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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各懷心思

  “所以你帶我來這昆侖山,隻是為了在回家之前,就把我解決掉,是嗎?”


  這是屬於天涯的聲音,但是天涯並未開口,隻是抬眼看著天渝。


  “看來你還不算是太笨,也是呢,畢竟母親在以前最喜歡你,總是什麽都跟你說。”


  而這個就是屬於天渝的聲音了。


  “所以為了不讓母親幹擾父親的決定,你在母親的湯藥裏加了那種東西,使得她病情越來越重,而後死去。”


  “不錯。”


  “是因為你覺得可以在這裏殺死我,所以已經開始毫無顧忌了是嗎?”


  “不錯。”


  “你如何確定你殺的了我?”


  天渝此時是笑了笑,但是並未開口。


  “仙山不可能因為你殺人就殺你,但是決計不會將你收納進仙山,誰會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趕下山的時候,我就說既然是如此,我就沒有辦法入仙山,隻能回家繼承家業,然後我會在你再次躲起來之前,找到你,並取了你的命。”


  “啊,那還真是你會做的事情。”


  “不然呢,你從家裏逃出去,就該去仙山求師,這樣就能逃出那個詛咒的限製,但是你為什麽要回去?你搞砸了一切你知道嗎?因為你自己的愚蠢,你得失去你的性命了。”


  天涯不再說話,即便是神念的交談,也沒有再繼續了。


  在玖靈的手握住自己的手之後,竹詞就是不覺聽到這樣一段對話,並且是屬於天涯跟天渝之間的神念交談,但是這種以神念交談,隻有在修為極強的情況下,可以凝聲成線以靈力來傳到其他人的腦海之中,從而交談。


  但是這不論是天涯還是天渝,都不過是十來歲的孩子,根本連築基都沒有,怎麽會有如此高級的技法?

  此時玖靈的聲音適時在竹詞的腦海之中響起來:“這是之前母親告訴過我的,一般對於天家得雙生子來說,相當於是把本來屬於天家一脈得靈力和天賦分散在兩個人的身上,各有輕重,所以這兩個人之間會有一種特別的聯係,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這兩個人可以進行神念交流,且是與生俱來的。”


  玖靈此時就是在使用仙法,用靈力將聲音凝線,使之顯現在竹詞的腦海之中,竹詞不由得是低聲問道:“所以你也聽到了嗎?”


  “恩,母親以前教過我很多東西,不過大多數時候不怎麽實用,如今這一次才是我真正用到他們的時候。”


  “你之前不肯跟別人說太多,是因為一直在追查天家的事情的那些人都最終不得好死,所以你不想連累人。”


  “不錯,但是你不會的。”


  “恩?”


  “你有玄碧琴的庇佑,所以你不會受到那道詛咒的危害。”


  竹詞有些詫異得看了玖靈一眼,不覺想起玄碧琴已毀的事情,雖然後來阿玄說過玄碧琴之後應該還能被修好,到那時玄碧琴會完全屬於竹詞,但是這事兒大概是除了她之外鮮有人知吧,為何玖靈會知道這麽多?

  她抬眼時,看到玖靈也在看著她,麵上帶著淡淡笑意,不過此時的玖靈眼睛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漆黑的眼珠如今似乎變得稍微偏了偏藍,而且眼瞳之上似乎還有著一道印記,隻不過竹詞辨不清楚那到底是屬於什麽印記。


  “在得到那顆屍種之前,其實我失去了很多東西,阿詞,但是同樣那些失去,也讓我懂得了很多,我當初為了對付趙禕,翻看過各種各樣的書籍,也了解了很多東西,後來在得到那顆屍種之後,我似乎也同時得到了一種能力。”


  “是能夠窺探其他人神念交流得能力嗎?”


  “不是,我無法描述清楚這種能力究竟是什麽,但是知道它很強大,如今的我不過隻是窺見它的很小一角罷了。”


  玖靈的眼睛似乎變得更加明亮不少,她看著竹詞,又是道:“這孩子是被家族拋棄的那一個,但是他身上分到的靈力底蘊和天賦是最強的一個,我想他會被拋棄,大概是因為他的脖頸處,有一道魔族印記吧。”


  魔族印記?


