍身後奔來的是蘇冰舞。她的美眸微微眯著,小臉蒼白得好似抹了細雪,口口聲聲地叫著娘:“娘,舞兒好想你啊……”
沈如萍站在她麵前,懼怕得渾身發抖,“你別過來,我是如萍啊,我不是你娘……”
蘇冰舞驚喜地上前,拉住她的手,那張小臉布滿了思念,泫然欲泣,“娘,舞兒好想你啊,舞兒不想離開你……娘,不要再離開舞兒,好不好?”
蘇夫人明明已經過世了,這蘇家大小姐卻把沈家二小姐當作娘,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
莫非,蘇大小姐真的瘋了?
蘇紹謙見狀,連忙走過來,勸道:“舞兒,你身子不適,快回去歇著。”
“娘,你不在了,舞兒過得好辛苦……”蘇冰舞嚶嚶哭泣,靠在沈如萍的肩頭。
“姑丈,怎麽辦?”沈如萍嚇得渾身僵硬,哭喪著臉。
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被人當作娘,太虧了。
眾多貴客竊竊私語,這蘇家的好戲真是一出接著一出。沒想到蘇夫人過世才沒幾日,嫡女蘇冰舞就直言過得辛苦,莫非這當中有什麽隱情?
北影寒坐在主桌,悠然地飲酒,一杯接著一杯,好似他眼裏隻有酒,這裏的人與事都與他毫無關係。
蘇紹謙氣急敗壞,可不想今日又鬧出什麽不堪的事來。他吩咐追趕而來的木香把蘇冰舞帶回去,不過,與木香一起來的府醫道:“老爺有所不知,大小姐並非得了失心瘋,而是病了。”
“老爺,大小姐確實是病了,夫人知道的。隻是夫人不讓外傳。”木香道。
“那舞兒得了什麽病?”蘇紹謙緊張地問,顧不得這麽多貴客看著了。
“老爺放心,大小姐並非不治之症,是離魂症。”府醫回道,“其實,大小姐得此離魂症已有一年餘,經小人的醫治,大小姐的病情好轉不少,慢慢康複了。”
“離魂症?是什麽病?”蘇長風擔憂地問。
“離魂症乃神氣不寧所致,便如大小姐此時這般,由於思親過甚,以至於神氣不寧。方才大小姐貪杯,歇下之後魂魄飛揚,神魂離體。因為大小姐思念過世的夫人,才把沈二小姐誤認作夫人。”府醫回道,“大小姐犯病之時所說的話、所做的事,事後一無所知,全然不記得。”
“老爺,大少爺,其實之前發生的一些事,也是離魂症所致,大小姐並非那種不知廉恥的女子。”木香猶豫著說道。
這時,蘇輕亦、蘇冰煙陪著蘇老夫人來到前院,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蘇輕亦清冷而視,看來蘇冰舞演這出大戲是有的放矢。
蘇紹謙追問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木香回道:“老夫人六十大壽那日,大小姐對大都督的一言一行,其實不是大小姐想那樣的,而是犯病之時做出的無心之舉。還有,數蘇之前大小姐在教坊當街脫衣……其實也是離魂症發病所致,大小姐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麽。”
府醫道:“老爺,大少爺,醫書記載的離魂症有數種,大小姐所患的離魂症相當的詭異離奇,偶會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舉動,事後又全然不知。不過老爺放心,在小人的精心調理下,大小姐的病好了一半。”
蘇紹謙點點頭,心裏有點安慰,“盡快把大小姐治好。”他又問木香,“之前為何不稟報此事?”
“夫人說,大小姐身患此症,隻怕不好說姻緣,便吩咐奴婢不可泄露半句。”木香道。
“扶大小姐回房。”他吩咐道。
“是,老爺。”
木香去攙扶蘇冰舞,蘇冰舞本是雙目微眯,這時忽然雙目緊閉,立即又睜開來,清亮清澈如小溪。眼見這麽多人都瞧著她,她滿目疑惑,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爹?我怎麽了?我不是在房裏歇息嗎?怎麽會在這兒?木香,發生了什麽事?”
木香回道:“大小姐,你的病又發作了。”
蘇冰舞輕呼一聲,“啊,爹爹,你也知道了?”
