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現在鄭國公不嫌棄,那以後呢?能保證將來幾十年一直不嫌棄嗎?因此,把臉蛋整漂亮點,是多麽重要啊!

  良辰笑道:“鄭國公是正人君子,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就這一點,鄭國公就把榮安侯爺甩出幾條街,鄭國公值得嫁。


  “我要睡了,你們都去歇著吧。”


  蘇輕亦不想再討論這個事,徑自躺下睡覺。


  可是,還有一件事相當的頭疼——晉陽郡主傷成那樣,瑞王一定會追究!而瑞王會不會認定這件事與她有關呢?


  ……


  蘇冰煙在鄭國公府被晉陽郡主傷了嘴唇和腳趾,必須臥榻靜養半個蘇。


  蘇冰舞和蘇輕亦都去看望過,送了補藥,聊表姐妹心意。


  這日,佳期上街去買日常用物,蘇輕亦想著兩三日沒出門了,便也跟著上街逛逛。


  這一路,佳期負責買,蘇輕亦負責閑逛,這裏看看,那裏看看。逛了一個時辰,她們到一家茶樓歇腳飲茶,坐在最裏麵靠窗的位置。


  佳期吃著剛做好的菊花糕,“五小姐,這菊花糕味道不錯,待會兒走的時候帶幾個回去給良辰嚐嚐。”


  蘇輕亦點頭一笑,“那就多買一些吧,給祖母送去一些。”


  佳期喚來夥計,吩咐了一番。


  這時,中間那桌客人換了一批,說話聲很大,正在說鄭國公選妻一事。


  “我聽說鄭國公選了蘇家最醜的女兒為妻,過陣子就要迎娶進門。”


  “可不是?蘇家兩個女兒同時入選,沒想到鄭國公會選中那個醜姑娘,太不可思議了。真不知鄭國公是怎麽想的。要我選,肯定是選蘇家大小姐,窈窕淑女,美豔端莊,半夜醒來隻會雄糾糾氣昂昂。”


  “若是娶了那醜八怪,半夜醒來還以為見到鬼。”


  三個布衣男子哈哈大笑,惹得隔壁桌的客人也湊過去閑聊。


  有人不屑道:“鄭國公隻是選了那個醜八怪,陛下又沒下旨賜婚,保不準鄭國公會反悔。”


  “我有個兄弟在鄭國公府當差,選妻那日,鄭國公對所有參選的名門閨秀說,蘇家五小姐是他的人,誰欺負她、傷害她,就是與他為敵。還沒過門呢,這維護未來妻子的架勢倒是不可小覷。”


  “我覺得鄭國公選中那醜八怪,肯定是別有用心。”


  “什麽別有用心?你知道?快說快說。”


  “你們想啊,蘇老夫人最喜歡誰?最疼愛誰?醜八怪啊。而且蘇老夫人還給那醜八怪準備了價值甚巨的嫁妝,揮霍三輩子都揮霍不完。鄭國公選中醜八怪,就是為了那些嫁妝,不然不可能放著美豔溫柔的蘇家大小姐不挑啊。”


  “可是,鄭國公聖眷正隆,又不缺那些嫁妝。”


  “還有還有,鄭國公娶醜八怪為妻,往後就可以納無數小妾暖床,盡享齊人之福……”


  “娶蘇家大小姐,也可以納妾啊。”


  “那可不一樣,蘇家大小姐貌美如花,鄭國公納妾,她必定要管管。而那醜八怪,因為自己長得醜,有什麽資格管?是不是?”


  “此言有理,此言有理。”


  眾人哈哈大笑。


  佳期氣得小臉發黑,怒火騰騰,想過去理論幾句,卻被主子按住了。


  她素來隱忍,這次卻忍不住,氣憤道:“五小姐,這些人嘴巴太賤了,奴婢去教訓教訓他們!”


  蘇輕亦莞爾道:“他們再怎麽說,也傷不到我。”


  這時,旁側那桌的三個小門小戶家的年輕女子也在議論這件事。


  “鄭國公是不是瞎了?怎麽會挑中那醜八怪?太氣人了。那醜八怪給我端洗腳水都不配!”


  “不挑醜八怪,難道挑你嗎?”


