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安嬪查案
事情棘手了,梁榮華蹙眉:“太後娘娘,此事是否著人通知皇上一聲?”
太後隻覺身心疲憊,這一刻她無比想念往常念佛的閑適日子。
她確實不年輕了,最近宮裏又是一波接一波的鬧騰,腦子裏突然想起皇帝那日說過的話,下意識看向安嬪,這丫頭擔得住那個位置嗎?
安嬪被太後莫名其妙看著,眨巴眨巴眼,秒懂:“太後娘娘,可是要嬪妾跑腿?”
太後隻定定看她,看得眾人驚疑不定,也看得王思棠心裏直打鼓,暗道俞家姐妹今兒這事兒該不會跟她扯得上關係吧?
怎麽可能呢?
未免太牽強了點。
“太後娘娘,這事兒吧肯定跟嬪妾沒關係,嬪妾昨兒個晚上才將將從天牢回來呢,一路上全在人眼皮子底下,嬪妾啥也幹不了哇……”
王思棠自證清白,表示她這回就是看戲的,哦不對,是旁觀者。
太後頷首:“量你也不敢,既然此事與你無關,那這事哀家便交給你調查,如何?”
王思棠繼續眨巴眼:“太後說笑呢,有榮華娘娘和武嬪在,哪需要嬪妾這點子微薄之力。”
“哀家說需要。”
太後眯了眯眼,語氣不容置疑,眾妃嬪的眼神齊刷刷落在王思棠身上,那叫一個複雜難辨,果然,在任何地方,這位總能搶戲。
不是跟你沒任何關係嗎,你怎麽又跳出來了?
這一看,便是連三位新人都有此想法。
王思棠擠出一個乖巧的笑:“太後娘娘說需要那就是需要的,隻是嬪妾明兒個可就閉門思過出不來了,到時候怕是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是明兒的事兒,你今兒不是閑著嘛!”
太後也光棍得很:“你能做多少做多少,若是做得好了,冬至宴你或許可以出來。”
王思棠雙眼蹭地就亮了:“嬪妾自當盡心盡力。”
“嗯!”
太後微微頷首,視線在俞家姐妹身上轉了一圈,冷冷道:“謀害皇嗣是個什麽下場想必你們也清楚,不管有什麽恩怨,若是敢在皇嗣上做手腳,死相會比現在難看許多。”
說完,太後轉身離開,臨走,將陳妃、汪妃和魏貴嬪叫上了:“此事與你三人無關,跟哀家走吧,今日是你們的好日子,莫要讓這起子糟心事壞了心情。”
可不是,新妃入宮,偏就遇到這種事,不得不讓人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否則為什麽偏偏是今日?
“咳咳,”莫名其妙就接了一樁差事,王思棠也覺得詭異得很,頂著眾人異樣的目光,使勁兒清了清嗓子,開口了:“著人去請皇上吧。”
眾人:“……”
不是,太後讓你辦事,你就去請皇上,等皇上一來,皇上三兩句話將事情處理了,功勞是不是最後還要算在你頭上?
狡詐!
奸猾!
臉皮厚!
眾妃嬪此時心裏的腹誹明晃晃擺在臉上,一句句類似的罵語看得王思棠直咽唾沫,這得對她有多大怨念?
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招惹這群女人了,她仔細觀察屋內的擺設,梳妝台上有些雜亂,幾個珍珠發簪胡亂擺放著,繡凳翻到在地,有血跡從繡凳蔓延到床上,可想而知,雙良媛是坐在梳妝台前梳頭的時候身體突感不適的。
王思棠順著血跡走到床邊,看著雙良媛麵無血色的臉,問道:“你是先感覺流血,才感覺到不舒服的嗎?”
太後的話雙良媛自然聽進耳裏了,說實話這件事情交給安嬪反而是最好的,盡管心裏不服氣,但她心知肚明,安嬪得皇上喜歡,能請來皇上做主,別人可沒這能耐。
“是,和我每回來癸水的感覺一模一樣,我才會懷疑……”
“懷疑你並沒有懷孕?”王思棠蹙了蹙眉:“還有呢,還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認定自己沒有懷孕?太醫沒來之前,趁著你還清醒,說一說當時的情景,是誰在替你梳頭?”
“是桔梗。”雙良媛其實早就開始頭暈眼花了,她隻是強撐著,因為她怕她這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她想等皇上,她知道安嬪著人去請皇上,皇上一定會來的。
“桔梗,就是去慈安宮報信的那個宮女?是你讓她去找太後的?”
雙良媛卻道:“我讓她去找的是你,因為椒淑殿距離秋水宮要近許多,今日新妃入宮,所有人都去了慈安宮,隻有你,被罰閉門思過,以你的性子,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王思棠瞠目,合著這事兒還真拐著彎的跟自己有關啊!
王思棠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你就因為不想得罪新妃,就去將我拉下水?那告訴你我被罰閉門思過的人難道沒告訴你我被特許明日再挨罰?”
雙良媛臉色一變,失口道:“你今日不在秋水居?”
王思棠勾唇一笑:“當然,我今日在慈安宮,太後有意讓我見一見新人,所以,是誰告訴你關於我的事的?”
雙良媛腦子暈暈沉沉的,下意識朝一個人看去,然後突然驚覺,忙收回視線,道:“我也是無意中聽宮人們說起的,沒誰特意告訴我。”
王思棠豈能錯過她的眼神,順著看過去,忍不住笑了:“王選侍,這事兒有你一份兒啊!”
王思蓉臉色忽青忽白的:“妾身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麽,娘娘許是看錯了。”
“行,就當是看錯了,”王思棠也不追問,繼續向雙良媛問話:“那在桔梗離開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你見到了誰?”
“我誰也沒見到!”
雙良媛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恐懼加上痛苦讓她聲音尖利且變調,說的話也開始口無遮攔:“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我偷聽到我姐姐身邊的大宮女和蔣太醫說話,她們說我根本就沒有懷孕,真正懷孕的是我姐姐,我不過是被用了藥,推遲了癸水到來的時間,而姐姐就拿我為她遮掩,她想要三個月後,坐穩胎之後才公布出來……”
王思棠挑眉看向跪坐在地上一臉慘白的雙嬪:“雙嬪,你有何話說?解釋或者辯解,你選其一即可。”
雙嬪神情木木的,相比起雙良媛的崩潰,她的神情更像是遭受了不可忍受的打擊,眼底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呢……”她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