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琴斷(上)
“如果你已經決定要放下當年之事,而開始接受眼前人……”
江調看著昆玥,麵色未變,依舊是平平淡淡,他說話從來都是如此一副平淡腔調,不論是麵對誰,或者說是在如何情境之中,都是如此一副麵色,像是在讀早已寫好得台詞,不含任何情感。
而昆玥低頭瞧著碧海,隻低低道:“師兄,我想我.……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我沒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做出那樣一個決定.……”
江調頓了頓,接著道:“那我可以繼續幫你將碧海全身的生機都冰凍,封存一段時間,待得你想好了,再決定是否要插手碧海的心魔劫難吧。”
他從來似乎都是為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情想好了一切對策,旁人也無從得知江調是否對於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即使是突發之事或者是無法確定之事,都能夠及時找到應對之策,因為江調這個人,一直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平淡模樣。
原本昆玥還覺得之前自己腦子裏想了太多很亂很亂,卻在聽著江調這不含感情的幾句話之中,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覺得似乎所有事情也並非表現得那麽急躁,江調的法子本就很好。
隻是將碧海全身得生機都盡數冰凍封存.……
昆玥低頭瞧了碧海片刻,她麵上安靜美好,似乎隻是睡了過去,卻不知道在那片夢境之中她即將要經曆什麽事情,也不會知道在經曆那些可怕的夢境之後,她最終會蛻變成一個什麽模樣,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她終於度過心魔劫難,不論結局如何,她自己做出的選擇又是如何,最終的結局,碧海會遺忘掉曾經在昆侖中生活的這段經曆,不論在她睡著之前發生過什麽讓她記憶深刻的事情,她都會忘記,連同昆玥這個人一起。
這或許才是昆玥心中猶豫的原因,他舍不得。
雖然如今心中究竟是如何想法,又是否已然做出了選擇和決定,唯一清晰明了得事情,就是他舍不得自己這麽長時間一直在悉心照顧,幾乎為她操碎了心的這麽一個人,突然之間把她忘記得幹幹淨淨。
江調見昆玥麵色,自然曉得他心中大致在想些什麽,隻不過沒有多說,隻是開口低聲說道:“你將碧海先留在我這邊,不論你如何不舍,有些事情總要進行下去,畢竟我們誰都沒有法子對抗時間的流逝不是嗎?”
碧海已經陷入沉睡,而在她失去意識睡著的那一刻起,由心魔而引生的夢境就已經開始了,或者說碧海已經身處那個夢境之中,不管昆玥做出什麽選擇,是否要幹涉碧海的夢境和心魔劫難,那個夢境會一直繼續下去,直到碧海經曆一切,自己在夢中做出抉擇,等到清醒的那一刻,碧海就是碧海,再不會為任何往昔的事情所影響。
唯有將之生機盡數凍結,才能勉強阻止夢境繼續,但也不過是靜止了屬於碧海自身和那個夢境的時間,等到冰凍解除,也會是一樣的結局。
江調的話猛然間點醒昆玥,他驀地抬眼看向江調,見到後者麵上那平淡的神情,愣了片刻,後而苦笑:“果真我是永遠比不上師兄的,這多少年來,如若不是有師兄在,或許我也無法在這個掌門之位上穩穩停留如此久的時間了。”
“想來詞兒和花以他們也應該是快回來了,那狐火一事,我想詞兒應該會很有興趣知道,而且趙禕這個人奇怪得很,自從回山就一直沒有動靜,似乎在等待什麽,你回去之後,要仔細盯著些,莫要讓這麽一個人,影響到昆侖山的安危和發展。”
江調看了昆玥一眼,是抬手輕輕一招,原本被昆玥抱在懷中得碧海就是開始緩緩朝江調這邊飄過來,江調抱住碧海後,再次抬眼看向昆玥:“你應該曉得我曾經機緣巧合,見過那白澤一麵。”
“曉得,是我還在雪神域的時候,師兄外出尋我,後而遇到了白澤師徒。”
昆玥瞧了碧海一眼,隨後看向江調,似是想了想,才緩緩說道。
江調低低道:“白澤沒有告訴我你的下落,卻告訴了我一些其他的事情,有關昆侖山。”
