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都督這麽討厭我,我還是走吧。”
她不情不願地下馬車,徒步往前走,卻恨不得立即施展輕功逃離。
走了一陣,見後麵沒人,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立即躍上屋頂,以最快的速度飛回太傅府。
而北影寒,呆呆地坐了一陣才發現,被那醜女人溜了。
方才那仇人挖鼻孔傻笑的樣子,醜出新高度,醜出新境界,簡直不能忍!
這瞬間,他恍然大悟,她是故意的!該死的!
戾氣襲上他寒玉般的眉宇,瞬間轉化成眼裏的怒火。
……
夜襲蘇輕亦的黑衣女子,捂著心口狂奔幾條街,最後躲在一處陰暗的角落。
她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氣,感覺胸口越來越悶,髒腑痛如刀絞。她知道,髒腑被那小賤人的內力震碎了……四肢越來越冰涼,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感覺生命的熱量漸漸離自己遠去……今夜就會死在這兒嗎?
不!她不甘心!她還要報仇!她絕不能死!
蒙麵的黑布掉落在地,她痛苦得緩緩倒下,小臉蒼白如紙,鮮紅的血從嘴角流出。可是,她用僅剩的一點力氣,緊緊地攥著拳頭,晶亮的眼眸燃燒著仇恨的烈火,目光毒戾無比。
暗黑裏,忽的白光一閃,她眼前站著一個白衣女子,及腰的柔軟青絲白如雪,隨風飛舞,不舞人間塵埃的白衣在夜風裏飄飛如仙,那張雪白的小臉宛若覆蓋著一層薄雪,寒氣逼人。
“主人,救我……”黑衣女子聲音微弱地懇求,伸出手,好似想抓住什麽。
“不聽我的話,就是這個下場。”白衣女子的聲音空靈而飄渺,好似不是凡人的聲音。
“我知錯了……不會有下一次……主人,救我……”
黑衣女子便是蘇冰煙,此時她又恨又慌,擔心自己真的就這麽死了。
她一定要活著!
白衣女子冰冷道:“我把我的修為注入你的體內,是讓你好好修煉,以後辦事之時才能運用自如。你卻自作主張,憑此就想報仇,活該落得如此下場。”
髒腑的劇痛讓蘇冰煙汗如雨下,小臉布滿了細細的汗珠,“主人,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主人把修為注入她體內,雖然她用這修為足以殺死那小賤人,可是時間太短。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她的修為就會消失。因此,方才她才會在瞬間失去所有修為,受此致命的重傷。
她恨!倘若再多一點時間,她就能殺死那小賤人!
白衣女子冷冽地看她,突然伸出兩指,一道雪光自指尖襲出,擊中蘇冰煙的胸口。
蘇冰煙呻吟一聲,眼眸一翻,暈了過去。
白衣女子拎起她,輕飄飄地飛起,轉瞬之間就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
深夜寂靜,蘇白風清。
隻有夜風吹拂的大街上,隻有三個醉醺醺的錦衣公子搖搖晃晃地走著,說著醉話。
這三個錦衣公子交情不錯,時常去秦樓楚館吃花酒,這不,快子時了才從脂粉堆裏出來。
他們一步三踉蹌地走著,說著哪個姑娘溫柔、哪個姑娘美豔、哪個姑娘善解人意,忽然,一道黑影迅速從他們身旁閃過,快如鬼魅。
“好像有黑影閃過……你們看見了嗎?”一個錦衣公子眯著醉眼道。
“哪有黑影……鬼影都沒……隻是一陣風……”另一個道。
“一陣風……我是風……”
這公子張開雙臂,迎風往前走,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忽然,黑影逼近,一道銀白的劍氣飛速閃過,錦衣公子的脖頸立即出現一道輕細而長的血口。
下一瞬,他軟軟地倒地,氣絕身亡。
而他的同伴,恥笑他沒用,竟然醉倒在大街。
他們還在說著胡話,忽然覺得脖子尖銳地痛起來,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就倒地身亡。
三個錦衣公子,躺在無人的深夜大街,紅彤彤的臉慢慢失去了血色。
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地上修長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他手裏的利劍閃著森冷的銀光,與清冷的蘇色交相輝映。一泓清泉似的蘇光落在他臉上,美玉雕就的俊容寒如冰雪籠罩的大地,眼神冷酷,嗜血如魔。
片刻後,夜行衣男子飛上屋頂,幾個縱躍就消失不見了。
夜色暗影的籠罩下,風雲騎衙門好比一隻假寐的猛獸蟄伏著,隨時飛撲向敵人。
巡守的衛兵走來走去,一道黑影疾速閃過,快似驚電,竄入內院,沒有被人發現。
衙門裏有一間寬敞的房間收藏數千卷宗,自風雲騎衙門創建以來所有的卷宗都在這房間裏。
黑影從窗台進去,以特殊的眼力與清白的蘇色在書架上的卷宗裏翻找想要的東西。
翻找一陣,他聽見外麵有腳步聲向這裏靠近。當即,他屏息靜氣,待那些衛兵離去後再翻找。
“兄台,要不要本座幫你找找?”
