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地下酒肉池
麵具男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也不知觸碰了什麽機關，屋子正中突然塌陷了一塊兒，轟鳴聲中露出一個向下的石階。
石階蜿蜒而下，站在洞口自上而下望去，一眼望不到頭，隻隱隱感覺有光。
麵具男當先踏下台階，向下走出好幾級，才道：“跟上！”
隨即一步一步順著台階往下走去，腳步聲震蕩，不急不緩，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是否跟上。
重玨沐和重笙沐對視一眼，心中震撼，咬了咬牙，也踏入了石階。
“轟隆隆！”
兩人的身形將將消失，露出石階的地麵就恢複了原狀，不留一絲痕跡，若是此時有人來找二人，必定什麽線索都找不著。
重玨沐和重笙沐也被突然關閉的出口驚得不輕，重玨沐甚至急忙飛身回到洞口，用盡全力拍了一掌，卻隻震了點點灰塵下來。
已經走出有一段距離的麵具男聲音緩緩傳來：“走吧，既來之則安之，想必二位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重玨沐歉意的拍了拍重笙沐的肩膀：“兄弟，抱歉了。”
重笙沐無所謂的聳肩：“聽天由命。”
三人一路向下走了許久，才算抵達，麵具男正站在一閃雕花石門前麵等著他們，待兩個走進，這才緩緩將石門的機關打開。
絲竹之聲飄蕩而來，伴隨著的是濃鬱美酒和食物的香味。
“這……”重笙沐險些失色，重玨沐也麵露震驚。
麵具男低低咳嗽了一聲：“地下三層，歡迎兩位貴客臨門，請吧！”
地下三層？
重玨沐和重笙沐對視一眼，並不相信，按照他們剛才行走的時間來算，說有六層都不為過。
事已至此，靜觀其變。
兩人不再猶豫，神情恢複自然，踏步而入。
當真別有洞天。
裏麵是同樣金碧輝煌的裝飾，其布局其風格，堪比皇宮，除了規格略小，當真震懾人心。
隨處可見的類似夜明珠之類的各色發光珠子，將每一處照射得亮如白晝，若不是提前知道，誰會想到這裏是地下呢？
並未立即見到人影，隻遠遠聽到喧嘩之聲，跟在麵具男身後，奇異的唱腔隱隱傳來，一會兒唱“非誇口，百戰又百勝，一計能擋百萬兵……”，一會兒又聽到唱的是“心痛如絞，心痛如絞，雙袖籠中血淚拋；貧賤夫妻相依靠，含辛茹苦到今朝。”
之後又有人唱“望不見，歸國路上陸王旗，望不見，魂牽夢繞奴夫郎，望不見，魂牽夢繞大坤朝……”
重玨沐和重笙沐麵色一緊，最後一句唱詞未免太過刻意？
許是因為這是地底之下，粗壯的承重柱成了最大的建築特色，在又一次繞過一個粗壯的主承重柱之後，眼前的景貌完全呈現在兩人麵前，隻見前方目之所見全是由承重柱分割而成的一塊塊或四方形，或長方形的碩大空地……
裏麵人聲鼎沸，美酒佳肴，五步一歌姬十步一舞姬，另有雜耍藝人表演無數，更有牌桌賭桌……
整一個人間酒肉池！
這是把集賢樓從地麵搬到了地下啊，如此明目張膽……
重玨沐早早混跡集賢樓，自以為將集賢樓的底細摸了個七七八八，此時在看，恍覺自己往日隻摸了個皮毛而已，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哎呀呀呀，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重先生吧？真是失敬失敬！”
這時，一個膀大腰圓的富商笑嗬嗬湊了過來，準確認準重笙沐，道：“先生目光純正，必死慈悲心腸，小的京城老字號胭脂閣老板，以後萬望光顧生意喲！”
重笙沐盡量保持著平靜中帶上一絲絲感歎：“我乃行醫之人，胭脂鋪子怕是……”
富商哈哈直笑，笑容帶著點點曖昧：“重先生哪裏話，您以後可就不是孤家寡人了，據說長公主嘿嘿，重先生，都是男人，懂的，懂的……”
麵具男陡然一伸手，將富商直接推開：“重先生是貴客，不得無禮。”
富商被推了一個踉蹌，麵上露出討好的笑來：“明白，明白，大人您請！”
重玨沐不由在心裏暗自猜測麵具男究竟是何身份。
當然，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接下來還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何種情景。
一路走過滿場喧囂，麵具男將兩人帶到了一個雷同的雕花石門前，轉動石門旁邊的金雕，門戶陡然大開，裏麵射出密密麻麻的鋼針以及濃鬱的毒煙。
襲擊來得突然，重玨沐靈活避開鋼針，忍住蠢蠢欲動想要解毒的本能，雙拳連連出掌，與石屋裏麵猛然衝出來的黑影怪物大戰在一起，轟出百八十拳之後卻發現眼前黑影一閃，竟是消失無蹤了。
他眨了眨眼，麵露驚訝：“幻影？”
重笙沐真正將一藥瓶緩緩裝入藥箱，配合著淡淡回道：“不過是迷煙中有致人產生幻象的藥物罷了，哦也算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毒……”
話語剛落，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就傳入了兩人耳中：“果然是重先生，多有得罪，請進。”
顯然，這是集賢樓的“眼”，將他二人的一言一行監視了個徹底。
然後，麵具男這才在其中幾個地磚上踩出了複雜的陰陽八卦步，雕花石門的旁邊緩緩開出一道隻能容許一人進入的小門。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門。
事已至此，兩個絲毫沒有猶豫，跟著麵具男直入其中，然後又是長長的小道，彎彎拐拐的，走了半柱香時間，才徹底出了小隧道，站在了空曠之地，眼前的場景卻讓兩人瞬間瞳孔遽縮。
這是一間極寬廣的屋子，牆壁地麵由不同花色的玉石建造，呈現出美輪美奐的景象，一張寬大的長桌，其上僅點著一盞琉璃燈盞，燈油血紅，燈光暗紅，竟是傳說之中的前朝遺物，血影飛紗。
若是周翰在此，一定會驚疑不定，為何他呈遞入宮的這東西竟然出現在這裏！
然而這還不是讓兩人震驚的真正原因，真正讓兩人色變的是寬大長桌上坐滿的人，一個個奇裝異服，長相迥異，竟都是外邦之人。
兩人當先認出了天國服飾、上央國服飾、太元國、羌嫵國、大乾國……
竟是一個不少，此次前來大坤出使的所有外邦國，全都有代表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