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傀儡師26
花離甩了甩腦袋，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終於在她翻遍了整個乾坤袋裏，找到了一個小小的桃簡。
這個東西，花離記得是某個厲害的人物給她的，說願意幫助她一次。
花離原本想著未來應該用不上的，幸好貪小便宜的她，想著能收則收。
她特別點燃了桃簡，一團火燃起來，又瞬間消失。
花離想著會出來什麽人呢？看了半天，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最後懷疑這個法器是不是壞了，莫非是她被人不小心給誆了嗎？
她皺了皺眉頭，泄氣地丟掉了火折子，半天也沒有見到一個救兵來。
“好久不見，花離君。”上空傳來了聲音。
花離一抬頭，見到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是你？”
“我？”江飛籌從橫梁跳了下來，望著花離君，雙手附後：“你找我來，還不知道是向誰求救，你也是一個人才。”
“謝謝。”
“我沒有誇獎你。”
“我當成誇獎了。”
江飛籌：“……”
花離心懷忐忑，也不知道召喚來的人靠不靠譜，見到是江飛籌，心頭總算是落下一塊大石頭：“我找你有事情要幫忙。”
“難道你找我，還會請我喝茶嗎？”
花離嘴角抽搐：“這段時間，你在忙著幹什麽？婉兒姑娘的魂魄找到了嗎？”
“投胎轉世了，怎麽可能找得到。”江飛籌看花離身邊也沒個人影：“與你形影不離的雲深君呢，怎麽隻見到你一個人。”
“一個最重要成神的人，怎麽可能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呢？”花離說這句話，倒是跟江飛籌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江飛籌詫異：“雲深君成神了？”
“嗯。”
“怎麽可能？”江飛籌懷疑地望著她。
“為什麽不可能，他可是有神格的人。”花離與雲深在塵世流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一直都是一個死循環，現在看起來，這個循環終於打破了。
江飛籌道：“神若是要飛升的話，必然需要天道允許，哪裏說是你想成神就成神的？畢竟他曾經是犯了大錯的人。”
說話似乎知道些隱情，花離說：“雲深犯了大錯，犯了什麽大錯？”
江飛籌與花離共同喜歡過有神格的妖精和修道者。情感上也容易共情。
江飛籌比花離多活了幾百年，這些年也是在不停地流轉著，就是想要知道的神傳說。
神的傳說，千奇百怪。
江飛籌說：“神，從開天劈地之後就存在，是規則的操控者。”
“然後呢？這個跟錯有什麽關係？”
江飛籌說：“神能力無限，可是他也很無聊啊，尤其神界隻有一個人的時候，麵對永無止境的時間，更加無聊了，所以神決定來凡塵感受一下人氣。”
“你要跟我講的故事是神與凡女相戀的故事嗎？”
“相戀？開什麽玩笑，女人壓根不喜歡神。”江飛籌直接來一個神轉折。
花離：“……”
江飛籌將這個故事娓娓道來。
神不能進入鬧事，惹起動蕩，所以就降臨在一個偏遠的山村，想要看看花花草草，跟動物玩耍一下，然後不小心看到一個姑娘正在河邊沐浴。
沐浴的女子發現了神，就大罵他流氓，還找來了村民要打神。
村民與女子當然找不到神，神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卻被誤會成了流氓，當然非常不開心，想著去找那個女子解釋。
女子看到神出現，二話不說就跟神鬧起了變扭。
神也鬱悶了，隻好將女子打暈，說不過女子。
花離聽到這裏：“這不是很狗血的劇情嗎？真的神與凡女相戀的故事嗎？”
江飛籌說：“你能不能有點耐心？都說了，不是愛情故事啦，因為女子壓根不喜歡神，盡管神自以為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女子有心上人？”
“你總算猜到了故事的重心了。”江飛籌打了個響指。
花離道：“心上人是什麽身份？”
“是個魁梧的將軍。”
“你該不會說自己吧？”
“我在你眼裏，很魁梧嗎？”
“不魁梧。”花離上下左右看了一眼江飛籌。