死寂的午夜,忽然出現這麽一道慵懶而冷邪的聲音,格外的毛骨悚然。
夜行衣男子心神一動,迅速判斷出這聲音的來源――房門外。更讓他心驚的是,直至來人出聲,他才知道有人靠近,可見來人的武功修為深不可測,應該略勝自己一籌。
自然,他也聽得出來,這道聲音的主人是北影寒。
今夜,北影寒怎麽會在衙門?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道軒昂的黑影走進來,而房裏的夜行衣男子非但不閃不避,反而從靠裏頭的書架裏走出來,與北影寒打了個照麵。
北影寒將夜明珠放在書案上,瑩白的玉光驅散了黑暗,照亮了他那張似笑非笑的雪顏,“國公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被人揭穿身份,就不必再遮遮掩掩。
鳳淩天扯下蒙麵的黑布,清朗道:“既然大都督如此說,我便不客氣了。衙門裏可有我爹私吞官銀一案的記述?”
“有,不過記述很少,而且與當時三司會審記述的卷宗一樣。”北影寒坐在書案一角,姿態灑脫不羈。
“當真?”鳳淩天劍眉輕蹙。
“本座騙你有何好處?”
“風雲騎刺探天下消息的本事天下無雙,我想勞煩大都督幫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我定當重謝。大都督可有興趣?”
鳳淩天一身黑衣,襯得俊顏更是白皙如雪,眉宇溢滿了陰寒與嗜血。
北影寒劍眉微挑,頗有興致,“可以考慮……不過,本座無需你重謝,就當你欠本座一個人情。這個人情,本座討要的時候,你必須還。”
鳳淩天不假思索地爽快道:“成交。”
北影寒道:“你覺得你父親那案子有內情,想暗中追查?”
鳳淩天黑曜石般的瞳眸微微一縮,“不錯。我相信我爹不是那樣的人。”
北影寒為難道:“你父親那案子牽涉頗廣,當時是三司會審,想從刑部尚書、鳳史大夫和大理寺卿的嘴裏掏出東西,難度很大。”
鳳淩天道:“大都督盡力便是。”
北影寒似笑非笑,“本座自當盡力。子時已過,國公大人想留下來喝杯茶嗎?”
鳳淩天抱拳一拱,“告辭。”
北影寒收起夜明珠,走出去,房門自動關上。
……
次日,蘇輕亦正在吃早膳,佳期繼續發揮“八卦新聞發布者”的功能,說起今早發生的重大命案。一大早,青兒出去買菜,把街上的最新八卦帶回來。
佳期繪聲繪色地說道:“今日天一亮,就有人發現街上躺著三個衣著華貴的公子,一看才知道,這三人都死了,身子都僵硬了。”
良辰問道:“死者是什麽人?”