昆玥麵色微變,沒有貿然開口詢問,當年江調外出尋他,卻不曾想到會在雪神域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找遍了大江南北,最後隻是巧遇了也正是在遊山玩水得白澤師徒。
那白澤本家已然很少人知道在哪,大多數人隻知道白澤生活在昆侖,跟昆侖宗交情十分好,隻是後來他收了一個凡人弟子,雖然那弟子天賦極高,卻引得昆侖眾人心生妒忌,不免排外排擠,後來做得過活,白澤勃然大怒,跟昆侖山大鬧一場,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帶著弟子離去,此後行蹤不定,很少有人見到。
而白澤跟九尾天狐一般,都是超脫六界之外的異獸,白澤最名譽天下得本領,就是預知未來事,窺探往昔事,這天上地下,不管是發生過得,還是沒有發生過即將發生的事情,就沒有白澤不知道的事。
俗稱就是可窺探天機,隻不過尋常人欲窺探天機之事總要付出許多沉痛的代價,白澤就不一樣了,白澤天生就擁有知道那些事情的能力,隻不過是很多事情他不能透露出來罷了。
而這個不能透露,無非也是因為天道禁製,隱晦一點說出來,就不會惹得天道責罰,天道雖然禁製太多還非常可怕,但是卻是一個反應及其遲鈍的存在,所以這些隱晦表達出來的消息,被許多人稱為“神諭”。
當年江調遇到白澤,白澤並未因為他是昆侖中人而心生反感,反倒是似乎很開心遇到他一般,按江調自己的感覺來說,那白澤見到他十分驚喜,卻沒有說是因為什麽,反倒是與他談話之間,像是早就與他相識一般。
而那時白澤說昆玥所在之地不可言說,卻可以告訴他一些有關昆侖山的事情,白澤欲言說道昆侖山在未來的五十年之內,會發生兩次大劫難,兩次劫難皆因一人起,每一次劫難都會給昆侖造成極大的損失,但不會動搖昆侖基業。
當然了,白澤也隻是說過這些話,並沒有特別指明兩次大劫難究竟會在什麽時候發生,而每一次發生又會造成什麽損失,是物力損失,還是會使昆侖失去一些精英存在,但那句隻因一人起,江調原本想不明白,在昆玥把竹詞帶回來之後,似乎是有點明白了。
而有關這兩次大劫難之事,江調從未與其他人說過,如今卻是向昆玥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昆玥聽後,竟也是立刻想起竹詞,畢竟竹詞這個小丫頭在剛剛到昆侖山的時候,就給他惹了一場大麻煩。
但那些卻沒有一件事是因為竹詞本身的不該。
“師兄的意思是……”
江調淡淡道:“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些不安,或許這第一次劫難,就已經是離得不遠了,雖是無法做出預估和防備,卻還是要做好準備才是。”
他抬眼看向昆玥:“我想了許久,可能的導火索集中在三個人身上,其一,趙禕,其二,詞兒,其三……”
昆玥看到江調眼中神色微微一晃,心中是不由自主浮起一個人的名字,他微微皺眉,眼中帶著淡淡驚詫,更多的卻是了然:“林湖。”
江調點了點頭:“她自出去之後就沒有回山,花以卻見到她在浮雪山,還和那重羽很久之前逐出山門的弟子有所交集,更重要的兩件事情,她撒謊了,而在她離去後到現在,林湖曾回到過幽州,在昆侖山腳停留過一段時間,卻很快離開。”
“當年把她帶回來得時候,我就一直覺得這個小丫頭有些奇怪,不論我對她如何好,卻總有種養不熟的感覺,她對誰都很有禮貌,卻莫名讓人覺得不安,而且……當年詞兒的事情,我總覺得似乎是與她有關.……”
江調抬眼看他:“詞兒當年失足墜入南海死去,後而被及時封住魂魄救回來,她醒後卻變得極為健忘,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不過最重要的就是在醒後她的天賦發生了極大變化,但這應該是跟仙界送過來的那些沙土有關。”
“當年這事我記得,那些沙土究竟是誰給得我也不清楚,隻知道是仙界中人送來,而且送得很是時候,正好是在詞兒跌入南海肉身被毀之際,送得稍微早一點或者遲一點,可能詞兒這個人就真的沒了。”
江調輕聲道:“那一次詞兒出事,與她在一起的,或許就是林湖呢。”
昆玥聽得江調的話,不由得是微微一怔,卻很快恢複平靜:“當初湖兒說她外出任務回來途徑南海,感覺到不對勁,海麵上有一大片血色血色最濃處是鯊群,周遭還有靈氣散布,她覺得那熟悉才去瞧,沒想到居然會是詞兒。”
他頓了頓,又道:“當初她把詞兒帶回來,講述之後,我還想詞兒為何要一個人在那個時候去南海,這個小丫頭一向不喜歡一個人離開昆侖,不管是去哪基本都要拉著一個人,這你應該也是曉得的吧?”
