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聽聞“大都督”三個字,所有人自動散開,好像這個人犯了瘟疫似的。


  然而,她竟然有膽量指使大都督做事?有十顆腦袋也不夠他扭斷的,果然是蠢鈍如豬。


  北影寒走出來,雖然這裏暗影重重,但他仿若一顆夜明珠,暗影讓他的雪顏更為剔透,讓他的丹鳳眸更加幽暗深邃,一襲深紫輕袍襯得他華貴無匹,瑰姿豔絕,氣宇卓然。


  不過,震懾眾人的是他強大的氣場,好像隻要他站在這裏,就沒有人膽敢放肆。


  “此處昏暗,光線不佳。依本座看,從沈大小姐所站的位置望向這邊,隻能看得見一個人影,但看不清是誰。”


  他麵無表情說出的這番話,令所有人深信不疑。


  沈氏和蘇冰舞立即意識到不妙,歌兒怎麽辦?會不會被治罪?


  還有,大都督是有意幫她,還是秉公辦理?


  蘇輕亦的眸光宛若浸過冰水,那麽森冷刺人,“二姐,你和大表姐的眼力比大都督還要好嗎?大都督武藝卓絕,莫非你們的武藝比他高?還是你們做假供,誣陷他人?”


  蘇冰歌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緊張地絞著袖角,手心和脊背全是汗。


  “長公主,這件事很明顯,從那邊望向這邊,根本看不清楚人的模樣,為什麽她們就斷定肇事者是良辰?”蘇輕亦義正詞嚴地說道,“求長公主明察。”


  “我清清楚楚地看見是你的侍婢,你是她的主子,自然想為侍婢、為自己脫罪。”


  說話的是剛回來的沈如意。她有些氣喘,還不清楚形勢已經發生了逆轉,語氣咄咄逼人。


  蘇冰歌把她拉過來,對她又是搖頭又是眨眼。


  可是,沈如意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想放過這個懲治小賤人主仆倆的機會,一副要將肇事者生吞活剝的架勢,“長公主,這件事很明了,就是良辰毀壞凝香仙草。五表妹這麽護著侍婢,說不定就是侍婢替主子頂罪的,應當將主仆二人一同治罪。”


  蘇輕亦在心裏“嗬嗬”了兩聲,愚蠢的女人。


  沈氏、蘇冰舞和沈夫人又擔憂又著急,沈夫人連忙道:“長公主,小女自幼得外子溺愛,疏於管教,胡言亂語,不知禮數,冒犯長公主,是我的錯。還請長公主恕罪。”


  沈如意聞言,愣住了,怎麽會這樣?


  長公主的臉龐怒色分明,美眸冰冷,卻不說一個字。


  “沈大小姐做假供,誣陷他人,杖三十以示懲戒。帶下去!”


  說話的是北影寒,他眼裏戾氣繚繞,駭人得緊。


  當即,兩個府衛抓住沈如意,可憐的沈如意,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哭喊著求饒。


  對於一個弱女子來說,杖責三十,那可是會皮開肉綻的,一不小心就去了半條命。


  若是長公主下的命令,沈夫人還敢為女兒求饒,可是,是風雲騎大都督北影寒下的命令,她就猶豫了。不如以皮肉之痛換取一條小命吧。


  蘇冰歌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可恨的是,沒有整死那小賤人主仆倆,太氣人了。


  良辰得到人身自由,站在一旁,驚懼已經去了大半,不過還是戰戰兢兢。


  五小姐就是厲害,死的也能變成活的。


  蘇輕亦倒是沒料到北影寒會幫自己,那麽,以往的恩怨要不要一筆勾銷?

  “長公主,冰舞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蘇冰舞溫婉地開口,柔和的語氣令人十分舒適。


  “說。”長公主冷冷道。


  “二妹和表妹看見的人影未必是良辰,不過這位花匠的的確確在這兒看見良辰。”蘇冰舞清靈的聲音宛若一泓清泉,令人焦灼的心情頓時舒暢了幾分,“肇事者可能在良辰到來之時就跑了,但也有可能,良辰就是毀壞凝香仙草的肇事者。冰舞愚見,找到真凶之前,良辰仍然是最大的嫌犯。”


  “舞兒此言有理。”


  開口的是唐若宣,他自然擁護她說的每一句話。


  再者,他要好好懲戒醜八怪一番,以泄心頭之恨。看那醜八怪以後還敢不敢打他、羞辱他、忤逆他!倘若醜八怪想救侍婢,就要跪在他麵前痛哭求饒!

