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HIV檢測
方岩胳膊上縫了五針，剛領了藥準備離開，一通電話打到方岩的電話上，他整個人都呆滯了。
蘇晴然看到他這副樣子，連忙擔心地問：“怎麽了？”
“哦，我們在市醫院，對，就在大廳。”
蘇晴然見方岩失魂落魄地掛掉電話，急得拉住他，“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方岩連忙推開蘇晴然，聲音連他自己都沒發覺有些顫抖，“蘇蘇，你先離我遠點，乖，我沒事。等會有人來了再說。”
蘇晴然心裏狂跳，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急得額頭都是汗，“到底怎麽了？”
“我們先別走，等會……等會吧。”方岩突然看著她，笑得很苦澀。
“方岩……”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終於有兩個警察從從跑進來，方岩立刻站起來，擋在蘇晴然麵前，“就是我們報的警。”
“你們誰受傷了？”警察非常嚴謹地問。
方岩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我，直接被刀子割傷，我需要怎麽檢查嗎？”
蘇晴然一臉茫然看著三個人。
兩個警察看了蘇晴然一眼，其中一個人謹慎地開口，“我們已經通知檢測醫生，我們先去檢測部，這裏人多口雜。”
“嗯。”方岩下意識要啦蘇晴然，手剛伸出來，就放下了，而是提醒她，“，蘇蘇，走吧！”
蘇晴然的疑惑越來越大，直到他們走進三樓的一個拐角，牆上的大字寫著：預防艾滋，理性對待！
不可能，不可能！
腦海中不斷浮現那個男人吸毒後的病態樣子，還有方岩護著她被刀割傷的樣子！
“不會的，不會的!”慌亂地抓住方岩的胳膊，帶著哭腔，“才不會的，那個癮君子，他是——”
“乖，別哭。我也不一定會感染。隻要你沒事，我，我就安心了。”
一把推開方岩，他怎麽能這麽輕鬆地說出這樣的話？
“屁話！”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心裏有個地方揪心地疼！
方岩望著她，帶著一絲祈求，“蘇蘇，如果今天被他傷了的人是，我會瘋掉！”
醫生很快就來了，抽了方岩的血，一臉嚴肅地開口：“最遲七天，最早三天會出結果，到時候會通知你們。”
“醫生，她要不要也測一下。她雖然沒受傷，但是跟攜帶者接觸了。”方岩不安地看著蘇晴然。
那個醫生看向蘇晴然，“你跟他有什麽接觸？”
“我被他打混，然後帶到倉庫，除了綁著我，還毛巾塞住我的嘴，還有就是摸了我的脖子，其他都沒有！”蘇晴然小心翼翼地回憶當時的場景。
她沒看到方岩低下頭的眼神射出一抹狠辣，便宜那個人了。
“那就一起查一下！”
抽了兩人的血，跟著警察走下樓。
警察知道蘇晴然是分局的同事，簡單做了筆錄，最後還是提醒一句，“同事，我勸你這幾天不要去上班。”
“這件事會讓我同事他們都知道嗎？”不管得沒得，那個病隻要沾上一個名字，她都會被人隔離的。
“很抱歉，公事公辦！”
看著兩個警察遠去的背影，蘇晴然突然渾身都泄了氣，她知道自己一定沒有感染，可是即便如此，那兩個同事還是很謹慎地避開她。
這就是人性的弱點吧。
“不要因為不認識的人傷心，蘇蘇！”
蘇晴然氣憤地扭頭看著他。
這個笨蛋，他才是無辜牽扯進來的，血液傳播的幾率有多大，連小孩子都知道，他還在這裏勸她？
“你幹嘛要躲管閑事？你都你的少爺不好嗎？學成歸來，好好當個鑽石王老五，你幹嘛要死心眼跟著我？現在……”蘇晴然說著說著，鼻子一酸，隻能扭頭控製情緒。
“我很開心，這種情況，我能為你分擔。可是，我不能抱你了，也不能吻你……在知道我確定安好之前，蘇蘇，你回家去。你肯定沒問題，我保證！”方岩還在逗她笑。
心裏一陣悶痛，抓住方岩的手，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愧疚和心疼，“誰說你不能握我的手，誰說你不能吻我？”
仰起頭看著方岩，不管是舊情複燃，還是愧疚，總之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這時候離開方岩，就算顧川銘那個惡霸回來也一樣！
“蘇蘇！”方岩的目光愈發幽深，他低頭，跟蘇晴然靠在起來，隻要他再前進兩厘米，就能吻上他期盼已久的唇，可是他沒有越界，而是歎息一聲，“我該怎麽對你！”
蘇晴然突然笑起來，拉著方岩往外跑，“我不想睡覺，我想要去看午夜場電影，我還想去山上看星星，我還想要去看日出。”
“啊？”
蘇晴然回頭，囂張地昂起下巴，“陪不陪？”
“陪，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陪你！”
蘇晴然慌亂鬆開他的手，原本已經不會再躁動的一顆心好像又開始噗通噗通亂跳。
她走在前麵，知道方岩跟在身後，竟然感覺如此安全！
