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耐不住,一把推開半掩的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昏暗的房間,沒有桌椅,正中央隻有一張血紅色的地毯。其上,一個海藍衫女子半爬在地上,背對著鳳歌,一頭墨發散在背上,她的身影在顫抖,在哭泣。
鳳歌心頭一緊,慢慢轉過女子,去看她的容貌。
血……
滿臉是血……
女子的臉上沒有想象中的白皙,反而布滿了血液,溝橫交錯,像極了一根根血管,恐怖慎人。而血的來源,竟然是臉上的道道刀痕,不輕不重,不會致死,但足以疼痛難忍。
鳳歌雙手已經握成拳頭,她想接近女子 想問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想為她主持公道,可是,一切停留在鳳歌的膽怯上。
鳳歌怕她!
沒錯,就是這樣一個分辨不出容貌的可憐的女人,鳳歌竟然對她產生了恐懼。
女子還在哭,嗓子早已經沙啞,眼淚混合著血液落下,讓整個臉更加恐怖。
可是,她覺得那麽絕望,像是下一個瞬間就會撞在一旁的柱子上。
鳳歌鬆了鬆手掌,別開視線,去詢問龍胥。
“她,是誰?”
龍胥站在陰暗裏,燭光照不到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被騙了。”龍胥道。
鳳歌微愣,不解龍胥的意思。
龍胥繼續補充道:“夜嵐的眼淚,不會變成星辰,你被騙了。”
夜嵐
這個女人,真的是夜嵐!
鳳歌隻覺得一個驚天霹靂打在自己頭上,短暫的耳鳴之後,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意識。
隨之而後的,是熊熊燃燒的憤怒!
是龍胥把夜嵐變成這個樣子的,否則,他不會那麽平靜那麽簡單的說出那樣的話!
“她,是夜嵐?!”鳳歌顫抖著身子問道。
龍胥回說:“是。”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龍胥黑暗中的眸子動了動,帶動著周圍的光芒閃爍。
“你被騙了。”
還是這句話!
就像是,龍胥這麽對夜嵐,為的隻是證明,鳳歌被騙了!
天,這算什麽!夜嵐被龍胥折磨成這個樣子,始作俑者是鳳歌嗎?隻因為,她曾經給龍胥講過夜嵐的故事!隻因為,鳳歌對夜嵐的眼淚可以化為星辰這件事,深信不疑嗎?!
鳳歌惱怒,她右手虛空一抓,一隻白玉笛子出現在她手心。還未看清楚具體的樣子,鳳歌早已出手,朝龍胥攻去。
鳳歌氣極,速度也是極快,絲毫沒有平時打打鬧鬧的樣子,招招連貫,招招必殺!
而龍胥,雙手在後,隻是靈巧的躲開鳳歌的攻擊,並沒有出手。
二人在房間裏打著,周圍充斥著夜嵐淒厲的哭聲,在這個紅月高懸的夜晚,顯得尤為詭異。
打的久了,鳳歌體力不支,速度也慢了下來。但她一想起夜嵐,擁有無限風華的女子,變成了現在這樣狼狽的樣子,她的心就很痛,痛的自己都喘不過氣來!
龍胥看她拚力的樣子,不想再打。他伸手抓住鳳歌的手腕,將她的右手和勝玉笛一同協製。
“住手!”龍胥道。
鳳歌的怒火還在燒,被龍胥製住,她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右手一鬆,勝玉笛落在左手手心。隨後一個反手,將勝玉架在了龍胥脖子上。
龍胥皺眉,望著鳳歌難受的樣子,並沒有反攻鳳歌的意思。
“你憑什麽那樣對她?!憑什麽?!”鳳歌低吼道。
龍胥挑眉,“她已經這個樣子了,你想做什麽?”
“我可以殺了你!”
勝玉笛已經逼在了龍胥的喉嚨處。
聽到鳳歌這麽說,龍胥的眸色沉下來。
她竟然因為一個並不認識的女人要殺他!
好,好得很!
“你殺我?”龍胥冷笑反問,“就憑沒有鋒刃的勝玉笛嗎?鳳歌,且不說我隻要用上另一隻手,立刻就可以將你製服,就算我乖乖的站在這裏,你又能奈我何?!”
鳳歌麵無表情的唇角一勾,勝玉笛身竟然從中間分開,露出一截白森森的刀刃,逼著龍胥的咽喉,已經微微出血。
“魔君,我來給你上第一課,永遠不要輕視對方!”
“是嗎?”龍胥輕笑。
握著鳳歌手腕的手向後一轉,同時自己的身體也離開了勝玉笛。沒有了勝玉笛的束縛威脅,龍胥動作更加順手,隻繞了鳳歌半圈,鳳歌已經被他鉗住,雙手背在身後,動彈不得。
龍胥低頭湊在鳳歌耳邊,低著聲嗓音道:“鳳歌,我利用別人的自大製敵的時候,你還在九重天上張羅婚事呢!”
鳳歌動了動身子,卻沒辦法掙脫之後,她冷色道:“我忘了,你沒有心,永遠這麽殘忍!”
“殘忍?”龍胥反問,“這就殘忍了嗎?看來,是我對你太好,好吃好喝的你沒有真正了解這個魔界,這個非生即死的魔界!”
鳳歌神色冷冷的,不語。
龍胥推開鳳歌,“你會主動來求我的!”
“做夢!”鳳歌怒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