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顧向仁的懲罰
思思自顧自地趴在爸爸懷裏訴委屈：“思思那麽乖，他憑什麽不喜歡思思。我討厭他，他是壞人。”
顧向仁摟著女兒嬌嬌軟軟的身子，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嘴上的話卻很沉重：“沒關係，他不稀罕你有的是人稀罕你，我們思思是爸爸的小公主，才不要在別人麵前受委屈呢。”
“爸爸也討厭那個壞人，我們把壞人打死好不好？”
林穩穩無奈地叫了一聲：“顧長官，在孩子麵前慎言。”思思才幾歲，什麽死不死的，不要在她耳邊說。
要死啊，死了就要埋了，埋在地下多冷多可怕啊！
思思怯生生地抬起頭：“爸爸，他還不是太壞，就別打死了。”
林穩穩鬆了口氣，她的思思是個善良心軟的小姑娘。卻聽女兒又說：“打一頓吧，打哭就行了。”
林穩穩：……
顧向仁卻滿口答應：“好，爸爸給你把他打哭。”
“顧長官——”林穩穩揉揉額頭，怎麽能這麽教孩子呢。
顧向仁卻恍若未聞，繼續摟著女兒放聲說笑，林穩穩被拒絕在他們父女的親密交流之外，顯得分外落寞可憐。她漸漸回味過來，某隻顧長官這是吃醋了，在懲罰自己。雖然很委屈，依舊乖乖地站在那裏表明自己良好的認錯態度，以期寬大處理。
顧向仁攛掇得女兒也不肯吃西餐，林穩穩隻得又打電話去中餐館訂餐。臨行前，跟蕭景鈺道歉說：“對不起，孩子還小，就愛纏著媽媽，你別跟他們一般計較。”
蕭景鈺搖頭：“我不跟孩子一般計較，倒是今天請你吃頓飯，給你惹了不小的麻煩吧。”
這麻煩，不知道是指顧向仁那個醋壇子，還是醋壇子打翻之後的連鎖反應。
林穩穩根本不深究，大大方方地說：“哪有什麽麻煩，我們就是這樣過來的。”
蕭景鈺輕笑：“快去安撫你家那位吧，男人在這方麵肚量都很小，我懂的。”
林穩穩帶著天賜離開，臨走，天賜還禮貌地揮手：“蕭叔叔再見。”
看著那個靚麗的女子帶著粉雕玉琢的娃娃離開，偌大的餐桌正剩下自己，和一盤盤殘羹冷炙，心中空落落的。承認也好，不想麵對也罷，他心裏有她，那是事實。隻是那愛不深，不足以讓他忘了自己。在她心裏，自己也是這樣一個雞肋的存在吧，棄之不舍，食之無味。
蕭景鈺再也沒有食欲了，結賬離開。
中餐館裏，顧向仁和顧林思思兩個人把握了定菜大權，等菜端上來，林穩穩傻了眼——幾乎沒有她能吃的。
顧向仁殷勤地喂女兒吃粥：“這家的幹貝蝦仁粥很好喝，思思覺得呢？”
思思鼓著粉粉嫩嫩的腮幫，將粥咽下，眼睛興奮得亮晶晶的：“是很好喝，我喝到了幹貝，白白的，有點鹹。”
顧向仁舀了一隻粉色的蝦仁送到思思嘴邊：“這個是蝦仁，吃起來很有彈性，你嚐嚐。”
思思乖巧地吃下蝦仁，認真地嚼著：“好吃，太好吃了。”
林穩穩滿臉怨念地看著桌子上的菜，海鮮全宴，還有咖喱和牛奶點心，除了一盤涼拌生菜、一盤拍黃瓜，其他全都是她過敏的東西。說好的中餐呢，怎麽會有咖喱和牛奶製品！好好的雞為什麽要加咖喱！
讓她更怨念的是，天賜和思思竟然不是高過敏體質，什麽海鮮咖喱牛奶，吃起來毫無障礙。這一家子聯手起來虐待她，她肯定毫無抵抗力啊！
默默地扒著生菜和黃瓜，吃了小半碗米飯，實在吃不下了，才繼續對顧向仁釋放幽怨波。可惜顧向仁根本不看她，她所有的幽怨波都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林穩穩溫柔地對兒子說：“天賜吃不飽吧，媽媽給你再點幾個菜吧。”
天賜溫文爾雅地咽下一口咖喱雞塊，抬起沾滿油漬的小臉來，呆萌呆萌的，誠實地說：“媽媽，這一大桌子菜我們吃不完的，老師說了，要珍惜糧食，浪費可恥，還是不要加菜了。”
林穩穩：……
兒子，你這麽乖巧你老師一定給你不少紅花吧。
顧向仁低頭忍著笑：“我們天賜真是好孩子，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們不種地，卻也應該知道農民伯伯的辛苦，不能浪費糧食，知道了嗎？”
“知道了。”
“知道了。”
天賜和思思齊齊地說。
林穩穩咬著筷子，沉沉地歎了口氣：“服務員，給我來碗水。”
服務員應聲鬆了一碗水過來：“太太，您需要其他飲品嗎？我們家的芒果汁——”
林穩穩略帶不耐煩：“我隻需要一杯清水，謝謝。”
顧向仁微微側頭偷窺林穩穩，就見她將咖喱雞塊放在水裏涮著吃，真是好可憐。
到底舍不得那個女人受一點委屈，哪怕這委屈還是自己給的，顧向仁放下筷子：“算了，再點幾個菜吧。”這萬一咖喱涮不幹淨，再過敏了該怎麽辦？
林穩穩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顧向仁一眼：“不用了。”哼，現在求和已經晚了，我會讓你知道，得罪家庭主婦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今天這些菜看起來也吃不完，不如打包帶走吧。”林穩穩拿起濕巾優雅地擦擦嘴，“天賜和思思都還小，不能吃剩菜，就交給你了，顧長官。”
顧向仁臉上的表情僵住，敢情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呢。
天賜慢慢剝掉一隻大蝦，將蝦仁遞到媽媽嘴邊：“媽媽，給。”
林穩穩一愣：“怎麽給媽媽？天賜快吃吧，要不媽媽給你剝蝦殼？”
天賜搖頭：“媽媽，我自己會剝。外婆說剩菜不能吃，對身體不好，媽媽我們一起把這些菜吃掉吧，免得爸爸吃剩菜。”
兒子一席話說得顧向仁心裏軟軟的，有一股奇異的暖流劃過，開心地大笑：“我們天賜真是孝順的孩子。”
顧向仁笑了，林穩穩卻要哭了：“顧長官，你有兩個神助攻，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