江飛籌曾經當過將軍，上戰場都是被推著走的那種：“你好像在鄙視我。”
“是的。”
“這故事沒法說了。”
“我喜歡看你這樣的弱智書生，男人那麽魁梧做什麽？”
“我都分不清楚你在誇我，還是在貶我。”
“是在誇你。”
“很可疑。”江飛籌也懶得跟花離繼續鬥嘴，繼續說道：“神對那名女子有了興趣。”
“是嗎？”花離認真地聽著。
江飛籌說：“女子對他沒興趣，神就怒了，為什麽他比那個將軍優秀，世上的人都看得到，反而被女子嫌棄呢？有點想要拆散這段姻緣，就是想要女子迷戀上自己。”
花離心想著，原來神這麽沒有品德：“他夢想成真了嗎？”
“神要出手，哪裏會失敗呢？”江飛籌笑道：“當然成功的過程也非常的艱辛了。”
“那個女子叫什麽字？將軍又叫什麽名字呢？”花離總覺得故事哪裏隱隱不對勁，而且江飛籌笑的非常奸詐。
江飛籌說：“女子叫花離，將軍叫楚天闊。”
套路！
花離驟然睜大了眼睛，看著笑得天花亂墜的江飛籌，一巴掌要唬過去，敢情這家夥挑釁她的神經，而她竟然相信這個鬼將軍，是她太天真了。
江飛籌笑道：“不要生氣，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我看你太嚴肅了。”
“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花離憤怒地說。
江飛籌點了點頭：“任何時候都不是開玩笑的好時機，但是你別把自己繃緊，剛才你不是在思念雲深君嗎？他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花離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內幕？別這樣開玩笑的話。”
江飛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來了一個玩笑的開場白：“是你找我來的，我欠你一份人情，當然幫你來著，你讓我給你講故事，我聽過最好的版本就是你們的了。”
花離說：“你上輩子見過我，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奇怪呢？”
“奇怪？什麽奇怪？”
“看上去不像人之類的。”
江飛籌很早就聽聞過花離的名號，為了婉兒四處奔走，也見過大楚混世小魔王：“你不是人，難道不曾是鬼嗎……”說到這裏，他的笑容僵住了。
他困惑地望著花離：“這樣說起來，你的身體的確有一點奇怪的部分。”
“什麽？”花離原本是不報有期望的，見到江飛籌一下嚴肅起來，好奇地問道：“什麽奇怪的地方？！！”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當時是男兒身啊，後來一直都是男兒身。”
“突然有一天，我是女兒身的消息傳遍了天下，你又來看我了？”
江飛籌摩挲著杯子：“是的，我那時候以為自己看錯，大家都說奇怪，我就再去看你，你真的變成女兒身了。”
“你是怎麽看的？”
“璿璣夫人太神奇了。”
“如果當時的我就是男兒身呢？後來會不會變成女兒身呢？”
“怎麽可能？食物的本質，人的性別，在出生的那時候就直接決定了，除非……”江飛籌頓了頓。
“你能不能別賣關子。”
江飛籌眸色一沉：“除非你是雌雄合體，陰陽人。”
“什麽？”花離垮下了臉。
江飛籌說：“你當時是怎麽做到男女轉換自若的，你好像在家裏的時候基本上也是男裝示人。”
“我要不是人的話，你相信嗎？”
“相信。”江飛籌輕鬆地說：“沒有人能夠像你，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去，反反複複，我又聽說了，你差點沒命。”
花離歎息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了，上輩子，母親說我不能喝酒，一喝酒就會恢複女兒身，我信以為真。”
“難道不是嗎？”
“後來，有一次，我在雲深君麵前喝酒，的確暴露了女兒身，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過去的身份。”
“過去，莫非還有幾個身份？”