  “你說什麽呢?我隻是覺得,醜八怪能被挑中,我們也可以!”


  “咱們的出身能比嗎?人家父親可是禮部尚書,比得了嗎?”


  “我家隔壁的王大嬸的小女兒在鄭國公府當下人,聽說鄭國公選妻那日,那醜八怪用狐媚之術勾引鄭國公,鄭國公鬼迷心竅,才選中那醜八怪。”


  “真有這回事?”


  “當然有啊。不然,那醜八怪那麽醜,怎麽可能被鄭國公選中?”


  “那其他閨秀就太可憐了,不僅輸給醜八怪,還輸給狐媚之術。”


  “可不是?那醜八怪不僅長得醜,而且聲名狼藉,已非完璧,哪個男子願意娶她?她就是用狐媚之術勾了鄭國公的魂,才得到這門親事。否則,醜八怪這輩子能嫁出去嗎?”


  “我覺得吧,即使鄭國公鬼迷心竅選了她,但陛下可不糊塗,不會讓一個聲名狼藉的醜八怪成為鄭國公府未來的當家主母。不然,為什麽陛下遲遲不下旨賜婚?”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兒!”


  蘇輕亦眉心輕顰,奇怪,怎麽會有這些流言蜚語傳出來?

  佳期氣得炸了毛,霍然站起身就要過去教訓那些胡說八道的女子,不過,還是被主子按住了。


  蘇輕亦勸道:“去理論也沒用的,浪費唇舌而已。”


  “五小姐,這些人太可惡了。你別放在心上,她們是妒忌你被鄭國公選中才詆毀你。”


  “我沒事。”


  蘇輕亦百思不得其解,這事有蹊蹺,難道是有人故意散播這類傳言?


  不過,不管是誰,無論外麵怎麽傳,她都不在乎。


  本來就已經傷痕累累,再多幾道傷,又有什麽打緊?再者,有新的熱門話題出現,這些舊的自然就沒人再提起。


  歇夠了,她們準備打道回府,不過,佳期說要去茅房,蘇輕亦便在原地等。


  等了半晌,蘇輕亦心生疑竇,上個茅房要這麽久嗎?


  她正要去後院看看,這時,一個夥計坐過來,遞給她一張紙條,說方才有個大漢讓他轉交。


  蘇輕亦一瞧,心神一震:欲救侍婢,速往西郊二十裏處。


  佳期被綁走了!


  蘇輕亦沒有耽擱,租了一匹駿馬趕往西郊。


  駿馬腳力快,很快就來到西郊二十裏處。此處是一片樹林,參天大樹高聳入雲,濃蔭遍地,涼風吹過,枝葉沙沙地響。人一進入樹林,鳥兒就撲棱棱地飛起,無端地湧起一股詭譎的氣息。


  她看見,遠處的樹上,佳期被掉在半空。


  佳期看見她,著急地大喊:“五小姐,快走,不要管奴婢……”


  因為,擄她的人有不少人,而且武功高強。


  蘇輕亦驅馬慢慢過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掃向四周的眸光冰寒徹骨。


  四周埋伏著不少高手,無形而淩厲的殺氣圍攏而來。


  一片半青半黃的樹葉從她麵前緩緩飄落,劃出優美的弧度。忽然,這片樹葉轉瞬之間變成利刃,灌注了深厚的內力,劃向她雪白的側頸。


  內力足夠深厚,再柔軟的東西也能成為利刃,見血封侯。


  隻要被樹葉碰到,至少會在雪頸劃出一道輕細的長血口。倘若閃避不及,動脈便會被割破。


  在這危急關頭,但見蘇輕亦的上半身靈巧地往左一偏,掌心蓄著內力,霎時拍出去,樹葉往右邊飛去,爾後急速落在地上。


  “五小姐,快走啊,不要管奴婢……”


  佳期看見主子差點兒受傷,焦急地大喊。


  蘇輕亦跨坐駿馬上,全神戒備。這林子裏至少有十個高手,雖然他們極力隱藏自己的氣息,但她還是察覺到了。這十個高手,應該是江湖上的絕頂高手。


  她繼續往前,陡然,數十支飛刀從四麵八方飛襲而來,仿似一片片碩大的銀雪襲來,淩厲至極,刺目的銀光在林子裏交相輝映,映得她姣好的眉目凜冽生寒。


  這飛刀的速度非常快,根本不容人思量,轉眼之間就逼至身前。而且,四麵八方都有,讓她避無可避。無論她如何閃避,都躲不開這奪命的飛刀。


  當即,她不假思索地腳蹬駿馬,借力飛身而起。與此同時,雪綢飛襲而出,疾速纏住頭頂的樹幹。她剛剛飛起,那些飛刀就互相撞在一起,發出錚錚的清脆聲響。


  好險!


