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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離去(四)

  這片天地之中的禁製本就是在這片天地所成型的時候就已然是形成的狀態,從他們形成的當初開始,就沒有什麽東西是能夠撼動到他們的存在,而他們也相對不會害怕任何人。


  隻能說是一群老頑固當年在天地成型之際,覺得如若是什麽事情都由他們說了算,一來是未免管了太多,二來就是太過主觀容易壞事,才會定下如此一個專門針對他們來說的禁製,那就是他們的確可以掌管這片地心世界中的任何事情,但是必須聽從這天地尊主的命令。


  當然了,要選出這片世界中的天地尊主,也必須是由這些人來把關,所以每一代天地尊主都會知道這些先輩尊老的存在,而且也知道自己究竟會是扮演著怎樣一個角色。


  此番辭影趕來阻止,就是曉得雖然尊老們出手,但卻還是會顧及到他。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就算是他的話,那些尊老都有些無法聽從的意思,本在辭影說罷之後,那些人就沒有絲毫鬆口,甚至還有些斥責辭影不顧大局得態度。


  而琉采後而加了一句為辭影辯解,更是令得那些尊老心生怒氣,辭影為何會如此,他們自然也會曉得,無非就是因為先前那女孩兒手裏還有著一大部分的靈泉之水,那風息湖底得另外一片洞天,乃是他們幾個也無法窺探影響的存在。


  當年此片天地間突然出現一道極為強勢淩厲的氣息,不知為何突然闖進來,驚動各位禁製存在,曾與那人大戰好幾場,但基本是雙方都無法取得絲毫上風,但是畢竟眾位尊老都是這片天地中,隨天地而生的人,打得久了,自然也就是各位尊老占據上風了。


  後來他們一路打到風息湖上,那神秘人見勢頭不對,就轉頭撲進水中,不知去向,各位尊老也曾下水去尋過,卻從未找到那個人的蹤跡,而那絲屬於他的靈力則是在風息湖底的位置消失不見。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們才曉得在風息湖底原來還有著另外一片他們所不知道的地域存在,各位尊老是與這片世界天地同生,如若是有什麽地方竟是他們都不曉得的存在,那必然就是與外界所相連接的存在。


  如果那片他們所不清楚且還無法窺探的世界竟是這片地心世界與外界的連接,那到底連接的是哪一個世界,是六界存在,還是超脫六界之外的其他地域?

  這其實無法探知,畢竟各位尊老研究多年,都無法進去那個地方,而且之前消失在那個地方的神秘人,也再沒有出來,隻是前不久的時候,在封鎖冰雕的冰牢中猛然爆發出強烈靈氣波動,驚動他們,這才有了些微察覺。


  夾雜在那一大片靈力波動之中的,正是在許多年前那個曾與他們大戰多時後而不敵潛入風息湖消失不見的神秘人,隻是那人狡猾得很,很快就察覺到他們的存在,提前逃走,如此想來,那風息湖底得世界,應該不算是連接外界,不然那個人大可以在之前的時間裏逃出,而不是必須回到湖麵之上。


  而尊老們在感覺到冰牢受損後,自然也沒有更多時間和精力去管那山神,隻是匆匆趕來看到底是甚麽人在此地搗亂,沒想到竟是看到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


  “你身為此片天地中人,為何偏生要為外界所來之人辯解求情?”


  聽得琉采的話,那藏匿在金光之中的人顯然是更為氣憤,就連說話聲音都不如的之前的平穩,而琉采則是猛然間感受到一股壓迫感降臨在自己身上,這令得自己剛剛接受完初步療傷的軀體,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來。


  辭影見此,側身擋在琉采身前,轉而看著那片金光,低低道:“各位先輩如今石像想要壞了規矩?”


  “辭影,你可莫要忘了你是這片天地的天地尊主,萬事該以這片天地為主。”


  辭影擋在琉采身前,那藏匿在金光之中的人自然是無法再輕易朝琉采產生壓迫感,甚至於因為辭影的有意阻攔,他們更加是無法感知到琉采的存在。


  “我自接手尊主之位,從未有過一事對不住這片天地。”


  聽得那金光之中傳出的話,辭影麵色未變,隻淡淡說道。


  “且不說你強行奪取風息湖底的靈泉之水惹怒風雷獸,如今對於這個破壞冰牢放走那些魂魄之人,竟還抱有寬容之心,你竟是想放她走?”


