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9章 各自的謊言
留下來吃飯,陸時言心裏再次無端生出一股罪惡感,卻被他生生拋去腦後。
目光所及之處,是笑顏燦爛如繁花的盛安安,是她和小寶說話的樣子,是她抱著佩奇嘀咕佩奇又重了的可愛模樣。
恍惚間,陸時言想到元晴。
和他接吻,說喜歡他的元晴。
陸時言倉皇收回眼神,心中如同在泥潭裏掙紮,左右撕裂。
他不敢再逗留,起身大步走去廚房,去給陸行厲打下手,幫忙做飯。
他明明已經釋然,和陸行厲達成和解,不會再對盛安安有任何非分之想。隻是感情這件事,是如此霸道又不講道理。
盡管陸時言已經放棄盛安安,卻不能假裝從來沒有喜歡過盛安安。
他依然喜歡盛安安,這份喜歡的悸動依然存在他心中,他無法失憶,抹去這個痕跡。
不能喜歡,和不喜歡是完全兩回事。
陸時言不能喜歡盛安安,卻不是不喜歡盛安安。
“要是能失憶就好了。”陸時言在心裏歎氣。
這樣,他就不用背負不忠於元晴的愧疚感。
這邊,陸行厲和陸時言倆兄弟在廚房裏做飯,這邊,盛安安抱著佩奇陪小寶玩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盛安安接起電話。
“元伯伯。”
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麽,盛安安平靜的表情微微泛起一絲波瀾,明亮的眸子微微睜大,很訝然。
盛安安卻掩飾住自己的訝然,在還沒了解清楚具體情況前,暫時沒有透露出自己的不知情。
“對,她在我這裏,我們這幾天天天出去玩呢,可能,還會再待一段時間。”
元博濤十分信任盛安安。
在長輩們心中,盛安安就是一個完美優秀的孩子,她絕對不會撒謊,也不會做出令人操心的事。有她在元晴身邊,元博濤絲毫不擔心。
“那我就讓元晴多打擾你一段時間了。”元博濤哈哈爽朗笑道。
“她啊,自從和任啟分手後,一直在家裏悶悶不樂的,對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經常關在房間裏寫日記。”
“我正愁要怎麽讓她走出陰霾,沒想到她主動提出要來江城找你,還不許我讓人跟著,我這不是擔心她打擾到你,才電話來關心一下。”
在元博濤的想法裏,元晴和盛安安早已聯係好要在江城見麵。
所以,元博濤才敢讓元晴一個人去江城,反正下了飛機就能見到盛安安,這段路程中,在飛機上不會發生意外的。
“這樣啊,你放心吧元伯伯,我會負責慢慢開解元晴姐的。”盛安安真心道。
掛了電話之後,盛安安憂心忡忡的。
她沒想到元晴竟然會欺騙元博濤,說要來江城找自己。
可盛安安分明不知道這件事,她不知道元晴要來找自己,元晴也沒有聯係過她。
這顯然,是元晴自導自演的一個謊言。元晴來江城要找的是另有其人。
她瞞著所有人,千裏迢迢的一個人來到江城,她單獨要見的人是誰?
是男人,還是女人?
盛安安擔心元晴被人欺騙。
她拿著手機正考慮給元晴打電話。
這時,陸時言的聲音冒了出來:“能吃飯了!”
盛安安呼吸一頓,猛地轉身,眼眸凜冽的盯住陸時言看。
陸時言被她的打量嚇一跳,心裏莫名發毛而心虛。他其實,有些害怕盛安安的,雖然盛安安比他年紀小,但她認真起來的樣子,特別像陸行厲。
陸時言對陸行厲有多慫,對盛安安就有多慫。
“你幹嘛這樣看我?”陸時言摸了摸自己的臉問。
“你臉上髒了。”盛安安隨便找個理由敷衍道。
“真的,哪裏髒了?”陸時言極其臭美,他渾身上下最大的優點就是這張臉,人可以慫,但臉不能髒!
陸時言迅速去洗手間,洗臉去。
盛安安收回視線,覺得自己是想多。
陸時言和元晴又沒有關係。他們隻是在北京見過幾麵而已,隻是有過一兩次接觸,都不算親密的,元晴怎麽可能為了一個隻見過幾麵的男人,撒謊單獨跑來見他?
再說,盛安安了解陸時言。
陸時言不是那種拐騙女人感情的渣男。
他雖然在外麵很花心,有過不少女人,但獵豔有自己的原則。
他應該不會對元晴出手的。
那元晴來江城做什麽,隻是想一個人散心嗎?
“先過來吃飯。”陸行厲叫她,打斷了盛安安滿腦子的思緒。
“別不開心,手鏈我再給你送一條就是了。”
陸行厲以為盛安安蹙著黛眉,是因為喜歡的手鏈丟了,所以才不高興。
但其實不行,盛安安是在擔心元晴的安危。
她怕元晴會偷偷做傻事。
吃完飯,就給元晴打個電話看看。
這時,陸時言從洗手間裏出來,嘴裏嘀咕道:“我臉上哪裏有髒了?你是不是又在耍我?”
盛安安毫不心虛道:“我現在是孕婦,偶爾會看眼花。”
孕婦了不起哦。
確實是了不起。
陸時言根本不敢反駁,怕一個不小心惹到盛安安不高興,不止陸行厲會收拾他,陸朝元也會收拾他。
唉,他就是家裏食物鏈的最底層,苦哈哈的。
陸時言坐下來吃飯,時不時感覺盛安安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涼涼的打量。
這沒有讓陸時言心跳加速,想入非非,反而有點冒出冷汗。
難道盛安安,已經看出他在欺騙元晴的感情了?
她正在考慮要怎麽跟他算賬?
還是說,她隻是單純的看他不順眼而已?
要知道,孕婦在懷孕期間,情緒波動是很大的,她會突然看一個人不順眼,也會突然為一件小事大發脾氣,這是陸時言看過這麽多婆媳劇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惹不起,惹不起。
陸時言想跑了。
吃完飯之後,不等吃飯後甜品,陸時言就溜溜球了。
他在麵對盛安安時,又慫又心虛,害怕再待下去就要自爆。
盛安安生氣的時候,還是挺有威嚴的。
“你把他嚇跑了。”陸行厲歎笑道,不知道是幫弟弟好,還是幫媳婦好。他問盛安安,“你一直打量他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