  再晚一步,命都沒了。


  然而,有的飛刀非常奇葩,見目標往上飛,竟也跟著往上飛襲,不達目的不罷休似的。


  蘇輕亦感覺到裹挾著殺氣的陰風襲來,抓緊雪綢,運氣往一旁飛去。


  二十幾支飛刀組成刀陣,長了眼睛似的,在半空追逐獵物。


  而她淩空飛翔,一條雪綢宛若驚虹飛練,在嗜血的飛刀叢裏自由自在地飛翔,宛若九天玄女在樹林裏玩耍嬉戲。隻有當事人知道這其中的凶險。


  佳期看見那些飛刀追逐著五小姐,有好幾次那飛刀從五小姐的身邊擦過,隻有分毫之距,她的心跟著起起落落,砰砰地劇烈跳動,提到了嗓子眼,手腳冰涼。


  蘇輕亦拍出幾掌,那些飛刀紛紛落地。


  然而,她還沒歇口氣,幾道人影從天而降,緊隨而來的是洶湧如潮的霸道掌風,似要將她整個兒吞噬,又好像要將她生生地劈成兩半。


  這些雄厚的內力不可硬拚,她巧妙地避其鋒芒。


  “乖乖地奉上雙手、雙臂,我等不會為難你。”


  十個高手不約而同地現身,以各種奇葩的姿勢站在參天大樹上,其中一個白須中年大漢說道。


  蘇輕亦寒聲問道:“敢問閣下,你們奉了誰的命來殺我。”


  “你這黃毛丫頭的小腦袋瓜不是挺好使的嗎?”


  一個妖裏妖氣的黃衣女子說道。


  蘇輕亦猜道:“是瑞王?”


  也隻有瑞王,能請得動這些江湖高手。再說,瑞王必定會為晉陽郡主報仇。


  “識相的,就奉上雙臂雙腿,否則,你這條小命就沒了。”白須中年漢子粗繩粗氣地說著。


  “說不定是你喪命於此。”蘇輕亦語聲冷酷,布滿了寒芒的水眸殺氣大盛。


  “小丫頭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掌風已到,朝她奔湧而去,磅礴如城牆倒塌。


  蘇輕亦心下大驚,對方足足有四十年的內力,她二十年的內力慘遭碾壓,必定拚不過。


  她疾速往上飛,姿勢輕靈,強行避過這一擊,冷汗已經下來了。


  緊接著,其他九人不約而同地出招,頃刻間,刀光劍影將她籠罩,掌風如雷,氣勁淩厲。


  一人就這麽難對付了,更何況是十人,這次她能不能保全自己,很不樂觀。


  她隻守不攻,因為防守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出擊?


  這次的高手,比上次在瑞王府的那四個高手,武功更精妙、內力更深厚。


  雪綢幻化出十條,與對方十人纏鬥,蘇輕亦控製著雪綢,一心十用,費心費神費力,根本應付不過來,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住了。


  十條雪綢如蜘蛛網般撒出去,美則美矣,此時卻是極端的凶險,稍微不慎,下場便是死。


  忽然,對方十人緊緊抓住雪綢,似要奪過去,蘇輕亦大驚,連忙牢牢控製住。可是,對方十人一齊發力,她哪裏抵擋得了?

