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檢測結果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停屍間裏，穿著白色大褂的法醫手上帶著白色塑膠手套，手下沒有一刻的耽誤。
“死因:攝入量過度。這個男人是警察局的常客，之前在戒毒所也待了不下兩次，但是每次放出來不超過半年就會再進去一次。”法醫冷靜地分析台子上的屍體。
顧川銘手裏拿著調查報告，盯著檢驗報告，目光銳利，抬頭犀利地指出疑點，“他不是第一次吸毒，怎麽會給自己注射過量？沒有人不惜命，他們這些人一旦手上有了貨，更加會珍惜生命，享受還來不及，怎麽會不小心攝入過量？”
季洪濤手下的動作停了一下，回頭看向一米外的男人，“我說，我隻是法醫，我負責把這具屍體沒說完的話告訴你，其他的疑慮都不是我負責的範圍之內。而且，我想提醒你，顧少校，你負責的是追查毒品交易，這種人命案子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你下個月要評級升官了，別在這種情況下給自己攬麻煩！”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季洪濤不想好友這時候因為要調查其他案子，讓自己最後出了紕漏，照他來看，這就是普通的癮君子綁架案，最後忍沒有受傷，癮君子卻因為過度注射毒品而死亡，就這麽簡單！
顧川銘看了他一眼，把手裏的報告握緊，“這份報告我帶走了，如果警局的人來要，你再給他們打一份，走了！”
顧川銘轉身往外走，季洪濤連忙追上來，喊：“我說你來這裏不到五分鍾，就為了這個事啊，喂！我可是聽李哲思說你帶了一個女人去他那裏檢查是否感染HIV病毒？”
“那又如何？”顧川銘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
季洪濤一臉八卦地問：“什麽關係？她可是住在你家。你家可是除了紫藍之外，她是第一個住進去的女人，是不是可以認為……”
“別八卦！”顧川銘打斷他的話，轉身推門走出去。
季洪濤無聊地聳聳肩，他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雖然一個病毒研究，一個法醫，一個緝毒軍官，這個工作跟三人之前計劃的居然都不想通。
摸摸鼻子走回停屍間，嘴裏嘟囔了一句，“該找個時間，好好聚聚了！”
顧川銘從屍檢處離開，直接開車回家，李哲思的檢驗報告應該已經出來了，他要帶蘇晴然去看結果。
蘇晴然這時候正在跟竹馬打電話，“喂，你說我要是跟ADIS病人接觸過，會不會被感染啊？”
“那個顧川銘有病？你跟他交配了？”乾明很毒舌地問，從實驗室走出來，靠在走廊，臉色瞬間嚴肅起來。
蘇晴然被他露骨的形容驚著了，紅著臉反駁，“你換個詞行嗎？他沒病，我，我是碰到一個癮君子，然後有點矛盾，接觸了一下。”
“性傳播，血液傳播，你涉及到了哪個？”
蘇晴然翻了個白眼，就知道竹馬跟普通人不一樣。
“都沒有！”
對麵好像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那你想什麽呢？有常識點，你過來我帶你去做個檢查安安心。”
蘇晴然悠閑地翻了個身躺在沙發上，“不用了，我做過檢查，今天看結果。我就是沒事幹，所以來找你消磨下時間。”
“你在哪裏？我去接你。”乾明很堅持，似乎已經開始動了。
蘇晴然還要說，門口一陣窸窣聲，然後門就打開了。
顧川銘走進來，兩人目光對接上，蘇晴然有些慌亂地對著電話說了一聲‘有時間聯係你’就掛了電話。
“走吧，去看檢查結果。”顧川銘看了她一眼，也沒有打算在家裏休息，就站在門口。
蘇晴然拿起包包，走到門口，換了鞋，就跟著他離開。
到了那間私人的高級醫院，上了五樓，心裏突然開始緊張得狂跳，她心裏知道自己不會被感染的，而且竹馬都已經說了她不會有事的。
可是沒有得到那個肯定數據時，似乎再肯定的結果都變得不那麽確定了。
李哲思正在研究室裏，顧川銘走過去在玻璃上敲了敲，那人一回頭，朝他們點了下頭。
顧川銘回頭看她，“他還需要點時間，過去坐一會！”
私人醫院就是高級，連等候區也不是那種簡單在走廊擺一排藍色椅子那麽簡單。
蘇晴然坐在沙發上，隨手拿過桌上的雜誌翻開消磨時間。
