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歸山之際
對於小時候的事情,竹詞並不是能全部記得清楚,隻是通過昆玥和林湖得一些細碎談話,可以知道應該是在五年之前,浮雪來人,而她因為一些意外,那個時候臉上大片傷疤,根本不能給人看。
所以那個時候宴請浮雪眾人時,她沒有去,就去了後山禁地,本想逮幾隻昆侖自己圈養的小靈獸來陪她耍一耍,沒想到去了後山就聽到靈獸發狂得叫聲,趕去就見一隻向來脾性溫和的白虎對著一個少年凶態畢露。
她顧不得思慮緣故,趕緊上前阻止,哪知那白虎原本對她溫順得緊,在那個時候卻似是見到甚麽絕世珍寶一般,眼睛都紅了,非要上去咬那少年一口,竹詞被它惹得惱了,是狠心用師父教授過她馴服靈獸使用的骨笛,卻也隻是暫時叫那白虎安靜。
那時候竹詞才敢去看那白發少年得情況,她生怕自己學藝不精再鎮壓不住那白虎,不僅這少年會有生命危險,她臉上得麵紗也有可能被抓掉,就胡亂給那少年胳膊上得傷口塗了些藥,催促他離去。
當時見那少年長得好看,竹詞也不知道自己慌亂之中嘰裏呱啦跟人家講了些甚麽,那少年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隻臨別之際匆匆留下幾句話和一枚黑玉。
原本她在昆侖山頂冰湖之上修煉術法與技法,卻遇到百年難得一遇得骨魚暴動,骨魚是生存在冰湖之中得一種神秘物種,個頭極大,鰭齒鋒銳,皮質堅硬還帶著細碎倒勾,一般都生活在冰湖湖底,而且冰湖常年冰封,根本不會遇到這種骨魚。
而骨魚暴動,則是一種昆侖人士無法解釋得“自然景象”,也能說是一種自然災難,昆侖宗依山而建,本就是侵犯了冰湖領土,骨魚是這裏的土著,雖然形勢逼迫必須二者相依而存,他們獨居慣了的性子自是不喜歡旁人來煩擾。
所以有一段沒一段時間,他們都會上來肆意搗亂一通,誰遇到誰倒黴,不過這種“自然災害”已經是很久沒有發生過了,畢竟這麽久過去,骨魚們也該習慣,偶爾暴動,也是脾氣不好罷了。
竹詞所遭遇的那一次,讓全山人都極為震驚,畢竟在一年之前骨魚們就以“有人在冰湖上鑿窟窿釣魚打擾了他們覓食”為由上來大鬧一通,無論如何,不該如此頻繁才對。
那一次竹詞本是在冰湖湖心修煉寒冰術法,將至大成,冰層卻被骨魚尾鰭劃開,聲響惱人,且數十條巨大骨魚從湖底直衝上來,直直對著竹詞而去,竹詞修煉被擾,氣火攻心隻得稍作反抗,一個不慎被那群骨魚撞進冰湖之中。
在她醒來後就甚麽都忘記了,隻記得掉進冰湖,身周是無盡刺骨冰寒,耳邊是骨魚進攻時發出得那種特有得刺耳叫聲。昆玥告訴她,骨魚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他們清醒之際,已經圍著竹詞咬了好幾口。
不過那幾條咬了竹詞得骨魚,都沒有活過三天,在竹詞醒來之前,就全身皮肉潰爛,無法醫治,最終慘死,隻餘白骨森森躺在冰湖湖底。
這一場病對於修仙者來說算不得大病,但追根究底是傷了身子,竹詞畢竟還沒有真正修成仙骨,這麽一次遭遇和生病,她得修為是大退一截,而且之前幾乎大成得寒冰術法,也全部功虧一簣,或許這也就是後來竹詞修為堵塞不前得一個原因之一罷。
許是後來在冰湖之上發狂,就與之前在冰湖上被骨魚襲擊關係不小。