  雪綢漸漸失去,她咬緊牙關,陡然運氣往上飛起,那雪綢也隨之往上拽起。


  對方十人再運內力,一時之間,樹林裏罡風陣陣,地上的枝葉被狂風卷起,枝頭的樹葉紛紛掉落,天地淒迷,殺氣暴漲。每個人都衣袂飄飛,蘇輕亦淩空而立,白衫飄舉,更似仙子。


  忽然,數十支銀針無聲無息地飛出去,分別襲向對方。


  以白須中年男子為首的高手大吃一驚,連忙閃避。因為,他們發現,這銀針襲來的速度快似鬼魅,無聲無息,而且手法非常奇特,非比尋常,若不及時閃避,便會一針斃命。


  這一閃避,內力便撤了一半。


  蘇輕亦趁此良機將雪綢收回,同時再射出數十支銀針。


  所幸今日在街上買了幾百支銀針,否則完全不夠用。


  對方十人再度閃避,都有點狼別。白須中年男子道:“莫非這就是失傳百餘年的絕技‘天下無針’?小丫頭,你為何會‘天下無針’這絕技?”


  “你可以去陰間問問你師父。”


  蘇輕亦清脆的聲音自空中飄下來,空靈如翠鳥啼鳴。


  白須中年男子大怒,“一起上!”


  樹林裏的激戰進入白熱化的境地,狂風陣陣,殺氣翻湧。


  忽然,那黃衣女子出其不意地拍去一掌,從蘇輕亦的後背襲去。


  蘇輕亦察覺到的時候,掌風已至,她想避開鋒芒,根本不可能,硬生生地受了這掌。


  噴……她嘔出一口鮮血,氣息大亂。


  “五小姐……五小姐……”


  佳期聲嘶力竭地哭喊,萬一五小姐有事,那怎麽辦?是她害了五小姐,是她……


  白須中年男子狠厲道:“先卸了她兩支胳膊!”


  蘇輕亦唇角的血色分外觸目,襯得小臉更加蒼白。她勉強運起內力抵擋,卻覺得內力流失得越來越快。


  那黃衣女子操起一把銀劍,隻要劈出劍氣,便能卸了蘇輕亦的手臂。


  蘇輕亦看見對方嗜血的雙眼含著森冷的笑意,心神大駭。這會兒,她已經應付不了對方的強大攻勢,根本沒有本事再抵擋另外的攻擊。


  銀劍劃出一道淩厲而優美的弧,劍氣追風般的襲去。


  眼睜睜看著那道淩厲的劍氣朝自己襲來,蘇輕亦滿心悲愴,完了,這回要變成重度殘疾了。


  佳期的心幾乎跳出來,淒厲地尖聲喊道:“五小姐……”


  倘若抽空閃避,也會被對方數人的內力震傷,極有可能髒腑破碎而死。


  怎麽選擇,都是死。


  蘇輕亦閉上眼,坦然接受這個命運,雖然萬分不甘心。


  劍氣襲至她麵前,就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一道雪光從天而降似的,及時截住那道劍氣。


  叮的一聲清響,劍氣與雪光激撞出銀白的火花,那道劍氣倏的消失了。而那黃衣女子受到那道雪光的震蕩,往後疾退,氣息紊亂,噴出一口鮮血。


  好強的內力!

  她定睛一看,一道深紫影子緩緩飛落,如九天神祗般飄落人間。


  他是……


  蘇輕亦沒有等到劇烈的疼痛,睜開眼,赫然看見下麵多了一個人,又驚又喜,鬆了一口氣。


  北影寒怎麽會突然現身?他知道她的行蹤?

  不過,既然他來了,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被害死吧。


  北影寒的深紫廣袂一掃,力度極輕極輕,仿佛隻是被風吹了一下。而那十人不約而同地急退,摔在地上。蘇輕亦適時收了雪綢,緩緩飛落。


  二人並肩而站,她看著他,問了一個犯二的問題:“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北影寒緩緩轉眸,眸光冷冽,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沒得到回答,她自覺無趣,好吧,看在你救了我兩支胳膊的份上,不與你計較。