  竹詞驀然間一怔。


  而此時昆玥已然是麵色一變,快步走到那天渝跟天涯的身旁,將這兩個小孩分開了一些,不然看起來這兩個人似乎是要打起來一樣。


  天渝轉身看著昆玥,很是歉意得道:“對不起,我的弟弟自小就很調皮,他當初喜歡自己做一些糖或者是其他食物,又喜歡研製各種藥物,經常搞很多惡作劇,如今怕是害死小草也是無心之過,希望掌門可以從輕發落……”


  昆玥知道那毒藥的來源,必然不可能是這小娃娃所研製出來的,是當初的那個被他所滅門的重家所製,而且並未來得及研製出解藥,據竹詞所說應該是名喚霧蓮歿。


  所以昆玥實際上並沒有相信天渝說的話,不過倒是的確沒打算把天渝或者說是天涯留在昆侖山中,畢竟這兩個都是東州天家的人,留在哪裏哪裏有麻煩,此時惹出這禍事,想必跟著兄弟二人的爭吵也扯不上關係,倒是這原本隻有趙禕擁有的霧蓮歿突然再次出現,使得昆玥不覺有些傷腦筋。


  “小家夥,你們來自東州?”


  昆玥低頭看著那天渝,隻是低低詢問道,聽得此話,天渝有些微怔,不過很快點了點頭。


  “這小孩子所中得毒,並不是尋常的毒素,而是一種當年處於幽州的製毒世家所製,不過是在滅族之前所研製出來的,並未研製出解藥,所以應該不會賣給別人,隻有那重家唯一存活下來的人所擁有,不過那個人……”


  說到此處,昆玥的麵色已然是嚴肅不少:“那個人在八年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這小孩兒的死,與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但是你跟你的弟弟,你們此次來昆侖,可是經過了你們父親的允許?”


  聽到昆玥的這話,天渝是顯然沒想到昆玥會認得這毒藥,但是他總不可能說這個毒藥是他在雲州某處撿到的,因為看到它周圍散出來的粉末,而那些粉末周圍躺著幾隻小鳥,毛色烏黑,還有幾隻是半黑半白,這才知道那是毒藥。


  天渝也更不可能說出自己是為了陷害自己的弟弟,這才把這毒藥收著摻進了糖裏。


  雖然有些超出計劃之外,但是倒也影響不是很大,他低聲說道:“其實我此行隻是為了來找離家出走很多年的弟弟,後來因為想起隻要其一入了仙門,就可以不用管族中得那個規矩,便是來試一試,沒想到.……”


  如果竹詞不是早先通過那紅色的小紙人看到了之前自己離去後,天渝跟天涯之間的那些對話被情形,怕是會被這天渝如今一副痛色所打動,畢竟他到底還是一個十來歲得小孩子,一般的人誰又會對這種小孩子產生什麽不信任和懷疑的態度了?

  在其他人看來,這天渝顯然是也知道自己家族之中那種不成文得規定,但是他卻不想要跟自己的弟弟自相殘殺,並且是一直在想著法子尋找讓自己弟弟可以為之活命的機會。


  “哥哥當年怕也是這麽欺騙了父親,但是母親沒有相信你,所以你殺了母親。”


  竹詞驀然間聽到那已然是沉默很久的天涯發出聲音,不過依然是在以他和天渝之間獨特的神念交流在說話,隻不過現在玖靈依舊是按著她的手,所以竹詞還是可以聽到的。


  “如今也的確是沒有什麽事情可以繼續隱瞞的,不過就算當年沒有那事,怕是父親在我們之間會選擇的人也還是我,隻不過是母親會開口求情,我隻不過不想再去多費心思了。”


  “那個老道士最先找上的人可是你,天渝,他最先找上的人是你,那種毒藥也是他給的,但是當初他離去時被人發覺,你卻說那是我的師父。”


  竹詞似乎看到天涯笑了笑,不過在聽到這話之後,竹詞也不覺是一怔,這種毒藥,天涯會說的這種毒藥大概就是之前那個名喚小草的矮個小孩子所中的毒了,這毒竹詞可一點兒也不陌生,那是當初在雲州,趙禕給她下的毒,差點兒要了她的命。


  那是霧蓮歿,天下怕是唯獨重家幸存之人才有,但是當年以昆玥滅門得手段來說,應該是不會留下火口,當初趙禕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因為當時的他並不在重家之中,而且昆玥也僅僅是知道重家作惡,而對於重家則是一點兒也不了解。


  所以那種霧蓮歿應當是隻有趙禕才擁有,而仔細想想,趙禕已然死去八年,難不成這倆小孩子在五六歲的時候,就曾見到過趙禕,而按著天涯的意思,在那個時候,趙禕就曾教了天渝許多,甚至於還把霧蓮歿給了天渝。