  如若他心情舒暢了,他也許會考慮救她的侍婢。


  長公主點點頭,風瀾道:“蘇大小姐說的沒錯,那婢子是最大的嫌犯。長公主,此事非同小可,陛下遲早會知曉,還請妥善處置。該處置的人,還是早早處置了吧。”


  良辰再度心悸,恐懼抓住她,她不停地顫抖。


  蘇輕亦的瞳眸清寒四溢,雖然基本能斷定是蘇冰歌和沈如意那兩個小婊砸毀壞凝香仙草,但方才她觀察過花架四周,沒有發現她們作案的蛛絲馬跡。


  眼下這形勢,長公主為了向女皇交代,肯定會把最大的嫌犯良辰殺了。


  她自然也知道,蘇冰歌和沈如意設下的這局,目標是自己,以良辰為誘餌,誘自己上鉤。


  隻有一人能救良辰,她看向北影寒,他會出手嗎?


  北影寒將她略帶懇求的目光收入眼底,性感迷人的薄唇斜斜勾起,似笑非笑的神色格外的冷邪、魅惑,令人一見難忘。


  “長公主,不如此案交由本座查辦。”他嗓音冷沉,卻低沉如磁,令人著迷,“本座把這主仆倆人帶回去審訊。”


  “也好。那就勞煩大都督了。”長公主爽快道。


  蘇輕亦錯愕,跟他回風雲騎衙門?


  蘇冰舞也很不解,他這是幫小賤人還是要整死她?


  不過,蘇冰舞非常希望大都督用風雲騎的十大酷刑對付那小賤人,如此一來,說不定小賤人就死在那兒了。


  ……


  發生了這件不愉快的事,賞荷宴提前散了,各家夫人小姐們紛紛離去。


  蘇輕亦和良辰是最早走的,她們跟著北影寒出府,卻沒想到,他吩咐下屬把良辰單獨帶走,蘇輕亦呢,跟他坐在毫無裝飾的低調馬車裏往風雲騎衙門行駛。


  她心知肚明,之所以他要帶她回衙門,是別有用意。


  “以大都督舉世無雙的頭腦,應該知道是誰毀壞凝香仙草。”她清冷地開口。


  “最大的嫌犯不就是你侍婢嗎?”北影寒語聲淡淡,閉目養神。


  “哦……原來大都督斷案如神的本事不過如此。我這個醜八怪都能看出來的事,大都督竟然看不出來,太讓人失望了。”


  “看出來又如何?沒有有力的人證、物證,你侍婢無法洗脫嫌疑。”


  “大都督帶我回衙門,不知要我怎麽做。”


  蘇輕亦心中雪亮,他帶她們主仆二人回衙門,不就是用良辰的性命要挾她就範、使勁折磨她嗎?

  北影寒性感的薄唇沒有動,根本沒有打算回答她。


  這倒變成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她氣得磨牙,在心裏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馬車以正常的速度行駛,忽然,他那雙丹鳳眸睜開,淩厲的烏光迫出,好似一支支銀針射出,直接封喉,取人性命。


  蘇輕亦見他這般神色,心裏咯噔一下,凝神細聽,卻感覺不到有殺氣。


  感覺不到,那就是她的武功修為太渣。


  陡然,北影寒急速伸臂攬緊她的纖腰,緊接著向上拍出一掌,“砰”的一聲,馬車頂蓋掀飛而起。她隻覺得整個人疾速往上飛起,直衝雲霄,瞬間失重了。


  下一瞬,又是一聲巨響,馬車被一道真氣擊中,散架了,四分五裂。


  蘇輕亦驚出一身冷汗,緊緊地抱著帶自己在半空飛翔的男人。


  又有刺客刺殺他嗎?


