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傀儡師34
鄧公公想要提醒楚天闊,畢竟現在楚天闊老大不小,自從花想容的事情之後,他便不再納妃,皇帝沒個子嗣不是鬧天大的笑話嗎?
隻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監。
楚天闊暫時沒心思去想那方麵的事,反而更加關心花離未來的生活,她盡管強大,脫離了巴圖線,越來越像個普通人。
花離臨走之前說過,希望楚天闊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
大晉之旅,花離與雲深的情緣大約徹底斬斷了。
從今往後,她可以過自己的生活,夢寐以求,夢想中的生活。
花離走過大楚的京城,看到花家已經變成了一樁廢墟,上麵還貼著官府封印的黃條,走過之時,她三生經曆的一切,逐漸在眼前浮現。
她不禁莞爾著:“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從旁邊走出了一白衣男子,他笑道:“好久不見,傀儡師。”
花離想著他與神女之間的傳說,隻能察覺到一點點若有若無的氣息:“雲深沉。”
“嗯。”雲深沉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之前,花離隻覺得這個男人跟雲深有幾分相似,當時認為他隻是一個喪偶的平凡男人,身上少了雲深身上的冷酷感,比雲深多了幾分煙火味。
現在看來,花離明白了,雲深沉是個老怪物,能夠蒙騙她,是他是比江飛籌更有修為更加強的人。
花離身上的靈力沒有,許多人都以她葬身在那一場大晉的大祭司儀式上,唯有他輕而易舉能夠找到自己。
她看雲深沉一身輕鬆,腦海裏浮現了雲深的俊容,看過了雲深沉之後,繼而轉過身去。
雲深沉看著花離隻是打了個招呼,沒有下一步舉動,甚至也沒有過多的言辭,就這樣看了一眼花家的廢墟,轉身離開。
這是……在無視他嗎?
雲深沉追上了花離的步伐:“盡管許多人說你死了,很多人以為你重新步入了輪回,繼續下一次的曆劫,但是有一部分相信你還沒有死去。”
花離沒有回答。
雲深沉說:“沒有找到你的屍體,別人就不相信你完全死去。”
花離依然沉默著。
雲深沉看花離變得比他還要深沉:“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說話?”
花離沒有開口的打算。
雲深沉伸出一臂,攔住了花離:“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花離默默地繞過了他的手臂,雲深沉被惹惱了,抓住了她的胳膊。
雲深沉說:“你要我將你還活著的消息公布出去嗎?到時候,世上肯定很熱鬧。”
花離一副任由他的表情,擋開了他的手臂。
雲深沉無奈地說道:“巴圖活了,你成功了!”
花離原本不想要搭理雲深沉的,當聽到巴圖消息的時候,內心的疑惑解開,唯恐她的能力不足以逆天改命,轉身錯愕地望著雲深沉。
雲深沉看麵癱的花離表情終於有了那麽一丟丟的變化了:“巴圖活了,知道你努力了那麽長的時間,始終沒能逆天改命成功,而最終他活過來的原因嗎?”
巴圖活了,花離覺得她的任務終於結束,當人不成功,當魔也不成功。
雲深沉以為找到了花離感興趣的話題,沒想到這個家夥隻是表情稍微顯露出了一點詫異後,又恢複了那副死人臉。
“你見到了雲深君吧。”雲深沉幽幽笑道。
花離不願開口對他說話。
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尷尬。雲深沉見花離像變了個人,說道:“你的劫數還沒有完,你跟雲深的劫數還沒有結束,你可知?”
花離步伐停頓。
雲深沉看花離表情盡管極力想要隱藏,雲深便是她心中最脆弱的肋骨。他說:“雲深無法成神的,他最終會回到你的身邊,再一次開啟神劫。”
花離愕然地望著雲深沉:“他現在已經飛升成神。”
“是的。”
“為何?”