  辭影淡淡道:“尊老們自己下手冰凍得那三個魂魄,難道不曉得那三個魂魄之中所蘊含靈力與其他不同,他們本是注定要回到六界之中,這是種執念,即便是強留,也留不住多時。”


  此時那金光隻是緩緩聚散漂浮,沒有說話。


  辭影則是繼續說道:“令得他們被人釋放而出,還可說是我們所允許,算的上是承了個人情,如若是等到他們當著依著自己的力量突破玄冰封鎖,那時候可就不會如如今這般簡單了結。”


  他說的的確沒有錯,從那些尊老聽到他之前的話之後就不再說話足以瞧出,隻不過是仍舊不肯承認是自己說錯了,而且自認辭影見識資曆遠遠低於他們,多少代天地尊主都是以他們的命令為尊,偏生今代出現一個敢跟他們抬扛的,一時間有些接受不得罷了。


  “如若是等到他們自行突破禁製,必然會造成比如今更大的危害,那時候我族與他們這些亡魂之間的戰爭就必然無法避免,此地玄冰所化得封鎖禁製眾多,他們一旦突破,第一件事情必然是幫助其他被囚之人恢複自由。”


  辭影緊緊盯著那片金光,低低道:“而相比這三個人,尊老們必然會曉得之前的那些亡魂和神魂,是有多麽得難纏,將他們釋放出來.……”


  “其他兩個暫且不說,那個身負寒冰瘴氣的女子當年在來到這片世界之際,曾於天地間大鬧,我族眾人非死即傷,損失慘重,放走她,你可知道又是將我們這片天地安危置於何處?”


  辭影的話尚未說完,那道金光之中再次傳出一道厲聲,似是找到理由一般,就按死這個理,不肯再說其他。


  琉采皺起眉頭,之前那個女煞星的事他也是略有耳聞,因為那個時候他實際上已經出生了,隻不過還很小很小,那時候到底是他父親是尊主還是辭影是尊主琉采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卻曉得這個人的事情。


  地心世界之中寒氣遍布,地層之下卻盡數為岩漿,是極熱的存在,而這片天地間,永遠無法見到太陽,隻有一輪明月,永久掛在天上,所以本該是極寒之地,當初那女煞星,身負一身寒冰瘴氣來到此地,即使隻是剩下一縷殘魂,卻仍舊是在這裏鬧了個天翻地覆。


  但實際上造成的損失不大,因為那時候她重創或者是斬殺的,全都是原本就打算清理的存在,也大多是些大奸大惡之輩,本就都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後來即使她被製服抓住,也沒有將她的神魂徹底磨滅,而是封存起來。


  如今這些尊老所說之話,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當年之事究竟是如何,他琉采都知道,難不成他們還會不知道?隻是看不慣辭影敢反抗他們,才如此找歪理罷了,不覺心底是起了幾分鄙視之意。


  提出遵循尊主意見的禁製的是他們,如今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非要跟辭影胡攪蠻纏的,也是他們,這些尊老可真是有趣,美名被他們占了夠,卻仍舊是一個想要獨霸權勢的存在罷了。


  辭影笑了一聲:“那月青霄當年所殺之人,哪一個是不該殺的存在?或者說,哪一個不是前輩們跟當代尊主原本就打算消除的存在?這個人極為聰慧,本是想要送你們一個人情,借此離去重生,卻不想被你們借勢封印起來。”


  “你放肆……”


  辭影抱起雙臂,側身微微靠在門框之上,隻靜靜看著那團金光:“還是說尊老們當年那些誓言和所謂禁製,都隻是說說,擺出來做個樣子,實際上天地尊主,隻不過是仍舊處於你們地位之下的存在,說話不算話。”


  他是打斷那些人的聲音,而說到此處,辭影又是不覺笑了笑:“那這天地間的尊主著實不必再存在,其他人愛做,那他們去做,我辭影不做,各位尊老如若有心,大可以自己來坐。”


  “你!”