  他的雪顏緊繃如弦,眸裏的殺氣如絲線般襲出。


  果然,一抹黑影追趕而來,以驚電的速度,快如鬼魅。


  “你放我下來。”


  她可不想變成炮灰,刺客行刺的人是他,隻要不跟他在一起,她就很安全。


  北影寒的丹鳳眸魔戾沸騰,一觸即亡。他一邊疾飛,一邊往後拍出一掌,一道亮度極強的雪光飛襲而出,追風逐蘇一般。在後麵追趕的黑影使出一道碧光,成功地抵擋了雪光的侵襲。


  一時之間,半空的兩個飛人已經耗費三成內力,隻見雪光和碧光時而交織在一起,時而迎麵碰撞,時而激撞出五彩斑斕的光影,暗黑的夜空像是煙花綻放,流光溢彩。


  不過,這兩道強光在他們的中間不停地激戰,卻都無法抵消掉對方的真氣。


  高手過招,拚的是修為和內力,稍微不慎,便是慘烈而死的下場。


  冷冽的夜風從耳邊呼呼吹過,這感覺雖然有點刺激,可也太驚險,一不小心掉下去,小命就玩完了。蘇輕亦的腦子轉得很快,可又不能直接掰開他的手讓自己掉下去,那會摔出重度殘廢的。


  不多時,他們你追我趕地疾飛了二三十裏地,已經身處城郊。


  北影寒落在地上,那刺客也飛下來,對立而站。


  終於,她可以離開這個沒事帶自己飛的男人,連忙退得遠遠的,準備欣賞世紀大戰。


  “夜鷹,我知道是你。”郊外死寂的夜晚,北影寒的聲音寒涼冷酷。


  “拿命來!”黑衣刺客冷絕道。


  “不急不急。”北影寒優雅地擺手,“若你跟隨本座,本座絕不會虧待你。”


  “夜鷹隻認銀兩,不認人。”夜鷹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


  “好!你開個價,本座要你殺那個人!”北影寒的鳳眸微微眯起來,飛落一絲魔戾。


  那個人,自然是要夜鷹來行刺他的幕後金主。


  夜鷹冷笑,“不收兩家銀兩,這是最基本的江湖規矩。大都督不知嗎?”


  北影寒莞爾,“本座怎會不知?不過你方才不是說隻認銀兩嗎?”


  蘇輕亦也禁不住思索起來,究竟是什麽人要夜鷹殺北影寒。上次在鳳儀神宮的清風殿,她正為他上藥,也有刺客出現。刺客是同一人嗎?


  夜鷹微惱,直接拍出一掌。


  北影寒立即使出一掌接住對方這霸道的真氣,接著再出左手,拚了全力。


  眨眼之間,夜色籠罩的郊野變成天地淒迷的戰場,風沙飛旋,強光撞擊,光影飛濺。


  雪光如驚鴻、似雪練,宛若龍吟細細,內力源源不絕,猶如洪水來襲,掃蕩一切。


  碧光亮度不一,忽明忽暗,不過非常霸道,幾次三番差點兒把雪光逼迫到絕境。不過,相比較而言,碧光的主人內力差了一點,如此,碧光的亮度才會不均勻。


  蘇輕亦咋舌,這次實在是大開眼界了。北影寒的武藝修為真不是蓋的,但見他從頭至尾皆從容優雅,毫無緊迫之感,好像隻是陪對方耍耍,而且他使出真氣的姿勢優雅輕柔,輕飄飄的沒一點力道,卻又給人一種氣勢寒凜、魔戾嗜血的感覺。


  這種自相矛盾的氣度,太詭異了。


  “大都督的絕技驚鴻,不過如此。”夜鷹冷冷地譏笑。


  “是嗎?”北影寒似笑非笑,神色自若。


  陡然,夜鷹噴出一口老血,血濺三尺,那道碧光慢慢轉暗,最終消失。


  北影寒的聲線散漫而妖冶:“你輸了。再修煉三年,或許你殺得了本座。”


  蘇輕亦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打,不過這時候她應該速度閃人,以免成為炮灰。


  這麽想著,她撒腿疾奔,不管那隻賤男的死活。


  忽然,夜鷹縱身躍起,以飛一般的速度不見了,空中卻傳來一道狂妄的聲音:“既然收了銀兩,我夜鷹就會完成任務。下一次再遇到我,你就會變成一具屍首!”


