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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羈絆(七)

  在得知雪又的身份之後,竹詞也是漸漸冷靜下來,不過剛剛是為了壓製那蒼和的意識,她也沒有過多與那雪又話,畢竟之前自己還打算對她動手來著,總歸是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


  且竹詞自己本身就是帶了些許心思,先前在這門外之際,蒼和也曾是過,這裏麵所藏的正是雪又留下的一道傳承,而這道傳承與傀儡術相關,而當年雪又的傀儡術,後期多數是以狐骨笛來禦使的,如今狐骨笛已然是屬於故緒,那麽這傀儡術的傳承,自然是傳給故緒最好不過了。


  雪又自然是想要將這傀儡術傳給故緒的,竹詞曉得這一點,如果之前她未曾在那心魔幻象之中走過一遭,或許如今她不會對這雪又生出如此大的戒備之心,生怕她會突然之間又會生出什麽心思,反倒是會對故緒有甚麽傷害。


  所以她並未立即將蒼和的意識從玄碧琴之中釋放出來,而是有意將之壓製下去,其實是有著讓雪又先將這個傳承給完成,後而再將蒼和的意識釋放出來令得兩人相見的意思。


  不過就算此時竹詞願意讓蒼和出來,但故緒還未曾清醒,那麽狐骨笛就無法與玄碧琴靈力相融,從而使蒼和的靈體可以再度凝成,所以其實蒼和此時雖然激動,但也實際上是沒有辦法與雪又相見的。


  在得到雪又的承諾之後,竹詞是對著雪又深深行了一個禮,算是帶著敬意及歉意,而雪又見此,則是笑道:“不必如此,傳承給這子,本也是我在慈待多年的宿命。”


  竹詞挑挑眉,似乎本是想要問什麽,但是想了想,有些顧忌,就是沒有問出口。


  倒是雪又看著她笑道:“你是想問,我將這抹神魂留下來,難道不是為寥著日後再見蒼和一麵是嗎?”


  竹詞點點頭,隨即是道:“我們先前在墓穴之外的時候,曾是見識過那大陣,以及那隻血色鸞鳥.……”


  “那隻血色鸞鳥的確是帶著我的幾絲執念,不過這血色鸞鳥乃是當年我臨死之際,突然幻想到日後會不會有可能蒼和的神魂因為某種機緣而恢複的神識,或者是甚至擁有了自己的身軀,可以複活繼續修煉,而屆時他還記得我,我的神魂還沒有完全被磨光,我們或許還可以再見一麵。”


  雪又到此處,語氣不覺帶起了幾絲苦澀,但她還是在笑:“實際上當年在將他的神魂與狐骨笛分離開來之際,我隻是想要他可以活下去,因為我死後,狐骨笛是無法與我一同被埋在此處的,如果沒有我的存在,狐骨笛與活傀儡就是相斥的存在,但我死後,無法安置狐骨笛,那群人必然不會放過這把狐骨笛,那麽蒼和的神魂也難保,所以我必須將狐骨笛交給旁人。”


  她淡淡道:“當時我幸而遇到了離櫻,當年我曾是幫過她一個忙,她也救過我,本是相平的交情,不過那時候她也正好需要這麽一個東西來鞏固妖力,我卻也是正好需要一個強大的人來保存狐骨笛,所以其實我們算是做了一筆交易。”


  這是竹詞第二次從前輩的嘴中聽到離櫻這個饒事了,起來當年在地心世界的時候,她還是與那離櫻的神魂見過的,而且離櫻甚至還把她自己的內丹喂給了竹詞,可是讓竹詞吃了不少苦,當然後來她也是在那風息湖底將這內丹的效力全部以精血的形式還給了故緒。


  不過想到此事,竹詞也是突然想到當初似乎隻有她見到了離櫻,而故緒是從頭到尾都沒來得及見那離櫻一麵,怪不得當初自己意識臨模糊之前,似乎是聽到那離櫻苦笑,如果可以的話,她應該更想見得人是故緒吧.……

  雪又突然看了竹詞一眼,輕聲道:“丫頭,我瞧你雖然身上的氣息是屬於魔族,但似乎與這九尾狐一脈的氣息又有些許相近,難不成你竟也是有著九尾狐的血脈不成?”


