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從未交出過真心
盛霆北一直跪在外麵,求盛安安見他一麵。
盛安安看了眼窗外,眉眼很冷漠:“就讓他跪著吧,吊著一口氣死不了就行。”
時蒼頷首,沒有勸。
盛霆北不值得可憐。
今天的日頭很大,毒辣得要人命,嗮得地上發燙,幾乎生煙氣。
盛霆北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跪在滾燙的地麵上,一直在時蒼家的外麵,等盛安安出來見他一麵。她不出來,他就不走,非要見到盛安安不可。
汗水濕透盛霆北全身。
他的頭發濕噠噠的垂下來,英俊的麵龐熱得發紅。
喬司在車裏氣得冒煙。
這天氣說變就變,上午日頭狠毒,下午天色就轉陰暗,悶雷滾滾,然後開始下雨,先是小雨,越下越大,瓢潑大雨,雷電交叉。
盛霆北還在跪,任由傾盆暴雨打在自己身上,無數雨滴狠狠擊打他的脊背。
喬司看不下去了,撐著雨傘下車,走到盛霆北身邊給他遮一下雨,“老大,我們先回去吧,裏麵的人根本不肯出來見你,這都五個小時了,再等下去也沒意義!”
“滾!”盛霆北怒聲一吼。
他不要喬司的雨傘!
喬司無奈,撐著雨傘站到一邊去,心裏暗罵:“這雨真大,傘都快要吹歪了,老大怎麽撐得住?”
這女人的心真黑!
喬司陪盛霆北又等了一個小時,裏麵的人依然沒有出來見一麵的意思。喬司頓時就火了,扔下黑色雨傘,瘋狂按門鈴,又直接用腳踹門。
喬司大罵:“時蒼,你還是個人嗎?讓她出來!”
裏麵沒動靜,反而是喬司的動靜驚擾到小區的保安係統,有保安過來要帶走喬司,他不幹,險些把人打了,好在尚有幾分理智,這把人打了不要緊,就是煩要去警局走一趟。
喬司罵了幾句髒話,罵盛安安的。
盛霆北霍地站起身,用力掌摑喬司:“閉嘴,誰準你罵她的?你在車裏等著,不要再給我添亂。”
喬司心裏憋屈,卻又不敢說什麽,隻能悶不吭聲的回到車上,在車裏吹著暖氣,眼睜睜看著盛霆北受苦。
他不知道盛霆北圖什麽,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她是沈安安,還是盛安安?
她是陸行厲的妻子,還是仇人?
喬司已經搞蒙了,反正他發現,這幾個人的關係非常複雜,他理不清。
盛霆北非要跪著不走,喬司勸不動他,隻能在旁邊看著,萬一盛霆北倒下去,他還能第一時間送盛霆北去醫院。
喬司對盛霆北很忠心。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盛霆北還在跪著,他已經跪了一天一夜,衣服幹了濕了,濕了又幹。
喬司恨不得衝進屋裏,把盛安安抓出來!
他又下車去勸盛霆北,“老大,你還要等她多久?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也要吃不消!”
盛霆北不言不語,幹裂的嘴唇和臉色一樣蒼白。
喬司喊他:“老大,算了吧!”
“這是我欠她的。”盛霆北執意道。
喬司不忍心再看,上去敲了門,剛才他恨不得抓盛安安出來,現在他則恨不得給盛安安跪下來,求她不要再折磨盛霆北。
而這一次,喬司隻敲了幾下,門就開了。
他露出喜色,看到女孩兒清麗脫俗又冷冽的臉。
他知道她是沈安安,他看過她的照片。
“你總算出來了!”他語氣很不善,“你知不知道我們等了你多久?”
“關你什麽事,我讓你等了嗎?”盛安安麵無表情。
“你!”喬司被她的牙尖嘴利氣到了。
盛霆北在這時叫住他,讓他閉嘴。
喬司隻能忍氣吞聲,退回去。
盛安安眼眸一轉,才終於正眼看盛霆北,她冷冷道:“我讓你跪你就真的跪,那我讓你去死,你怎麽沒去死?”
盛霆北幹裂的抿唇
好一會兒,他才嘶啞道:“安安,對不起。”
盛安安則道:“你沒必要在我麵前裝可憐,我不會再上當了。”
盛霆北身體一晃,痛苦到說不出話。
喬司憤怒:“你怎麽這麽毒,你究竟有沒有心?以前老大對你還不夠好嗎?你根本不知道他承受了什麽罪!你就隻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清楚別人的痛苦。”
盛安安沉默,聽他說完。
是啊。
她確實不知道。
盛霆北不說,她又如何知道?
他從來沒把自己的真心交出來過,他誰都不信任,她隻能一直猜他的心思,猜來猜去的,她又能猜對多少次?
問題從來不是出在一個人身上,但是在他們眼裏,錯的都是她!
錯在她高高在上,錯在她是盛安安!
盛安安討厭喬司的問責,反感盛霆北的受害者姿態。
她冷笑道:“我們之間的對話,用得著第三個人嗎?”
盛霆北虛弱頷首。
他對喬司說:“你在車裏等我。”
喬司咬牙走了。
盛霆北踉蹌的站起身,跪得太久了,雙腿麻木到沒有知覺,身體搖搖欲墜,暈眩感很重,盛霆北強撐著走到盛安安麵前,和她麵麵相窺。
他忽地一笑。
盛安安不知道他笑什麽。
“你好久沒有正眼看過我了。”盛霆北笑道,“我很想你,一直都很想你,我知道你一定會離開陸行厲的,我在等你回來。”
盛安安道:“你又知道,我不會再回去找陸行厲?”
盛霆北臉色沉了下去,晦暗扭曲。他低垂著臉,問:“我要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
盛安安笑了下,諷刺一般:“你還認為我們有可能?”
“當然有!”盛霆北急急道,“隻要你肯原諒我,我再也不會辜負你!我知道你在時蒼這裏,是你故意讓我知道的消息,你想讓我來找你,對嗎?”
“對。”盛安安點頭,又問他:“那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麽嗎?”
盛霆北知道。
她聰明,他也不傻。
時蒼小心翼翼隱藏她的消息,卻隻讓他知道,必然是盛安安授意的。
“我會讓你回去盛家。”盛霆北保證。
盛安安點點頭,道:“我墜樓的時候,除了我的屍體,你肯定也有留下證據,你可以證明盛安安已經死了,你回去跟我父親坦白吧。”
“可以。”盛霆北聲音很嘶啞,甚至不敢問,盛安安這麽做的目的,是不是在保護陸行厲。
而盛霆北要付出很慘重的代價,盛璋澤必然震怒,會往死裏打壓他。
他心甘情願道:“隻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我都可以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