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裏的鳳歌臉頰燒人的難受,她穿著從易紫依那裏借來的,說是後宮妃嬪必備的輕紗衣服,光著腳踩在鋪了毯子的地上。
“夫君,怎地這麽晚才來?”
鳳歌話出口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可以說出這麽惡心的話,還帶著這麽惡心的語氣。
不過為了祁言的清譽,鳳歌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反正隻有祁言一個人知道。
很明顯的,鳳歌能感覺到懷裏的祁言背部變得僵硬,她心裏有些疑惑,她都這樣投懷送抱了,祁言怎麽還沒有行動?
不行,還得加大戲碼!
“夫君,”鳳歌放開祁言,抱著他的臂膀仰臉道:“你累了吧?奴家幫你準備了熱水,你洗個澡吧!”
說著,她就要去解祁言的腰帶。
按理說,鳳歌都這樣了,祁言怎麽著也該給個反應吧?要麽爽快點自己脫了,要麽幹脆推開鳳歌神色惱怒。可祁言就是祁言,依然一動不動,就算鳳歌的手在他腰間遊走,也絲毫沒能讓他有任何異樣。
到這裏,鳳歌開始懷疑自己作為女人的吸引力了。
“祈郎,”鳳歌趴在祁言耳邊,輕聲細語道:“今夜,讓歌兒陪著你,好嗎?”
祁言還是不動。
無奈之下,鳳歌決定使出殺手鐧。她見祁言沒有反應,自動認為他是同意了,於是鳳歌輕輕笑了幾聲,火熱的嘴唇湊在祁言耳後脖頸間,挑逗著這個無欲無求被青鸞說成斷袖的人。
鳳歌想,若是你再沒有反應,老娘可就真沒辦法了。
突然,鳳歌隻覺腰間一緊,就被祁言抱著,貼緊了他的身體。她本能的排斥,雙手貼在祁言胸膛,想推開他,卻在耳邊聽到祁言幸災樂禍的聲音,“不是膽子很大嗎?怎麽現在怕了?”
鳳歌低聲咳了一聲,勉強笑道:“我同你鬧著玩呢,不作數的。”
祁言卻不罷休,他的唇擦過鳳歌的臉頰,惹得鳳歌的臉又燒了起來。
“從沒想過,我的歌兒,竟然,有這種撩人的本事。你說,我是不是該將你圈禁起來,獨自享用呢?”
鳳歌心裏一驚,剛開口想回旋,就被祁言算計,以唇封住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被祁言親吻,鳳歌真的愣住了,她張著眼睛努力看近在咫尺的祁言,卻因為他背光,看不清眉眼,所以鳳歌隻能猜測,這裏是他的長睫毛,那裏是他高挺的鼻梁。
祁言鬆開鳳歌,抵著她的額頭輕笑道:“傻了?”
鳳歌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那個,你放開我,挺熱的。”
祁言不放,反而將她抱的更緊了。
鳳歌無奈道:“自然,你抱著我也是沒什麽的,但我覺得我倆這種姿勢頗有些,額,難受。所以,你放開我,我們倆好好說說話。”
祁言將鳳歌的頭按進懷裏,自己窩在她的脖頸間,頗為遺憾的道:“你今日怎麽了?突然這麽反常。”
鳳歌悶悶的道:“沒什麽。”
總不能說她在試他是不是斷袖吧?鳳歌還不想死。
祁言嗯了一聲,也不再說話。
二人就這樣立在房間門口處,一個窩在祁言懷裏,一個埋在鳳歌頸間,都以極其怪異的方式同對方貼近著,在這個夏天的夜晚,他們從未覺得燥熱。
就像是鴛鴦交頸,鳳歌想。
次日清晨祁言便離開,鳳歌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自己想死的心都有。
話說,她怎麽能去主動,獻媚呢?
鳳歌鬱悶。
她在床上窩了半日,為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不得已起床用膳。
今日使臣和宋國之間比試,祁言是不回來的。鳳歌讓任不賤送了些清淡的飯菜,自己心不在焉的吃著。
“小鳳。”
聽到有人叫她,鳳歌握著勺子回頭,竟然看到了窗外衝她招手的楚池。鳳歌微愣,卻還不忘將粥送進嘴裏,“你怎麽來啦?”
