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二十年
顧宅，寂靜落寞了四年之久的四合院如今重新煥發著生機，兩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在院子裏歡快地奔跑。
思思舉著風車繞著花園開心地跑了一圈又一圈：“哥哥，我喜歡這個院子。”
天賜也興奮地放著紙飛機：“我也喜歡，好喜歡。”
連廊裏，顧向仁拄著拐杖小步小步地挪動，衝他們喊：“跑一會兒就回來，正午太陽大，別中暑了。”
天賜聞言停頓了一下，繼續奔跑。思思假裝沒有聽見，反而往更遠的地方跑去。
顧向仁無奈地搖頭。
顧國泰從後麵信不走來，含笑說：“愛跑愛玩是小孩子的天性，難得他們喜歡，不跟你鬧著要媽媽，就由著他們吧。”
這一幕很熟悉，顧向仁恍然想到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幕。那時候，他在院子裏瘋玩，爸爸要他回屋裏學習，爺爺則說不要遏製了孩子的天性，讓他開開心心地玩吧。
那時候，還有奶奶在旁邊縱容慈祥地看著自己。突然心裏發酸，二十年轉眼過去了，爺爺奶奶不在了，爸爸老了，當年院子裏奔跑的小孩子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人，院子裏又有小孩子在奔跑了。
“怎麽了？”顧國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啊！”顧向仁回神，想說想起爺爺來了，又想起爺爺的驟然離世一直是爸爸心頭的一根刺。罷了，逝者已矣，就不要往活著的人心裏捅刀了。
“想著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天賜和思思都能上學了，我和穩穩還不是夫妻。”
這是兒子想娶妻，變相地征求自己同意？顧國泰意識到這是修複自己跟兒子關係的好契機：“等穩穩回來，你們就去領證吧，婚禮需要預備什麽可以交給爸爸來處理。”
顧向仁猛地抬頭，定定地看著顧國泰：“爸？”
顧國泰尷尬地咳了一聲：“你們年輕人對婚禮要求比較細致，要不還是你們自己來規劃吧。”
顧向仁下意識地說了實話：“我已經準備好了。”看著爸爸臉上閃過的黯然，連忙補救，“不過我隻準備了婚禮程序，賓客名單之類的，還需要爸爸來擬定。”
“好好！”顧國泰連聲說。
算賬？林穩穩冷哼哼地白了麥卡夫斯基一眼，他們之間能有什麽帳好算！在麥卡夫斯基這種人眼裏，全世界都欠他的。
招呼程仲坐在自己身邊，林穩穩解釋說：“他以為你是我丈夫，有意刺激你。”
程仲冷眼看著林穩穩，用眼神指責她紅杏出牆，給自家老大戴綠帽子。
林穩穩就怕他誤會，回頭再跟顧向仁說了，那就掰扯不清了，隻得當著麥卡夫斯基的麵，繼續解釋：“他老婆認識顧長官，曾經當著他的麵誇過顧長官，然後他就吃醋了，來機場耍威風，就是為了給你一個下馬威，證明你不如他。”
程仲冷哼一聲：“幼稚！”
麥卡夫斯基似懂非懂，也不糾結這個：“琳達，我救你來到俄羅斯，動用職權給你安排新的身份，辛辛苦苦把你培養成商業精英，為你創業保駕護航，你就半點不感謝我嗎？”
林穩穩輕笑：“謝謝你。”
“你！”麥卡夫斯基一噎，“你的感謝就隻是一句話嗎？”
“然後呢？”林穩穩冷冷地說，“我該如何感謝一個打算控製我，把我培養成暗人的人呢？”
麥卡夫斯基瞳孔微縮：“你都知道！”
林穩穩淡然點頭：“我還不是很傻！我能小有所成，憑的不僅僅是莽撞的闖勁。”點點自己的腦子，“還有這裏。”
“你是麥卡夫斯基，喜歡控製別人，掌控一切。我是林穩穩，不喜歡為人傀儡，交出自己的靈魂。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做朋友，我想我們有合作的空間。”
“如果你不願意，那便算了，我對你之前為我所做的事情，說聲謝謝。你也欠我一句對不起。”
他們用俄語交流，程仲聽不懂，實在不耐煩聽下去，把手表摘下來遞到麥卡夫斯基臉上，用蹩腳的英語憋出一句：“我們該走了。”
麥卡夫斯基一把抓過程仲手裏的表，準確地扔進垃圾桶裏：“這麽醜這麽廉價的表，不要拿到我麵前來，糟蹋我的眼睛。”
煩躁地擺弄一下領夾，高冷地對林穩穩說：“既然你求我合作，那我就答應了。”
誰求你了！不那麽傲嬌能死啊！不過也是，這貨要不傲嬌，就不是麥卡夫斯基了。
林穩穩沒好氣地送他一白眼，向程仲歉意地說：“抱歉，他這個人很傲嬌，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程仲瞪了林穩穩一眼：“他是你什麽人？你以什麽身份替他道歉！”
林穩穩：……
“我是不是上輩子得罪了所有其他人的秘書助理特助啊！說起來也是，彭子雲的保鏢小吳見了我就跟我嗆聲，彭修武的秘書廖凡，見了我先對我進行思想教育，你也是，顧長官的嫡係，見了我就沒給過我好臉色。”
林穩穩越說越怨念：“好歹我也是白富美女神吧！怎麽到你們這邊，一點女神該有的待遇都沒有。”
程仲懷疑的目光落在林穩穩身上，用眼神說：你確定你是女神而不是女神經？
見他們兩個你來我往親密聊天，根本不理自己，麥卡夫斯基生氣地說：“琳達你放心吧，我會去中國，好好拜會你丈夫的！”到時候要把那個男人的顏麵丟到地上踩成泥炭，誰讓他的妻子和屬下故意惡心他來著！
林穩穩優雅地伸出手：“如果你肯來，我們必定盡地主之誼。”
麥卡夫斯基嗤笑：“你們？都沒有結婚，就敢合成‘我們’？”
林穩穩不以為意：“哦，對了，等到我們結婚，會發請柬給你的。到時候還希望麥卡夫斯基公子大駕光臨，我們恭候。”
嘲諷的語氣翻譯成俄語，竟然成了恭維，麥卡夫斯基滿意地說：“這還差不多。”
麵子裏子都有了，麥卡夫斯基心滿意足，帥氣地轉身打了個手勢，保鏢黑壓壓地聚集過來，他信步朝前走去，保鏢呼啦啦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