轉眼已是七日過後,竹詞醒來之際已不見玄碧琴所化人形,隻覺得背上沉甸甸得,不知何時這玄碧琴已然是化作一把黑色長琴掛在自己背上。
無論竹詞怎麽呼喚,玄碧琴都沒有回應,實在沒法,竹詞隻得自己離開南海,所幸先前她留心記了路,還能自己出去。
到了昆侖山腳,上山之際,竹詞瞧見不遠處的昆墟大殿,她還記得這就是那位白澤尊者原本居住在昆侖時,在昆侖山之中得洞穴,在這昆墟殿之中居住過得,隻有兩個人,一個就是白澤,還有一個,是他的一個小弟子,名喚蘇心。
竹詞並不知道關於白澤和蘇心完整的故事,隻知道好像當初得昆侖山跟那個蘇心很不對盤,一些激進得人做了一些激進得事情,傷害到了那蘇心,白澤大怒,與昆侖關係兩斷,帶著蘇心離去,如今也不知道到底在何處。
她見昆墟殿前長了些雜草,不由得眉頭微皺,雖說那些長老留下來得書籍之上記載的都是白澤種種不是,昆墟殿依舊存在也是因為白澤得結界使然無法摧毀,可昆玥之前跟竹詞講過一些關於此得事情,竹詞聽過,隻覺錯不在白澤。
竹詞快步過去,極為迅速得清理掉了那些雜草,站在昆墟殿之前,抬頭怔怔瞧著大殿門口正中央之上寫著得那三個大字,出神片刻,據說白澤尊者是異獸,實力通天,能通曉古今事,活得十分明白。也為人所羨慕。
說實話,拿到玄碧琴,後續在南海底靜修,若有若無知道得那些事情,竹詞仍舊有些一頭霧水,對於玄碧琴,她知之甚少,隻知道這玄碧琴功效似乎和白澤大人得能力略有相似之處。
如果白澤大人此時還在,興許能夠給她一些啟示吧……
不過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竹詞搖了搖頭,拍拍手上的灰就打算離去,卻在轉身瞬間,瞧見一抹紫灰色身影,麵容有些熟悉。
還未等她反應,那人已經發現她,笑著朝她走來,輕聲道:“不想回山一趟,竟能在這裏見到你,我以為你還在那南海呢,本還想著要不要去瞅瞅你,幸好沒去瞅。”
來人著紫灰色衣衫,膚色白淨,長發用黑色發帶束起,這個人麵容和上一次相見時相比已經是變了太多太多,往昔得稚氣全然消失,竹詞見他走來,眸中盡數是驚喜,幾乎要撲上去。
“師兄!”
此人正是昆玥的大徒弟,也是竹詞的師兄,花以,他在修成仙骨之後,常年在外遊曆,很少回山,但給竹詞寄回來得東西可不少,各種小玩意兒吃的喝的看的玩的,相比性子偏淡一些得林湖,小孩子氣的花以,跟竹詞得關係更好一些。
花以張開雙臂接住撲上來得竹詞,笑道:“可真是時間久了,當年你還沒這麽高,像個矮蘿卜跟在身後走,如今居然也快到我下巴了。”
竹詞抬頭看他,道:“那可不是,你當我個子永遠那麽低?說不定以後我能長得比你還高!”
花以笑笑,呸了一聲:“什麽瞎話,你以後要真的能長得比我高,我喚你一聲師姐。”
這個師兄什麽都好,就是一見麵,就喜歡跟竹詞抬杠,滿嘴爛話,偏偏竹詞嘴巴笨,不會反駁,每次都吃啞巴虧,花以回回見了竹詞都要戲弄一番,為此沒少挨昆玥的訓。
竹詞瞪了花以一眼,轉而道:“你怎麽會突然想到回山?”
花以聽此,麵色稍稍正經了些,輕描淡寫得道:“也沒什麽大事,聽說仙界星辰殿來人了,是要找咱師父得麻煩,我覺得我該回來瞧瞧了。”
星辰殿來人?
竹詞眉頭微皺,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北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