  辭影抬頭看著那片金光,笑眯眯道:“我可不是對自己說話不算話之輩,雖然我不光明磊落,但心中自然存在一片正氣,為了抵達目的,可以對別人說話不算話,但是對於當初自己說過的話,我自問從未辜負過,是從來問心無愧。”


  這話聽得他背後的琉采不覺是膽戰心驚,這辭影居然敢如此跟那些天地尊老說話,他雖然是尊主,但畢竟修為遠不如與天地同壽的尊老,萬一真的惹惱那些尊老,他簡直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也是在心底暗暗對辭影豎了豎大拇指,能夠這麽說,就說明辭影坐上尊主這個位置這麽久,性格和初心是從未變過,也從未被什麽東西影響過,仍舊是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你竟敢……”


  那些尊老顯然被辭影這些話氣得不輕,但是仔細想想他說的好像也沒有錯,是半晌憋不出一句話來反駁。


  辭影轉而道:“如今先輩們不肯放此人離去,最主要的原因莫過於就是以為這女子傷了那九尾天狐,九尾天狐本是超脫六界和我們這片世界之外的存在,是靈物,傷之乃是罪大惡極之事,傷在我們這個世界,與我們脫不去幹係罷了,尊老們可是如此之態?”


  他轉而笑眯眯看向那團金光,背後的琉采是有些目瞪口呆,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這個道理他曉得,但是沒想到辭影會如此膽大,戲耍起天地尊老來,要知道這個辦法,其實是尊主對於下屬,保留人心和權勢之策,本質上說白了也還是在耍人罷了,隻不過是耍人耍得有了些智商罷了。


  之前辭影說的那麽不留情麵,如今卻是自己給那極為尊老找了一個台階下,真是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膽子,敢戲弄尊老,琉采是默默給他捏了一把汗,生怕這幾個尊老突然發飆,什麽也不顧把他給斬殺。


  “哼,算你有些眼力,不枉我們當年對你的看重。”


  哪知片刻後,那團金光之中傳出來的聲音,雖仍舊帶了些怒氣,卻是妥協了。


  琉采差點沒站穩,有些目瞪口呆看看滿臉笑意的辭影,又看了看那邊不斷浮動的金光,隻覺如今這片天地有些玄幻,第二就是感覺,這幾個老東西.……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既然如此,不妨尊老們聽聽那天狐本人的意見?”


  辭影視線一轉,那金光中所藏匿的幾個人和琉采的視線也是隨他視線一同看了過去,竟是見到那本是該被金光包圍得地方,不知道甚麽時候已經完全恢複平靜,而原地站著一個白發金瞳的男子,背後有著九道白尾虛影,那人懷中還抱著一個人,那兩人不知道在原地站著聽戲聽了多久。


  故緒看了辭影一眼,笑道:“原來你早就是什麽都知道了,早知如此,我與她何必悄悄來此,倒是自己尋得重重意外,得不償失了。”


  “你……你之前身上的傷.……”


  辭影尚未回答故緒的話,那片金光中所藏匿的長老們就是迫不及待開口詢問。


  故緒轉而看向那片金光,麵上笑意不減,隻不過兩眼中卻是多了幾絲冷意,隻淡淡道:“我身上的傷,是自己所為,血脈初醒,尚不穩固,且早有心魔存於心,無法時時克製,以自傷之法緩解罷了。”


  本來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在失去意識後傷害到竹詞,故緒卻沒有想到在自己失去意識暈倒後,竹詞竟會引來如此厲害的存在,還差點丟失性命,之前實際上在那幾具冰雕被打碎之際,他已然是恢複了些許意識,但仍舊是如夢如幻,似醒未醒的模樣。


  直到那一束金光劈過來,他驀然被驚醒,算得上是驚現將竹詞救下,隻不過他也是在這種自身性命受到威脅得情況下猛然間爆發出得強大力量,九尾全開,並不是完全依靠著自己的力量,此時雖然看起來沒什麽,但一旦放鬆下來,怕是身上的受創會更加嚴重。


  說罷,故緒沒再理會那幾人,隻低頭看了竹詞一眼,而竹詞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明明還有著意識沒有暈過去,卻不知道為何仍舊不肯說話,也不肯睜眼,眉頭緊皺,瞧起來像是之前他那般,心中生了類似心魔的東西,在自行抵抗罷了。


