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覺得,祁言一定是自己的克星,什麽事情都和自己作對。不過回過頭來想想,祁言那麽厲害,應該是所有人的克星吧!
祁言確實很厲害,不僅箭射的好,打到的獵物多,而且劍術還是一流的。
因為這次出來消息放出的比較早,所以有些不法分子就提前準備好一切,想將皇上鏟除。
好在有祁言,無論場合多麽混亂多麽血腥,他總能用最巧妙最省事的方式躲開敵人的攻擊,然後以最淩厲的招數取人性命。他一手握劍一手背在身後,立在皇上身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劍花一挽就是幾個人命。
此時鳳歌坐在案上偷了祁言案上幾塊烤肉,一邊看戲一邊吃肉,時不時還會騰出手來給祁言拍手鼓勁。
別怪鳳歌不怕這種血腥的場麵,實在是因為有那樣一個爹和一個娘,鳳歌想正常都不行。
正在鳳歌吃的津津有味的時候,她突然感覺這個人似乎已經和祁言打了好久。鳳歌停下吃肉的動作,擰著眉頭去看和祁言旗鼓相當的那人。
黑衣蒙麵,看身影是個壯漢。
鳳歌的心有些莫名的慌,祁言才十三歲,那人出手這麽不留餘地,祁言豈不是很吃虧?
就在鳳歌瞎擔心的時候,那黑衣刺客一個虛招,劍鋒竟然要朝鳳歌而來。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劍鋒已經到了鳳歌麵前。還沒等鳳歌作何反應,祁言已經出劍來擋。此舉正中刺客下懷,隻見刺客一個回身,劍鋒朝著祁言心頭而去。
當時鳳歌心頭一緊,想也沒想就撲到祁言麵前,為他擋了一劍。
劍沒三寸,刺在鳳歌左肩上,讓她疼得倒吸了口氣。
祁言趁著這個空當將清波劍刺入那人心頭,他抱住鳳歌即將跌倒的身子,低聲問道:“還好嗎?”
鳳歌難受的搖頭,眼淚都要出來了。
一暈便是數日,鳳歌再次醒來時是在祁言房間裏,她揉揉眼想動,卻牽連傷口,疼得呲牙咧嘴了好一陣兒。
祁言手握著一本書走過來,坐在鳳歌床畔給她按好被子,“別亂動!”
鳳歌聽話的躺好,望了眼四周,不解問道:“我怎麽在你房間裏?”
祁言回道:“照顧你方便,就把你接過來了。”
鳳歌點頭,看著祁言這個布置簡單的房間,看著祁言寫字看書的書桌,看著祁言的一身藍袍就在手邊,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歡喜。
這時祁言卻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替我擋那一劍?”
鳳歌頗為得意回道:“因為我計算過啊,那劍刺到我肩頭,你比我高,肯定要刺到你心髒處。然後我權衡了一番,覺得雖然被刺傷會很疼,不過總比你死了好點。所以我就去替你擋了。”
鳳歌見祁言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她驚道:“你別跟我說,沒有我,你不會受傷吧!”
祁言默認。
鳳歌隻覺臉色潮紅,她不顧傷口,翻身朝裏過去,對祁言喊道:“你,你走吧,我要暈了,哦不,我要睡了!”
祁言不但不出去,反而翻身靠在床上,一手撐著麵額,一手拿著書冊,昏黃的燭光打在他精致的側臉上,迷人的要命。
鳳歌回頭,看見近在咫尺的祁言後嚇了一跳,她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要幹嘛?”
祁言回:“天色已晚,自然是就寢。”
鳳歌急道:“你,你沒看到床上有人了嗎?你,你就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病號麽?我都這樣了,你還和我爭一張床你覺得合適麽?”
祁言回:“就是因為怕你睡著睡著醒不過來了,才在這裏睡的。何況,你昏迷這些天,都是這樣過來的。”
瞬間,鳳歌感覺渾身無力。對於祁言她總是這樣。
鳳歌將被子裹好,心情也稍稍平複。她抬頭問祁言:“話說,我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你就這樣,睡了,你是不是該給我些補償啊?”
祁言翻了一頁書,道:“什麽補償?”
“上次為了救你,我桌子上那些烤鹿肉一口都沒動,想起來怪可惜的。”
祁言嗯了一聲,隨後道:“你桌子上的沒動,可我桌子上的卻沒有了。那隻鹿是剛剛成年的梅花鹿,肉色致密,你覺得好吃嗎?”
