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離瘋就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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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政豪猛然掐住盛安安的脖子,用力極狠,也把她當成了仇人。
“大表哥,是我……我是安安!”盛安安用力拍打金政豪的手臂,斷斷續續道。
金政豪卻不為所動,盛安安的手指滑過他的嘴臉,劃出一道道紅痕,這時,湘湘也跑了過來想從金政豪手裏,解救盛安安。
她力氣薄弱,根本控製不住發狂的兒子。
一下子就被金政豪用力甩開,摔倒地上。
見姑姑栽倒在地,盛安安氣得要炸,用盡全力掌摑了金政豪一巴掌:“你醒醒啊!”
金政豪麵龐一側,眼中的血霧被盛安安這一巴掌打得散去了一些。他混亂且又模糊的轉回頭看著盛安安,染血的嘴唇,蠕動道:“……安安?”
他手上掐住盛安安脖子的勁鬆開了點,側頭看到地上的湘湘,瞳孔收縮了一下:“媽?”
金政豪痛苦的捂住頭,高大的身軀猶如被抽光了力氣,搖搖欲墜。
這時,金海通已經從自己房間裏,把藥拿了過來。他一邊將藥水灌進針筒裏,一邊迅速喊道:“快,幫忙按住他!”
盛安安忍住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意,連忙起來與金海通、湘湘聯手按住金政豪,金海通已經對打針這事駕輕就熟了。
起初,金政豪還在反抗,不過他的意識已經慢慢清醒回來,知道身邊的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人,故而漸漸鬆下緊繃的肌肉,逼迫自己的意識冷靜下來。
可是他的身體並不允許他鬆懈,鬆弛下來的肌肉還在一突一突的抽搐,隨時都要發狂反撲。
金海通把針筒的鎮靜藥水打進金政豪的身體裏。
藥水中有安眠藥成分,漸漸的,金政豪整個人放鬆了下來,隨之陷入沉睡。
盛安安像散架一樣,呆若木雞的坐在旁邊。金海通夫婦則無言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一時間氣氛很沉重。
金海通抹了一把臉,一大把年紀的人,看著兒子如今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金海通心酸得眼眶泛起濕潤。
他深吸一口氣,對盛安安問:“沒事吧安安?”
盛安安扶住脖子,心有餘悸搖頭。
“政豪隻要用了藥,他就會安靜睡覺,明天也就會恢複正常。”金海通道。
“大表哥究竟怎麽了?”盛安安聲音沙啞的問他。
金海通看了眼湘湘,又看看熟睡的金政豪,他壓低聲音說:“我們先出去再說。”
盛安安頷首。
他們三個人輕手輕腳的給金政豪稍微收拾一下房間裏的狼藉,然後才安靜的出去。
喬雨萱還在自己房間裏,不敢冒頭出來看外麵的動靜。
盛安安想看一下她,則被湘湘無聲阻止。
他們在一樓的小客廳說話,每個人的聲音都很低。
金海通告訴盛安安:“當年我們救回政豪,他回來後就生病了,住了很久的醫院,我們找遍了名醫都醫不好他心裏的病。現在他就變成這樣,偶爾晚上做噩夢就會發狂,然後有暴力傾向,把所有人當成是洪力,是他的仇人。”
“他會無差別的對所有人動粗。一開始,湘湘還被他扭斷了手,現在我們已經習慣了,知道該怎麽處理他發狂的時候。”
盛安安難以置信,心裏難受。
她問金海通:“大表哥是得了什麽病?”
金海通長長歎氣,似乎不忍心說。
湘湘則接了話,神色麻木道:“是狂躁症。但是說是這麽說,其實還有很多心理問題綜合征,醫生說政豪離瘋就差一步。他一直緊繃那條線,沒讓自己變瘋,可是現在他跟瘋了有什麽區別?”
“他都不敢回家住。”
“一到晚上他就做噩夢,然後就像瘋了一樣要去殺洪力。可是洪力已經死了啊,這個該死的人渣卻還在折磨著政豪!”
“我們不知道當年政豪被綁架的時候,究竟受到了什麽折磨。可是醫生告訴我們,有一次給政豪催眠的時候,他窺探到一些信息。”
“政豪的手指被砍斷後,一直在喝自己的血,他很渴,洪力這幫人渣不給他水喝,他隻能舔自己的血,把傷口一遍遍咬爛。我心裏痛得快要瘋了!”
湘湘奔潰哭泣。
每次隻要一想到金政豪受到非人的折磨,湘湘就心如刀割,快要逼瘋她了。
“若是洪力還沒死,我一定會將他千刀萬剮,可是他已經死了,我兒子卻沒有因此好起來,我該怎麽辦!”
金海通也同樣憔悴蒼老。
他默不作聲的坐在沙發上,猶如石雕。
盛安安抽了張紙巾,心疼的給湘湘擦眼淚,“姑姑,你別哭。這麽大的事情,你們為什麽一直不說?”
“我們不想讓人覺得政豪是一個瘋子。他沒瘋,他隻是受到太多苦了,他的苦無處可伸,隻能憋在心裏自我折磨。安安,政豪沒瘋的。”湘湘淚流滿臉道,“他是個正常人。”
“他隻是、隻是喜歡飲人血,但這是被逼的,他也不想變成這樣的!”
盛安安連連點頭,輕輕摟著湘湘拍拍她的後背,溫柔道:“我明白,姑姑,大表哥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和以前一樣做回他自己。他的內心比誰都要強大,不會輕易就被過去擊垮的。”
是的。
盛安安的話正是金海通夫婦的心聲。
他們也都相信,金政豪絕對會重新站起來,不會被毀掉。
湘湘擦了擦眼淚,收拾起自己崩潰的情緒,又恢複一派的端莊。她的心仍係在兒子身上,就道:“我想上去看看他。”
金海通讓她去。
湘湘走後,金海通便單獨和盛安安聊聊。
“安安啊,我希望今晚的這件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萱萱還有你父親。我不想他們知道政豪生病了。他現在隻是染上了一些陋習,雖然孤僻乖張,但隻要他控製得住自己,他和正常人是一樣的。”
“我不希望,別人對他帶有異樣的目光。這是我對你的請求。”
金海通一把年紀了,要強了一輩子,要是兒子淪為瘋子,他哪裏受得了?他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懇求盛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