  竹詞一驚,雖然這天涯的話不可全信,但是畢竟這種心靈聯係,是他們兩個人所獨有的,所以不論是天涯還是天渝,都不太可能在這件事情上說謊,隻不過是還存在著兩人可能並不會是完全信任對方。


  說實在得這兩個兄弟基本上在這個年齡段,基本上都已經是開始了對於自己人生的鬥爭與生死較量,已然不能把他們僅僅當成是十三四歲的小孩子來看待了。


  然而想了這麽多,更加吸引竹詞注意的就是之前天涯說的,當初趙禕曾見到過天涯或者說是天渝他們兩個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而且還把霧蓮歿給了天渝。


  而趙禕之前費盡心機,混進昆侖山中來,所為得,不過就是要針對昆玥,還捎帶上了一個竹詞,是想要報仇,報當年的滅族之仇,想要讓昆玥感覺到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家破人亡的感覺是什麽樣的,而昆玥早就是已經家破,對他很重要的無非就是昆侖山和江調,以及徒弟。


  不過後來趙禕的確是給昆侖惹了不小的麻煩,也的確是讓昆玥悔不當初,但是卻並非是讓昆玥後悔當初殺滅了重家的人,而是後悔自己當初沒能在察覺到趙禕的鬼心思之際,就將之徹底隔絕在昆侖山之外,讓他永遠沒有機會去實現他所謂的複仇大計。


  但是後來的結果就是趙禕修習了邪術,成為了邪術師,還成功凝練屍種,但是他本身的資質並不算是很高,所以即便是凝成了屍種還是被玖靈很輕鬆就是奪去,而後自己劍走偏鋒,想要最後堵上性命拚一把,被那顆屍種完全吞噬了理智,而後死去。


  而昆侖大劫之後,所有人都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初趙禕基本上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昆侖山裏,而在他入山之前必然不可能有著修習邪術的機會,因為在那個時候,基本上如果察覺到他修習了一絲絲得邪術氣息,就會將他逐出山門。


  趙禕隻有可能是後來出山之後學的,但玖靈當初就說了趙禕很早就開始修習邪術,這隻能說明竹詞對於趙禕這個人了解並不算是很多,他應該是在入了昆侖山之後,也是不少次出過山,就是那個時候得到了修習邪術得法子和門路,而在此之後,就很少出去,或者可以說是基本上不出去了。


  所以竹詞才會下意識想到趙禕會修習邪術是當年在竹詞離山之後,如今想來,怕是要很早了,但是趙禕已死,他對於昆侖山造成的損失,可以彌補修整的已是大多數恢複正常,但是一直讓一些人耿耿於懷的就是,趙禕究竟是從誰那裏學會了邪術的修習門路?

  不說邪術師基本上入門十分困難,需要功法和師父的牽引,就算是自己天賦異稟可以自己創造功法來供自己修煉,那麽也不算是十分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對於趙禕這種天資不高甚至於都可以說是十分遲鈍的人,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又會是誰,在這種時候,將修習邪術的法子和門路告訴趙禕,讓他走上邪術師的路?

  竹詞麵色微怔,突然是想到在八年前,趙禕在山中釋放出了屍腐之氣,引得全山死傷無數,而大多數存活下來的人了,基本上都是聚集在昆侖大殿之中躲避屍腐之氣,這種時候,最適合做甚麽?

  適合一些別有居心的人來偷盜東西,偷盜一些在正常情況下或者說是在有些人存在的時候,無法偷盜或者說是極難偷盜的東西。


  比如多年前被丟進冰湖之中的那枚狐玉。
……

  “小家夥,我昆侖山可不是什麽人都會收得,傷人性命心思不純者,決計無法入我山門,而身為天家之人,你也知道自身特殊性,我昆侖山並不想招惹這個麻煩,所以你們兩個還是自行離去。”


  昆玥皺著眉頭,低頭看了看那兩個小孩,頗是有些腦袋疼得說到。


  這在入山大典上死了一個小孩子,還是已經通過考驗,算是就差一點點就能進入山門成為昆侖山弟子的小孩子,昆玥已經很難跟這個小孩子的家人交代了,因為現在這些小孩子還都不能算是他們的弟子,根本無法做出決策。