眼睛突然瞪大！
這不是真的吧？
兩隻手攤開雜誌，眼睛偷偷地瞄了一眼顧川銘，然後再回到雜誌上，過一會又偷瞄一眼。
“看什麽？”
糟糕，被抓包了！
“沒，沒什麽啊。”
顧川銘不信，一把奪過雜誌，剛好就是她剛才看的那一頁。這份雜誌應該是醫院私人定製的。
顧川銘沉著臉看雜誌裏的內容：從小動作了解男人的難言之隱！
這個標題旁邊是顧川銘帥氣的居家照片，穿著襯衫，前兩個扣子還隨意散著，頭發也比現在長，感覺肯定是幾年前拍的。
顧川銘越看臉色越黑，雜誌在他手裏都被捏皺了。
蘇晴然偷瞄他，心裏都快笑翻了，堂堂顧少校竟然被當作男性雜誌的內頁模特，還是男性功能有問題的模特。
哈哈！
李哲思從研究室裏走出來，看到顧川銘的臉色很難看，手裏捏著雜誌，才一板一眼地說：“五年前我以為你會發現，結果你一直都沒發現。怎麽現在想起看雜誌了？”
顧川銘黑著一張臉，咬牙逼進李哲思，“你知道？誰讓你們拿我的照片做文章的？”
“顧曉晨，你的表姐。你去問她！”
顧曉晨是誰啊？蘇晴然在心裏疑惑，這麽強大的女人竟然敢用顧川銘的照片做這種廣告？
顧川銘皺起眉頭，把雜誌扔到桌上，隱藏自己的憤怒，過了一分鍾，徹底冷靜下來，才開口：“這件事我會親自去問她。我來找你問檢查結果？”
“沒有感染，很健康。”
蘇晴然站起來，驚喜地抓住李哲思的胳膊，“我真的沒有感染？”
李哲思點點頭，表情還是很淡薄，“是的，你很健康！”
蘇晴然激動得想要大喊一聲！
突然想到方岩，開心一瞬間破滅了，急忙再問：“能不能再幫一個人做檢查？你們這裏做檢查要多少錢，我可以出錢，我朋友受傷了，被對方的刀傷了。”
顧川銘看著她，眼神變得深沉。
李哲思感覺到顧川銘的不悅，看了蘇晴然一眼，“你說的人是方岩？”
蘇晴然驚訝地盯著他，“你認識方岩？”
“自然。”李哲思看了顧川銘一眼，繼續說，“方岩也是顧家的人，這醫院是顧曉晨的，你們離開之後，方岩就來做檢查了。”
遠處腳步聲淩亂地靠近，蘇晴然一轉頭就看到方岩和一個很優雅的女人一起走過來。
“蘇蘇！”方岩過來完全無視顧川銘，跟蘇晴然打招呼。
蘇晴然看著他一臉開心，“我沒有感染，你也在這裏做了檢查嗎？馬上就能知道結果了嗎？”
“嗯，我就知道你沒事。來，這是我表姐顧曉晨，這間醫院的老板。”
顧曉晨眼神在她身上轉了幾圈， 然後禮貌地地問候一聲：“你好！”
“你好！”
感覺這種女人很難搞！
蘇晴然也沒有興趣跟陌生人太熱絡，她現在心裏最想知道的就是方岩會不會被感染，都是因為她才會發生這種事，如果他有任何意外，她會恨死自己的！
“別擔心我！”
方岩剛伸出手，顧川銘走過來拉過蘇晴然的胳膊，“我們該走了！”
方岩的手落空了，然後緩緩放下插在口袋裏。
顧曉晨臉色變得難看，“見到表姐都不打招呼嗎？”
顧川銘聲音冷漠，“等你把我的照片從你們的內部雜誌裏取掉再說！”
蘇晴然不想走，她必須在這裏陪著方岩等那個結果。
甩開顧川銘的手，堅定地說：“我不走，我要等那個結果。”
顧川銘回頭看她，目光淩厲，“別忘了你的身份！”
方岩走過來，笑著看向顧川銘，“蘇蘇不想跟你走，二哥，你這樣強迫一個人，你的愛好就是如此嗎？”
顧曉晨也扭頭看向他，“顧川銘，你還沒學乖嗎？逼死一個人，還想要逼死另一個嗎？”
那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插進顧川銘的心口。
蘇晴然感覺顧川銘身體顫抖了一下，那雙如夜鷹一般鋒銳的眼眸閃過一絲痛苦，然後他沒有說話，轉身自己離開了。
蘇晴然突然有一種衝動追上去，他剛才受傷了，那是她的錯覺嗎？
“蘇蘇，陪我好不好？”方岩示弱地拉住她的手，“不管結果如何，陪我去麵對它。”
“好！”
蘇晴然隻能壓下心裏的躁動， 這時候她應該陪伴的是方言，而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握緊方岩的手，看著他微笑，“別怕，我都沒事，不是嗎？你一定會沒事的！”
“如果……如果我真的感染了呢？蘇蘇，我們還有可能回到五年前嗎？”方岩摟住蘇晴然，身體因為要麵對未知的命運變得脆弱。
“我陪你！”
這時候她能做的隻有這件事，陪他一起承擔這一切！
“檢測結果出來了！”
所有人看過去！
“沒有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