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血魔初現
“我帶你,活下去。”
簡單的六個字裏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就好似一諾千金般。
本來絕望的錢海,因為這四個字燃起了生還的強烈**。
冷庫四周不斷地傳來刀切入肉的聲音,因為冷庫空間密封,回音不斷地響徹。
錢海閉上了雙眸,死死的抱住了身前的凍肉。
他很疼,身上很疼,被冷語勒得很疼。
冷語死死的抱住了錢海,就好似乾坤圈那樣,抱得死死的。
倉鼠喪屍不斷地切割著他的身體,大量的鮮血跟肉片騰空而起。
同樣地,冷語麵前冷庫牆壁也因為倉鼠十爪劃著露出大量的刮痕。
劃痕越刮越深,越刮越深。
就好似做刀削麵那樣,每刮一下,就會薄一分。
冷語不斷地移動著身體,好讓倉鼠喪屍的十爪刮得更加均勻些。
五分鍾後……
“走!”,冷語低吟一聲,他看到冷庫牆壁很薄了,這個時候正是逃出去的時候。
冷語帶著錢海撞開了薄薄的牆壁,這一撞使得錢海骨頭咯噔的響了幾聲,差點散架。
牆壁之後,便是磚頭堆砌的水泥牆。
前方可無路可逃。
錢海並不知是這樣的境地,他依舊緊閉著雙眸,他信任冷語,信任冷語一定能把他帶出去。
冷語毫不猶豫,抬起拳頭惡狠狠的對著麵前的牆壁一拳狠狠地砸了上去。
砰!
來自一名初藍喪屍的恐怖力量,這宛若一輛急速的卡車襲來,牆壁頓時被轟出一個大洞。
洞很寬,容納一個大象不成問題,洞很深幽,好似那看不見底的黑洞。
冷語露出了笑容,他賭對了。
先前他就聽到了冷庫牆壁外傳來空曠的聲音,顯然裏麵是個空洞,而不是實心的。
外加封閉的冷庫竟然還有空氣流通,顯然這裏的老鼠洞口必然就在冷庫之中。
老鼠洞口找不到,但是老鼠洞往外的通道可以猜得出。
冷語猜對了,這一拳打下去,果然看到了通道。
冷語帶著錢海,如同一隻小老鼠一樣鑽進洞內。隨後冷語一隻手抱住錢海,其餘三肢並用,宛若蜘蛛般快速順著洞口攀爬。
“嘰嘰。”,倉鼠喪屍急了,順著冷語後麵鑽進洞內,追了上去。
雙方一前一後,像是在打追逐戰一樣。
因為冷語是趴著往前爬的,因此在冷語身前的錢海背部緊貼著地麵。在冷語快速的移動中,錢海的背也快速地摩擦著地麵,不大一會兒就摩得鮮血淋漓,一副慘狀。
錢海疼得不斷地吸著涼氣,但並沒有叫。
倉鼠的速度更加快速些,畢竟這是它的地盤,這是它打造的洞穴。
不大一會兒,就臨近了冷語。
冷語聽身後傳來動靜,麵色不變,依舊迅速攀爬。
似乎嫌速度不夠快,他利用喪屍的特性生出了好幾隻雙手雙腳來輔助。
他這個樣子,像極了一隻攀爬的蜘蛛。
倉鼠喪屍大怒,長長的舌頭迅速變異,不大一會兒變異完成。它的舌頭宛若彈簧般急速射出,嗖的一聲捆住了冷語的左後腿。
冷語當機立斷,抬起骨刃一刀斬下。
冷語自斷一腿,逃了性命。
倉鼠喪屍將大腿用舌頭卷來,放進嘴裏吧唧吧唧的嚼著,腳步不停地繼續追逐。
對於它來說一隻大腿哪兒夠,它要吃整個人。
長長的舌頭再次宛若彈簧般射出,卷住了冷語的另一隻大腿。
冷語當機立斷。
又一隻大腿被倉鼠喪屍吞入腹中,它那兩顆長長的門牙就好似斷頭台的刀一樣,哢的一下就把大腿切成了兩節。
……
如此反複之下,冷語是疼得眼珠血紅,渾身冒汗宛若個落湯雞。
再加上他全身是血,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來自地獄魔神。
為何如此,隻因太疼了。
隔一段時間便斷一隻腳,隔一段時間便掉一隻胳膊,這簡直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疼痛。
被壓在身下的錢海仿佛身臨其境,全身上下無比的膽寒。
他自認為自己哪怕擁有冷語這樣的恐怖恢複能力,也不能堅持如此之久。
跟這樣的疼痛比起來,他寧願去死。
什麽是生不如死,這一刻錢海算是領悟了。
雖然這樣的疼痛並不在他的身上發生。
但宛若身臨其境,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冷語每一次的顫抖,眼珠每一絲血絲的暴起。
錢海還發現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冷語每次割手斷腳,其速度就跟快一分。
似乎越戰越強,越戰越勇。
冷語的確是越戰越強,越戰越勇,此時的他跟倉鼠喪屍保持了平衡距離。
就是倉鼠既然也追不上他,也不會跟丟,還能時不時吃到一隻手一隻腳。
冷語無論怎麽跑都無法拉開距離,隻能像壁虎那樣不斷地斷尾逃生。
十分鍾後,冷語總算是跑到了地麵上。
其實冷語也想去死,這樣生不如死的疼痛,令他那想死的想法成長成為了參天大樹。
但有一把斧子,不斷地在砍著這棵大樹。
這把斧子便是冷語對錢海的承諾。
來到地麵,冷語的速度明顯快得多,地麵是人類的戰場,是人類主導的地方。
他看準方向,瘋狂的朝黎鄉市第七人民醫院狂奔而去。
一路上可以看到一地的血漬灑落在地,變成長長的猩紅色的線條。就好似一個調皮的小屁孩,拿著一隻筆在一張白紙上從左到右的劃出一條線來。
在線條的開始之端,一隻宛若巨象般巨大的中藍喪屍倉鼠狂追著。
其樣子著急無比,就好似在追逐一隻飛起來的熟鴨子。
錢海感到了亮光,睜開了雙眸,看到了熟悉的街道。
他笑了,又哭了。
笑是終於逃出來了。
哭是麵前的冷語。
冷語此時,就好似一個麵條組成的人兒在大街上狂奔,一路上撒出了一地的紅色的油汁。
“冷語,我艸你媽啊。”,錢海哭著吼出這句話來。
他感受到冷語抱著他的手臂上的五根指甲深深的嵌進了他的皮膚裏、骨頭裏。
而錢海的十指指甲,則是深深的鑲嵌進凍肉裏。
前者冷語害怕錢海脫離懷抱,後者錢海害怕凍肉脫離懷抱。
就這樣的兩個人,於夕陽下奔跑著,奔跑著來到黎鄉市第七人民醫院。
倉鼠喪屍不敢再追,這裏有個更狠的人麵蜘蛛喪屍。
它怏怏不樂,轉身回家。
那溫暖的,血腥的,噬人的地下超市冷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