  尤其是這倆孩子還是屬於天家的人,昆玥並不是害怕天家的報複亦或是他們家族之中的那個詛咒,隻是不想再耗費更多的頭腦和時間在不相幹得事情上,昆侖山的事,仙宴得事,已經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思索。


  天渝見昆玥如此說,是沒有半分想要懲罰天涯的打算,不由得是麵色有些許陰沉,但很快就是恢複如初,看著昆玥恭敬一笑:“多謝掌門。”


  天涯似是有些嘲諷得看了天渝一眼,並未多說什麽。


  竹詞看著那兩個小孩子,若有所思,片刻後,抬眼看向玖靈,低低道:“這個孩子入了仙門之後,可是否還會繼續受到他們那個家族詛咒的影響?”


  玖靈思索片刻,搖搖頭:“不太確定,等到仙宴的時候,我要跟著北袖回去星辰殿見母親,母親當年與我說到此事的時候,曾有意要我去破除那天家的詛咒,但是我還需要回去仔細問一問母親才是。”


  “這樣的詛咒居然還是可以破除的?”


  竹詞有些微微詫異道。


  玖靈點點頭:“可以得,隻要是由人下的詛咒,都可以破除,就算是遠古時期那位尊號為‘詛咒’的近神者留下的詛咒,也不是全都無法得到破除,何況給天家下了詛咒的人,隻是後來的一個邪術師,他雖然名氣很大,但是卻終究是個廢人起身。”


  “廢人起身?”


  “是的,據說是叫柳笛,好像是當年妖界一已然滅絕的種族中的棄人,那個種族據說十分重視血脈傳承,既然逐他出族,那麽必然就是要將他一身的血脈完全廢除,如此一來,就再也跟族裏沒有關係了,但是這個人有著極強的毅力和極好的運氣,並未因此死去或消沉,自行撰寫出一門十分怪異的邪術師修習之法。”


  玖靈像是在背誦一般得統統倒了出來,隨後是攤攤手,看著竹詞道:“不過這本功法並沒有成功流傳下來,柳笛隻有一個徒弟,叫秦鶴,也是個可憐人,不過你要知道,一旦是走上邪術師這樣的道路,除非是你原本的心性就很壞,不然很容易變得有些不正常。”


  “那個秦鶴,他是個斷袖,還是個有著偏執症,十分瘋狂的斷袖,後來在四方城裏闖了不少禍事,幾百年前據說四方城慕氏皇族的一次奪位,是六個皇子各使計策,而這秦鶴就是效忠其中一位皇子,最後是怎麽死的,別人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也沒能落得個好的身骨。”


  “那那個柳笛呢?”竹詞仔細理了理,不覺是嘖嘖驚奇,又是問道。


  玖靈搖搖頭:“不知道,也死了,但是怎麽死的也是個謎,當初那天家似乎是得罪過柳笛,而且好像還得罪得十分徹底,所以柳笛在他們整個一族的血脈上都下了狠狠的詛咒,基本上極難解除。”


  竹詞挑挑眉,道:“你說還有解除之法難不成就是說,是因為當初立下詛咒的柳笛死了,所以這個詛咒才有可能被解除掉?”


  玖靈點頭:“是的,但是具體辦法似乎很困難,還得回去問我母親才是。”


  “為何你們會對於這天家一脈的詛咒這般感興趣?明明是毫無關係的人,為何卻要費心思去幫他們解除詛咒?”


  竹詞表示有些疑惑。


  玖靈眼眸之中出現了些許困惑,也表示疑惑:“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年母親跟我說,是因為之前一個對我很好的姨娘,她是仙界小有名氣得醫師,喜歡四處雲遊,治病救人,後來在天家的時候發現了端倪,是目睹了一次兄弟間的生離死別,那一對兄弟可不像如今的這一對這般敵視,那是費盡心思想要讓對方或者。”


  她低頭歎了口氣:“姨娘因此而不解,多次詢問,後來似乎還是用了些藥草,才使得那天家家主對她吐露事情,後來姨娘回到仙界後就在研究如何解除那詛咒一事,不過很可惜的事情就是後來那位姨娘似乎也沒有逃過那天家的詛咒,死於非命,不知道遭了什麽傷心事,跳下了誅仙台。”


  竹詞驚道:“誅仙台,那跳下去可是仙魄散盡,活不成了。”


  玖靈點點頭:“是啊,母親跟那位姨娘關係很好,所以一定要替那位姨娘完成當年的願望。”