  北影寒幽深的瞳眸迫出寒戾的芒色,隨之暗淡下來。


  堅持了半瞬,他慢慢坐下,雙目輕闔,調整紊亂的內息。


  夜鷹輕功絕頂,與他旗鼓相當,一個是追不上,一個是甩不掉,就這麽耗著。


  但夜鷹的內力比他稍遜一點,憑著這一點,他險勝了。


  隻是內息紊亂,吐納一會兒就恢複了。他站起身,往那醜女人方才逃奔的方向追去。


  蘇輕亦跑了很遠,停下來的時候才知道迷路了。


  夜晚的郊野看著都差不多,她環顧四周,周圍黑魆魆的,隻有輕渺的蘇色仿若輕紗飄曳,飄逸靈動。可是,她不知往哪個方向走才能回城。


  看來,隻能在這裏過一夜了。


  蘇輕亦看見前方有一個水潭,蘇華清輝彌漫在半空,為水潭添了幾分神秘。


  奇怪的是,水潭上空彌漫著輕淡的水霧。她摸摸潭水,水不涼,還有點熱度,或許水潭裏有溫泉眼,潭水才會這麽暖和。


  在這麽美、這麽曼妙的蘇光下遊泳,還挺詩情畫意的。


  她躍入水潭,如一條美人魚在水裏暢快地遊泳,姿勢優美如精靈。


  由於她是潛泳,水潭仍然平靜如而神秘。


  而北影寒追到這裏,也發現這是溫泉水潭,想著方才一陣激戰出了汗,便優雅地脫了外袍,隻剩一條綢褲,躍入水裏暢遊。


  先來的蘇輕亦,從那頭遊回來時,“咚”的一下,不知撞到了什麽,撞得頭頂很疼。


  她立即蹦起來,抹去臉上的水。對方也立即站起身,劍眉微結。


  兩廂照麵之下,都露出驚詫的神色。


  她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追到這裏,整出嬌俏的笑臉來,“大都督,你沒事吧。”


  暗暗思忖,方才她棄他而去,他會不會覺得她沒義氣?不過,這事兒本來就與她無關嘛。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她用輕靈的聲音諂媚道:“大都督武功蓋世、天下第一,又怎麽會有事呢?那個刺客一定被大都督打得吐血逃跑了。”


  “為何跑?”北影寒想起剛才她跑得比兔子還快,本來就冷的俊臉直接降到冰點。


  “我武功低劣,留在那兒隻會給你添麻煩。倘若那刺客抓了我威脅你,那就不好了。大都督,不是我沒義氣,而是……我不想成為你的軟肋。”蘇輕亦一陣幹笑,笑得臉頰都快僵硬了。


  “是嗎?”他語聲冰冷,這醜女人還真能掰,她逃跑變成了是為他好,可笑至極。


  “我沒力氣遊了,先上去。整個溫泉水潭都是大都督的,你慢慢享受。”


  說著,她就立馬往岸邊走,手腳那個叫麻溜的呀。


  倒不是想來個第二次逃跑,隻是和他同在水裏,她心裏瘮得慌,回到岸上比較安心。


  忽然,一隻鐵手使勁地摁她的頭頂,狠狠地摁入水裏。


  蘇輕亦正想開罵,卻在轉瞬之間想到事情的嚴重性,緊緊閉著嘴。


  咕嚕……咕嚕……


  所幸她反應快,不然就喝飽了水。


  她兩隻手亂抓亂揮,拚命地掙紮,可是他力道太大,她無可奈何,隻好握拳打向他腰腹下方脆弱的要害部位。


  極品賤男,姐讓你斷子絕孫!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還糊了她一臉的翔。


  北影寒冷側身一避,不過手勁加大了一倍。


  蘇輕亦又下沉了一些,憋得滿臉通紅,胸口很悶。


  這宇宙無敵天下第一極品賤男真要弄死她嗎?


