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活回來
“毫無說服力，我不信，你既然不願意說就算了，我會按照我自己了解的情況行事。”林穩穩說著起身，“天賜，我們走。”
天賜覺察出屋裏的氣氛不對，呆愣愣地起身：“媽媽，程叔叔，這——”
程仲也起身，軍隊中曆練出來的煞氣不是誰都能抵抗得住的：“你威脅我？”
“那不是威脅，是即將發生的事實。”林穩穩懶懶地撥動一下額前的頭發，“威脅你什麽呢？他是我孩子他爸，我跟他的關係更親密吧。”
請程仲碰壁，天賜情緒不高，懨懨地撥弄著麵前的披薩，根本不吃。
林穩穩心情不好，還得哄孩子：“天賜，趕緊吃飯吧，吃飯可以很快長大，然後你就可以成為蜘蛛俠鋼鐵俠，保護爸爸媽媽。”
天賜搖搖頭：“媽媽，我都知道，動畫片都是騙人的。人是不可能成為蜘蛛俠鋼鐵俠的，你別哄我了。”
林穩穩將孩子抱在懷裏：“別怕，天賜。你就算不能成為蜘蛛俠，但也可以成為像爸爸一樣厲害的人物啊。”
“可是我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天賜帶著哭腔說，“我等不及了。”
到底是個孩子，林穩穩拍拍孩子的背說：“天賜不要著急，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烏龜爬那麽慢，都能賽過兔子，我們天賜這麽聰明的孩子著急什麽呢。”
天賜在媽媽話裏拱拱：“嗯，我知道了，謝謝媽媽。”
思思咬著手指說：“媽媽，哥哥是什麽意思？他不能成為蜘蛛俠，我也不能成為大白，是嗎？”
按著泫然欲泣的女兒，林穩穩一陣頭大，媽媽叫他們跟著過來，就是來添亂的是吧。
好不容易哄著孩子睡下，林穩穩疲憊地揉揉發痛的太陽穴：“真是煩悶。”
喬希遞給林穩穩一杯紅酒：“喝點吧，助睡眠。”
“謝謝。”
“你打算怎麽做？”
“我想找當年給我驗屍的法醫，到底是怎樣驗證屍體就是我的。”林穩穩抿了一口紅酒，“我要活回來，就必須知道當初的屍體是誰。”
“一定要這樣嗎？”喬希居高臨下地看著林穩穩。
“嗯？”林穩穩不解。
“一定要恢複原來的身份嗎？現在不好嗎？幹幹淨淨的過去，受人敬仰的身份，一切都來得及重新開始，為什麽要回去呢？”喬希追問，情緒略激動，“我也曾經執著於我的過去，希望那個不屬於我的家庭承認我，結果犯了很多錯，遭了很多罪。”
“你勸我重新開始，自己為什麽不呢？”
林穩穩苦笑：“你知道嗎？我生父不姓林。”在喬希詫異的目光下，緩緩道來，“我也有一個不屬於我的家庭，我從來不曾想過介入。那個家庭很奇怪，我到現在都不懂。有個瘋子一樣迷戀權勢的爸爸，一個看似溫和實則淩厲的哥哥，一個冰冷的堂哥，一個輕聲伯父。”
“在顧向仁之外，我還有一個丈夫，名義上的。我們是形婚，他是個男同。後來因為有人逼迫他跟我離婚，我們的形婚就結束了。現在想想，那些人那些事都恍若隔世了。我甚至想不起來他們到底長什麽樣子，我跟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
“我也曾經想過，逃離跟顧長官有關的一切，重新開始。可是我跑到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去，依舊被命運拉回軌道。甚至我跟第二任丈夫形婚時，也想著就那樣過一輩子，可是，最後——”
“喬希，有些人可以輕易地割舍，有些人則熔鑄到骨血裏，篆刻到靈魂深處，挖不出，洗不掉，磨不滅。”
“ok，”喬希開心地笑笑，“能認識一個這麽有情有義的人，是我的榮幸。琳達你要做什麽，我支持你。”
“你去Z市發展一家酒吧吧，策劃自己搞定。”
“你要支開我？”喬希不滿地說。
“不是，我有用。”林穩穩認真地說，“拜托你了。”
喬希閉目：“不行，別想支開我。”
琳達，你知道嗎？於我而言，你就是那個熔鑄到骨血裏，篆刻到靈魂深處，挖不出、洗不掉、磨不滅的人。
“你——”林穩穩把喬希支走，是不想他涉險。
喬希輕笑：“別緊張，我隻是幫你照顧孩子而已，我這個保姆還算合格的。這麽小的孩子交給不知根底的人照顧，你能放心嗎？”
孩子是林穩穩的軟肋，一聽喬希這麽說，應了下來。
郊外，幾個製服警察和一個穿著醫生套裝的男子圍在一起，周圍拉起來警戒線，旁人不得靠近半步。
包圍圈外，林穩穩支著下巴坐在黑色老舊奧迪裏。
眾人忙完，各自上車，林穩穩戴上口罩和墨鏡，走進那個醫生：“淩法醫，我們聊聊吧。”
“你是誰啊？去去，別妨礙公務。”淩法醫不耐煩地說。
前麵警察也問：“老淩，這是誰啊？”
“這是我表姐夫，他欺負我表姐，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林穩穩冷聲說，“各位，家醜不可外揚，我跟表姐夫說幾句話好嗎？”
“這樣啊。”
“那老淩你們先聊吧，這邊勘測完現場就沒什麽了。”
林穩穩摘下墨鏡，風情萬種地輕笑著對淩法醫說：“到我車上去吧，這邊請。”
淩法醫冷哼：“你搞什麽花樣，他們都走了，有什麽話就在這邊說吧。”
“淩先生，我要起訴你。”林穩穩傲然說。
“起訴我？嗬嗬，罪名呢？”淩法醫氣勢也不若。
林穩穩篤定地說：“我一個依舊活著的人，卻在淩法醫的鑒定下成了死人，淩先生不該給我個交代嗎？”
淩法醫震驚地睜大眼睛，摘下口罩：“不可能！我鑒定過的每個人都是做過DNA的，身份認證絕不可能出錯。”
“是嗎？”林穩穩冷笑，“我給你點提示，四年前、涵洞車禍、燒毀的女屍。”
淩法醫瞳孔微縮，目光躲閃，隨即正色：“那具屍體不會出錯的。警車殘骸上，我們找到的頭發殘留和血跡，都是林霖濤同母異父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