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肖遙
馬車停在了一家醫館前,待冷月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司徒逸才扶著裴氏下了車,讓清漣陪著她去後宅休息。
雖著了一身粗布衣袍,卻怎麽也掩不住他身上的王者氣息。
“爺,您來了。”掌櫃是個中年男人,連忙將他們讓進屋裏。又命人去泡了香茶,疑惑地看了冷月一眼:“爺,這位是……?”
“嗯。”司徒逸應了一聲,鳳眸掃了店麵一圈,拉著冷月對那掌櫃笑道:“這是淩家堡的少夫人。”
逸王爺的死訊已經傳遍了整個綿祈王朝,而眼前的這司徒逸卻依舊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裏。
少夫人?!
很明顯的,掌櫃的眼角抽搐了幾下。
他們的對話被樓上的肖遙偷聽得真真切切,肖遙一把拉住正在忙的忠叔。錯愕地指著樓下正在和掌櫃說話的司徒逸:“那那那是王爺嗎?!”
“你燒糊塗了,連自家主子都不認得?”忠叔頓時無奈,王爺娶妻這件事,當初他也隻認為是皇上或者太後安插個細作在王爺身邊罷了。可後來事情卻越來越不對,王爺命他派人去殺掉王妃,卻又自己跑去救下王妃,並將‘滄海明月’贈與王妃。王爺的這一連串的反常行為,讓爺手下的所有人都無法理解。
“那王爺旁邊那個女人是誰?王爺怎麽對掌櫃的說她是淩家堡少夫人?那個女人什麽來曆?”肖遙一連串問了許多,對於這個女人他好奇極了。定睛一看,肖遙一臉失態的地對忠叔說:“我沒看錯的話,她頭上的簪子是‘滄海明月’沒錯吧?”
“她就是王爺明媒正娶進門的王妃。你隻要明白,她是淩家堡的少夫人就行了。”忠叔自動忽略掉肖遙一大串的問題,肖遙不知道她是王妃很正常,當初爺娶妻的時候,肖遙被派出去北疆執行任務,故而根本沒有見過王妃。
“不會吧!”肖遙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不可置信地哀號一聲:“這下我和肖遠可慘了。”
肖遙那哀怨的眼神讓忠叔背後一陣陣的冒涼氣,憨厚的臉上也滿是驚詫:“你你你你你……”
“停。忠叔,我正常得很,對王爺也沒有什麽非分之想。你別想歪了。”肖遙看著冷月痛苦的哼唧幾聲,表情活像個被人騙去了畢生積蓄的老太太:“我和肖遠一年前在淩家堡設了個賭局,賭淩家堡三年內不會有少夫人。這次的賭局要是輸了,我和肖遠就得把下半輩子全部用來掙錢還賭債了。”
“樓上的人,說夠了也該下來了。”司徒逸漫不經心地品了品掌櫃奉上的香茶,不急不緩地說道。
肖遙正在琢磨著怎麽把損失降到最低,這聲音無異於平地一聲雷。把‘沉思’中的肖遙嚇得不輕。忠叔同情地得看了肖遙一眼,繼續忙活司徒逸吩咐下來的事情去了。
肖遙連忙跑下樓去,看到狐狸般的司徒逸冒了冒冷汗。連忙討好地對著冷月笑笑。冷月禮貌的微微頷首,想了想自己還是先回後宅的好:“司徒逸,清漣和娘都在後宅,我先去找她們。”
冷月淺淺的笑了笑,轉身離去,留下一室蘭香。
那個少夫人居然在直呼爺的全名!肖遙下巴險險掉下來,爺居然沒反應?!
詭異!太詭異了!!!
看來以後還得好好討好那少夫人才是。
醫館人來人往,講話十分不便,司徒逸索性去了以藥坊為由頭的密室,問肖遙道:“找到了嗎?”
“還是沒有大皇子的下落。”肖遙正色道。說來這件事情也過去那麽多年了,大皇子如果還活著早也就回了京城了,可是這麽多年音訊全無,估摸著是凶多吉少了。在荒蕪的北疆找一個人就如同大海撈針一樣,更何況僅憑著一幅畫像就想要找出十幾年前失蹤的人,更是想把一根針截碎了丟進大海,要找出來拚湊完整何其不易!
“那就再去找。”司徒逸背對著肖遙,負手而立。狹長的鳳眸中有深沉的痛,當初大哥若不是為了他,也不會落得如今下場。
“屬下遵命。”肖遙無奈,王爺的脾氣他怎麽會不知道,隻要是認定的事情,即便是錯的,也要錯到底。
“這次不用你去。過些時候本王自會派人再去尋他的。”司徒逸沉吟片刻,似乎想起什麽似的問道:“皇宮裏怎麽樣了。”
“無塵公子傳來話說,皇帝封了司徒希禛為太子。太後娘娘命內務府準備明年開春的秀女大選,爺,這一次秀女中要不要安排……”
“不必。”司徒逸打斷肖遙的話,運籌帷幄這麽多年,過過清閑的日子倒也不錯。想到冷月,想想以後可以不再過爾虞我詐,工於心計的日子,唇畔勾起一絲淡淡的笑:“不管皇宮裏發生什麽,讓青瓏護淑妃周全。若她不想在皇宮裏繼續鬥下去,隨時讓她出宮。”
司徒逸不知道,當淑妃聽到這話時,哭得像個孩子。卻倔強地不肯出宮享觸手可得的自由安樂,此生,細作也好,死士也罷,上官亦薰都要做你司徒逸的人。
肖遙見正事爺都已交代完,打個哈哈笑道:“王爺,少夫人真的就是嫁進門那個王妃?”
雖然忠叔已經說了一遍,不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算算日子,不過兩月的時間,爺居然已經承認了她就是淩家堡的少夫人。這個女子,究竟有怎樣的魔力,讓一向沉穩睿智的王爺對她動心。
“你們隻要知道,她是淩家堡的少夫人便可。其餘的,是我的事。”轉回身,司徒逸微笑,淡淡的霸氣隨著言語流溢而出,眼中滿是警告和認真。
“屬下明白。”肖遙連忙應了一聲退下。心情無比沉重,俊秀的臉上表情十分精彩,像是受了什麽打擊似的。到了院中悲痛地仰天長嚎一聲,完了,看起來他的下半輩子都要用來還賭債了。
不過麽,以後還是要多討好討好少夫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