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鞭笞
“沐—瑾—宸！”
瑾宸將鐲子放進袖子，清澈明亮的眸子平靜的看了看皇帝，淡淡道：“皇上，稍安勿躁，微臣送您回宮。”
司徒煜脖頸上的傷口已經凝固。
司徒煜怒瞪著沐瑾宸，該死的！他司徒煜不如司徒逸，他認了！可是他九五之尊，連個死人都比不上麽！
軟軟的癱在馬車上，夜冷月，朕這般喜愛你，你怎麽這樣對朕！既然這樣，你不仁，也休怪朕不義。隻要朕能活著，定要你成為朕的女人！
“逸王妃！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些放了皇上，皇上仁德，也許會給你留個全屍！”
馬車外，禦林軍密密麻麻地將小小的馬車包圍住。烈烈火把中，馬車顯得孤單而悲愴，禁不起任何折騰。
走下馬車，絲毫不在意上千把弓弩蓄勢待發的對著他。火光照亮瑾宸的眉眼，瑾宸長身而立，笑容溫潤如玉：“沐瑾宸，挾持皇上，自知罪孽深重，甘願受罰。”
禦林軍上前將瑾宸死死按住，數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太醫為皇帝解開了穴道，除了脖子上極淺的傷口。司徒煜身上也沒有什麽傷，隻不過是受了些驚罷了。侍衛恭敬地把司徒煜從馬車中扶出來，司徒煜眼光陰霾，甩開侍衛，跌跌撞撞的抽出身邊禦林軍的佩劍。
閃著寒光的寶劍直直地刺向沐瑾宸。
那男子溫潤如玉，閉上雙眸，不躲不閃。
司徒煜滿意地看著沐瑾宸左肩深可見骨的傷口，隻恨自己渾身虛軟，手上沒有多大力道，沒能刺得更狠些。
“來人！把他給朕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夜冷月！
沐瑾宸！
朕要讓你們知道，順朕者昌，逆朕者——亡！
“三日之內，給朕把逸王妃請回來！”
夜冷月是麽，朕相信不久後就能與你再見了。朕要讓你明白，朕是這天下唯一的主宰。不管你願或不願，你注定是朕的女人。
不過這個沐瑾宸，著實可恨。司徒煜想到這，隻是讓太醫簡單的處理了傷口，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乘著步輦直奔天牢。
天已經快亮了，皇帝路過湖心亭時忽然令人停下步輦，望著湖心亭出神。那一抹白衣勝雪的身影，終究不見了。
就是在這裏，她翩翩起舞，白衣勝雪。
就是在這裏，她笑顏如花，傲然傾世。
就是在這裏，他愛上了她……
夜冷月，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朕？
沐瑾宸倒在幹草上，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左肩的刀傷竟已露骨，雖已草草包紮上，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
“把他給朕弄醒。”司徒煜指指躺在地上的沐瑾宸，眼光陰霾而狠戾：“不管用什麽方法，朕，要親自審問！”
有人提來一桶鹽水，盡數澆在了沐瑾宸的左肩上。
“嗯……”躺在地上的少年痛苦的緊皺雙眉，呻吟出聲。
輕若蝶翼般的睫毛動了動，瑾宸睜開眼眸。他的眸子依舊如海般深邃溫潤，抬手捂住左肩，鑽心的疼。看到眼前的司徒煜，瑾宸輕咳一聲，帶著濃濃的疲倦與痛楚：“臣，罪該萬死，任憑皇上發落。”
司徒煜把玩著手邊的皮鞭，笑得如同毒蛇般狠毒：“發落？你告訴朕，夜冷月去哪裏了，朕就給你個痛快，不說麽，朕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瑾宸不知。”
“不知？不知你會在半路跑去幫她，沐瑾宸，不要以為朕和太後都很欣賞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司徒煜對旁邊的掌事太監使了個顏色。掌事太監低聲對侍衛說了些什麽，兩個侍衛立刻走過去拖著沐瑾宸綁到十字木樁上。
扯動左肩的傷口，鑽心的痛楚傳遍全身。傷口被生生的扯裂開，鮮紅妖嬈的血液染紅了白色囚服。
“還不說？”司徒煜將鞭子浸在鹽水中，取出來一下一下在地上鞭打。
瑾宸微垂眼眸，左肩的疼痛鞭笞著每一根神經。
一鞭狠狠的抽打在瑾宸身上，囚服被皮鞭抽打開來，瑾宸身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紅印，染著血色。
鞭子不停的打在瑾宸身上，毫不留情。瑾宸閉上雙眸一聲不吭。
意識越來越昏沉，那白衣勝雪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瑾宸卻隻得看著她越走越遠，無力抓住。
“稟皇上，他昏過去了。”
司徒煜把手中皮鞭丟到一邊，眼光陰霾。
“傳下話去，朕身體微恙。今日不上早朝。”瞥了一眼深深垂下頭去的沐瑾宸，司徒煜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至於他，給朕把他弄醒。”
一桶鹽水毫不留情的潑下去。
鹽水順著瑾宸蒼白的臉頰流下來，瑾宸眼眸緊閉。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讓太醫來給他醫，他現在不能死。”
太醫施針，瑾宸轉醒。
“說，逸王妃何在？”
“不知道。”瑾宸聲音微顫，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煎熬。
“給哀家住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聞訊趕來的太後死死護住已經遍體鱗傷的沐瑾宸。
瑾宸被綁在十字木樁上，白色的囚服已經破了好多口子，很顯然是被皮鞭抽打的，左肩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囚服濕淋淋的貼在身上。
“煜兒，做錯事的是那個夜冷月和逸兒。瑾宸何錯之有？你這般打下去會把人打死的。煜兒，你冷靜點！”
似觸刺痛了太後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太後竟未經過司徒煜同意便親手給沐瑾宸解了綁繩。
瑾宸失了重心跌坐在地上，太後伸手要去扶他，他卻後挪一步，冷冷道：“罪臣謝太後娘娘關心，不關王爺和王妃的事，是罪臣一時糊塗才鑄成大錯。”
太後險險落下淚來。
瑾宸，你傻呀，你可知道這罪名有多重，你為什麽要替他們攬下所有罪名！
瑾宸，你讓哀家可如何，護你周全啊。
瑾宸，哀家對不起璃兒，對不起你。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太後娘娘乏了，請她回宮罷。”
手持皮鞭的司徒煜，不冷不熱地吐出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