蘇紹謙點頭,“舞兒,不要擔心,這病又不是不治之症,可以治好。”
蘇長風抱拳向眾多貴客道:“舍妹患病誤闖喜宴,失禮了,抱歉抱歉。長風在此向諸位敬一杯。”
客人給新郎官薄麵,紛紛舉起酒杯。
蘇冰舞等人退出喜宴,蘇輕亦心裏冷笑,方才演的這出好戲,把她的汙點和不知廉恥的**形象洗白了,得到不少同情分與諒解,想來有不少男人相信她是無辜的。
此等演技,斬獲影後大獎綽綽有餘。
虧蘇冰舞想得出來,這離魂症可真是奇招呀。
眾多貴客飲酒後,熱議如潮,原來蘇家大小姐之前的**舉動是離魂症所致。
蘇冰煙看見不少名門公子立馬轉了風向,對蘇冰舞多有讚美,氣得七竅生煙,秀眸繚繞著狠毒的芒色。
蘇冰舞等人回到迎春苑,縱聲大笑,笑得東倒西歪。
“冰舞姐姐,我演得不錯吧。”沈如萍笑眯眯道。
“不錯不錯。”蘇冰舞滿意地微笑。
“這回你可要謝謝我,若不是我,你也無法洗掉那些汙點。”沈如萍得意地揚眉。
“好好好,我定當大禮重謝。”
蘇冰舞心花怒放,那麽多客人都親眼目睹,過個兩三日,這件事就會傳遍全城,所有的名門閨秀、名門公子都會知曉。她蘇冰舞恢複到以前美豔端莊、知書達理、溫婉仁善的形象,而且比以往更厲害,因為,祖母備受陛下敬重,爹爹已經是禮部尚書,兄長又是威武將軍,她這個蘇家的嫡長女不就是香餑餑嗎?
如此一來,踏破門檻來說媒的媒婆,應該有不少。
木香擔心道:“大小姐,你身患離魂症一事傳揚出去,會不會不利呀?”
蘇冰舞並不擔心,“不會的,府醫不是說了嗎?可以治得好。”
沈如萍含笑問道:“冰舞姐姐,你不是說還有一件事要做嗎?”
蘇冰舞從木香手裏接過一小包藥粉,低聲對她說道:“這是藥效極強的媚藥,我告訴你怎麽放。”
沈如萍連連點頭,耳語一陣,她又問:“可是,如若她不吃呢?”
“放心吧,那是她最喜歡吃的綠豆糕,你說你去灶房拿了一碟綠豆糕,然後當著她的麵拿了一塊吃,她不會有戒心的。”蘇冰舞解釋道。
“我記住了。不過,這媚藥隻需一點點就行嗎?”
“嗯,隻要沾舞一點點就行。”
“大小姐,你不去前院嗎?”木香問道。
“所有人都以為我在寢房歇息,我自然不去前院。”蘇冰舞美眸流轉,流散出狠厲的芒色,“如萍妹妹,她身子不適,必定退席,回別苑歇息或是到花苑走走,這時候你就跟著她,我會派人暗中協助你。”
“我知道了。”沈如萍興奮道。
隻要能讓那小賤人出醜,她什麽都會做。那小賤人曾經害得她在那麽多名門閨秀麵前春光大泄,她怎麽可能放過那小賤人?
時辰不早了,沈如萍連忙去了。
木香卻有點擔心,“大小姐,表小姐能辦好這件事嗎?”
蘇冰舞冷凝的眸光那麽的森厲可怕,“管不了那麽多了。反正這件事又不是我做的,與我無關。”
接著,她低聲吩咐木香:“稍後你去前院盯著,適當的時候把林耿約到那地方,順便把這媚藥擦在他臉上,記得了嗎?”
木香連忙說記住了。
蘇冰舞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蘇輕亦,今日我要你身敗名裂!看你還怎麽嫁給鄭國公!
……
日薄西山,最後一縷晚霞燒盡血色,天光彌漫著瑰麗的色彩,晚風湧起,涼風習習。
前院的喜宴正是酣熱時分,蘇老夫人坐在主桌,身旁是鄭國公。北影寒也坐在這桌,不過他一直獨喝悶酒,別人跟他搭訕,他也不理,孤高冷傲得令人討厭。
唐若瑄坐在隔鄰,看見老夫人與鄭國公親密地說話,看見蘇輕亦神采飛揚,心裏很不是滋味。
“國公大人,午後我問過衣兒的意思,她說,舞兒、煙兒未嫁,她是最小的,不能僭越長幼之序,三年後再議婚事。”蘇老夫人笑道,“其實,我很想看見衣兒風風光光地出嫁,不過我不想衣兒為了滿足我這個老太婆的心願而備受議論。”
“無妨。既然是衣兒的意思,那便依她吧。原本我也是這樣想的,三年後再議婚事。”鳳淩天笑道,心裏難免有一點失落。
“國公大人明白就好。”蘇老夫人笑了笑,吩咐趙嬤嬤去把蘇輕亦叫來。
蘇輕亦過來,站在老夫人身旁,心裏估摸著會是什麽事,卻見鳳淩天和北影寒都坐在這桌,頓時覺得別扭。她沒好氣地瞟北影寒一眼,屈身問道:“祖母,有什麽事嗎?”
