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沈氏盯著蘇輕亦的目光十分惡毒,心裏詛咒道:小賤人快快就死!


  蘇輕亦走下屋廊,眸光清寒,“道長當真認定我是狐妖?”


  清風道長被人質疑,怒道:“本道的銅缽是降妖除魔的無上法器,銅缽震動且發出聲響,就是狐妖!你這隻孽畜附在人身上,今日本道一定要把你打得灰飛煙滅!”


  “那道長可要失望了。”她的神色頗為無辜,語氣卻是那麽狂妄。


  “孽畜!”


  他再度暴喝一聲,將銅缽高高舉起,缽口對著她。接著,他指尖的綠色氣線襲向缽內,銅缽便射出一束強烈的紅光,襲向她,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


  雖然蘇輕亦沒有內力,但以她古武世家傳人的靈根,察覺得到道長這束堪比日光毒辣的紅光比之前強了數倍,灌注了內力。她疾步閃避,卻避不開他第二次的攻擊。


  紅光擊中她的胸口,她下意識地捂著心口,一縷鮮血從唇角溢出,滴在手腕上纏著的雪綢上。


  眼見主子受了內傷,良辰心有不忍,想去幫忙,卻被人拉住。


  佳期低聲道:“說不定道長說的是真的,五小姐被狐妖附身了。”


  沈氏和蘇冰舞對視一眼,眼眸裏閃過一絲快意。


  “孽畜,還不現形!”


  清風道長已經使出看家本領,她必死無疑。


  卻見她凝定不動,手腕上的雪綢被鮮血舞紅,雪白與豔紅,形成強烈的反差。令人驚詫的是,那血色漸漸地消融於潔白裏,好似被雪白吞噬了。緊接著,日光照耀下,雪綢散發出強烈的白光,強盛得令人幾乎睜不開眼。


  那刺眼的白光部分融入她的心口,下一瞬,她雙目微闔,整個人都發出潔白如雪的光。


  所有人都看著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了。


  尤其是沈氏和蘇冰舞,驚駭不已,這是什麽情況?

  良辰和佳期也被嚇到了,莫非五小姐真的被狐妖附身了?不然怎麽會有這麽詭異的事發生?


  蘇輕亦突然睜眼,一雙烏光鑒人的冰瞳迸射出凜然的寒光,比方才嗜血幾分,駭人得緊。


  “不好!狐妖開始使妖術!”


  清風道長大聲喝道,先發製人,銅缽射出一道紅光,襲向她,比方才的更為強猛。


  她一動不動,唇角冷邪地勾起,在紅光襲至麵前之際,忽的飛身而起,與此同時,手腕的雪綢瞬間飛襲而出,在淡金色日光的照耀下,泛著盈盈的雪光,好看極了。


  蘇冰舞瞧得出,這雪色綢子筆直地飛出攻擊,帶著強勁的內力,少說也有十年以上的功力。


  之前數次交手,蘇輕亦並沒有內力,為何現在忽然有了這麽強的內力?


  半空中,雪綢與紅光狹路相逢。那道紅光如一頭猛獸強勢地前進,咄咄逼人,雪綢也不甘示弱,輕靈飄逸地飛舞,卻又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氣勁。


  蘇輕亦淩空揮舞雪綢,沒有著力點,很快就會掉下來,但她時而用足尖輕踏雪綢,時而在雪綢上飛奔如嫦娥,時而如翠鳥飛旋,姿勢曼妙空靈,如淩空跳舞一般,美輪美奐,賞心悅目。


  清風道長滿頭大汗,他已經使出全部功力,這小丫頭片子為何這般厲害?


  所有人都仰著頭觀戰,沈氏恨不得那小賤人重重地摔下來,摔個重度殘廢!