  竹詞一怔,隨即擺擺手:“不是不是,我身上的氣息與九尾狐有些許相近,或許是因為我前些時候,曾是吞下過那離櫻前輩的內丹,不過後來內丹之中的全部靈力和血脈之力全都被我以精血之態逼出還給阿緒了。”


  “竟是如此.……”


  雪又似乎是有些許意外,不過她也並未再更多了,隻是繼續著自己之前的話:“當年我死前,在給自己的墓穴布置一切的時候,著實是不曾想到過原來日後我居然還會有著跟蒼和再見的一,而坐在那顆靈樹之前,快死的時候,我才乍然想到這個可能性,拚著最後一絲靈力和執念,煉化出這隻血色鸞鳥,是以自己的神魂為媒介。”


  她繼續著,不過視線卻是有些許飄忽,應該是想起了什麽:“不過後來應該是因為過了太久,太久沒有人觸動過這個法陣,所以這隻血色鸞鳥最終是演變成為隻擁有刻板執念的產物,再到後來,我神魂逐漸薄弱,無法再支撐自己的意識,就是將那血色鸞鳥身上的神魂給收了回來,它就變得更加刻板了些。”


  雪又罷,扭頭看著竹詞笑了笑:“對付那隻血色鸞鳥可是吃了不少虧吧?”


  竹詞搖搖頭:“沒有,有蒼和在,那隻鸞鳥虛影還是認得他的氣息的,想必之前在墓穴開啟的瞬間,你也是感知到了吧?”


  聽得竹詞如此,雪又是笑著點點頭:“你這丫頭倒也不笨,我的確是感知到他了,甚至於想要立刻去見他,但是不知道為何,在你們進來的時候,似乎也有著另外一道氣息一同隨著進來了。”


  竹詞一怔,轉而便是想到之前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心魔幻象:“可是那心魔幻象?”


  雪又微怔:“竟是心魔幻象?我原先隻是懷疑這是來自於六界之外的力量,如今看來是可以肯定背後使絆子的人,必然是神界中人了。”


  她頓了頓,繼續道:“神界有一個尊者,絕技便是心魔之術,找遍全六界也找不出第二個有如此能力的人來了,不過此人極為神秘,就算是在神界之中也是跟神尊走得極近,算是高層人物了,你們為何會惹上這個人?”


  竹詞有些懵,她搖搖頭:“不太清楚,如今神界界碑關閉,世上已是少有神界的消息傳出了。”


  雪又思索片刻,搖搖頭道:“這可就不太好了,不過想來這心魔之術對你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威脅了,故緒這子,體內有著另外一道靈力用以抵擋,我想不消片刻他應該就會清醒過來了。”


  竹詞聽此言,不覺是想到之前那書白給他們的湯藥,便是抬眼看向雪又:“阿緒體內在與那心魔幻象相抗得靈力,可否是隱約與我體內有些靈力有些相似,並非是九尾狐的所屬靈力。”


  見竹詞這麽,雪又也是細細感知了一下,隨即還真的發現這兩個讓體內除了各自本身修煉的靈氣脈路之外,還有另外一股特殊的靈力波動,而這道靈力是連她都有些看不透,不覺是感慨這兩個年輕人,看著年紀,但身上的秘密可真是多呀。


  她又細細感知一番,搖搖頭:“雖然有著相同氣息的靈力,但是你們兩人體內的這股靈力都極為飽和,應該都沒有被用來去抵抗那心魔幻象。”


  見此,竹詞微微一怔,既然是之前書白送他們的湯藥沒有起作用,那麽竹詞之前可以破除這心魔幻象,完全就是靠著那個自稱是來自於未來的自己了,如果不是書白所為,那未來的自己究竟是以什麽力量回到現在來的呢?


  不等竹詞細想,雪又很快是道:“故緒體內正在對抗心魔幻象的那道靈力,與他本身倒是極為契合,似乎是他本身所屬的靈力,但是仔細感知下,又是有些不太一樣,這讓我想起當年離櫻曾與我講起過的,九尾狐生來體內會生出的一種神秘生物。”


  竹詞的思緒很快就是被雪又的這些話給打斷,聽得雪又的話後,自己心中驀然出現的二字是徹底將她的注意力給吸引走,她抬眼看著雪又,開口問道:“影狐?”