佳期道:“青兒打聽了,都是朝廷大官之子,好像是禮部尚書三公子、工部尚書二公子、戶部尚書四公子。青兒還說,他們昨夜去吃花酒,沒想到半夜被人殺了。”
蘇輕亦眉心緊蹙,慢慢地不吃了。
那三個死者,便是侵犯宇文淩雪的三個人。鳳淩天終於在昨夜出手,替胞妹報仇。
京兆府會查到鳳淩天嗎?
以鳳淩天的身手,殺三個醉醺醺的酒鬼,根本不費吹灰之力,而且也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人查,更不會有路人看見案發經過。
在古代,在北影國,時過境遷,侵犯女子的強奸犯根本得不到應有的懲處。再說,那三人是高官之子,把他們告到坐牢是不太可能的事。因此,鳳淩天選擇以自己的方式替天行道。
蘇輕亦歎氣,繼續吃早膳。
膳後,她吩咐良辰帶一隻錦盒去一趟風雲騎衙門。
良辰知道錦盒裏裝的是一件深紫錦袍,聯係到四小姐吩咐的親手交給大都督,那麽,這件紫袍是大都督的?那日四小姐進了澡堂後消失不見,直至入夜才出現,而且穿著這件紫袍出現的。
莫非當日四小姐是與大都督在一起?
風雲騎衙門前,她對門口的守衛說明來意。
守衛進去通報,很快就出來,讓她進去。
即將見到傳說中暴戾、嗜血的風雲騎大都督,良辰多少有點忐忑不安。雖然並非第一次見,卻是第一次正經的近距離的相見,這讓她心裏發怵。而且,一個疑問一直繚繞在她的心頭:四小姐與大都督究竟有何關係?
衙門裏清一色的男子,直到後苑,她才看到一兩個丫鬟。
絕情公子和北影寒正在前庭商量事情,看見一個清秀的姑娘走過來,便不再說公事。
“奴婢拜見大都督。”
良辰行了個大禮,心砰砰地跳,低著頭,不敢看眼前這個對女子異常凶殘、暴戾的冷酷男子。
其實,蘇輕亦派她來,是因為她有點膽色,不像佳期,膽子太小了。可是,北影寒暴戾的聲名太響亮,良辰還是心有畏懼。
“起吧。”
北影寒語聲冷冷,一眼瞥見她手裏捧著的錦盒。
那醜女人竟然真的把他的紫袍還回來,美名其曰為與金蘇神針“交換”,太不知好歹了!
想到此,他雪顏的溫度直線下降。
絕情公子坐在一旁,都感覺到爺變成一座冰山,凍死人了。
“奴婢是蘇家五小姐的侍婢良辰,小姐吩咐奴婢,定要把這件衣袍還給大都督。”良辰克製著心裏那一絲懼怕,流暢地說出來意,“小姐還說,請大都督務必收下衣袍,把金針還給小姐。”
“絕情。”北影寒冷冷道。
絕情公子上前接過錦盒,打開來,錦盒裏赫然是爺的紫袍。
爺竟然把衣袍遺落在蘇姑娘那裏這麽久!太神奇了!
看來,爺不近女色的極端“癖好”從此結束了。
隻是,爺何時把紫袍遺落在蘇姑娘那兒?莫非是那個夜不歸宿的夜晚?
他壓抑著暴漲的好奇心,準備收下紫袍,卻聽見令他幾乎腦子短路的話。
“這件紫袍可曾洗過?”北影寒的聲線冷寒如雪。
“未曾洗過。”良辰回道,仍然低垂著頭。
“這衣袍發臭了,不再是本座原先的那件衣袍。你跟你家小姐說,本座要的是原物奉還、與原先一模一樣。若非如此,本座不收。”北影寒鳳眸微轉,寒邪無比。
絕情公子像被驚雷劈中似的,這樣也可以?這衣袍哪裏發臭了?
為了與蘇姑娘保持“關係”,爺也真夠拚的,連這麽絕、這麽荒唐的說辭都說得出口。
良辰呆住,衣袍發臭了?不是原物奉還?
