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修武我們日後是敵還是仇
林穩穩都快哭了,為什麽一定要討論什麽囂張的資本這種艱難敏感的話題,最後,在彭修武無盡的冷漠與沉默中,厚著臉皮說:“哪怕有了顧家大少奶奶的身份,也不敢對著你囂張啊,更何況還沒有。”
這話奇異地取悅了彭修武,他輕笑一聲說:“穩穩,我可記得你曾經跟我吵架,很有底氣。”
非要逼著我示弱服軟是吧!我,我,我沒辦法——那就示弱給你看吧。骨氣神馬的值錢嗎?能吃嗎?
林穩穩腆著笑臉說:“那個時候,還不是仗著你疼我,跟你吵架也是知道你不會真的怪我。”
想起那次為了找出吳雲天,派人黑了天津市的公安係統,之後彭修武大發雷霆,自己竟然還敢跟他吵架。更神奇的是,他竟然沒有因此恨上自己。
彭修武麵上竟然帶出苦笑:“你也知道我以前很寵你。”
林穩穩坦然說:“是啊,我一直都知道。彭市長,我不認為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去找那個人,不過是問了當年的事情而已,沒有挑撥你們父母之間的關係。至於那個人因為我的問題想到什麽,他跟你媽媽因為什麽吵架——”
她頓了頓,堅定地說:“或許有我的原因在,因為我是個引子,揭發了當年舊事。但是,就算沒有我,還會有別人。做過的事情就是做過了,就要承擔後果,憑什麽你把怨氣都怪在我身上。”
“噗嗤。”彭修武笑了起來,笑得有點詭異,“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大道理你說起來就是一套套的,可惜啊,沒長腦子。”
林穩穩憤怒,你憑什麽這麽說我。但是不敢反駁,隻能弱弱地低著頭,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顯得可憐兮兮。
彭修武也不說話,空氣中流淌著沉寂,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林穩穩咬唇,說:“彭修武,我問你一件事情,你願意回答就回答,不願意回答就不回答,但是不要生氣,好嗎?”
“嗬嗬。”彭修武又笑了,他的笑聲越來越難聽,越來越詭異,讓林穩穩很不舒服,“你問吧。”
林穩穩小心翼翼地措辭:“你們家跟顧家有仇嗎?”
仇?彭修武想了想,搖頭:“沒有。”
林穩穩摸摸自己光禿禿的下巴,這個習慣是跟著顧爺爺不自覺地養成的,可惜她沒有山羊胡供她捋。她扶著下巴問:“那你們是利益相爭的敵人?”
彭修武微微頷首:“可以這麽說。”
林穩穩搖搖頭:“敵人殺著殺著就殺紅了眼,各自心疼自己損兵折將的敗績,然後,敵人就成了仇人。為什麽一定要做敵人呢?中國這麽大,中國官場和中國市場都很廣闊,你們在各自的領域發展就是了,何必做敵人!”
彭修武認真地看著林穩穩,見她沉靜溫婉,雖然愚笨,卻也偶爾有所見地。可惜,還是太淺薄了。中國是很大,但是金字塔頂端能容納的人卻很少。為了家族不會式微,為了躋身中國權力和財富的最頂端,還有什麽是不可以做的呢。
見彭修武沉默,林穩穩也知道自己的話還沒有屁有用。放·屁或者還有聲響或氣味,她的話,嗬嗬噠。
林穩穩又問:“那,彭市長,我們以後是要做敵人還是仇人?”
彭修武看著林穩穩,答非所問:“顧維佳和修音的婚約解除了,姑姑和顧家二爺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彭家和顧家,注定不能共存。你身上也留著彭家的血——”
“我姓林!”林穩穩失聲打斷彭修武的話,她和顧向仁的感情,不需要旁人來置喙。
彭修武無奈地說:“你一定要嫁給他?”
“是!”林穩穩堅定地說,“我一定要嫁給他。不光因為我愛他,還因為嫁給他是我和孩子們唯一的活路,不要說如果我嫁給他,你就不會放過我們。事實上,你從來沒打算放過我們。”
彭修武蹙眉:“你說什麽?”
林穩穩諷刺地笑笑:“你別不承認,在鳳凰縣裏,那個把我當成逃跑的媳婦,想要鼓動人把我抓起來的人,是你派的吧。或許不是你,總之也是你們彭家人。這作案手法跟當初雲爸,呃,彭家二伯派人抓我時,手法一樣的。”
說完,還露出一個我很聰明,你別想著騙我的表情。
彭修武心下不確定,難道是媽媽或者彭家的誰派人去對付穩穩了?
林穩穩看他麵帶猶豫,心中更是氣憤:“出來太久了,孩子們要醒了,我該回去了。”說著打開車門準備下車,臨下車又有點不放心,回頭問彭修武,“你家和顧家的戰爭,不會涉及到孩子身上吧。”
彭修武正在想什麽,沒有回過神來,林穩穩說:“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記住,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許把戰火燒到天賜和穩穩身上。”
林穩穩離去後,彭修武立刻派人去查林穩穩在鳳凰縣險些被抓的事情,這一查,還真查出了什麽。倒不是說彭家人跑到鳳凰縣為難林穩穩,而是那個要抓林穩穩的中年大叔,本身就是人販子。
這個人販子真名叫趙強,很尋常的名字,卻心狠手辣。拐賣婦女兒童,做盡了喪盡天良之事。林穩穩容貌清麗,又帶著兩個孩子,正是人販子最愛的肥肉,所以才會被盯上。
這次查案,發現不少在天津丟失的女子,天津警方和河南警方同時出動,將趙強緝拿歸案,被綁架的女子得以回鄉。其中,就有王李貝兒。
對於王李貝兒,彭修武是知道的,她曾經是帝都花少張承的女人,後來被厭棄了。以為她會找下家,沒想到竟然被弄到鳥不拉屎的鳳凰縣的小鄉村裏去。
再見王李貝兒,彭修武微微驚訝,她胖了很多,原本嬌媚的臉變得肥膩膩的,失了幾分顏色。收斂起惋惜之心,他問:“接下來,你要去哪裏?”
王李貝兒輕輕搖頭,黯然說:“我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