  雪又有些意外得看了竹詞一眼,隨即點點頭。


  竹詞心緒一下子是變得越發複雜起來。


  能夠幫助故緒抵抗心魔幻象的,而且又是存在於他體內的靈力,除了九尾狐的血脈靈力,以及書白那湯藥之中的靈力,怕是就隻剩下當年在浮雪山環海之上,狐言臨死之前,散盡神魂,將自身全部的靈力與修為都以獻祭的方式與故緒相融,是把自己一生修煉所得全部留給了故緒。


  想不到在這麽久之後,狐言居然還會在這般關鍵的時候,救下故緒一命。


  雪又注意到竹詞的麵色,補充道:“之前我本是感知到那股氣息不對勁,是曾出手想要幫他抵擋一下,但是並未起到多大的作用,更多的是他體內的那股靈力在自行保護,所以他不會有事。”


  良久,竹詞輕輕歎了口氣:“我應該曉得這股靈力是怎麽一回事了,也大概知道為何阿緒直到現在都沒有清醒過來了。”


  這股靈力自然是屬於當年狐言留給故緒的那些靈力,而將自己的全部靈力,修為,記憶神魂之力,都留給了故緒,或許狐言自己的神識,也還會在某突然得到一個重新凝聚的機會,但是也不會太久。


  或許也正是之前書白給的湯藥起零作用,而這心魔幻象又是一個催化,或許真的使得狐言的神識再度凝聚在故緒的心海世界之中了呢。


  故緒想必會有很多話想要跟狐言。


  竹詞也清楚,故緒在這世界上,重要的人也沒幾個,其一便是狐言,即便是當年狐言做出那些事情,但疏光卻也過了,可能並非是狐言這個人本身的意願,可做過了就是做過了,卻也因此而讓故緒越發為難也更加難過了吧。


  如今狐言的靈識重聚,而且還是在故緒自己的心海世界之中,他們應該會有很多話要。


  見竹詞麵色不太對勁,且是又有些情緒低落不怎麽話,雪又心中不覺是升起幾分好奇之意:“這其中可是有甚麽故事?”


  聽得雪又這話,竹詞不由得是怔了怔,未曾想到這雪又竟也是個好奇心重愛聽八卦之人,她笑笑:“講給你聽倒也沒什麽,隻是這故事不短,要講給你聽,好歹你也先將這傳承給了阿緒才是,不然多誤事。”


  雪又也是一怔,不過隨即也是笑道:“你倒是不肯讓這子吃虧,好嘛,我也不瞞著你,剛剛在這子來到這裏的時候,在我確認過狐骨笛之後,就已經是將傳承與他相融了,但顯然他的意識此時另有事做,並未發現這道傳承之力,此時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罷,她又是補充道:“待得他吸收完那道傳承之力,應該就會清醒過來了。”


  竹詞見此,加之先前來到這裏得時候,除了雪又的這道神魂外,並未感應到其他的氣息,想來這雪又的話也不假,她倒也不好再多什麽,隻是抬手招了招:“那我們找一處地方坐著,我給你講講以前我們的事情吧。”


  雪又聽此言,麵上籠起極大的興趣,就是隨著竹詞一同去了一旁的岩石處坐著,雖然她如今隻是個靈體坐著站著飄著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而此時在聽到故緒的話後,狐言原先的思路不覺是乍然堵塞,他怔怔然看著故緒片刻,不可置信道:“你體內那顆冰種被剝離出去了?”


  故緒點點頭。


  狐言麵露冷色:“可是那浮雪山中有哪個老不死的屁話迷惑你讓你把那冰種交出去了?”


  故緒無奈,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這冰種與九尾狐修煉本來的脈路有所衝突,先前是引起血脈躁動,後而正好是遇到一個孩子體質與寒冰瘴氣極為相融,就是將這冰種轉移到了他的體內。”


  見此,狐言的麵色也是緩和不少,頓了頓,他又是問道:“那這孩與你什麽關係?”


  故緒有些不太確定得道:“未來應該會是師徒罷。”


  狐言又問:“那這孩兒如今在哪?在浮雪山嗎?”


  故緒搖搖頭:“也是在這墓穴之鄭”


  狐言:“.……”


  狐言抬手給了故緒一個腦瓜崩,當然他本身是靈體,這一記對於故緒來毫無感覺,不過故緒還是習慣性偏頭躲了躲。


  狐言:“那這樣跟著冰種還在你身上有甚麽區別?都是可以為己所用的!”


  故緒:“這不怕與你所想有衝突,怕你多想,先出來。”


  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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