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顧長官的溫柔
林穩穩到底還是把房間裏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不是她不保密,而是顧向仁帶來的威壓,壓破了她的心防。
一說,眼淚便止不住流了出來。
顧向仁不會安慰女孩,隻是拍拍她的肩膀:“別哭了。相宜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放過你了,你的情商智商真夠低。”
林穩穩抬起紅腫的眼睛看著顧向仁,她不想哭的,可是淚水就是止不住,太怕了,也太委屈了。
顧向仁肯定地點點頭:“別怕,相宜人雖然討厭,卻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林穩穩吸了吸鼻子:“我威脅了他。”將當時的情形告訴了他。
顧向仁絲毫不以為意,還帶著一絲縱容:“相宜確實欠收拾了,這件事是我失責,我會處理好,給你一個交代的。你盡管放心在顧家工作,沒人敢來打擾你。對了,這次你做得不錯。”
他很高興,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他。這小丫頭,還是挺聰明的。
表麵上不以為意,但他深以為,顧相宜還真是有點欠收拾了。
林穩穩微怔,顧長官似乎變的越來越好了。她沒有說話,隻是傻愣愣的看著顧向仁,看著顧向仁俊美的臉,看著他英挺的眉毛,犀利的眼神中,竟然流溢著溫柔。心,開始砰砰亂跳。女人的心門多是緊閉的,溫柔,是開啟這門的鑰匙。
林穩穩頂著紅腫的眼睛從顧向仁房間裏出去,迎麵遇到王君囡,王君囡化了淡妝,看起清新甜美氣色好。
王君囡似乎非常關切地說:“穩穩姐?你怎麽了?哭了嗎?”
林穩穩低著頭躲閃著說:“啊?沒有,沒睡好。”
王君囡卻開心地道:“哎呀,穩穩姐你不能再睡了,我們馬上要出發去農莊了。”
看來自己用林穩穩的手機發過去的彩信有了效果了,看到林穩穩被罵哭,她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啊。
去農莊的路上,林穩穩和顧老爺子坐在顧向仁車上。路虎越野車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路邊整齊的柳樹搖曳著身姿,後退。林穩穩突然間覺得豁然開朗,鬱結在心內的恐懼和多日來積攢下的疲憊也消除殆盡。
林穩穩看著車外的人家綠樹和田地,努力回憶小時候的田園。小時候爸爸媽媽生意忙,她在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家輪回打秋風,那個時候,沒有寬闊平坦的硬化馬路,鄉間小路都是泥濘的。
那個時候的小孩子沒有玩具,隨便找一塊泥巴捏成不同的形狀,就能玩好多天。那個時候的小夥伴,如今已有人留在那片土地上,娶妻生子,或者嫁為人婦。
顧向仁看著身邊的人兒陷入沉思,很不甘心被忽略。
眉頭一蹙:“是我開太快了?”他減速,他經常在郊區和軍區酣暢淋漓地駕車,不覺得這樣的風景有什麽別致的,顧長官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很沒情趣的人。
林穩穩回過神來,柔柔地開口:“沒有,我記起小時候的事情來,很好玩。”
顧老爺子開心爽朗地說:“那快跟我們講講,讓爺爺高興一下。”
顧向仁邊開車邊說:“我猜穩穩小時候也很安靜吧。”
林穩穩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才沒有,不光不安靜,還特別吵吵。我在村西頭吼,村東頭都能聽到,帶著一群男孩女孩一起爬樹、偷桃,還是偷我奶奶家的。”
顧老爺子被最後一句話逗樂了:“哈哈。你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顧向仁一心二用地接話:“回家有沒有挨罵?”
林穩穩笑著說:“沒有挨罵,但是挨揍了。”
顧老爺子也忍不住心疼了:“哎呦,這個水靈的孫女,也舍得打啊。”
林穩穩止不住笑意:“就是這回事,我當時就說,我是不是你親孫女,爺爺你滿村追著我打。現在想想,那時候我才5歲,爺爺五十多歲,怎麽可能追不上我,給我機會跑到村裏去。”
顧老爺子深有同感:“是這麽回事,誰家爺爺真舍得打自己孫女。”
顧向仁想起自己小時候因為不聽話挨過的打,深深感到來自世界的惡意,酸酸地說:“但是,孫子就不一定了。”
顧老爺子不高興地說:“你小子還說,把你彭伯伯關到倉庫裏,害得……”看了林穩穩一眼,沒有說下去,隻是感慨,“這事能不打你嗎。”
顧向仁的興致也因為剛才沒有說出來的事情而下降了,興致缺缺地說:“這事我服,”當年的舊事,差點因為幾個孩子,毀掉彭家的家庭,這是他們都不願意再提起的。
為了轉移話題,又補了一句:“不過,弄壞煙筒就挨打,真是冤啊。”
林穩穩笑笑,她是個極其敏感的人,自然感受到了顧家祖孫之間的不同尋常,隻是覺得這事不關自己什麽事,她才懶得理會。現在的林穩穩沒有想到,在這對祖孫沒有說完的話中,包含著怎樣和她身世息息相關的陳年舊事。
顧老爺子的目光也一直落在窗外,忍不住感慨地說:“哎呀,我老頭子真是高興,我看到這莊稼、這水塔、這工廠,心裏就舒坦。”
顧向仁懊惱地說:“是該早帶爺爺出來玩。”
顧向仁很後悔,怎麽就沒有發現,爺爺其實並不喜歡呆在封閉的四合院裏,爺爺可是走過長征,行過軍打過仗的人,怎麽可能喜歡那樣宅居等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