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這一記耳光夠痛
小白兔被惹急了,也開始像模像樣地說著冷言冷語:“顧大少,是我該問您要做什麽?我就是出身於小城鎮的尋常家庭,用每個月少得可憐的工資勉強糊口的上班族,那又怎麽,我靠我自己活著。我不需要專門的設計師來為我做造型,也許有一天需要,那也是我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而不是你的施舍。”
顧向仁臉色漸冷:“你在說什麽!”
顧向仁氣得想打人,他隻是陪她做個造型而已啊!可是看著林穩穩倔強的笑臉,又下不去手。她不沉悶了,還這麽有個性,他應該高興才對。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們就這樣走吧。”
顧向仁將林穩穩丟在車裏,也不管林穩穩還沒來得及係好安全帶,徑自發動車輛。
下午的娛樂會所人間四月天人並不太多,但因為周末的原因,也比工作日下午多一些,顧向仁泊好車,拽著林穩穩就往電梯裏走。
林穩穩忍不住掙紮:“顧大少,我自己會走,不用拽。”
林穩穩的掙紮使她香香軟軟的身體時不時摩擦到自己身上,顧向仁心裏的火氣頓時全無,身上卻生出另一種火來:“再動我吻你。”
林穩穩立刻不敢動了。
林穩穩被顧向仁牽著來到三樓某包廂門前,顧向仁推開門,泄露出一室喧囂。林穩穩看著室內昏黃曖昧的燈光,隱隱似乎有熟悉的人。那個熟悉的身影偏偏還放下酒杯朝門口走來。
季興振邪魅地笑:“向仁,你來了。這位美女有點眼熟。”
他公司的小編劇果真跟顧家大少有基情,沒想到顧向仁喜歡這一款,口味跟地球上的男人果真不太一樣,嘖嘖。
林穩穩想,您老人家還來找我談話過呢,怎麽就不記得了,還這是貴人多忘事啊。
林穩穩呆板地做著自我介紹:“季總,我是季氏娛樂的員工。”
季興振玩味地說:“剛好今天是修文生日,修文也算是你的老板了,一起跟來熱鬧一下吧。”
林穩穩看向房內,每一個青年才俊身邊,都有一個濃妝豔抹,衣著暴露的女子。林穩穩突然覺得,自己跟那群女人是一樣的,被人當做觀賞把玩的物品。至少在這群所謂的貴公子看來,是這樣的。
林穩穩煩躁地想走:“我就不去了。”
顧向仁摟著林穩穩的腰,硬把她拖進包廂“走也得先打個招呼吧。”
林穩穩抬頭,就看到頭上戴著屬於壽星王冠的彭修文。
林穩穩驚訝:“彭念儒?”
彭念儒怎麽會在這裏。
張承唯恐天下不亂地加重了修文兩個字:“修文,美女叫你呢。”
林穩穩疑惑,卻感覺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修文?”
彭修文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收斂起來,起身:“穩穩,我叫彭修文,彭念儒是我讀大學時用的化名。”
謊言已經無法繼續,與其被別人說出,不如自己坦誠。
林穩穩的心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往下沉,臉上的笑容卻擴大了:“生日快樂哦。”
林穩穩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把情緒掩蓋這麽好,好到讓自己都討厭。
林穩穩的平靜,讓彭修文徹底放鬆了:“謝謝,你今天已經說過了。”
林穩穩真誠道歉:“現在才知道,你就是彭氏動漫的老板,那天還當著你的麵說你壞話,對不起。”
彭修文抿唇:“我卻很感謝,肯跟我說真話的人不多了。”
林穩穩諂笑:“我就不打擾了,祝你玩得開心。”說完就起身離開包廂,再待下去,她的表情會破掉。
顧向仁追出去。
本以為林穩穩會離開,不想她斜倚著欄杆站著,就那麽平靜地盯著顧向仁看,眼裏笑意莫名。
顧向仁看到林穩穩,突然感覺心裏滿滿的:“你還在。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林穩穩再也維係不住臉上的表情,冷冷地說:“不了,顧家大少爺這一耳光,夠痛,我銘記一輩子。”
“你……”經曆了槍林彈雨的顧向仁,發現自己害怕林穩穩冷漠的表情,覺得應該說些什麽挽回,卻不知道說什麽好,“我……”
林穩穩心中還有憤怒,但是她知道顧向仁不是她想發火就發火的對象,深呼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我走了。”
抱著手機百度地圖,轉了兩趟地鐵,又步行一裏地,終於回到了自己在的小區。小區當年規劃很亂,如今衛生狀況不好,隨意堆放東西的現象也很常見,對於這些,林穩穩早就習慣到視而不見,也因此忽略了不遠處停著的賓利。
林穩穩疲憊地走上樓梯,午飯沒吃,又走那麽遠的路,她的力量不夠了。終於走進樓梯,可以卸下人前偽裝出來的輕鬆和活力,林穩穩無力地扶著樓梯扶手,上樓。
林穩穩恍然看到一個身影,他衿貴的身影長身玉立於這昏暗潮濕的樓道裏,樓道裏有租戶扔出的垃圾,破舊的鞋子,因為天熱,散發著異味。然而,就在這樣環境下,那個男人的表情絲毫不見嫌惡,平靜淡然得如同處在湖光山色中。
林穩穩驚訝不已:“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知道你住這裏。”顧向仁眉頭一蹙,“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啊,好。”林穩穩連忙找鑰匙開門,似乎剛才在酒吧裏的事情都沒發生,又似乎她已經忘記了一切。
林穩穩打開門,顧向仁率先進去,環顧屋內。
進門就是一個折疊鞋架,然後是洗手間和浴室,再往裏走,是擁擠異常的房間。不大的床占據了房間絕大多數空間,床頭和床一側靠牆,床尾距離牆不到一米,另一側床邊距離門也隻有一米,放著一個淡藍色折疊衣架。
床上摞著書和一本筆記本電腦,有一小小台扇放在書堆上,屋裏沒有空調,自然是非常熱。因為朝北,有點潮濕,顧向仁眼尖地看到了地上的防潮竹炭包以及床頭的驅蚊香包。
價值15元的床上書桌是除床以外的唯一家具,放著一口小小的電鍋,一筒幹掛麵,一瓶腐乳,一個塑料飯盒,這就是她廚房吧。枕頭旁,放著幾根數據線和一些護膚品,牆上掛著一麵小小的鏡子,這是她的女性用品吧。床頭的地板上,放著幾瓶大瓶的礦泉水,還沒有打開過。
被顧向仁看到自己生存窘態,林穩穩的自尊心或者說虛榮心受到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