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羈絆
周念巴道：“不過，她真的是花離嗎？似乎表情不太對。”
“怎麽說？”雲深問。
“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周念巴懷疑地望著他：“互通心意了？”
雲深：“……”
周念巴歎了一口氣：“你們是不是白活了這麽長時間，盡管你們兩個人都變扭，可是有一種是不會騙人，那就是眼神，她看你的眼神帶著羨慕，你看她的眼神帶著疼惜。相反，這裏好像缺失了一塊。”
“是嗎？”雲深是疼惜花離，所以眼神不知不覺會流露出一些情緒：“她看我帶著羨慕？”
“你沒有發現？”周念巴說：“盡管她表麵上看著是很灑脫，實際上真的灑脫，就不會羨慕你了，你要想想，想當初，你們是一樣強的存在，後來時運不齊，嘴上沒說，但是如果她現在還有這修為，你認為她會怎麽樣？”
“天地，還有誰能奈何她。”雲深希望她能夠恢複到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境界去。
周念巴說：“是啊。”
“所以……”
周念巴笑道：“起初，我不知道是什麽狀況，我總覺得這裏好像有點不對勁，起初的花離，跟你刺中的花離，眼神是兩種狀況，第一種是比較冷，第二種才是現在花離對你的正常眼神。”
雲深見到他刺中花離的那個畫麵，心裏頭就有些崩潰了，哪裏能夠觀察這些小細節。
周念巴道：“不管之前是什麽情況，你現在是能夠穩定大局的人，不能因為這點未卜先知就亂了分寸，到時候，隻會引得大家更加心慌。”
雲深會被一個小輩教訓了，在逐漸沉穩的周念巴身上，隱隱似乎見到了當初周重樓的身影。
“也許，他們就是要我畏懼。”雲深知道未來後，就知道無論做出什麽樣的改變都是徒勞的，這種心理，才是他作繭自縛。
周念巴聽到雲亦業呼喚他，要他去看戲來著。
雲深笑道：“去吧。”
周念巴道：“我不恨花離，畢竟她也沒比我爹我娘好多少。本來是個人，現在魔不魔，人不人的，的確很淒慘，所以好好待她，如果你傷了她，就算你是雲深君，我也會跟你拚命。”
“不會。”雲深不願意再有人，再有事，去摧殘她了。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上上輩子，他們都一刀兩斷，徹底將過去淪為過去，抓住現在比一切都重要。
雲深回到屋裏，看著熟睡的花離，握住了她的手，覺得她心涼涼的：“花離，我們不問過去，不期將來，隻活當下，可好？”
花離緩緩睜開了眼睛，望著雲深。
雲深道：“你這麽快就醒了？”
“我也想要睡長一些時間，可惜你握住我的手。”花離大約是太沒有安全感了，就算在夢中，也覺得自己置身在冰窖中，快要淹死，所以隻要一點點溫度。
她就想要抓住，想要清醒過來。
雲深看她麵色依然蒼白。
花離道：“你不計較我的過去嗎？”
“嗯。”雲深點頭。
“你真的很厲害。”花離總覺得自己是鐵石心腸，也被他百繞成環。
“哪裏能夠比得上你。”雲深想著周念巴說著的羨慕。
花離想著因為雲深，上蒼也不會放過她吧：“有時候，我會想，上上輩子，我為什麽會那麽淒慘？分明足夠強了，強到你麵前，跟你的遭遇比起來，我似乎就弱了。”
雲深道：“別想了，都過去了。”
花離握住了他的手，緊接著閉上了眼睛：“是啊，我現在才知道。我的人生有多麽的糟糕，但是也沒有太壞了。至少活到現在，不是孤苦無依。”
盡管有一個奇怪的點，花離是聽從了母親的安排，跟楚天闊在一起，最後與雲深糾纏上。
母親過早的安排，是不是因為知道她命中有這樣的劫數呢？
天意，不可違。
雲深沒有感受到她的抗拒，發現自己煽情一大把，陪伴了她一路，總算是有點成果，至少她肯握住他的手。
握手，也能讓他興奮。
雲深真覺得上輩子跟花離的點點滴滴，隻是一團雲煙。
他從來不怕從頭開始，怕的是拒他千裏之外的花離啊。
花離握住雲深的手，心裏頭這才開始變得安寧，陷入了深眠之中，再無不安沒有噩夢，也沒有寒冷。
她還是沒能擋住糖衣炮彈的攻擊，雲深這種粘人送溫暖送關懷的忠犬招數，真的是百試不爽。
這個時候，花離知曉這輩子又要——完！蛋！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花離的今生今世不就又要完蛋了嗎？
溫暖，有時候就想毒藥，一旦得到了，再不想要放手，因為放手比死亡更痛苦，夜不能寐，行屍走肉。
雲深端著參茶進來，看到花離已經起床。
“為什麽不多睡一會兒。”雲深責備道。
花離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尋找山鬼比較重要。”
雲深道：“再重要，你的身體更加重要。現在的你，要服弱，算我拜托你，別忘記你是一個女人，示弱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
花離原來很強，強到什麽事情都能自己解決，自己主控，並不是什麽好事。
“是啊，我一直一直以為我足夠強了，既然強不過命運，不如向命運示弱。”花離看向她難逃的命運。
無法叛逃的羈絆。
從彼此厭惡到現在彼此依賴，花離的抗拒隱藏著幾分自欺欺人外，也沒有其他了。
雲亦業喊著：“吃飯啦。”
他們共同用過早飯後，雲亦業與綠藻兩個人一直拌嘴，原因是綠藻聽信了周念巴，一直以為雲亦業是豬。
綠藻指著自己：“我叫綠藻。”聲音帶著幾分童音，特別呆萌，再指著雲亦業的鼻子：“豬。”
“你能不能別叫豬，我不是豬，你才是豬！”雲亦業一聽到豬字，雙目怒視地周念巴：“都怪你，扭曲她對豬的認識。”
看著他們要爭吵起來，雲深出聲阻止，道：“亦業，你帶著綠藻回天山。”
雲亦業這次出來是曆遊的，就是想要跟著雲深好好學習：“什麽？師叔，你要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