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雀舌攻打梧桐林之後,兩個月之內,魔軍再沒有任何動靜。不知是不是怕了,或者是魔軍中已無可用之人,魔軍這幾個月過的太過於安靜,都不像是他們的風格。祈言猜測,要麽是衛丘內部出了事,要麽就是魔軍正在策劃一起大的陰謀!無論如何,能做的是防患於未然。
這日,鳳歌突然來了梧桐林。
鳳歌是祈言的妻子,故而跟著祈言來的人都喚她一聲嫂子。這句話叫的鳳歌心裏美滋滋的,她一麵對眾人微笑,一麵拉著祈言宣示主權。
祈言寵溺笑著,在人少的地方揉了揉她的碎發,問道:“今日怎麽過來了?”
鳳歌仰頭笑道:“我和仇玄仙君打聽過了,知道你在梧桐林裏抵禦魔界,故而就來看看你。”
“嗯,”祈言嗯了一聲,看著她已經顯懷的肚子,問道:“孩子可還省心?”
鳳歌頷首,“害喜已經過去了,這些天他並沒有怎麽折騰。隻是,聽四姐說,旁人四個月的時候並沒有這麽大的肚子。”
聞言祈言皺起眉頭,拉著鳳歌就往若傾的房間去。
“讓若傾給你看看,實在不行就打了他!”
鳳歌無奈,“喂,你這人怎麽那麽不堅定?我沒事的,每個人體質不一樣,自然也會有不一樣的反應啊!祈言安心哈,沒事的哈!”
可是祈言不聽,帶著鳳歌來到若傾的房間,拍門道:“若傾,出來!”
若傾打著嗬欠出來開門,看到鳳歌後微微一愣,隨後抱怨道:“我昨夜很晚才睡的!你們兩個人這樣過來,是不是又要奴役我?”
祈言拉過鳳歌的手腕,“號脈。”
若傾無奈,就知道祈言這人啊!
搭脈片刻之後,若傾所有所思的收回手,隨後盯著鳳歌的肚子,端詳了好半天。
鳳歌心慌,問道:“怎,怎麽了?”
若傾挑眉,抬手撫摸鳳歌的肚子,好奇道:“噯,你說人這東西好神奇喲,這麽小的肚子裏,竟然有了兩個小孩!”
兩個小孩?
鳳歌詫異,隨後反應過來,這是,這是說她懷了雙胎嗎?
雙胎?那豈不是有可能是一男一女?想到這裏,鳳歌連忙握住若傾的手,追問道:“若傾,可能知道男女?”
若傾頗為嫌棄的瞅了鳳歌一眼,擺手道:“你當我神算嗎?掐指一算就能算出男女?”
鳳歌噎住,不好再多說。
這時候祈言開口了,他皺眉道:“兩個孩子?那歌兒豈不是很累?”
見苗頭不對,鳳歌連忙給若傾使眼色,讓她幫自己說服祈言。於是,若傾輕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呃,這個,孩子已經四個月了,若是此時落胎,恐怕……”
“是啊,萬一,萬一我死了怎麽辦?”鳳歌急道。
祈言瞅著她們兩個諂媚的表情,皺著眉頭問道:“我有說要落胎嗎?”
鳳歌愣住,“那,那什麽意思?”
祈言回道:“我是想問問,如果用法術是不是可以不那麽累?”
鳳歌尷尬的撓了撓頭,低著頭也說不出話來。若傾接話道:“這個,沒有試過,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試試看?”祈言試探性的問道。
鳳歌搖頭,死都不要!萬一出了什麽事,難不成還要再懷一次?要死!才不要!
“歌兒,不……”祈言還不死心,還想說服鳳歌試試看,此時,一個侍衛進來跪下,打斷祈言要說的話。
“將軍,外麵有人找您。”
“快去看看快去看看!”鳳歌推著祈言往外走,“這個時候找你,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快去看看!”
祈言無奈,臨出門之前問那侍衛道:“可有說名字?”
侍衛回道:“來人說,叫忘川宥。”
鳳歌愣住,忘川宥?竟然是他麽?
祈言同鳳歌對視一眼,二人沒有說話,一前一後前去見忘川宥。
梧桐林的軍營裏,忘川宥裹著一身白衣立在那裏,那一雙藍色的眼眸裏看不到任何色彩。他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臉頰凹陷進去,蠟黃的臉色讓人看了心驚。
鳳歌第一眼看到忘川宥也嚇了一跳,他身上發生了什麽?
祈言帶著鳳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於忘川宥,他並沒有多好氣,畢竟當初若不是忘川宥沒有護好鳳歌,她也不會被送到燭陰那裏,險些丟了性命!
“你來做什麽?”祈言問道。
忘川宥看著祈言,有轉頭去看鳳歌,最後定在她凸出的腹部上。忘川宥厚厚唇角,笑道:“幾個月了?”
鳳歌回笑,“四個月了。”
忘川宥點頭,衷心祝福道:“你們二人在一起實在不易,要好好珍惜。”
鳳歌看了眼祈言,回道:“自然。”
“多謝你的祝福。”祈言說道,這句話擺明著不想多留忘川宥。
忘川宥並不介意,而是開口說道:“我這次過來,是想幫你們一把。”
祈言挑眉,幫忙?
“之前在巫山,我對不起鳳歌,對不起你們,所以我希望可以用我的力量幫到你們。”
祈言一笑,“憑什麽相信你?”
忘川宥回道:“行動,我可以用行動證明我自己。”
“行動?之前你背叛忘川家,投靠了噬魂藤,後來為了自己偷生,又背叛了歌兒!你現在說要幫我們,有多少可信度?”祈言冷道,咄咄逼人。
鳳歌不忍心,她握了握祈言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再說了。隨後鳳歌對忘川宥道:“你自己過來的嗎?怎麽沒見薑涼?”
提起薑涼,忘川宥的臉色突變,一下子沒有了任何血色。
鳳歌見此,也是十分納悶,抬頭去看祈言。祈言示意她等待,或許過一會兒忘川宥就會說出真相了。
果不其然,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忘川宥才稍稍恢複一些,他抿了抿唇,隨後開口道:“涼涼她,在我心裏,永遠。”
聽忘川宥的語氣,似乎薑涼是出了事。鳳歌小心翼翼的追問道:“薑涼她,怎麽了?”
忘川宥回說:“你也知道,涼涼本來就是一縷魂魄,是我的自私作祟,非要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可是,我隻是一個人,怎麽可以和天對抗?怎麽可以和倫常對抗?!”
薑涼是魂飛煙滅了嗎?
“後來,涼涼就走了……”
走了,這兩個字有太多的意味,可以是遠離,也可以是死亡,更可以是消失!
鳳歌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麽安慰忘川宥。
“是你害死了她。”祈言突然間說道。
聽到祈言的話,鳳歌愣了愣,隨後去看忘川宥,隻見他剛剛恢複的臉色又重新變得蒼白,薄唇上也沒有任何血液的痕跡,仿佛隻剩下一個空殼一樣!
“忘川……”
“沒錯!”忘川宥打斷鳳歌,笑道:“是我害死了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