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接掌鳳印
說到昨晚,盡管早已知道,皇帝的臉色還是瞬間陰沉,難得露出些許慶幸之色:“幸而有阿棠提醒,否則當真會鬧得很難看。”
王思棠心中好奇,嘴上自然要為自己辯解一番:“嬪妾隻是覺得夢境太過真實,心裏不安,事實上一個夢而已,誰會當真?”
皇帝微微挑眉,深深看了她一眼,許多事情他早已疑心,隻不過皇帝的判別標準很多時候在於是否有害,是否於他有利。
無害且有利,皇帝便可在適當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強大的帝王對於自己掌控一切有著極大的信心。
他無所畏懼。
“不過是小心為上,夢這東西誰也說不準,許是就帶了那麽一點點預示的意味呢?”
見皇帝不說話,眼神幽深,王思棠心裏咯噔一下,好奇心都打了折扣,鼓足勇氣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也算是提前給皇帝打個預防,若是哪一天不小心露了餡,好歹算是提前給皇帝做過心理建設,再多的她也無法控製了。
王思棠在這一點上並不十分謹慎,抱有一種聽天由命的心態。因為從她到來,與原身截然不同,注意到的人早就懷疑了,至於無人挑破……無非為權衡利弊四個字。
太過虛無縹緲,不動則已,一動……或許就是她的地獄,王思棠早有心理準備,以前想著挺恐怖,經過昨晚,或許是因為與大哥相聚,她心裏突然就多了許多安全感!
當然也不排除皇帝親口許諾她後位,心裏才踏實了的。
腦子裏紛亂複雜,麵上卻是笑意盈盈,王思棠追問:“趙二及時趕到了?”
皇帝也收起諸多念頭,正要說話,外頭鄭得賢的徒弟急急來報:“皇上,長公主在慈安宮大鬧呢,將太後氣暈過去了……”
王思棠:“……”好家夥,看來不用問了,長公主並未得逞,要是得逞了,豈會是這番作為,怕不是尾巴都翹上天了。
“太醫呢,薑左院判可在?”
皇帝眉頭緊蹙,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他可曾說太後身子有恙?”
這話……皇上是懷疑太後裝病?
王思棠啞然,倒是覺得極有可能,以太後對長公主的疼愛,以及太後無所作為的性子,多半會采取這種消極的“拖”字訣。
不明智,但足夠有效,太後是皇帝生母,皇帝便是再不滿,難道還真能把太後怎麽樣?
說白了,長公主不過是強迫了太傅之子而已,都沒有得逞,皇帝至多斥責。
當然,此時的王思棠還不知道太後昨晚戳皇帝肺管子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
“回皇上,薑太醫說大致上無礙,隻是太後到底年歲大了,切忌情緒大起大落……”
也就是說太後身體康健,一般氣不著,除非氣狠了,眼下這氣大抵還差了點兒火候。
這薑太醫說話可真有意思。
王思棠和皇帝對視一眼,皇帝喟歎一聲:“擺駕慈安宮,朕親自去看一看太後和朕的好姐姐。”
王思棠眨巴眨巴眼睛,思緒飛轉,有點想要跟去湊熱鬧……
可是她去不合適啊,王思棠訕訕的想,要是太後當真一個不好,這原本跟她無關的指不定也會打在她身上背著。
算了,王思棠秒放棄,秋水居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呢,也不知宮人們都怎麽樣了,是否有人死傷!
這麽一想,她心裏有些發沉:“皇上,我能會秋水居看一看嗎?”
“去吧,”皇帝頷首,略略提醒了一句:“別太心軟,該殺的殺,該辦的辦。”
王思棠還在納悶兒皇帝這話什麽意思的時候,就見曾有一麵之緣的劉姑姑端著一個明黃玉盤呈遞到她跟前:“娘娘,請接鳳印!”
“啊?”
王思棠下意識摸了摸臉,她魅力沒這麽大呀?
皇帝好笑道:“怎麽,不想接?”
王思棠點頭又搖頭:“……太快了些?!”
“太後軟弱,梁榮華明哲保身,武嬪……許是武家遞了消息進來與她說了什麽,頗為不作為,至於陳妃汪妃……”皇帝微微眯眼:“後宮無人掌事,徒生諸多事端,你是未來皇後,此時不接,更待何時?”
王思棠輕而易舉被說動了,羞澀道:“多謝皇上厚愛,剛剛嬪妾不過是客氣一番,鳳印我這就接下了,皇上可莫要反悔才是。”
皇帝勾唇一笑:“阿棠且隨意。”
兩人三言兩語便定下此事,語氣如同話家常,卻聽得一旁劉姑姑頭皮發麻,如此大事,皇上不以為意也就罷了,安貴嬪竟也麵不改色。
與上回天牢一見相比,劉姑姑深深覺得王家這位嫡女似乎又更為出色了,閑談之間,嬉笑怒罵,大事小事遊刃有餘。
倒也不是說她能力極好,而是那副能做就做,不能做轉手丟給皇帝的做法,無端讓人無話可說。
當然你可以拿諸多規矩與她說事,但皇上偏就吃這一套。
千不該萬不該抵不過皇帝樂意。
皇上坐攆直接去了慈安宮,王思棠往秋水居趕去,一路上很是風光,所過之處一片跪地見禮聲,她的心卻逐漸涼了下來。
秋水居死人了!
剛剛聽到有宮人在談論此事,見到她嚇得連連磕頭,王思堂臉色沉沉不欲多說,隻叫人壓著這說閑話的宮人一起往秋水居而去。
路過雙琦宮時,見到了等在門口的武嬪。
“見過安貴嬪娘娘,娘娘萬福!”
武嬪臉色蒼白,盡管用了上好的胭脂敷麵,也掩蓋不了眼底的青黑。
她許是一晚沒睡,王思棠猜測。
“妹妹怎麽客氣上了,快快請起,本宮正要回秋水居處理事情,妹妹也一起吧。”
“好。”
武嬪眼底略有濕潤,很快掩去,聲音沙啞。
“對了,還未恭喜姐姐,不日將問鼎後位。”
走出一段路,武嬪才像是想起什麽,福了一禮:“姐姐見諒,妹妹昨晚……宮裏發生那麽大的事情,妹妹協理後宮,竟是一無是處,聽聞姐姐被人追殺,方才知道自己有多麽愚蠢,實在慚愧……”
王思棠有些明白皇帝所言是什麽意思了,武鐵頭的女兒,不可能隻有這一點本事;也就是說在此之前,她或許從未認真施展本事,不過是做一半留一半,求個安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