鳳歌愣住,說好吃不對,不好吃也不對,隻好支支吾吾道:“我哪裏曉得!”
“對了,”祁言開口,指著桌子上一個禮盒,“那是父皇為了嘉獎你救我,賜給你的東西。”
鳳歌睡多了精神,好奇問道:“是什麽?黃金還是白銀?”
祁言道:“嫁衣。”
“什,什麽!”鳳歌難以置信,“為什麽會給我嫁衣?”
祁言淡淡道:“因為我和父皇說,你的衣服被刺客毀了,所以就賜了你一套衣服。”
鳳歌瞬間無語。
二人又有的沒的說了些話,直到夜深時鳳歌才昏昏睡去,她最後一個意識是祁言還在點著燈看書,難道不怕有黑眼圈?
一夜安眠,待鳳歌迷迷糊糊聽到動靜的時候,祁言已經起身。
鳳歌朦朧中開口問道:“什麽時辰了,你要去哪兒?”
祁言整了整衣冠,“這次出來狩獵遇到了不少事情,父皇決定要提前回去了。”
鳳歌揉揉眼,“你也回去嗎?”
“不,我留下來等你的傷養好。”
鳳歌還想問什麽,卻被祁言掖好被角,“你繼續睡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於是,鳳歌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中,鳳歌在祁言床上躺了十多天,每日被祁言叫醒,被他喂藥,被他戲弄,最後看著他睡過去。
鳳歌感覺,這才叫日子,渾渾噩噩卻幸福快樂!
而祁言,每天都在看書。不過慶幸的是,祁言真的又給鳳歌獵了一頭梅花鹿,讓她好好過了一把癮。
鳳歌身體好了些,坐在床上喝著粥。她瞅著祁言還在看書,開口問道:“你每日看書,看不吐嗎?”
祁言沒有抬頭,調笑道:“難道你除了坐車,還能在看書的時候吐了?”
鳳歌噎住,“過去的事情了,提它做什麽?”她看了看外麵,問道:“今日什麽日子了?”
祁言回道:“三月初二了。你有約?”
鳳歌搖頭,“我從小喜歡春天,外麵的桃花開了嗎?我想去看看。”
祁言這才抬眼看鳳歌,他以手撐麵,過了良久才道:“你真想要出去看看?”
鳳歌巴巴點頭,“春光無限好嘛!”
“好吧,我讓他們去安排。”
見此,鳳歌雖然納悶出門為何還要安排,但看在祁言答應了的份上,也就不怎麽刁難他了。
鳳歌滾在床上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贅肉,不要臉的問祁言:“你說,我最近是不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圓滾滾的真可愛!”
祁言嘴角輕扯,終於沒有說什麽打擊她。
春日正好的時節,獵場四周的山坡上點綴著點點粉桃,在鬱鬱蔥蔥的樹木中顯得俏皮了些。祁言有心,帶鳳歌到了一個種滿桃樹的地方,微風拂過,粉色花瓣紛紛而落,猶如一場盛大壯觀的桃花雨。
而就在滿山遍野的桃花中,鳳歌終於知道祁言為什麽會辜負大好春光,躲在屋裏看書了。
原來,祁言對楊花過敏。
這個點可讓鳳歌足足笑了好久,直到肚子疼還停不下來,她捂著自己悲慘的肚子,指著連連打噴嚏的祁言道:“你說說你,哈哈,丟人不?竟然對楊花過敏!哈哈哈~”
祁言用絲帕掩著口鼻,眼睜睜看著鳳歌大笑不止。而鳳歌,終於有了報應,因為她笑的太厲害,傷口裂開始滲出血來。
鳳歌捂著傷口疼得難受,卻還堅持不懈抓住機會笑祁言。
祁言走過去,一隻手將鳳歌扯起來,對身邊的隨從道:“行了,回吧。”
鳳歌連忙擺手,阻止道:“不行不行,我還沒笑夠,不能回去。”
“你再笑,幹脆讓血流幹好了。”
鳳歌拗不過祁言,隻好由著別人將自己抬回去。
祁言看她回來後還大笑不止的樣子,挑眉道:“笑的這麽歡快,看起來是傷好了,既然如此,明天我們回京去罷!”
鳳歌聞言,連忙捧心難受,“可不行,我傷沒好全,受不了顛簸。”
鳳歌雖然說是第五家族派來皇室的客人,但說到底也不算什麽重要的人物,就算為了救太子受了傷,也不能耽擱太子太長時間不讓他回京罷!所以,祁言和鳳歌又苟延殘喘了幾日,便動身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