  此時心中猛然間想起當初江調來見他之時說過的話。


  你們命途相悖,本不適合一路而行,能不見就不見,自尋麻煩而已。


  隻不過後來江調也說過,如若是真的做好了準備,那麽正當該信奉那麽一句話,天底下隻要是有心,基本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但前提是你足夠強大,能夠與天道抗衡。


  看來竹詞身上的秘密也很多很多……隻不過如今她大概自己都很懵,無法窺探到什麽,或者說是意識到什麽。


  聽到故緒的話,那金光之中的人便是沉默下來不再說話,氣氛略微有些尷尬,他們差一點要了竹詞的命,故緒自然不會對那幾人有什麽好臉色,如何會開口說話。


  還是辭影出言緩解尷尬,道:“先輩本也是為了此片天地中的秩序和安危,如今誤會已然解除,尊老們離開自己的禁地會消耗魂力,魂力極難補充,不如就先回去吧?”


  雖然辭影嗆了他們很多,但是最關鍵的兩個台階都是他給的,幾個尊老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匆匆吩咐幾句,就是離去,那團金光片刻間散到四周,轉而消失不見。


  而尊老離去,這裏的氣氛顯然是好了很多,辭影麵上的笑意和輕鬆也是頓時消去,身子顫了顫,是有些不穩,歪了一下就要摔倒,卻是被上前一步的琉采及時扶住。


  故緒見此,笑了笑,此時他身後的那九道白尾虛影已然是消散幹淨,在眉心處凝現出一道銀色符文,閃了幾閃,就是消失不見,而在他朝辭影兩人這邊走過來之時,他的發色和瞳色,已然是飛快變化為正常的黑色。


  “辛苦了。”


  辭影是趕過來阻止,什麽都沒來得及做,自身紊亂的氣息來不及調理,就撐著承受那些來自尊老得強烈壓迫,還要硬撐著這麽久,身子早就無法承受,好在琉采在身旁扶住他,使他不至於真的摔倒。


  不摔倒就還能慢慢恢複冷靜保持神識,一旦真的摔倒,那怕是真的要暈過去了。


  見故緒如此說,辭影緩緩抬眼看他,麵上卻已然是恢複如常,一派冷清,隻是閉上了不能瞧物的兩眼,淡淡道:“不過是利益相關,為人為己罷了,不必心懷感激。”


  故緒笑笑:“該謝的確是要謝,這些東西本就該給你們,隻不過是留了個心眼,如若早知道你什麽都曉得,就不留著他們。”


  說著他是從靈海之中取出兩個瓷瓶,一個裏邊裝著他之前準備好的精血,一個裏邊就是那竹詞之前沒有交給辭影的靈泉之水了,竹詞是害怕自己著了辭影的道,就把這些東西全部給了故緒保管。


  辭影此時已然再無多的力氣去接過那兩個瓷瓶,琉采抬手接過,道了一聲謝。


  而辭影則是低低道:“毀了三座冰雕,也算得是你們的本事,但如若不是我在此地,尊老們必然不肯善罷甘休,因為此事,他們那個被困在風息湖底的宿敵也趁機逃走,日後能不回來自是最好,如若還要歸來,沒有足夠實力之前,切忌闖入。”


  他也的確是再沒有多少的時間和精力,再幫他們擋一次了。


  “辭影,其實你人還挺好的,之前是我錯怪你了。”


  故緒尚未開口,一直把臉埋在他懷中的竹詞卻是突然轉過身來,看著琉采和辭影笑了笑。


  “看來你也已然度過你境界提升後的那最重要的一關了。”


  辭影看著竹詞片刻,雖然此刻無法瞧見物事,但他還不難靠聲音分辨別人的方位:“隻不過想來你自己也清楚,你體質特殊,而且之前那三座冰雕之中,有兩道氣息與你非常相近,想必在回到六界之後,會很精彩。”


  “是會很精彩,隻可惜你們無法離開此地。”


  竹詞笑笑。


  辭影聽得她的話,竟也是破天荒笑了笑:“離開是可以離開的,隻不過我沒有理由要離開罷了。”


  故緒點點頭:“的確如此,借助這件事情,你好好打壓了一下那些人,想必是於你心中的大計又前進一步,如有來日歸來,這地心世界,怕是完全要變天了。”


  琉采皺了皺眉頭,他也不傻,自然從這幾人的話之中聽出了那些意思,此時在曉得這辭影竟然一直在謀劃如此大事,不由得心中是百味雜陳,卻也著實在意料之中,辭影這樣的人,一旦下定決心接手,怎能屈居人下?


