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居然是這樣
田英欣一愣,“啊?換個城市?為什麽?”
“因為這裏應該是容不下你了。”顧川銘麵無表情,卻吐出讓人大跌眼鏡的話。
終究是沒見過大世麵,田英欣臉色一下變得慘白,連話都說不完整,“為……為什麽……”
顧川銘沒回答她的話,從隨身帶的文件夾中抽出她的簡曆和實習證明,在上麵刷刷刷寫了一段話,將兩張紙向前一推,目光打在張誌勇身上。
張誌勇會意,上前拿起桌子上的紙,遞給田英欣。他走向田英欣的時候是背對著顧川銘的,於是顧川銘沒有看到張誌勇的手抖得厲害。
結過兩張紙,田英欣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並且越流越凶。目光期期艾艾的看著顧川銘,大有如果今天顧川銘沒有答應繼續讓她留在這裏,她就不走的意思。
顧川銘一向沒什麽耐心,“這張紙足以讓你在其他城市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了。出去吧。”
顧川銘說話雖然不帶明顯的語氣,卻讓人沒膽子反駁。
田英欣含著眼淚拿起紙。
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一句話,力透紙背。
能力很好,社會能力稍顯不足,有培養價值。
下麵簽著顧川銘的簽名。
這樣的評價,確實足可以讓她隨便在其他地方找到很可心的工作了。
田英欣被這樣一嚇再一緩和,哭的更凶,起身向顧川銘深深鞠了一躬,飛快的跑走。
顧川銘懶得和一個孩子計較。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麵向張誌勇,“把門關上,我和你聊聊。”
張誌勇臉色一凜,還是鎮定自若的去把門關上,坐在鐵椅上。
顧川銘淡淡開口,“有什麽感覺?”
張誌勇幹笑了一聲,“罪有應得。”
“你就沒心疼?”顧川銘又把手放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有節奏的敲擊。
張誌勇的眼光隨著顧川銘上下移動的手指緩慢的轉動,咽了口吐沫,繼續幹笑著裝傻,“心疼什麽?又和我沒有關係……嘿嘿……”
顧川銘目光直直的看著張誌勇,“她,還沒畢業,算是個孩子。我不和孩子一般計較。更何況,她連自己在做什麽都不知道,我沒那麽心狠手辣。但是,我也絕對不是一個宅心仁厚的人。關於我之前的事情……你大概也聽說過吧。”
顧川銘站起來,緩緩的走向他,在他麵前站定,自上而下的俯視著他,從心裏上給他造成巨大的壓力。
“我是怎麽對待那些人的,在我手上結果了多少人的性命。那些人……你覺得你比他們還狠?還生無可戀?”顧川銘冷冷的眼光幾乎要穿透他的心,一樁樁一件件數著他的惡行。
“沒擔當,是非不分,不勞而獲……”
每說一個詞,張誌勇的牙就咬緊了一分,說到最後,他的青筋完全暴起,雙手握緊,不住的顫抖。
“勾引了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女大學生。如果今天我直接把她開除,把她做過的事情公之於眾,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你毀了她的一生。你了解她的家庭嗎?你不僅毀了她,你還毀了她全家的希望!”
“別說了!”張誌勇猛然站起,拔腿就向外跑。
顧川銘連動都沒動,靜靜的看著他用盡力氣想要拉開門,可是門卻絲毫沒有動靜。當初設計這個屋子的時候,怎麽可能連這點突發狀況都沒考慮到。
張誌勇試了好幾次,終於絕望。
他回頭,看到顧川銘老神在在的靠在一邊看著他。
張誌勇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猛地衝向顧川銘,握緊拳頭向他的太陽穴打去。
顧川銘早有防備,不費吹灰之力的躲開,甚至為了防止手臂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顧川銘將兩隻手全部都背在後麵。
身上的西裝限製了顧川銘的活動範圍。但是他有著超乎常人的實戰經驗,直覺準的幾乎像是開了外掛。每次張誌勇出拳的時候,他都能提前避開。
兩個男人,一個穿著短袖,肌肉精壯,拳拳帶風;一個身著西裝,雙手背在後麵,左躲右閃,靈活閃躲。
如果不是小會議室裏的氣氛太過凝重,這一定是一出精彩的武打表演。
顧川銘全部使用巧勁左右閃躲,連西裝都不見淩亂,張誌勇卻是招招都下了狠力氣,不一會兒就氣喘籲籲。
顧川銘見時機差不多,錯身一讓,彎起手肘敲在張誌勇的肩胛骨上,趁他吃痛之際用腿一掃,把他直接壓在地上。
張誌勇早已力竭,索性放棄了掙紮,躺在地上不住的喘著粗氣。
顧川銘也不理他,整理好衣服,坐在他的對麵,看著他。
平靜了一會兒,張誌勇啞著聲音說,“你是怎麽懷疑我的?”
