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季阿蠻出現
京城關於自家閨女的流言,有半數來自於這個和尚,王三爺對於了悟和尚這號人早就關注已久,甚至悄悄查了當年的一些事。
因此,佛號一響,他瞬間怒火熊熊。
“好一個天授之,不可改!”
王三爺咒罵一聲:“你個禿驢,六根不淨七情不舍,卻成日裏打著佛門口號謀權奪勢,活該你被佛祖棄入那阿鼻地獄。”
罵人揭短,單看王思棠,也能知道王三爺的嘴決計不簡單。
了悟和尚一雙眼睛殺機大盛:“佛說人有八苦七難,貧僧便是施主的怨憎恨苦……”
“死禿驢,二十年前佛門便已棄你,何必在這裏自欺欺人?”
王三爺露出惡劣笑容:“你早已入魔,你可知?”
了悟和尚連麵上最後的寶相莊嚴也維持不住:“施主,你業重緣薄,生在佛前佛後,不得見聞佛法,見之則死!”
“你不配談佛法!”
王三爺直接一口將了悟和尚否決個徹底:“可惜你我無緣,否則秦樓楚館,咋們舉杯公飲,那時,就不是了悟和尚,而是了花街柳巷的了悟公子了。”
了悟和尚最大的榮譽便是他“了悟大師”這個名頭,是他畢生榮譽,你可以往死裏咒罵他,他不在乎,但辱他大師之名,可謂不共戴天。
“冥頑不靈,施主,貧僧送你一程。”
一記佛掌打出,攜裹著雄厚的內力,可見了悟和尚一刻也不想忍耐。
“和尚,你敢!”
楚塵臉色驟變,猛然一拍桌麵,茶盞急彈而出,打向了悟和尚的手腕。
“啪!”
茶盞碎裂,了悟和尚手臂僅僅稍微一頓,也就這一頓,王三爺呲溜一下,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了悟和尚攻了個空,視線一橫,看向楚塵:“楚家小子,裝模作樣多年,今日不裝了?”
楚塵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愈加蒼白:“和尚,你在逼我破戒?”
王三爺躲在桌子底下,卻像是知道發生了什麽,極力慫恿道:“人禿驢都不介意破戒,你個貴公子怕破什麽戒,為兄眼看小命不保,你還不趕緊出手?”
楚塵麵色一僵:“你閉嘴,火燒眉毛了還貧嘴。”
“火燒眉毛了你還在意破戒不破戒,為兄小命還比不上那女人給你定下的狗屁戒約?”王三爺怒道:“你就說兄弟重要是女人重要,想清楚再回答,兄弟是你兄弟,女人可不是你的女人!”
“閉嘴!”
楚塵的臉都成了慘白色,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了悟和尚本來攻勢洶洶,見此情景,眼裏閃過一絲精光,似乎想到了什麽,咧嘴一笑:“阿彌陀佛,楚施主與我佛有緣,不若歸於貧僧座下……”
“啊呸,個死禿驢,要不要臉,要不要臉?當年一個啥啥教的聖女把我兄弟忽悠成什麽樣了,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個黃花大小夥兒,丟不丟人,丟不丟人?”
了悟和尚:“……”
“你閉嘴!”楚塵似是被氣得不輕,一掀桌子,一把將王三爺拽起來,咬牙切齒:“兄弟?是兄弟還這般捅兄弟刀子?自今日起,你我你不再是兄弟,我也不認你這個兄弟!”
竟是兄弟反目成仇!
眼神狠厲,怒發衝冠,瘦弱的楚塵直接將胖乎乎的王三爺舉了起來,狠狠砸了出去。
了悟和尚臉上露出些微笑意,無人知曉,他最是喜歡看這人間悲喜劇,尤其是這種以悲劇收場的事情,讓他無端興奮,佛心震顫。
隻是他的微笑剛剛展現,便硬生生僵在臉上。
卻原來楚塵這一扔卻是直接將王三爺往窗外扔去……
這哪裏是反目成仇,根本就是應急救命,他被騙了!
現在攔人已經來不及了,了悟和尚臉色鐵青,一掌狠狠拍出:“死!”
這一掌,便是拍不中,僅被雄渾內力擊中,王三爺這個普通人的體質也將會是重傷不愈而亡。
楚塵臉色大變,卻無可奈何,他那點子功夫哪裏是了悟這個老怪物的對手,讓王三爺以這種方式逃生,已經是他瞬間能夠想到最佳的辦法了,這還仰仗兩人足夠默契,且他賭了悟和尚知道他當年的事情,否則這麽拙劣的兄弟反目,誰人會信,不過是利用了悟和尚那片刻的遲疑罷了。
然而,了悟和尚反應太迅速了。
這一瞬間,王三爺和楚大少心裏冰涼,心道,完了!
“碰!”
一聲悶響,雄渾的內力相撞,掀起巨大的風浪,但並無人慘叫。
“咦?”
王三爺早就緊閉眼睛等死,隻覺一陣疾風吹過,自己一點疼都沒感覺到,不由睜眼一看,頓時驚住了,自己果然被救下了。
為什麽是果然?
王三爺氣道:“誰派你們保護我的,怎麽這麽遲才出來,沒看到三爺險些小命不保?”
被人穩穩扶住,安然落地,站在悠茗居窗外街巷裏,王三爺心哐一下落回實處,看著擋在身前穩穩接住和尚掌擊的銀發青年,就是一通怒吼,顯見是委屈了,無妄之災啊,他不過就是生了個好閨女,何錯之有?
然而……
銀發青年緩緩回頭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他傻了!
是真的傻了。
目瞪口呆,呆若木雞,雞,雞已上桌……
“國師府?”
了悟和尚盯著青年滿頭銀發,語氣發沉:“國師府要阻攔貧僧?”
銀發青年正是季阿蠻,未著麵具,所以王三爺傻了,眼神迷茫,恍恍惚惚,喃喃自語:“爺我沒有生這麽大一兒子呀……”
與自家女兒如出一轍的長相,把王三爺震驚懵了。
“和尚,何為天授?”
季阿蠻深深看了王三爺一眼,轉頭冷冷俯視了悟和尚,他站在窗沿,看著雅間裏麵的了悟和尚,生生看出了一副睥睨之感。
“國師府如今不是季無雙當家了麽,你是他什麽人?徒弟?”
了悟和尚看著那熟悉的銀發,臉色變幻不定。
季阿蠻勾唇露出嘲諷的笑:“師傅老了,有我如此出色的傳人很是欣慰,倒是大師似乎一如既往的孤家寡人呢,座下連個伺候的小沙彌都沒有,可憐呐!”
“牙尖嘴利。”了悟和尚神色莫名,視線在季阿蠻和王三爺臉上來回巡視,眼神逐漸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