花離道：“你有沒有一種感覺，過去的生活就像一場夢境，好像特別不真實。我就是這樣的感覺，好像什麽都在經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經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我不知道那個才是我的過去。”
“你受什麽刺激了？”
花離想要喝酒了：“你問我為什麽男女性別切換自由嗎？你問我為什麽能夠重生嗎？你問我為什麽跟雲深君糾纏不休嗎？”
江飛籌說：“我沒有問你那麽多的問題，充其量就是問了第一個而已。”
花離一白眼丟了過去。
江飛籌認慫，勉為其難地說：“好的，就當我問了，你發生什麽了，為什麽這樣想呢？”
花離說：“我壓根不是人啊！”
“哈哈，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是什麽？”江飛籌認為這妞是不是喝醉了，還沒有吃酒呢，就當醉了嗎？
花離道：“傀儡。”
江飛籌特別拿出了一把刀，在花離的手指上劃了一下，見到鮮血流出來，笑道：“看到沒有，是紅色的血，這樣還不是人？”
花離：“……”
江飛籌往自己的手指上輕輕一劃，然後什麽都沒有：“這樣才是不是人的象征，懂嗎？”
花離被逗笑了，原本是想要跟江飛籌好好聊一下大晉的情況，讓他暗地裏幫忙調查一下，現在完全變成了彼此之間的吐槽。
大約她憋屈太長時間了，心裏頭鬱悶，又找不到人來傾訴。
江飛籌與婉兒的感情經曆，花離與雲深之間，盡管曆程不同，卻又莫名的相似，有情人難以成為眷屬。
花離對江飛籌大倒苦水之後，心裏頭好受多了：“你不懂我的苦。”
“誰能對誰的痛苦感同身受，全是一句屁話而已！”江飛籌說：“我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隻能抱著妖不像妖，鬼不像鬼的婉兒，這樣遊蕩在凡塵中，而你還有機會，至於在我麵前賣慘嗎？”
花離笑道：“看來想要心情好受一點，隻要找個比更加倒黴的人。”
江飛籌站起來：“這人情沒辦法還了。”
“我有辦法複活你的婉兒。”花離笑道：“你一開始不就是衝著想要複活婉兒，才將我不小心給複活了嗎？”
江飛籌迅速坐下來：“你有辦法？”
花離說：“當然。你也知道人是被上帝吹了一口仙氣變出來的，這一口仙氣就是人的靈魂，我是傀儡師，自然能做出逼真的傀儡身體，婉兒的身體沒有被毀，隻要尋找到她的靈魂……”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要是能夠找到婉兒的靈魂，還需要找你？”江飛籌就算逆天也會想辦法將婉兒複活。
花離道：“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常理，你即便擁有婉兒的身體，不過是一具軀殼，就算有靈魂，也去不到她的身體裏。逆天改命，壓根不存在這樣的操作。”
她活到現在才明白這一點。
花離說：“人從出生就定好了人生線，你的選擇決定了你未來的路，感情的抉擇，同樣也預示著你未來身邊的人是誰？看似一切都是你的選擇，身邊所有的一切無時無刻在影響你。內因，外因。隻要稍微偏差，你的選擇也不同。”
江飛籌明白她說的都對：“你不像那個目中無人的花離。”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花離笑道：“雖然我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但是能夠改變你未來的生活，與其帶著一具屍體遊山玩水，不如帶著你的念想，如何？”
江飛籌覺得哀傷：“你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麽？”
花離要調查的一件事是，山鬼的身體是不是上輩子的我。
江飛籌聽之大吃驚，做夢都想不到大晉的最高統治者，竟然是璿璣夫人。
“璿璣夫人是山鬼？上輩子，你的身體是被她掠奪走的，花想容，隻是掠走了你的麵皮。”江飛籌震驚地望著她：“嘖嘖，你也真夠倒黴的，母親培養你，實際上是要你的身體，姐姐嫉妒你，掠走的是你的樣貌，你還經曆了一個假人生，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要知道，犯得著找你嗎？”花離沒好氣地說。
江飛籌摸著下巴，一想到婉兒：“記住你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