活動了一下筋骨,顧川銘覺得心情好了很多,多日來聚集的那些沉鬱好像都消散了一些,他也有了心情回答問題,“一開始覺得你太緊張了。”
張誌勇是保安部經理,有著小會議室的鑰匙,自然也就是顧氏的“內部人”。盡管之前他和顧川銘並沒有接觸,見到顧川銘的時候也不應該那麽緊張。
“田英欣對你不一般,幾次都用眼角偷偷瞟你,卻裝作根本不認識你的樣子,一看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就不一般。”顧川銘繼續細數著。
從張誌勇那裏看不出他和田英欣關係到底如何。但是,田英欣那樣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在顧川銘麵前越想好好掩飾兩個人的關係,卻越欲蓋彌彰。
“對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隻有戀人才能讓她把前程押上也要一直護著。”好脾氣的解釋時間結束,顧川銘進入正題,“說說吧,你護著的人是誰?”
這句話像是戳到了張誌勇的命門,張誌勇把頭扭向一邊,閉口不言。
顧川銘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回答,“護著一個根本不理你的女人?”他繼續刺激張誌勇。
經過前麵的幾番刺激,張誌勇早就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翻過身來,仰麵朝著天花板,“啊——”
一通發泄的喊叫,他聲音奄奄一息,“你殺了我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反正……我永遠都鬥不過你。”
顧川銘看著他的表現,心中已經有了一番猜測。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試探,“殺了你?殺了你我豈不就犯法了?我也不想殺了你,從某些程度上來說,你和我還是有點相似的地方的。”
顧川銘自顧自的說著,“我們都是那種為了心愛的女人不顧一切的人。不過說起來……你比我還要情聖。反正,我是不能替晴然去接近她喜歡的人,也不能當著她喜歡的人的麵前承認自己輸了。”
看張誌勇的麵部已經不自覺的抽搐了,顧川銘又下了一劑猛藥,“你說她一個殘疾人,還結過婚,哪點值得你喜歡?”
果然,張誌勇聽到顧川銘這樣說,立刻就變得十分激動,“你胡說!那些經曆根本就不能減弱她的魅力!結過婚怎麽了?殘疾怎麽了?都不是她的錯!”
顧川銘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起身,用指紋打開了小會議室,將張誌勇留在了屋子裏。
合同上隻有一方的簽名,隻要他簽上名字,合同就能夠生效了。
這是一份對顧家絕對有利的合同,有了這份合同,別說振興顧家、救回蘇家,就是把田氏和李氏都連帶著就活都不成問題。
可是,合同上已經簽名的,不是別人,是紫蘭。
這讓顧川銘沒有辦法相信這些。
在之前,紫蘭還什麽都沒有接觸過的時候,就能夠聯合方岩把他騙的團團轉。那麽現在,在紫蘭已經成為紫夫人有一段時間之後,她這樣不求回報的幫他,真的沒有什麽信服力。
在經曆了一段和蘇晴然的感情之後,顧川銘終於知道,人一旦陷入愛情,判斷力為零,甚至智商都會為零,會全心全意為她考慮。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具備這樣的愛的能力的。有些人,一輩子愛的也隻有自己而已。
紫蘭就是這樣的人。
最初的紫蘭,毫無勢力,毫無根基,都能夠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現在的紫夫人,更加讓人不敢小覷。
如果說她真的抱著這樣什麽都不求的態度出現的話,那麽她想要的東西顧川銘自信自己還是能清楚的。
她想要全部。
全部,包含全部的顧氏,還有全部的他。
更何況,就算紫蘭沒有那些所謂的算計,顧川銘也不想和她合作。沒有別的原因,他隻是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瓜葛,僅此而已。
隻是,現在的事情遠沒那麽簡單。
顧川銘眯起眼睛看著這份合同上的簽名。
從小一起長大,顧川銘當然了解紫蘭寫字的規律。這個簽名不是紫蘭的字體,倒是他平時寫字的字體。
這是一種明示,也是一種示威。
代表了如果顧川銘不簽這份合同,那麽紫蘭也隨時可以讓這份合同“生效”。
顧川銘絕對相信這個女人做了完全的準備,哪怕隻給她一天的時間,她都能夠拿到讓顧氏絕對每一辦法翻身的辦法。
到時候,就算顧川銘能夠找到證據,證明這份合同是假的,也救不了顧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