  今日之事,他怕是早就盤算好了,也如他所說那般,兩方都不必道謝,都是互相利用,為達目的罷了,但好歹聯手一場,不乏惺惺相惜之意,而竹詞兩人幫辭影的忙是救他的命,辭影幫他們毫發無傷離開這裏。


  都是極大的人情啊……

  雖然這幾個人嘴上都不說,但心裏大概是永遠無法忘記了,嘴上說著互不相欠,日後還是都要靠自己的方式,償還回去的。


  竹詞笑笑,驀然和故緒一同抬手抱拳,是以著身在六界之中的方式,朝著辭影和琉采二人展現認可和尊重。


  “那咱們就此別過,如有來日相見,再行相敘。”


  辭影隻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平淡道了一句:“好走不送。”


  站在一旁的琉采翻了個白眼,這個人還真是死鬧別扭得很呐,是抬頭看向竹詞和故緒,微微一笑:“即使離開此處,那六界之中必然還有更多危機四伏,你們才是要小心才是,珍重了。”


  竹詞笑笑,朝著琉采點了點頭,沒想到當初那個小小毛球,化為人形居然如此俊俏,隻是可惜沒再多時間細談,她轉身拉住故緒的手,運轉體內靈力,與之相交融。


  兩人之力合起,正好借助之前那兩道爆發之力所破開又被山神刻意維係住的道路,真正離開此地。


  見著竹詞跟故緒二人的身軀很快被濃鬱碧光所籠罩,後而朝天上飄散而去,逐漸消失,琉采低頭看這辭影道:“這次你可放心了吧?”


  辭影笑了笑,身子這時候才是徹底脫力倒在琉采懷中,琉采一吃力朝後退了幾步,還未完全恢複成人體態得他自然是承受不住如此重量,是幹脆坐在地上,撐著辭影。


  “隻是可惜事出突然,要徹底治好你的傷,要多費些時日了。”


  琉采道:“我身上的傷勢已然得到了很好的抑製,而有了九尾天狐的精血和那靈泉之水,就算沒有你,隻憑借我自己,都可以很好得恢複,你不用操那麽多心了。”


  他瞥了麵色顯然蒼白許多的辭影,頗是有些幸災樂禍:“不過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對外人笑過,對那些尊老的時候,是為了做戲,而對那竹詞跟故緒,可不存在做戲了吧?你還敢說你一心空白無甚感情,你敢說你心中沒有生出一絲的相惜之意。”


  琉采笑道:“在沒有事先商量過對策,甚至於是都沒有過多交流還都對對方保留著懷疑和界碑態度的情況下,你們居然可以合作如此精妙,還真的把那些尊老給唬了過去。”


  辭影靠在琉采肩頭,以著最省力的姿勢,閉目輕聲道:“你真當這地心世界是想來就來想去就去?那三座冰雕之中所封印的三個人,皆是有後人來過此處,都是該離去之人。”


  琉采挑眉:“那個月青霄我知道,很久之前的確是有過一個身懷寒冰瘴氣之人來此,但那個時候因為你閉關修煉沒有出麵,她沒能成功從這裏救走人,但是那另外兩個人……”


  辭影嘴角出現一絲笑意:“那故緒是九尾天狐的傳人,九尾天狐存在這片天地已久,前不久消散了,想必就是為了等他出現,那剩下的,自然就隻剩下她了。”


  “竟然是她.……可這也不合規矩了,每個人隻能救走一個的,她這可就算是救走兩個了,這要是被尊老們察覺到,那可是說什麽都是你理虧了。”


  琉采有些許詫異道,不過很快想到壞處,不由得是開始擔憂起來。


  辭影睜開雙眼,眸中瞳孔無甚色澤,卻不知為何在琉采看來很有氣勢,也極為堅定。


  “如此扭曲的存在,本就是不合理得存在,尊老們活了太久,如何會真的遵從我的意見?為了他們自己的麵子和地位,他們必然殺我,隻不過很快他們就沒有這個能力了。”


  見他如此,琉采眉頭皺了皺,但並未多說,雖然辭影此時說出這樣的話很荒謬,但是以琉采對於辭影的了解來看,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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