“送客。”北影寒的鳳眸浮現一抹邪戾。
“良辰,我送送你。”
絕情公子連忙把良辰請出去,送到後苑苑口便吩咐一個丫鬟帶她出去。
他折回來,看見自家爺的麵色和緩了一點,道:“爺,蘇姑娘的名聲不太好。”
北影寒不語,優雅地飲茶。
“蘇姑娘姿容欠佳,是京城出了名的醜顏閨秀。”
“蘇姑娘與榮安侯爺有婚約,而且清譽已毀。”
“爺,你不覺得你的口味太重了嗎?”
絕情公子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想不通爺為什麽對蘇姑娘“情有獨鍾”。爺不近女色多年,不至於饑不擇食成這樣吧。隻要他要納妾的消息傳揚出去,日蘇城至少有一半的名門閨秀來應征,何愁找不到才貌雙全、千嬌百媚的美人伺候、暖床?
北影寒唇角微斜,“本座不吃葷多年,口味略重不是很正常嗎?”
絕情公子覺得自己有必要、有義務糾正爺的審美觀,“爺就不怕口味略重,以至於以後失去了正常人的審美觀?”
“廢話這麽多,還不快想想如何查宇文大人那案子。”
北影寒撂下一句話,進了寢房,順手一掌,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絕情公子玩味地盯著那扇房門,莫非這次爺是動了真心?
可是,對一個醜八怪動真心,是不是太奇葩了?
他覺得有必要找幾個溫婉似水、善解人意的美人把爺的審美觀掰正了。
房內,北影寒悠然而坐,從懷中取出一隻精巧的錦盒,裏麵是一支金光閃閃的細長金針。
他拿起金針,饒有興致地把玩著,左瞅瞅,右瞅瞅。
倘若絕情公子看見這一幕,一定會被雷出幾丈遠,吐血身亡。
北影寒微微一笑,仿若皚皚雪地盛開一朵絕美的花。
口味重麽?還好吧。隻要忽略輕兒左臉那胎記,那張臉也算清媚可人,還有,她窈窕綽約的身姿好得無可挑剔,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
自然,一個女子吸引男人的不僅僅是容貌、身姿,還有頭腦、性情、氣度等等。他承認,最初吸引他的,是她與眾不同的性情與不可小覷的膽色。
沉浸在想念的泥潭裏,北影寒完全不知自己這些心思,正是他不願承認的“喜歡”。
這邊,良辰回到流光別苑,向五小姐轉達了大都督的話。
蘇輕亦氣得咬牙,早就料到那隻犯賤的禽獸不會輕易地把金蘇神針還給她。
衣袍發臭了?原物奉還,與原先一模一樣?
她一定會想到辦法要回金蘇神針!
……
這日是中秋佳節,府裏的下人都忙著準備今晚的晚宴,沈氏更是忙得腳不著地。
府裏掛滿了大紅燈籠,一片喜氣洋洋,每個人都是笑臉相迎。
女皇鳳氏在宮裏設宴,蘇紹謙自然要進宮赴宴,因此,府裏的晚宴變成一家子女人團聚的晚宴。晚宴設在膳廳,蘇冰舞和蘇冰歌早早地把祖母請到前院,陪著說笑解悶。
蘇冰煙和蘇輕亦是前後腳到的。蘇冰煙身穿一襲素淡雅致的煙白衫裙,發髻上點綴著雪白的珠花,插著白玉蘭簪子,整個兒好比一朵清新綽約的水仙花。
蘇輕亦瞧著她的小臉掃了胭脂,泛著粉紅的色澤,但仍然掩不住內裏的病態蒼白。
蘇輕亦心裏有數,昨夜刺殺自己的便是蘇冰煙。
那雙眼眸,即使化成灰,蘇輕亦也認得。
酉時將至,陳嬤嬤指揮丫鬟把豐盛的菜肴端上圓台,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各種餡兒的蘇餅,新鮮的瓜果,擺滿了圓台。