蘇老夫人道:“我跟國公大人商量好了,三年後再議婚事。趁此機會,你敬他一杯。”
就隻是這樣嗎?
咦,祖母默默地同意她的想法了?讚成她三年後再議婚事?
蘇輕亦斟滿一杯酒,笑眯眯道:“淩天,我敬你一杯。”
鳳淩天站起身,舉杯含笑,白皙的眉宇因為酒色的緣故舞了誘人的紅。他的聲音溫柔似水,“衣兒,你少喝點。”
叮的一聲,碰杯,一飲而盡。
坐在對麵的北影寒,一張俊顏還是冰雪的色澤,沒有半分酒色,鳳眸湧動著暗沉沉的黑潮。
原來,她和鄭國公的婚事三年後再議。
蘇輕亦又甩給他仇視的一眼,甜美溫柔地對鳳淩天道:“你也別喝太多,酒能傷身。”
喂,那隻禽獸,就是你,就是故意氣你的,來咬我呀!
鳳淩天見她這麽關心自己,聲音從未有過的甜柔,驚喜得無以複加。
或許,隻要以後他們多多相處,她就會慢慢地喜歡他。
這麽想著,他心裏充滿了希望的曙光,酡紅的俊顏微笑迷人,流光溢彩。
北影寒卻是如墜冰窖,眉宇的冷冽悉數化為寒冰。
這醜女人,竟敢當麵給他難堪!竟敢挑釁他!今夜他會好好收拾她!
蘇輕亦正要回去,他卻忽然道:“蘇五小姐的酒量應該不錯,不如本座與你飲一杯。國公大人,你不會介意吧。”
鳳淩天一怔,隨即道:“隻要衣兒願意、老夫人許可,我不介意。”
其實,他是介意的,因為他猜不到他打的是什麽主意。但又想到大都督向來不近女色,應該不會對衣兒有什麽心思,這才稍稍放心。可是,大都督既然不近女色,為何要與衣兒飲一杯呢?這不是很奇怪嗎?
“衣兒,你便敬大都督一杯吧。”蘇老夫人豪爽道,笑容爽朗。
“大都督,我敬你一杯。”蘇輕亦走到北影寒身後側,笑得明媚燦爛,“大都督前來參加我大哥的喜宴,蘇府真是蓬蓽生輝呢。大都督定要多喝兩杯。”
“那是自然。”他鳳眸輕眨,語意雙關地說道,“今夜本座會盡興而來、盡興而歸。”
二人各自飲酒,鳳淩天看著他們,總覺得他們的表情與對話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裏怪。
蘇輕亦笑眯眯道:“大都督,不如我為你斟一杯酒吧。”
北影寒低沉道:“榮幸之至。”
她拿起酒壺,優雅地為他斟酒。忽然,不知怎麽回事,酒水灑出來了,飛濺到他華貴的紫袍上,舞濕了一大片。
這瞬間,他僵住了,俊容又黑又臭,冰冷得跟寒冬臘蘇的冰天雪地似的。
“哎呀,弄髒了大都督華貴的衣袍,是我的錯,是我不當心。大都督你大人有大量,不會為難我吧,我不是真心的,我是一時失手。”蘇輕亦誠摯地道歉,一副做錯事的小丫頭模樣。
“怎麽這麽不小心?”蘇老夫人不悅地責備,“大都督,衣兒這丫頭笨手笨腳的,讓你見笑了。”
“濕了這麽一大片,怎麽辦?”
蘇輕亦眉心糾結,擺出一副無辜的小樣兒,卻有一瞬間,她有恃無恐地朝他挑眉。
有種來咬我啊!
北影寒氣得已經沒脾氣了,瞪她一眼,站起身對蘇老夫人道:“無妨。本座讓在外麵等候的車夫回府取一身衣袍來。”
蘇輕亦看著他轉身離去,覺得他最後一眼看自己的眼神特別的詭異。
對了,他還有一身衣袍在她房裏呢,他不會想去別苑更衣吧。
你妹的!他一定打的是這個主意!若是被人瞧見了,那還得了?
“祖母,我做錯了事,我去瞧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鳳淩天正想叫住她,她已經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果然,北影寒沒有往大門走,而是往後麵走,不過走的是偏僻的小路,此時沒有下人在這裏。
她追上去喝問:“喂,你去哪裏?”
“哪裏有本座的衣袍,本座就去哪裏。”北影寒微微側眸,斜睨著她,邪魅頓生,撩人心懷。
“你要去我那兒……更衣,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要避開府裏的人……不要讓人看見。”蘇輕亦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時有點後悔剛才的衝動了,怎麽就沒想到自己房裏擱著一套他的衣袍呢,真是蠢到家了。
“你把本座的衣袍弄髒了,你必須親手洗幹淨!”
他湊在她耳畔,語帶威脅,語聲清冽,呼吸卻熾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