“神是規則,神是唯一,神是無可取代,而雲深不是那樣的神。”雲深沉微微一笑,像知道天地之間所有奧秘的存在,笑道:“雲深,可以冒充神一段時間,他不會被天道所承認,最終會被拋棄,丟下凡塵。天道會繼續尋找唯一的真正掌管規則無可取代的神。”
花離聽著迷糊,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深沉說:“花離君,不要掉以輕心,你的人生沒有那麽簡單的。”
花離皺著眉頭,真心覺得她的悲慘的人生應該結束了,可以過她想要的生活,可以重新開始,然而接下來,她遭遇的一切,說明齒輪從來沒有停止過。
一直轉動著,而她毫無察覺。
雲深沉給了她一條建議,隱居大市的生活,盡量保持低調過活,收斂身上所有的氣息,凡人的氣息,能夠遮掩她身上的陰氣。
如果想要平靜的時間長一點,那就隱居生活,選擇不熱鬧卻也不荒涼的地方。
花離之後想要遊走天下,雲深沉留給她一個建議,也消失離開,貌似是希望她能夠過得平凡一點,特意來給她建議的,不希望她再次被凡塵卷入其中。
雲深沉的忠告,花離決定聽從,因為他一看就跟自己一樣,活在了深深的羈絆裏。
玉璿璣所說的故事,雲深沉的過去,她自己過得一團糟糕,懶得去追究了。
……
……
十年後。
燕州,沙漠旁邊聳立著一座客棧,客棧原先生意很火爆,當然是歸功於錢大寶的擅於經營,許多江湖俠客喜歡在這裏吹牛。
後來,錢大寶因為在朝廷中站錯了隊伍,得罪了現在的皇帝楚天闊,後來滿門抄斬。
他所有的財產充公了,錢大寶的財產資產雄厚,給大楚國庫增加了不少錢財,第二年,楚天闊便減免了百姓的許多稅收。
鼓勵百姓們好好的自我發展農業、生意產業。
大楚的經濟開始飛越向前。有些有形的資產,官府倒賣著。
曾經,錢大寶的一家門麵不錯的客棧。被一個紅衣女子給盤下來了,開了一家叫做紅塵客棧,人稱紅塵老板娘。
老板娘嗜酒如命,喜歡穿一身紅衣服,你若認為她是風騷妖嬈的老板娘,估計要想錯了,她隻是一個肥胖愛喝酒愛吃肉的胖女人。
頭發上永遠插著一朵薔薇花,性格潑辣至極。
如果你認為胖女人長相極醜的話,估計又要猜錯了。
因為風騷老板娘胖得有風韻,頭發盤起,走路姿態妖嬈,眸中透露的風情,許多男人都說老板娘是越看越漂亮。
這座客棧的名字也特別,叫做紅塵飯店。
也就是說,這座飯店隻是賣飯與賣飯,不住宿。
這裏的酒味道是極其的好,而且品種多,許多人都願意跟這位老板娘做生意,覺得老板娘是個有故事的人。
沒錯,這家酒莊就是花離開的。
她喜好飲酒吃肉,長時間不運動,身體一日一日走形,變成了一位肥胖的姑娘,明明隻是二十出頭的姑娘,卻令人看著像三十多歲。
綠藻望著花離,咿呀呀地說:“我是綠藻。”
她說來說去,還是那幾個字,雖然不會說話,但是算賬的能力很強。
火爆脾氣的花離,溫柔如水的綠藻,是這座紅塵酒莊特別的風景線。
花離之所以會再次遇見綠藻,是綠藻特別來尋找她的,她也不知道綠藻怎麽找到她的,隻是來來回回說“我是綠藻。”
花離想著這個名字還是自己給她取的,做人的確不能不善始善終來著。
她走南闖北那麽長時間,一直都是過著乞討的生活,偶爾裝神弄鬼地說自己是抓鬼師,來賺取一點盤纏。
為了能夠平凡度日,她便盡量將日子低調些過。
旅遊日子長了,花離覺得沒意思,最終選擇回到了荒涼的燕州,畢竟燕州是她原來身體消失的最後一條線索。
花離心血來潮開了這家酒莊,意圖不是為了賺錢,純粹是自己有酒癮。
“綠二妹妹,你多少歲啦?做店小二多辛苦啊,跟著本大爺吧,我保證讓你從此吃香喝辣,不讓你幹一點點粗活。”肥頭大耳的張員外,下意識的去抹綠藻的手。
“嗖”的一下,一把匕首準確無誤地插在了張員外的手掌旁邊。
咚咚咚咚——
厚重的腳步聲響起,花離甩著肥胖的腰身,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道:“張員外,你是不想要跟我們酒莊做生意了?還是覺得我們酒莊少了一盤豬蹄菜呢?”