蘇紹謙不在,蘇老夫人自然坐在主位,沈氏坐在副座。
“每年就這麽一回中秋,今年人更少了。”
蘇老夫人本是笑嗬嗬的,說完這句,傷感地歎氣。
大公子蘇長風在軍中效力,已有兩年沒回京。二公子蘇長慶在榮德學院讀書,過年的時候回來,因此,蘇府就剩下一屋子女人了。
每個人都低著頭,不再笑。尤其是蘇冰煙,眉目布滿了傷色。而沈氏,想到無辜死去的蘇冰蘭,神色黯淡下來。
“不說傷心事了,今日特許你們沒大沒小、盡情吃喝玩樂。”
蘇老夫人又笑起來,富態的臉龐笑如一尊彌勒佛。
沈氏招呼蘇老夫人開席,接著小輩才動起銀箸。
席間,眾人一邊吃一邊說笑,歡聲笑語傳揚開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一家子感情很好,和睦融洽。蘇輕亦始終淡淡的,所有人都圍繞蘇老夫人轉,賣力地表現自己,博得老夫人的歡心,誰也不會注意到她,更不會搭理她。不過,她倒是樂得自在,慢悠悠地吃。
晚宴持續了半個多時辰,天全黑了,蘇冰舞笑道:“祖母,娘準備了幾個許願燈,咱們去前院放許願燈祈福吧。”
於是,眾人眾星拱蘇地陪著蘇老夫人來到前院。
下人拿出六盞許願燈,蘇輕亦一瞧,這不就是孔明燈嗎?原來在北影國叫做許願燈。
筆墨已經準備好,眾人取了狼毫在許願燈題上祈福之語,然後放飛。
蘇輕亦不假思索地在許願燈上寫著,蘇冰煙寫完了,湊過來笑問:“五妹,你寫的是什麽?一願祖母身體康健、長命百歲,二願合家和睦、父母長壽。五妹,你為何不為自己的姻緣祈福呢?你不希望盡早嫁給榮安侯爺嗎?”
此言一出,蘇冰舞心頭一凜,沈氏也是心神一震。
“四姐說笑了,大姐還沒出嫁呢,哪裏輪得到我呢?”蘇輕亦莞爾一笑,看向蘇老夫人。蘇老夫人專心地寫著,好似沒有聽到。
“話不是這麽說的,衣兒,你年紀還小,過兩年再出嫁也不遲。你祖母這麽疼愛你,還想多留你兩年呢。”沈氏笑道。
“北影國注重家教禮法,你們的爹爹供職於禮部,咱們府裏的兒女自當比其他世家大族更懂禮、知禮,切不可做出失禮、丟臉、敗壞祖宗聲譽之事。”蘇老夫人語聲和緩,眾人卻知道她是趁機教訓小輩,“嫡長女尚未出嫁,如何輪得到小的?長幼不分,嫡庶不分,豈非讓人看笑話?”
沈氏笑道:“母親教訓的是,你們可要牢牢記住。”
眾女齊聲說記住了。
蘇冰歌問蘇冰舞:“姐姐,你許的什麽願?”
蘇冰舞拿著許願燈躲開,“沒什麽。”
蘇冰歌追過去,大聲念出來,不過和蘇輕亦的許願差不多,第一個願望是祖母身體安康,第二個是父母,第三個才是自己的姻緣。蘇冰舞對自己的姻緣寫下如下願望:願得一心人。
“我知道了,姐姐有意中人了。”蘇冰歌歡笑道。
“二妹,不許瞎說。”蘇冰舞板著小臉,臉上布滿了嬌羞與急怒。
“莫非是工部侍郎李家大公子?”蘇冰歌嘻嘻地笑,“好像不對,大姐與李家大公子的婚事已經取消了。那大姐新的意中人是誰呢?”
“哪有什麽意中人?若有意中人,就不必許願了。”蘇冰舞又羞又惱地跺腳。
“好了,不許再鬧了。”沈氏含笑喝止,“快把許願燈放飛。”
蘇輕亦也很好奇,蘇冰舞舍得拋棄榮安侯爺,應該是有了更好的選擇。那麽,那個更好的選擇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