安全感，從一開始就隻有方岩才能給她，至於顧川銘……
那個男人太深沉，根本看不透，他為什麽要娶她？為什麽時而對她好，時而當她是個陌路人？
跟媽媽發了個短信說她今晚回去住，然後苦笑一聲，回去住？原來在爸媽眼裏她已經是顧川銘的女人，顧川銘的家才使她最名正言順該待著的地方。
方岩帶著她去了電影院，不管是什麽電影，拍了兩張連著，他們可以一直看到淩晨兩點半。
蘇晴然認真地盯著電影屏幕，這是一部科幻劇，可是看電影的兩人都沒有那個心情去欣賞。
胳膊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他們剛才去做了檢測，也許幾天之後，老天爺突然不喜歡她們兩個了，然後就該準備著去天堂或者地獄了。
死亡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靠近兩人。
電影裏突然有人搞笑，所有人都跟著笑起來，蘇晴然卻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就是忍不住。
一隻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然後在摟住她，溫暖的懷抱，安全的港灣，可是真的好想哭！
“哭吧，在我麵前，不用忍耐，盡情發泄你喜怒哀樂！”
蘇晴然聲音啞啞地問：“如果我感染了艾滋病怎麽辦？”
方岩開玩笑地說：“那也不錯，就沒人跟我搶你了，咱倆好好過日子。”
蘇晴然突然狠狠打了他一拳，哭著抱怨，“為什麽不早點回來？”
隻要早點就好，也許她就不用猶豫了！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淩晨了，蘇晴然從來不熬夜的人竟然感覺精神抖擻，活動活動腰身，直接下命令，“我要去看星星！”
“好！”方岩寵溺地答應，也不管這個要求合不合理。
車開到了山頂，坐在車裏，看著遠處繁華的都市還剩下三分之一的燈亮著，人們大半都休息了，可是這座城市永遠都不會休息。
“以前一直想要看星星，但大家都是那太叛逆，沒長大不可以。然後等我長到了，可以去看星星的時候。竹馬說我無聊，月姐說耽誤她睡美容覺。雪雪說，兩個女人去看星星不禁怪異還危險。時間長了，好像就沒那麽想了。”
蘇晴然慵懶地靠在後背上，歪著頭盯著外麵漆黑一片，嘴角卻微微揚起。
方岩愧疚地看著她，“蘇蘇……”
“其實，一直很恨你。你就算隻給我發個短信，說分手。我都不會這麽痛苦，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出車禍了，但是找不到身份證所有才不能通知我。我還在想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抓去做實驗了，他們要研究地球人，然後進行星球大戰，哈哈~我想象力好吧！”
“很好。”
“然後，我慢慢就不想了。竹馬說荷爾蒙分泌在長時間的空檔期中慢慢消失，然後經過細胞的遺忘周期之後，就徹底平複了。他還說了很多我聽不懂的話，但是總結起來就是一句，時間久了，就不愛了。”
方岩這下著急了，連忙抓起她的手，要解釋。
蘇晴然伸手捂住他的嘴，然後收回自己的手繼續慵懶地回憶，“別打擾我回憶我的初戀！”
“然後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考警校，我發現我太弱了，有個聲音告訴我，越是弱小就要去挑戰難度，這才能讓自己正視自己的弱點。把弱點暴露在外麵，那就慢慢不是弱點了！”
方岩微微眯起眼睛，這些話讓他感覺很熟悉很不舒服。
“可是我考上警校了，但是我怎麽努力，我的體能達不到優秀，我不再逛街，不化裝，不參加排隊，不出國旅遊。全部的時間都在警校訓練。結果剛剛及格，然後畢業了。我爸媽不讓我幹警察，而且還是一點威嚴都沒有文職，可是這是我選擇的職業，每個月的工資真的不多，可是我熱愛這份工作……”
方岩一直沒有說話，他能做的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蘇晴然講述她這幾年的生活。
……
暖洋洋的光慢慢亮起來，蘇晴然做了一個很美的夢，高中畢業，她跟方岩坐在一起拍了一張情侶照，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們。
沒有茫然一個人在大街上找人，沒有下雨天像個傻子一樣坐在籃球場等人，沒有夜夜做夢驚醒，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恨人！
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火紅的日出之露出半個頭。
微笑，很好！
再見，我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