  雪綢的一端纏在蘇輕亦的手腕,她的唇角勾起一絲冷笑,眼裏寒芒大盛,纖纖素指倏的一放,優雅而利落,一股白色輕煙憑空而起,宛若仙霧繚繞。仙霧裏,雪綢筆直地飛襲而去,猶如一條渾身雪白的靈蛇飛速襲去,雪綢的那一端瞬間纏繞住清風道長的脖子。


  清風道長大驚,用力地扯下雪綢,卻怎麽也扯不掉,憋得滿麵通紅。


  蘇輕亦勾眸冷笑,使力一收雪綢,再一放,雪綢那一端擊中他的心口。


  砰的一聲,所有人都聽見那清晰的輕響。


  當即,他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院牆上。


  眾人紛紛轉頭看去,清風道長貼在牆上,粘住了似的,過了半瞬才掉下來,摔在地上。


  一口老血,噴出來,飛濺在地上。


  沈氏和蘇冰舞震驚地呆住,就連這個內功不俗的道長也殺不了那個小賤人?


  母女倆麵麵相覷,眼神暗中交流:那小賤人忽然功力大漲,莫非真是狐妖附身?


  蘇輕亦緩緩飛落,宛若九天玄女下凡,輕靈曼妙。她將雪綢收回來,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去,看著純粹無害,實則寒氣迫人。


  “我不是狐妖,更沒有被狐妖附身。再不滾,我不介意你們血濺別苑。”


  “清風道長說你被狐妖附身,我一定會找一個更厲害的道長來收服你!”蘇紹謙已經認定她被狐妖附身,神色堅決。


  “老爺,不如我們先走吧。”沈氏的心裏翻滾著數個念頭,憂心忡忡。


  “道長,你沒事吧。”蘇紹謙走向清風道長,關心地問。


  清風道長費力地爬起來,低啞道:“狐妖的妖術太厲害,恕本道無能為力。”


  說畢,他捂著心口,步履蹣跚地走了。


  蘇紹謙轉頭瞪蘇輕亦一眼,率領眾人離開流光別苑。


  良辰、佳期想歡呼雀躍,但一想到主子可能不是以前的五小姐,難免感到害怕,不敢上前。


  “你們也覺得我被狐妖附身?”蘇輕亦淡漠道,理解她們的猜疑。


  “五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你沒有內功,為何忽然變得這麽厲害?”


  良辰轉移話題,真希望眼前的五小姐還是她們最敬愛的主子。


  佳期愧疚道:“五小姐,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懷疑你的……奴婢隻是……”


  蘇輕亦不怪她們,“奧秘在於這條雪綢。”


  良辰更迷惑了,“這不就是一條普通的綢子嗎?”


  “這條雪綢是軟兵器排行裏數一數二的,而且這條雪綢封印著二十年內力。剛才我吐出來的血正好滴在雪綢上,解開封印,這二十年內力就為我所用。”


  蘇輕亦緩緩道,方才解開封印之後,日蘇靈鏡這麽跟她說的。它還說,她以自己的血解開封印,便是與雪綢結成契約,成為雪綢的新一任主人。


  佳期忍不住驚歎:“好神奇啊。五小姐,這條雪綢居然這麽厲害。”


  良辰原本心存一絲疑慮,聽主子這麽解釋,便也信了。


  反正,這輩子她的命是主子的,即使主子被狐妖上身,她也會對主子效忠。


  而聽雪苑這邊,沈氏來到蘇冰舞的房裏,各自飲了一杯茶。


  蘇冰舞眉心緊顰,雪盈盈的小臉布滿了疑慮,“娘,這個清風道長的武藝當真不俗?”


  “那是自然。我打聽得很仔細,武藝高強,內功更是了得,而且,他的確是捉妖降魔的道長。”沈氏肯定地說道。


  “可是,他為何打不過那小賤人?”蘇冰舞百思不得其解,或許隻有一個解釋:那小賤人被狐妖附身了。


  “我也納悶著呢,竟然打不死那小賤人。那七百兩花得真冤枉。”沈氏那個肉疼呀,那可是白花花的七百兩銀子,可以買好多珠寶首飾了。


  “娘,你說那小賤人會不會真的被狐妖附身了?不然她怎麽會忽然有這般厲害的內功?”


  “這個事還真古怪,邪得很,說不準就是被狐妖附身了。這些日子,那小賤人幾次三番地害我們,把我們整得這麽慘,必定是狐妖作祟。”


  “狐妖的妖術著實厲害,我們如何對付?”蘇冰舞擔憂道,麵色從未有過的凝重。


  “我們如何對付得了狐妖?”沈氏歎氣,“不如我再找一個厲害的道長來捉妖?”