楚池敏捷的翻身進來,一屁股坐在鳳歌旁邊,笑吟吟的道:“青鸞讓我來看看你,你還好吧?”
提起青鸞,鳳歌的火就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他說什麽斷袖龍陽,自己也不會做出昨晚那樣出格的事情!
鳳歌不好氣的道:“他倒是積極!”
楚池一笑,回說:“我覺得青鸞這次倒是說錯了,祁言他不動你,不一定是斷袖的原因。”
“祁言不是斷袖。”
楚池道:“我知道,他一直和你相敬如賓,是因為他太愛你了,不想傷害你。所以他才要和你定下日子成親,對不對?”
鳳歌聽楚池說這話心裏十分受用,她放下碗拍了拍楚池的肩膀,笑道:“還是楚池壯士會說話,不錯不錯!”
楚池一笑,趁著鳳歌高興,連忙開口道:“我幫你解開了心結,你是不是也應該幫我一個忙?”
“說吧!”
“我在宮外頭玩膩了,想在宮裏待幾天。小鳳,你看這……”
鳳歌一揮手,“這還不好說!近來使臣宴會較多,宮裏多你一個楚池也沒什麽大礙!我和多總管打過招呼便是!”
聞言,楚池笑了,“還是小鳳好,比青鸞那廝靠譜多了。”
聽了楚池的話,鳳歌頓時心情舒暢,難免要多吃點東西。自然,鳳歌也不是自私的人,自己的事情解決了,當然也要問問他人的煩惱。
於是,鳳歌頗為八卦的開口問道:“那個陳國神女,還有沒有糾纏你?”
楚池嘿笑,“你問這個做甚,快吃飯快吃飯!”
“小池子啊,”鳳歌放下碗語重心長的道,“你曉不曉得人多力量大這個道理?你的煩惱是煩惱,但如果說出來,搞不好在我這裏就不是煩惱,而隻是一件稀疏平常的瑣事呢?”
楚池看著鳳歌不像是開玩笑,他也就放下了心裏防線,斟酌片刻開口道:“許如清你們是知道的,我不是不喜歡她,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我覺得她心裏的人不是我,在她眼中,我隻是一個替身而已。”
鳳歌疑惑,“何以見得?”
“很多時候,她口裏雖然叫著楚池,但說的事情卻是我從來不知道的,就像是她和另一個人發生的事一樣。”
鳳歌皺起眉頭,“那你可曾和她挑明?”
楚池苦笑,“挑明?我連聽她叫我楚池的勇氣都沒有,怎麽挑明?”
鳳歌仔細想了想,覺得楚池說的可能不是假的,畢竟許如清活了那麽多年,總會遇到幾個交往深厚的人,而楚池,作為一個替身也就不足為怪了。
“小池子,我覺得你既然喜歡許如清,就應該包容她的過去,無論她過去有什麽經曆,但現在,她是在你身邊的!你是個大男人,難道連這點胸襟都沒有?”
楚池苦笑,兩根手指放在額角,十分煩心的道:“小鳳,你不懂男人的自尊。寧可遠離,也不願要一個心猿意馬的人。”
是這樣嗎?
就在鳳歌咬著唇糾結怎麽促成一樁姻緣的時候,任不賤在外麵敲了敲門,開口道:“姑娘。”
鳳歌道:“怎麽啦?”
“回姑娘,前殿陳國的神女突然出現,說是要在咱們宮裏找個人。皇上讓奴才過來問問,您這兒可有神女找的人?”
鳳歌彎唇,還真是像索命,這麽快就追來了。她低聲對楚池:“怎麽樣啊壯士?是出去還是縮著?”
楚池皺著眉頭淺笑,“還沒想好,再讓我躲會兒。”
鳳歌點頭,隨後朗聲道:“任不賤,回去告訴祁言,我這裏沒神女要找的人,讓她回吧!”
“是!”任不賤轉身離開,腳步聲逐漸遠去。
鳳歌回眸瞅著楚池糾結的麵容,低聲輕笑一聲,繼續吃著碗裏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