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千雅的血書
張堡堡心中歎氣,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
張拐子也被張昊天帶的眼淚批批。
他拍拍張昊天的手背,遞給他一塊手帕:“眼淚擦擦吧,讓孩子都難過了。”
張昊天看著張堡堡離開的背影,大聲喊道:“堡堡,對不起,父皇沒能保護好你娘親!”
張昊天最終目的就是想女兒認他。
“就算你說對不起,我也不會和你回皇宮,我不會認仇人做母親,我不殺她已經是給你麵子了,讓我去喊她們,假裝親熱,假裝一家人,那是不可能的。今天我認了你,明天他們就拿我爹作伐欺負我爹。你想過沒有,他們會不會以我爹身體有疾為理由,剝奪我們的親情?
我那麽小,我爹一個男人,還是身患有病,將我養大,我還沒有好好的孝敬他,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如果你朝堂之上給我特權,誰言語攻擊我爹,我可以殺無赦,不管是誰,哪怕是你的皇後,你的嶽丈,你的兒子,你娘,我都可以殺,我就認你。
否者你沒有養我一天,有什麽資格要求我認你?我娘的死,你負主要的責任,我變成棄嬰,你負全部的責任。是你害我這樣,現在想讓我風輕雲淡?”張堡堡嘴角帶著冷酷的笑。
倔強的眼神看著皇帝。
皇帝看到張堡堡眼裏的諷刺,嘲笑和不信任。
她說的都對,一旦她回到皇宮,想喊張拐子為爹,那是不可能的,堂堂的公主,何等尊貴。就像皇子的奶娘,奶大皇子,也隻是一個下人。
張堡堡不會接受張拐子成為下人的。
“我答應你!你說的我都能做到!”皇帝像是賭氣一樣吼道。
“好,我等著,做到了在說!”張堡堡一點也不信,臉上那種諷刺太過於明顯。
皇帝受刺激了,揣著千雅的血書回到皇宮。想了許久,他命人傳來桐荷。
桐荷自從上次從太後的宮內昏倒被送回程府,就再也沒一出來過。她病了,這是心病。
皇帝召喚,桐荷還是拖著病歪歪的身體去了。
“臣婦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桐荷匍匐在地上。
“嗯,程夫人你且起來說話。來人賜座!”
“謝皇上!”桐荷忐忑坐下。
來福雙手奉上千雅留下的血書:“夫人可認識此物?”
桐荷目光落在手帕上,整個人就像被雷擊中一樣,不停的顫抖。她沒有去拿那塊帕子,哭著說道:“吾女生於永豐十八年初夏,卯時。生父張昊天。玉蘭金簪左肩頭烙印為憑。
千雅絕筆!”
一字不差。
念完之後才伸手將血書拿起放在懷裏:“小姐.……!”
桐荷是真的傷心,她本是孤女,八歲時候差點餓死,被千雅父女收養,並且治好身上的病,千雅教她琴棋書畫,斷文識字。千雅父親死後,兩人相依為命。
雖然她是丫鬟,千雅從來沒有當她是丫鬟。
千雅死後,她幾度欲尋死,被程俊攔住,說她會些醫術,去軍中救人,如果死了,浪費了一身的醫術。
她的醫術不及千雅萬分之一。頂多能看一些簡單的病症,比起普通人她算是懂得一些護理而已。
就這樣,她跟隨程俊後麵還是做了跟隨千雅後麵做的一樣,這才勉強活了下來。
現在看到帕子上麵的血書,記憶紛紛湧上心頭來。
桐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又要暈過去。
來福趕緊上前說道:“公主在張府,張拐子將其收養,名為張堡堡。”
“張府?”桐荷一把抓住來福的手激動的問道:“就是最近剛搬來京城的張府?”
“是啊,如果不是公主,皇室怎麽會將那個做宅子送出去?就是公主生皇上的氣,不肯認皇上,夫人去勸勸公主?皇上昨天見到公主被拒絕之後,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這國事勞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啊!”
來福打感情牌子。
桐荷已經聽不進去:“我這就去找她,我這就去!”她急匆匆的除了禦書房,都忘記向皇帝告退。
千雅並不在府上,她在外麵找鋪麵,打算繼續開壽衣店。
她需要的鋪麵不用在熱鬧市區,很好找。張府隔了兩條街的盡頭就有一個鋪子,因為巷子太深,加之巷子盡頭是一條河,生意就做不起來。
後院對著小河,她恰恰喜歡楊柳依依的感覺。
市口不好,租金相對來說便宜的多,聽說是做壽衣店,東家覺得算是積陰德,因此一個月原本十兩銀子的鋪子,隻收取了三兩銀子。
京城三兩銀子的鋪子可真的是難找。
張堡堡很滿意,當場交了定金,寫下契約。
回到家中的時候看桐荷坐在客廳。
桐荷很瘦,雙眼有些深陷,額頭上麵有不少的白頭發。算算年紀,也不過三十三四歲的年紀,過的好的人如同姑娘一樣,壓根不會看的出年紀。
張堡堡打量桐荷的時候,桐荷也看到了門口走進來的人。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當年的小姐。
“小姐!”桐荷喊了一聲小姐之後眼淚啪啪的掉,雙膝跪地:“奴婢桐荷見過小小姐!”
張堡堡冷不防桐荷會跪下,趕緊的將人扶起來:“姨母快快起來!”
一聲姨母讓桐荷眼淚流的更快。
“對……不起,奴婢.……無用,然小小姐丟了這麽些年!”
“好了,過去了,姨母莫要悲傷,母親托夢與我說姨母為了救她落水之後身體極其的寒,可能會影響生育,讓我幫姨母看看。就算姨母不來,我安定之後也會去府上拜訪姨母。既然來了,就幫你看看。”張堡堡伸手搭上桐荷的脈搏。
桐荷身體很虛,寒一個病症,最嚴重的是肝氣鬱結引起的心病。想來母親的死,對桐荷來說打擊真的很大。
給桐荷開了一張方子,親自將桐荷送回程府。
桐荷整個人就像做夢一樣,抓住方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看到自家相公撲過去:“相公,我找到小小姐了,我找到小小姐了!她還給我開了方子,說給我調理身體呢!”
“公主殿下!”程俊摟著桐荷,無法行禮隻得對張堡堡點頭。
“姨母就交給姨父了,以後叫我堡堡就好,家裏還有事情,告辭!”張堡堡沒有留,轉身離開。
站著張堡堡的背影,程俊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兩個背影重疊,程俊有些懷疑,那夜的黑衣人是不是張堡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