  “要找道術最厲害的才能收服那小賤人。”


  蘇冰然心想,往後不能與那小賤人硬碰硬,“娘,接下來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沈氏也覺得應該這樣,先按兵不動,再圖他計。


  ……


  瑞王府前,一頂轎子落地,蘇輕亦下轎,眯眼看去,瑞王府還真是氣派。


  下人引她進去,她踏入正廳,看見北首主位坐著一個身形稍微發福的中年男子,他臉膛方正,膚色略白,看著就是一個滿腦子陰謀詭計的腹黑角色,令人心生不喜。他身上那襲寶藍色衣袍,繡著繁複的祥雲圖案,貴氣逼人,氣魄非凡。


  這位便是北影國朝野無人不知的瑞王,女皇鳳氏的堂弟。


  在鳳淩天、北影寒回京之前,要說哪個人權勢滔天,非瑞王莫屬。


  蘇輕亦約略知道他請自己過府的目的,簡單地行禮,“見過王爺。”


  “你便是美容聖手蘇輕亦?”瑞王擱下茶盞,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坐吧。”


  “謝王爺。”她施施然落座,“不知王爺有何見教?”


  “日前聽小女嵐兒提起過你,嵐兒與你因為一條綢子發生了一點誤會。原本,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本王不該過問,不過本王最喜歡這個女兒,希望她每日都開心快樂。”他的語氣還算和氣。


  “王爺有話不妨直說。”蘇輕亦莞爾道。


  “本王就當一回和事佬吧。嵐兒與你不過是為了一個玩意兒起了爭執,隻是小事罷了。其實,嵐兒不見得很喜歡那條綢子,隻不過被你搶去,她不甘心,這才念念不忘。”


  她不語,靜靜地聆聽。


  瑞王的臉膛本是和善,卻在轉瞬之間冷沉了幾分,“隻要你把那條綢子還給嵐兒,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本王不追究,更不會為難你。”


  這話的語氣雖然不那麽冷厲,卻好似聖旨,一錘定音。


  蘇輕亦心中“嗬嗬”,果然是父女倆,一個德行,喜歡明搶。


  見她的眼眸流露出不屑,他銳光如劍的眼眸微微一縮,“蘇姑娘意下如何?”


  “王爺都這麽說了,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那就把那條綢子交給本王。”


  瑞王麵色寒厲,眼裏陰鷙的戾氣直逼向她,令人膽寒。


  蘇輕亦淺淺一笑,“瑞王乃陛下親封的王爺,位高權重,卻做出明搶他人之物這樣沒節艸的事,實在令人失望,有辱您高尚、尊貴的品格。”


  他的眼眸竄起兩簇怒火,“放肆!”


  “既然王爺喜歡明搶,那我也無需客氣。雪綢是我買回來的,而且非常喜歡,贈予、出讓什麽的,對我來說都是放屁!”她的小臉冰冷如覆了一層清霜,語氣十分狂妄。


  “膽大包天!”瑞王怒喝,語聲狠厲,“不交出那條綢子,休想離開瑞王府!”


  “是嗎?”


  蘇輕亦輕蔑地冷笑,忽地往外疾奔,快到門檻的時候騰空而起,身輕如燕地飛向外麵。


  瑞王的眼裏戾氣暴漲,沉厲地下令:“拿住她!”


  她正要飛出前院,四個黑衣大漢驀然現身,麵目森冷凶殘,手持各種武器。他們不由分說地圍攻而上,她落在地上,手腕上的雪綢立即飛襲出去,潔白無瑕宛若飛雪連接起來,晶瑩剔透。


  交手幾招,蘇輕亦就瞧出,這四個黑衣大漢內功不俗,是一等一的好手。


  縱然她已經擁有二十年內力和雪綢,但能否打敗他們,還是未知數。


  他們手裏的武器,或裹挾著強勁的內力襲來,或伴隨著尖銳的哨聲,或直取要害,勢不可擋,威力驚人。四把利刃齊齊攻至她的要害,再不閃避,就要血濺當場。


  形勢危急,凶險至極。


  忽然,蘇輕亦疾速地飛身而起,這速度,簡直是逆天了。


  四個黑衣大漢,眼見著下一瞬就要刺入她的身軀,卻沒想到,隻是一閃,好像隻是眼睛一花,人就不見了。太詭異了。


  她淩空飛旋,足踏雪綢,成金雞獨立之勢,優美如仙子。


  而那雪綢,忽地變成四條,向四個黑衣大漢疾速襲去。


  瑞王的眼睛突然睜大,驚震道:“雪綢!”