江調點了點頭:“看來你從那時起心中就有了疑惑,不然也不會在後來詞兒思過時候到了,還要讓她來帶詞兒回去,你早就知道趙禕來入昆侖不壞好心,而山中與你有關的幾個人詞兒才是最好下手的一個。”
當年趙禕暗中下手,昆刖沒有自己去接竹詞,而是叫林湖去,其實也並不是因為自己受到了驚嚇,雖然那幾個人的混賬伎倆當真惹得昆玥想起年幼時候的事情,卻也是修行這麽多年,如果還是一直能夠被這種很顯而易見得伎倆給影響到,那他連打賭都不用跟秦丘打了,直接趁早把這個掌門之位給了出去。
如果當年害死竹詞的人真的是林湖,她應該就不會真的把竹詞帶回去,趙禕那點手段,林湖不會看不出,昆玥和江調當年也是在緊緊跟隨,生怕竹詞出事,但林湖果真好好把竹詞護了回去。
這使得當初本就心中猶豫的昆玥打消了心中的懷疑,隻是江調仍舊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並未跟昆玥講明罷了。
所以才有了後來花以跟蹤林湖,再次發現林湖身上的疑點的機會。
這師兄弟兩個,似乎從來不會因為什麽分歧而出現信任危機,就算是林湖這個昆玥最信任的弟子被江調懷疑,昆玥也從來沒有開心過,但被昆侖山大多數人討厭不看好的竹詞,卻被江調很好的保護起來。
當年的昆玥也不是沒有猶豫過要不要把竹詞送離昆侖,卻因為江調的支持而堅定自己的內心,白澤當年欲言的兩次大劫難,如若真的都是因為竹詞而起,想必這兩個人可能也不會真的對竹詞怎麽樣,而是會去想著該如何避免,或者補救。
但竹詞可不曉得如今昆侖山中自己的師父和師伯在討論些什麽事情,在跟故緒逃命的危急關頭自己居然半點忙都幫不上,反倒是腦子裏開始不受控製得湧現出越來越多其他的思想,大多有關那玄碧琴。
說真的,她確實無法接受阿玄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竹詞本想著就算分別,那也會是好好道別,而後親眼送別他,不枉相處如此之久。
但此刻顯然不是該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
“阿緒,不如你把我丟下,你丟下我可以省一點靈力消耗,那凶獸或許追著的人真的是你,並不會傷害我,我想法子去找回玄碧琴,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這一切應該是玄碧琴所搞出來的事情。”
竹詞極力將腦子裏那些不該出現的念頭盡數壓下去,開口跟故緒大聲說道,卻並未得到意料之中應該又的回應。
“阿緒.……?”
她抬眼看去,身子卻猛然一僵,此時的故緒身形似是頓在原地,但是麵色卻變得極為恐怖,之前在那風息湖底,曾見過故緒妖化,瞳色發色全部發生變化,但並不如現在得這副樣子可怖。
瞳色金黃而發色雪白,這也就罷了,故緒的臉上開始慢慢浮現出大片大片的金色符文,全都是竹詞看不懂的筆畫,而且他的嘴角,似乎有兩顆牙齒隱隱露出,變得又尖又利,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竹詞心中猛然間湧起一股不安感。
她用盡力氣朝遠離故緒的方向滾過去,身子猛然失重是從飛劍上跌下來,幸而此時飛得不高,竹詞跌落在草地上滾了幾滾,似是撞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這才停下來,她掙紮坐起身,右腳開始劇烈疼痛,而且整條右腿都開始發麻,是無論如何動彈不得。
竹詞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側,之前就是撞到了這個硬邦邦得東西,摸到那東西的時候竹詞順勢低頭看過去,卻見那正是之前丟失得玄碧琴,可是她和故緒已然離開之前那個地方很遠很遠,為何玄碧琴會躺在這個地方?
難不成是他們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竹詞抬眼瞧了瞧四周,卻見周遭景物與之前截然不同,她猛然低頭看向玄碧琴,竟是在他們離去後,這玄碧琴自行跟了過來,那豈不是說阿玄可能還沒有真的消散?
此時竹詞身前響起細微的碰撞聲,似是從天上掉下來幾塊金屬碎片,還有著半截流蘇,她猛然一怔,這是劍身碎片,而那流蘇也是之前綁在故緒佩劍之上的流蘇,她認得。
心中還未想完,腦袋又是猛然被敲了一下,竹詞抬手捂住腦袋,那撞到她腦袋得東西順勢從她腦袋上滾下來,竹詞順手一接低頭看去,心底卻是泛起陣陣涼意。
手裏握著的赫然是一根長長得竹笛,也是之前故緒腰間經常別著的那一支,是狐骨笛。
“狐骨笛是維係故緒自身意識的最後一道屏障,你必須想辦法把狐骨笛還到故緒的手裏,在他完全被體內的妖狐之血將理智吞噬之前!”
