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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 夢魘

  孟靜蘭見這個醫生在林稀薄的病房出來,走上去問道:“醫生,林稀薄怎麽樣了?她手術一切還好吧?”


  蘇清鈺看了她一眼:“你是?”


  “我是她的家屬。”孟靜蘭指了指自己,殷切地問道。


  蘇清鈺搖了搖頭:“不是,林稀薄沒有家屬。”


  若是有家屬的話,她就不會被收養,要是有家屬的話,擔保人絕對不是霍深斯。


  雖然不喜歡霍深斯,但他更不喜歡冒充林稀薄家屬的人。


  孟靜蘭一驚,這一切提醒著她,眼前這個年輕醫生是認識林稀薄的:“我是她的媽媽啊。”


  江老夫人也在一旁點頭:“她真的是林稀薄的媽媽,我可以作證。”


  “抱歉。請不要去打擾她。”蘇清鈺知道林稀薄最怕打擾了。


  “可我……”


  孟靜蘭還想說些什麽。


  蘇清鈺俊美的臉有些陰沉:“我和她家是世交,她的母親我見過。”


  蘭斯特家族,最尊貴的女人,莫柯夫人。


  說完這句話蘇清鈺便不再說了,他要去下醫囑,直接繞過孟靜蘭離開了。


  孟靜蘭站在那不可置信,她到現在都無法消化這個醫生說的事情。


  兩家是世交,林稀薄有母親,會是那個一直沒出現過的養母嗎?

  就算是手術,她也沒出現過。


  病房裏,霍深斯坐在一旁,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林稀薄。


  林稀薄睡著的時候,真的很像個天使,所有銳氣都收了起來,隻剩下柔美。


  護士則是在一旁規規矩矩地守著。


  突然門外傳來響聲。


  武警道:“這位夫人,這個病房你不能進去。”


  “為什麽?”傳來一道女聲,比較淩厲,“我看自己的女兒,你們攔著我幹什麽?”


  霍深斯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林稀薄的臉走了出去。


  他一打開門,外麵的人都看向他。


  一個驚豔時光的男人,一身氣勢讓人無法忽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的臉鬼斧神工,挺拔的鼻梁,淡紅的唇讓他多了幾分人情味。


  “她需要休息,要說話離開這裏。”


  他說出來的話不容拒絕,孟靜蘭第一次見到氣場這麽足的男人,她小心地後退了幾步,問了一句:“我問你,林稀薄是不是在這個病房?”


  她當時明明看見那個醫生從這裏麵出來的。


  “你是林稀薄什麽人?”霍深斯有些煩躁,他想讓林稀薄好好休息,可冒然將人趕走,萬一林稀薄醒來不高興怎麽辦?

  對於林稀薄的事情,他是放在最首位的。


  “我是她的。”想起剛才說媽媽的時候,被醫生給頂回去了,她改口道,“就是認識的人,聽說她住院了,我想去探望一下。”


  “等她醒了再說。”


  霍深斯視線落在孟靜蘭身上,分明剛才他在裏麵聽見,她和武警說是林稀薄的母親。


  如今就換了一種說法。


  她和林稀薄長得一點也不像,保險起見,還是不要放進來了。


  孟靜蘭:“……”她沒料到對方這麽不給麵子。


  江老夫人抓住了她的手:“靜蘭,我們先去看千羽吧。”


  既然林稀薄這邊進不去,也隻能先去看看千羽。


  孟靜蘭沒辦法,也不想在這裏繼續打擾林稀薄,轉身和江夫人離開。


  離開後,武警鬆了一口氣:“謝謝你,霍爺。”


  本來知道霍爺也在這裏的時候,他們就格外小心,怕突然鬧了個不和,兩邊要交戰。


  可今天還好,對方沒有多少人也沒有動手。


  他們放鬆了一些。


  “嗯。”霍深斯輕輕頷首,走了進去。


  能被國家所保護,林稀薄,你到底有多重要?

  林稀薄在睡夢中。


  她心髒疼。


  五歲那年,她抬起頭來望著五大三粗的農村婦女,她做了一盤桂花糖放在了刀板上。


  晶瑩剔透,粘著小小的,金黃的桂花。


  糖是什麽味道的?書上說,糖是甜的。


  她想要嚐一塊,剛伸出手想要拿一塊時,農村婦女拍開她的小手:“去!小啞巴,這個能是你吃的東西?”


  她三兩下將桂花糖全都裝在了盤子裏,沒好氣的遞給了她。


  “拿去給你妹妹吃,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吃一塊,我就把你牙打掉!”農村婦女將擺放好的桂花糖遞給了她,之後擦了擦手,“送完了就跟我去後山打豬草,豬都餓的咕咕叫了,再去挑幾桶水,水缸也見底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晶瑩剔透地桂花糖,這是個金貴物,裏麵加了蜂蜜。


  她就真的一塊都沒有偷吃,小心地放在了妹妹的床前。


  背上背筐,她跟著農村婦女去打豬草。


  農村婦女在門前塞給她一塊發硬灰撲撲地窩窩頭:“小啞巴,你餓了就啃來吃,別去惦記你妹妹的桂花糖。”


  她接過窩窩頭,咬了一口,有一股鹹味。


  她回頭透過窗台看見爬起來的妹妹,開心地吃著桂花糖,那應該很香很甜吧。


  農村婦女在外說她才是親生的,實則桂花糖,一塊都沒給她,全給了妹妹。


  聰明過人她的明白,是假的。


  可她依舊願意每天背著背筐,陪她打豬草,依舊願意給她灌滿水缸。


  “小啞巴,你可真能幹,水缸今天又灌滿了,這樣我做飯就輕鬆多了。”


  直到……


  被她親手送進了手術室……


  一個夏季的夜晚,她被扔在了荒郊野嶺,她是有意識的,她隻感覺呼吸慢慢稀薄。


  她快死了嗎?

  “快看,這裏有個孩子。”


  ……


  “好精致的孩子,孩子你醒了?”


  “孩子餓不餓?你想吃什麽?”


  醒來的她明顯感受到了呼吸困難,有時需要氧氣,那群人給她做了測試,之後他們興奮了。


  “孩子,你的編號是0,你記住了嗎?”


  “你想不想吃阿姨手中的糖?吃了你就要告訴我,那道題的答案。”


  是甜甜的味道嗎?不,是墜入另一個深淵。


  深不見底。


  心髒好疼。


  林稀薄清醒過來,當視線漸漸有了焦距,是天花板雪白一片。


  “林稀薄,你醒了?”


  一旁傳來清冽的男聲,林稀薄轉過頭去。


  男人俊臉盯著她,見她真的醒了,站了起來:“你心髒還疼不疼?”


  “我……”她想要開口,可一開口就牽著心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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