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舌進了天門後在路過的仙娥手上接過一盆含羞,還嬉皮笑臉的朝著仙娥賣萌耍帥,一副咱倆關係很近的樣子。
自然,仙娥們麵麵相覷後哂笑不已,看在雀舌長的尚且可以的份上,也就隨著他去了。
於是,雀舌抱著一盆含羞朝傾蕪宮而去。其中不乏遇到侍衛查崗,他都以給若傾送含羞草為由蒙混過關,侍衛們都知道若傾上神收了一個魔界跟班,卻沒有聽到魔界跟班已經回歸魔界的消息,所以也就輕易放行。故而雀舌走了傾蕪宮門口,也不過用了一注香時間。
雀舌瞅著傾蕪宮外人來人往的樣子,有些開懷,傾蕪宮沉寂了這麽多年,猛然間有這麽多人,也還是挺熱鬧的。但看到傾蕪宮上空藍色的結界,他哭了。
祈言神君真是好樣的,為了貪一時安寧,竟然可以做出這麽大的結界!嗯,吃太多撐得。
總結出結論,雀舌就要開始想辦法,怎麽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聯係到鳳歌,或者說盡量神不知鬼不覺。
不知不覺,雀舌去看周圍的人群,大部分是四處張羅的仙人,偶爾也會有先來給自家主子占位子的仙童。
僅是一瞥,雀舌就看到了人群中一個水綠色衣衫的女子,她站在人群深處,看起來四處走動,卻根本沒有目的,隻是在順著人流的方向四處流動遊蕩而已。
若傾。
雀舌的喉嚨緊了緊,上次他追著假鳳歌匆匆離開,都沒有和若傾打招呼。
不知道,她有沒有生氣。
雀舌輕笑,以若傾的性子,不會和他撕破臉,反而很平靜很安詳,卻會在無形之中整死他吧!
想了想,雀舌還是抬腳上前,擠進人群裏,朝若傾過去。
此時的若傾背對著雀舌,故而沒有察覺到向她靠近的人。她隻是在遊蕩,漫無目的的遊蕩。
傾蕪宮裏有祈言鳳歌,他們兩個秀恩愛太紮人眼,所以若傾就跑出來,卻又不想一個人呆著,總覺的心裏空蕩蕩的,於是她就來了人最多的地方。
若是雀舌在,她一定不會寂寞。
“若傾。”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讓若傾整個人頓住,一時間腦袋短路,大腦一片空白。
“若傾,幾日不見,你不會聾了吧?”戲謔的聲音,像極了平時二人相互詆毀的時候說的話。
一切像是回到了之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憑什麽雀舌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就好像那些事情隻傷害到了若傾,對於雀舌沒有一絲影響一樣!憑什麽?!
若傾不忿,不但沒有回頭,反而快步離開,不想和雀舌有任何交集。
腳步很快,有些慌亂,隻知道向前,但沒有目的。穿過人群,走出十八天,跨過了不知道幾個天門,若傾才逐漸冷靜下來。
她驀地停下腳步,反問自己,為何要跑?為何要生氣?
難道真如南影祈言他們說的,她已經愛上雀舌了嗎?
若傾搖頭,不可能,雀舌那麽聒噪那麽膚淺,她怎麽會動心?
那既然沒有愛上,為什麽要跑?
“是啊,我為什麽要跑?”若傾自言自語,隨後像是想通了一樣,轉身準備回去。
轉身,抬眼,一身紅衣紅發的雀舌出現在她的眼中。
他立在那裏,身後是奔騰萬裏的雲層,雙手放在身體兩側,微微張合著,一張俊俏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睛讓若傾淪陷。
他怎麽會有那麽好看的眼睛?
見若傾出神,雀舌笑道:“怎麽?發現我很帥?”
若傾抿唇,轉開目光,冷色道:“你怎麽突然跑出來?不用伺候你的魔君大人嗎?”
雀舌抬手摸了摸鼻子,略帶惋惜道:“魔君大人睡著了,我來會一會情人。”他邪魅一笑,問道:“怎麽樣,要不要考慮做我的女人?”
……
若傾感覺,自己的心停跳了。
就是那句話,是若傾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比那些肉麻的山盟海誓至死不渝都要有吸引力。就算,那隻是一句玩笑話。
若傾閉上眼,沒錯,隻是玩笑話而已,她不必在意不必當真不必憂心!不必!
“有事說事,磨磨唧唧的做什麽?!”若傾微斥道,話語中透露著她的不甘。
兩個人的遊戲中,最先把持不住的是她,最先動情的是她,所以最先受到傷害的也是她!
這是對她的懲罰。
聞言,雀舌一笑,道:“沒什麽,我就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
“不行!”
若傾斷然拒絕,自己抬腳離開。
雀舌噎住,不會吧,要不要拒絕的這麽幹脆?好吧,就算要拒絕,最起碼聽一聽他的要求好吧?若傾你拒絕的這麽不走心,真的合適嗎?
“有關天下蒼生的事,你也不幫忙?”雀舌試探。
“不幫!”若傾繼續拒絕,越過雀舌向回走,鐵了心要讓他難受。
“有關仙界存亡你也不幫?”雀舌不死心,追上若傾繼續試探。
“不幫!”
“有關祈言鳳歌呢?你幫不幫?”雀舌拋出殺手鐧,如果若傾還不鬆口,恐怕進入傾蕪宮就需要另外想招了。
“不幫!”若傾還是那句話,說的雀舌的心口冷颼颼的。
“喂,”雀舌擰眉,“你怎麽了?好像特意針對我一樣!就算是我不辭而別,但當初你帶我離開的魔界的時候,也沒有取得我的同意啊!我是看在你是個女子的份上才陪了你兩百年,你不要得寸進尺,妄圖我永遠留在你身邊當跑腿的好嗎?!”
一席話,讓若傾呆呆的愣在原地。
他說,她一廂情願的帶他離開。
他說,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才留下。
他說,你不要得寸進尺!
所以,一直都是她一廂情願得寸進尺不知分寸是嗎?
這個瞬間,活了上萬年的若傾上神,竟然想哭。她的眼睛酸澀的厲害,眼前的視線也開始模糊,好像一眨眼就會有淚水落下來。
原來,她也可以哭。
可是,若傾硬是將眼淚憋回去,死咬著牙也不落下淚來。
她不能哭,不能在雀舌麵前哭。
“嗬嗬,是嗎?”若傾盡量保持著清冷的語氣,她背對著雀舌,沒讓他聽出她隱藏的哭腔,“那好啊,你走吧。”
那好啊,你走吧……
雀舌聽到若傾的話,心裏有些微微失落,他看著若傾的背影,輕輕抿了抿唇,察覺到剛剛的話說的有多重。
“若傾,你……”雀舌抬手去握若傾的手臂。
“滾!”
若傾低吼道,她快速躲開雀舌的手,連一個嫌棄的眼神都沒有給雀舌,自己就快步離開。
她怕再晚一步,自己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