腦子裏赫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竹詞驚喜道:“阿玄!原來你真的沒事!”
玄碧琴微微閃了閃碧光,之前阿玄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竹詞的腦海裏:“這隻凶獸是另外有人放出,你須得小心,那人激怒了凶獸,卻是留下了妖狐的氣息。”
“妖狐?可故緒他不是妖狐,是九尾天狐,怎可混淆?”
玄碧琴歎了口氣:“之前在地心世界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但是卻因為玄碧琴自身的緣故,似乎也因為你體內有一股禁製,我無法與你取得聯係,你之前讓故緒喝下的那些精血,其中混入了妖狐的精血,並不是純粹的天狐精血。”
“什麽?!”
竹詞猛然間怔住。
難不成那離櫻當初……
“不,不是離櫻,也不是那生存在風息湖底之人搞的鬼,而是似乎很早就附著在你的身上了,這妖狐之血比尋常狐妖的血脈強悍許多,甚至於跟九尾天狐十分相似,隻是到底不如九尾天狐的血脈霸道。”
“但故緒顯然還沒有能夠掌控自身的血脈之力,反倒還很容易被那股妖狐之血給霸占上風而失去理智,狐骨笛一直在努力想要保留故緒的意識,卻也是因那妖狐之血而與之失去了聯係。”
竹詞怔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腦子裏一片混亂。
玄碧琴的聲音很是急促:“而且就在剛剛,你體內的最後一絲妖狐之血,也完全滲透到故緒的體內,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夠聯係到你,原本這妖狐之血隻能通過血液來入體,但之前在月森深處,似乎那妖狐使了另外一種法子,下了一道結界封存在故緒體內,這結界可以在你們兩人接觸之際,就傳導妖狐之血……”
之前在月森之中所感覺到得那股怪異氣息,果真是真的,竹詞麵色大變,原來他們早就著了別人的道,可那人究竟是誰,為何要如此做……
“你得趕緊想辦法,把這狐骨笛再次交到故緒手中,這小子意誌力極強,除了第一次猝不及防之外,後來的兩次被妖狐血侵蝕甚至,他都能夠提前做出反應,上一次是自傷是自己失去攻擊能力,這一次.……”
玄碧琴沒有再說話,是歎了口氣。
竹詞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不遠處那凶獸的憤怒咆哮。
難不成.……難不成這一次.……
“他丟掉狐骨笛,卻是朝著那凶獸的方向去了,萬一他打不過那凶獸該怎麽辦?!”
遠處那凶獸的咆哮聲音越來越猛烈,其中蘊含的憤怒之意連竹詞都可以清晰感知到。
“想來該是如此了,那妖狐之血雖然可以激發故緒體內的天狐血脈,使之修為猛然增強,但是在失去狐骨笛之後,他的修為就隻是他平日裏的修為罷了,畢竟狐骨笛是天狐血脈覺醒所必經得通道。”
“阿玄,帶我過去。”
竹詞拍拍玄碧琴,聲色已然是開始不住顫抖,但言中之意卻是不容拒絕,十分堅定。
與此同時,在很遠的地方,花以站在石頭上,低頭看著站在下邊抬頭看他的那個人,滿麵震驚之色:“你……你為何要這樣做?”
林湖笑了笑:“這我可不能告訴你。”
花以在離開鏡月湖,本想去找竹詞,卻在半途見到林湖行跡鬼祟,就跟了上來,哪知她竟是直直朝著那沉眠在月森深處的凶獸之處行去,還在途中灑出了許多黑色粉末,但就是花以也無法辨別那粉末究竟是幹什麽用的。
他隻見到後來林湖使用秘法引出了那凶獸,還打傷惹怒了它,卻在最後丟處一個袋子,那袋子摔在凶獸臉上,炸裂開來,卻是一袋子的血。
那凶獸嗅到血液的味道,像是發瘋一般朝遠處而去,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花以猛然間感應到屬於竹詞的氣息,而竹詞身上還有一絲極為淡薄的陌生氣味。
是正好和之前在那凶獸臉上炸開的袋中的血液味道一模一樣。
林湖想要殺害竹詞。
花以瞪大眼睛看著林湖,隻覺得此時的這個女子,變得十分陌生。
林湖看著花以,彎了彎眼睛,笑道:“師兄,你還記得當年竹詞跌進南海那件事情嗎?”
花以麵色大變,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
林湖笑的很是開心,但在花以這個從未見過她這樣笑容的人麵前,顯得極為可怖。
“是我推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