  “說起來當初母親告訴我,那影鏡,還是那位月姨娘留給我的呢,雖然我沒有見過這位月姨娘,但是卻很喜歡她,總覺得她在沒有見到我的時候,在我還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就給我準備了很多東西。”


  說到此事,玖靈麵上出現了些許暖意,應是回憶起了當初那些很好的回憶,不過很快麵色就是沉了下來,想來回憶是到了初到昆侖山,那段時間對於玖靈來說的確算不得是什麽好的回憶。


  竹詞抬手拍拍玖靈的肩膀,笑道:“等到仙宴的時候,一同去了仙界,你和北袖可還得替我指路了,我長這麽大,可還沒一個人離開過昆侖山,就算是離開,也是去固定的地方,至於這仙界,可是從未去過。”


  玖靈笑笑:“那是自然,不過到時候說不定你根本沒有跟我們一同的機會和心思。”


  “恩?”


  “浮雪山那位少掌門,也是會去仙宴的吧?”


  看著玖靈麵上揶揄的神色,竹詞不由得怔住,隨即抽回自己的手偏到一旁去,麵龐稍稍紅了些許,不願意讓玖靈看到。


  而在此時,遠處的天渝則是走到天涯身旁,強行拉著天涯的胳膊,就是要帶著他離開。


  現在竹詞沒有握著玖靈的手,所以並無法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是否又是在進行什麽神念交流,但是一想到之前天涯天渝的對話,還有玖靈所做出的猜測,竹詞不覺就是微微頓住。


  “仙山不可能因為你殺人就殺你,但是決計不會將你收納進仙山,誰會收你做徒弟啊?等你被趕下山的時候,我就說既然是如此,我就沒有辦法入仙山,隻能回家繼承家業,然後我會在你再次躲起來之前,找到你,並取了你的命。”
……

  “這孩子是被家族拋棄的那一個,但是他身上分到的靈力底蘊和天賦是最強的一個,我想他會被拋棄,大概是因為他的脖頸處,有一道魔族印記吧。”
……

  對了,玖靈曾說這天涯身上有一道魔族印記,這句話著實是讓竹詞吃了一驚,但是之後她們兩個就再也沒有談論過這個問題,畢竟對於“魔”這個字,竹詞還十分敏感,也帶有些許的抵觸,即便是當初在閉關的時候已經想清楚的,但是要讓她接受,卻也是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這並不影響竹詞對於天涯心生好感,至少她如今可以暫時做到保著這孩子的性命。


  竹詞抬眼看去之際,隻見到昆玥麵色嚴肅,並不打算做出阻止,心中也是清楚昆玥這是不想再多被牽扯,即便是他心中也很清楚這天涯在離山之後,大概就會被天渝殺害,但是昆玥作為一個局外人,不願意去過多摻和,情有可原,更何況私自幹涉天家的事情,可是會受到詛咒牽連的。


  “走吧弟弟,還是跟我回家去見弟弟吧。”


  天渝扭頭看著天涯,輕輕笑了一下,隨即低低說道。


  “那個,他不用跟你回天家去,既然都逃出來了,想必也是想要逃離天家的那種家規,他自願放棄爭奪,不如入我山門,也算是救人一命。”


  但是天渝並未來得及多說一句話,不遠處就是響起一道女子的清脆聲音,此時大殿中並沒有多少人在說話,怕是根針掉在地上都會被人很清晰得聽到,更何況如今的竹詞並沒有打算多麽降低自己的聲音。


  基本上是除了玖靈之外,所有人都被竹詞的這句話給驚到。


  “詞兒?”


  昆玥扭頭看著竹詞,滿臉不理解,但是在看到後者麵上的笑容之際,便是不再說話。


  他這個小徒弟應該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吧。


  竹詞看著天渝瞧著自己陡然深邃的目光,並未多加在意,隻是緩步朝著兩人那邊走去,笑道:“我閉關已久,如今正想收個徒弟,傾囊相授,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小孩兒與我極為有緣,我願意收他為徒。”


  她看著天涯,並未理會有些說不出話的天渝,大聲問道:“你願意拜我為師,成為我的小徒弟嗎?”


  天涯似是看了天渝一眼,隨後抬眼看著竹詞,麵色純澈:“我願意,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他是個極聰明的孩子,知道在趁著別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錘定音,而在他起身後,看到眼中帶著笑意的竹詞,也看到了滿臉震驚的天渝,才終於是露出了在來到昆侖山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看來也並不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天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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