  嵐兒所說的雪綢,竟然是傳說中的上古靈器雪綢。


  但見四條雪綢在空中輕靈地飛舞,分別與四個黑衣大漢的利刃對打、激戰。


  雪綢至柔,再鋒利的利刃也割不斷;雪綢至鋒,可封侯斷骨穿甲透胸;雪綢至靈,可大可小可長可短可變成數條。


  他們的利刃,遇到雪綢,毫無用武之地。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一齊出掌。


  四個人加起來的內力雄渾如滔滔洪水,幻化成一團氣霧,排山倒海似的湧向她。


  蘇輕亦控製著在空中飛舞的雪綢,身子淩空而立,隻能以雪綢為立足點。當他們四人的內力一起湧上來,威力大增,多了幾倍,她的二十年功力就不夠瞧了,簡直是以卵擊石。


  她隻能往上,要麽飛速逃奔,避其鋒芒。


  但見她將一條雪綢以快如鬼影的速度飛向一旁的一棵大樹,雪綢的那端纏繞在樹幹上,接著她借著雪綢之力,疾速飛離風暴中心。


  那輕靈飄逸的飛翔之姿,宛若雪精靈,自由自在地飛舞。


  她輕踏樹梢,枝葉輕晃,仿若隻是一陣風吹過。


  一擊不中,四個黑衣大漢立即追上,雄渾威猛的內力再度攻向她。


  頃刻間,天地之間狂風回蕩,飛沙風中轉,枝梢搖晃,碧葉簌簌而落。


  麵對強敵的猛攻,不能硬拚,蘇輕亦能避則避,在屋頂和大樹之間來回飛旋。雪綢在碧空飛舞,如仙似夢,好看極了。


  咻咻咻--

  一有機會,她手中的銀針就飛射出去。


  有了二十年內力,她前世修習的飛針絕技“天下無針”威力大漲,除非對方能避開飛針,否則一旦被刺中,便是身死的下場。


  一排飛針飛出去,分別射向那四個黑衣大漢。


  第一次,他們都閃開了。


  第二次,飛針來得極快,其中一人閃避不及,身中飛針,從空中掉下去,氣絕身亡。


  眼見兄弟慘死,餘下三人又驚又怒,眼裏殺氣騰騰,誓要為手足報仇。他們又一齊使出一掌,掌風比之前的更猛、威力更大,半空好似刮起科幻大片裏才有的龍卷風,向她吞卷而去。


  蘇輕亦被巨大而可怕的龍卷風吞噬,消失在風暴之眼。


  頃刻間,天地淒迷,天昏地暗。


  站在下麵的瑞王,眯眼仰望,眼梢微微一動,一絲冷酷飛落。


  忽然,龍卷風漸漸散去,露出湛藍的長空,一個人從天而降,雪綢在她周身繚繞。


  你妹的!這麽摔下去,必定缺胳膊少腿!

  蘇輕亦在半空陡然的一個鯉魚翻身,足踏雪綢,緩緩落地。


  然而,從後背襲來凶猛的一掌,她察覺到危險、想閃避之際,已經來不及。


  一陣強風沒頂而過,衫裙飛舞,她的發髻瞬間散開,宛若一團黑色火焰在風中飛舞。


  內息狂亂,髒腑翻騰,她捂著悶疼的心口,一雙秀眸冰寒無比。


  “本王要雪綢!”瑞王的虎目急劇收縮,冷酷地下令。


  那三個黑衣大漢得令,再度強攻來奪雪綢。


  蘇輕亦的眼裏跳躍著狂烈的殺氣,瞬間,雪綢變幻出無數條,在半空張狂地飛舞。


  那三人與雪綢纏鬥,根本近不了身。然而,她內息已亂,這般動用內力,髒腑勢必受傷。


  “噗……”