  黃衣女子愣愣地看著他,這男子好生俊美,這輩子她都沒見過這般俊美的男子,而且這男子的美雌雄莫辯,那雙鳳眸微微一轉,便有骨子裏的邪魅流露出來,令人渾身不自在。


  “不想死,就立即滾!”北影寒語聲清緩,濃濃的殺氣令人無法忽視。


  “閣下不要多管閑事的好,怕你擔當不起。”白須中年男子怒道。


  “是嗎?瑞王的狗腿子,本座勉為其難清理一下。”北影寒的鳳眸爆出戾氣,嗜血可怕。


  “一起上!”白須中年男子喝道。


  十個人操著利刃圍攻而上,雄厚的掌風似要把對方掃出十裏遠,鋒利的銀劍寶刀似要劈開這個不知來曆的男子。他們準備了激戰的架勢,沒想到這個紫袍男子隻守不攻,隻顧著施展輕功逃來逃去。於是,他們更加輕敵,對視一眼,要把這人先幹掉。


  北影寒的輕功施展得淋漓盡致,在刀光劍影裏飛來飛去,隻有一個紫色人影,根本看不見真身,形容如鬼魅。


  蘇輕亦後退幾步,把戰場留給北影寒。


  可是,北影寒為什麽隻守不攻?

  “不自量力!”


  白須中年男子輕蔑地啐了一口,想著下一瞬就能殺死這個愛管閑事的人。


  北影寒的輕功越來越快,隻見其形,不見其人,咻咻咻,在對方十人裏化成詭譎的鬼影。


  忽然,白須中年男子等人僵住了,一動不動,每個人的脖子或眉心都有一道輕細的血色傷口。


  下一瞬,這十大高手不約而同地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他們至死都不知道,死於何人之手,又是如何死的。


  蘇輕亦恍然大悟,北影寒這是速戰速決,可是,這又是什麽武功?貌似他上次與那刺客激戰,內力與武藝並沒有今日這麽厲害。看來,他的武藝修為又精進了幾個境界。


  而她這點兒武功,與他相比,差了不止一兩個檔次。


  佳期見那些高手都死了,五小姐安然無恙,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蘇輕亦連忙去把佳期解救下來,佳期激動地拉著她的手臂,“五小姐,你可有受傷?”


  蘇輕亦搖頭,“你呢?”


  佳期自責道:“奴婢沒事。奴婢真沒用,被人抓了還連累五小姐。”


  “他們的目標是我,是我連累了你。”


  “這位公子,謝謝你出手相救,救了我家小姐。公子大恩大德,來日再報。”佳期沒見過北影寒,福身一禮,然後對蘇輕亦道,“五小姐,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城吧。”


  北影寒的指尖陡然飛出一道雪光,擊中蘇輕亦的穴道,緊接著攬著她的腰肢平地飛起,丟下一句話:“本座有事與你家小姐說,你先回城。”


  這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結舌,就連蘇輕亦都來不及反應。


  佳期大驚,“五小姐……五小姐……”


  可是,五小姐沒有回答她。


  佳期擔憂不已,咬唇想了片刻才騎馬回城。


  那個紫袍公子救了五小姐,應該不是壞人,再說,五小姐願意跟他走,說明他們是舊識。


  這麽一想,佳期就沒那麽擔心了。


  蘇輕亦被點了穴道,氣得想罵他,可又想到他剛才救了自己一命,想了想,還是算了。


  “你帶我去哪裏?時近黃昏,我們還是先回城吧。”


  “閉嘴。”


  北影寒的聲音短促而冰冽,她感覺到一陣寒意,索性閉了嘴。


  哎,果然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她偷偷地瞄他,這人的俊顏恢複了最初的冰山臉,寒氣逼人,冷厲的線條仿若冰山,鋒利如利刃,足以把人的心窩刺出個血窟窿。


  又飛了一陣,終於停下來。


  這是一片寬廣的草地,茵茵綠草在秋風的吹拂下漸漸凋零,有一條小河自西向東流淌,潺潺聲為這寂靜的曠野添了幾分動靜。


  涼風習習,仍然碧綠的樹木漫山遍野,向遠方逶迤而去,視野開闊得令人心胸開朗起來。


  蘇輕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陶醉在微有芬芳香氣的涼風裏。


  身後傳來一道低低沉的聲音:“你要嫁給鄭國公?”


  她覺得這聲音生硬而刺厲,心生不悅,轉過身麵對他,“與你有關嗎?”


  北影寒唇角一抽,本來就是冰山的俊顏更寒了幾分,掀袍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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