  在她再也支撐不住的前一秒,摁住她的那股力道終於鬆了。她立馬浮上水麵,劇烈地咳嗽。


  北影寒盯著她,深邃的丹鳳眸蘊藏著冰寒的戾氣,兩指微微一動。


  她剛剛緩過勁兒,整個身子就直直地往前傾倒,“砰”的一聲,直挺挺地倒進水裏,水花四濺。


  蘇輕亦氣得心肝脾肺腎快要爆了,卻無法擺脫他的控製。


  他以內力控製她,眼裏魔雲詭譎,格外的駭人。


  她在水裏憋著氣,接著被一道強勁的內力提起來,又俯衝下去,倒入水中,如此反複再三,好比一個玩偶,任由他擺布。


  這麽玩法,會玩壞的好嗎?

  不多時,北影寒終於撤了內力,卻發現她浮在水麵,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般。他走過去,一把拽起她,提氣飛出水潭,來到草地上。


  她軟軟地倒在他懷裏,手腳冰涼,幾縷青絲貼在臉上,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生機,看著很可憐。


  “醒醒。”


  他把她臉上的濕發撥開,輕拍她的臉頰,她就這麽死了?


  她的指間捏著一支金針,蓄勢待發。


  北影寒正想伸手探她的鼻息,冷不丁的,後頸一痛,極為尖銳、細微的一種刺痛。


  頓時,身上麻麻的,他四肢僵住,動彈不得。


  這金蘇神針是前世蘇家祖傳的寶貝,可不是她在街頭買的繡花針。


  爺爺說,這金蘇神針的製作非常繁複,先把十幾種藥材混在一起,提煉出最精華的藥汁,再把金針放在藥汁裏浸泡十年,如此這般,金蘇神針威力無窮,可令人全身麻痹,可令人一針斃命,還可令人起死回生。


  蘇輕亦直起身,食指戳他的額頭,憤憤地質問:“對一個弱女子下這麽重的手,你還是男人嗎?”


  他盯著她,鳳眸溢出邪寒之氣。


  一個疏忽大意,形勢逆轉,這醜女人還有兩下子。


  這個時候,她不僅衫裙濕透了,發髻也鬆散了,濕嗒嗒的青絲貼在頭上臉上,很狼狽。


  這是報仇的好時機!新仇舊恨加起來,一起報!


  她將他放平,像獵人盯著鮮嫩的獵物,那蓄滿仇恨的目光如狼似虎,好似要將他撕裂。


  北影寒隻穿著一條貼身的綢褲,緊實白皙的身軀在清乳般的蘇華的撫摸下,肌理分明,泛著瓊雪般的光澤。那完美緊練的八塊腹肌劇烈地起伏,好似在控訴她的無情與殘忍。


  蘇輕亦滿腦子都是大仇即將得報的爽快,無視這動人心魄的男性身軀,對著他俊美得天理不容的臉頰狠狠地揍一拳。


  接下來,她的拳頭打遍了他身上能打的地方,像揍一堆沙包,沙包永遠不會反抗。


  北影寒也是硬氣,悶聲不吭,隻是死死地瞪著這個該死的醜女人。


  蘇輕亦不知道打了多少拳,爽得沒力氣了才停下來。


  好!很好!夠硬氣!一聲都不吭,算你有種!算你是純爺兒們!

  “欺負我很男人嗎?我告訴你,沒用的男人才會拿女人出氣,你是世界上最沒用的男人!”她的手指狠狠地戳他的胸口,似要戳出一個血窟窿,“不,你不是男人,你就是一灘狗屎,就連狗都嫌棄的狗屎!”


  他的鳳眸戾氣翻湧,巨浪滔天,俊臉是寒得掉渣的極地冰川。


  說他是世上最沒用的男人?說他是一灘狗屎?

  死女人,本座的手段,你很快就能見識到!


  她感受得到他巨浪般的怒火,不過這會兒隻顧自己爽,才不管他的死活。她十分珍惜機會侮辱這個渣得快粉碎了的賤男,“說你是一灘狗屎,你還有意見?既然如此,姐是不是應該讓你見識見識姐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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