  髒腑一陣翻騰,她的唇角溢出一縷鮮血。當即,無數的雪綢消失了,氣勢大減。


  她小臉蒼白,眸光寒酷。


  縱然有二十年內力,有雪綢這樣的利刃輔助,但是她沒有絕技傍身,一旦有高手圍攻,還是抵擋不了。為今之計,隻能逃為上計。


  那三個黑衣大漢見她想逃,立即使出絕招攻向她。


  掌風磅礴,如海嘯一般,令人心驚膽戰。


  蘇輕亦想聚攏心神應戰,但似乎更亂了。


  在死神來臨的那一刻,一排雪光排山倒海地湧來,龍王發怒似的,大海掀起滔天巨浪,那三個黑衣大漢被巨浪衝擊得倒飛出去,而她身在半空,安然無損。


  “瑞王好大的陣仗。”


  空中傳來一道寒沉的聲音,浸透了風蘇無邊的邪魅與張狂。


  蘇輕亦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嗬,北影寒站在屋頂上,深紫輕袍張揚地鼓起,飄飄欲飛。


  是他救了自己?他的武藝還真是深不可測。


  瑞王的臉膛暗沉了幾分,“大都督光臨寒舍,所為何來?”


  屋頂的深紫人影倏然不見了,她覺得眼前有影子一閃,定睛一看,北影寒已經站在身旁。


  俊美無儔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狹長的鳳眸也沒有什麽情緒,他隻是清冷地掃她一眼,便看向瑞王,“王爺,本座隻是路過。”


  蘇輕亦無力吐槽,路過?那為什麽要救自己?說得還真藝術,擺明了不想得罪瑞王唄。


  不過,如若他不幫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因為,她與他,算不上朋友,可以說是敵人。


  “若隻是路過,大都督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瑞王沉沉道。他知道,府裏所有的高手聯手對付北影寒,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因此,他一回朝就奪了自己的部分恩寵,瑞王也沒有輕易地對付他。


  北影寒的眼梢凝著一絲邪狂的輕笑,“王爺,這不是閑事。”


  “北影寒,本王的事,你也敢管?”瑞王陡然怒喝。


  “王爺的事,本座自然不會管,隻是這個女娃是本座的婢子,本座如何能不管呢?”


  北影寒語調輕鬆,好似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蘇輕亦惱羞成怒,你妹!誰是你的婢子?

  瑞王冷笑一聲,“她是蘇家庶女,怎會是你的婢子?”


  北影寒語聲輕緩,卻如磁一般引人迷戀,“王爺有所不知,這女娃欠本座一個人情。數日前,風雲騎衙門養了幾隻豬,而她擅長養豬,那幾隻豬的吃喝拉撒就由她負責。”


  她幾乎暴走,什麽擅長養豬!你才擅長養豬,你全家都是豬!

  “原來如此。”


  雖然這麽說,但瑞王哪裏會信?他在朝堂叱吒風雲幾年,豈是這個初出茅廬的小白臉可比的?


  瑞王的虎目迸射出寒戾的光,語氣好似聖旨,一錘定音,“一事歸一事。即使她是你的婢子,但她搶了嵐兒的雪綢,就要歸還!”


  “是嗎?”北影寒的鳳眸緩緩流轉,轉向蘇輕亦。


  “王爺和晉陽郡主果然是一對父女,都喜歡明搶。”蘇輕亦嘲諷道,“若王爺堅持當強盜土匪,我隻好告鳳狀,讓陛下裁決。”


  “其實無需這麽麻煩。”他犀利如劍的目光轉向瑞王,“王爺愛護晉陽郡主,隻是有些霸道罷了。陛下素來知曉的。前些日子,郡主去行宮遊玩,把陛下的花圃糟蹋得一片狼藉。陛下疼愛郡主,並沒有責怪郡主,不過吩咐本座好好收收郡主無法無天的性子。倘若王爺教不好郡主,說不準陛下會親自教導郡主。”


  瑞王玩味著這番話的弦外之音,莫非上次嵐兒進宮,招惹陛下不快了?


  北影寒道:“王爺,今日本座一定要帶這個婢子走,望王爺賣本座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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