花離咧嘴一笑,眸子很冷。
張員外手背一陣發涼,縮了縮脖子,陪笑道:“怎麽會,我們都來往了五年啦,隻是看著綠藻姑娘遲遲不嫁人,為她擔心。”
心想著老板娘自己不嫁人,現在估計也要將綠藻給拖下水來著。
花離一跺腳,酒莊搖晃了兩下,張員外就被花離當球給踢出了飯店。
“他是我們最後的客人!!!”從廚房裏拿著鐵勺出來的雲亦業嘴角抽搐。
花離說:“客人再找就有了,別生氣,小哥,我們酒莊的名氣大著呢?”
雲亦業拿出了賬簿,甩給花離:“這些都是你的客人,你的酒水再好喝,也架不住你自作孽的作!!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個被你趕走的大客人了。”
花離撇嘴,才懶得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賬簿:“你要是看不過去,你可以走。”
“走?走去哪裏?”雲亦業來找綠藻的途中,發現了花離,當然花離變得更加放飛自我,身材是一日一日的走形。
雲亦業看她吃東西就像餓死鬼投胎,八輩子沒有吃過好飯好菜,而他的廚藝完全是被逼迫出來的。
花離懶惰起來,真的可以要人命,找到她的時候,她還在為生機發愁。
現在經過上一次的大晉風波,天降橫禍,大楚與大魏兩國之間的暗湧也發生了變化,大魏的皇帝移位了,依然是太子魏文武繼承皇位。
魏文武經曆過生靈之事後,性格也隨之大變,再加上之前是嫉妒雲深來著,但是雲深君壓根沒想過要當皇帝,尤其傳聞中聽說雲深飛天成神的消息。
魏文武更加心驚膽戰了,畢竟他之前針對過雲深君,生怕雲深君之後會打擊報複來著,故而開始在大魏中修建雲深君的功德箱。
算是為雲深君集福來著,魏文武有一日在殿中成眠,傳聞是夢見了雲深君,雲深君要求他善待老百姓,否則絕對會處於重罰。
魏文武連忙答應,也算是成了一代明君,勤政愛民的好皇帝,逐漸遠離了女色。
花離說:“我酒做的這麽好,肯定會有客人的。”
“你不作就不會死。”雲亦業看著飯店這麽大,一個客人都沒有,頭痛的緊。
花離:“……”明明她是老板來著,反而是被雲亦業管得死死的。
雲亦業將廚房裏的飯菜端出來,花離開始狼吞虎咽的吃飯。
雲亦業擋住她的動作:“你不能再這樣放縱自己吃下去,會變成真正的豬。”
“我要當有風韻的女人。”花離當了大半輩子的瘦子,“你知道我的人生目標嗎?”
雲亦業在吃這件事情上根本搶不過花離,隻能看著花離一天比一天胖,“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嗎?不就是失個戀嗎?師叔跟你無法在一起,你更應該好好生活,找個比師叔更好的男人。”
花離吃東西的動作一停,雲亦業心裏頭咯噔一沉,糟糕了,說了關於雲深的話題,要知道有關於雲深君的事在紅塵客棧是禁忌。
紅塵客棧裏。
“小哥,小哥!不好啦!”有一個小姑娘顛兒顛兒地跑了進來,聲音惶恐著。
客棧裏原本因提及雲深而形成詭異的氣氛,被這個小姑娘的聲音給中止了。
小姑娘叫阿香,是附近的居民,紅塵客棧忙不過來了的時候,小姑娘會跑過來,會幫雲亦業在廚房裏打下手。
當然,阿香不是為了幫助花離,而是看上了雲亦業。
雲亦業的容貌在仙家裏麵,盡管不屬於上乘之色,但是丟在凡間,就能夠感覺到不同凡響。
即便是穿著縫著補丁的衣服,也遮掩不了他的獨特氣質。
雲亦業趁機從這種低沉的氣壓裏抽離出來,問阿香:“發生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