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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太妃們的遭遇

  天字一號房裏,王思棠已經躺下了,身上蓋著厚實棉被,懷裏抱著暖融融的暖爐,隻覺得很放鬆很安逸。


  甚至比她睡在秋水居還要讓她鬆快,久違了的私人空間私人時間,沒有宮人奴婢,沒有閑雜人等。


  據說被關入天牢的人,即便什麽都不對他做,也會因為忍受不了這長久的孤寂而瘋掉。


  換成是她,大概會堅持久一點,若是有手機電腦遊戲等等……那她大概能呆上幾年。


  可惜,宅皇宮不太舒服。


  若是有可能,倒想一走了之。


  這麽想著,王思棠閉眼,緩緩沉入夢鄉。


  詹玉明剛剛離開天牢沒多久,鳳衛押著樂康宮一眾太妃們抵達天牢,獄卒們正擺開場子喝酒吃肉,瞧這一架勢,險些下巴掉地上,牢頭木著臉接手這一燙手山芋,並遣人迅速去追趕刑獄長回來。


  鳳浮石也木著一張臉,本來送到這裏鳳衛的任務便已經完成了,然她有私心,想要進去看看安嬪,便隻當不知,自顧自跟在後頭。


  “諸位,請回!”


  張牢頭臉色一寒:“進了這天牢大門,便與爾等再無幹係。”


  “太妃們身份特殊,保險起見,我會親自看一看關押她們的牢房。”


  這理由無賴,倒也算有理。


  牢頭卻不吃這一套:“刑獄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說著,眾獄卒已經拔刀相向。


  不管是龍衛還是鳳衛,天牢這地兒隻認皇帝一人,便是詹刑獄長也得按規矩辦事。


  鳳浮石臉色一沉,盡管不甘心,但心裏卻明白今日是進不去了。


  罷了,想必太妃們進去後,詹鬼手定會多考慮幾分,視線不會隻盯著安嬪一個。


  “不知詹刑獄長可在?”


  見不到安嬪,見一見詹玉明也是可以的,希望對方能給鳳衛三分薄麵吧。


  “若要見刑獄長,可以在此等待。”


  張牢頭語氣淡淡,壓著太妃們直奔天字牢房。


  天牢總共十個牢頭,不管任何時候都至少有五位牢頭在此,今夜也不例外。


  吃酒的這幫子獄卒歸張牢頭管,另外四個牢頭卻正帶著各自的人在地字牢房裏麵折騰犯人,一個二個挺沉迷的,便是之前刑獄長親至,也不見他們有任何動靜。


  關了位娘娘進來?少見!

  詹鬼手親自去辦這事?哦,挺好,省事了。


  大概就是這等心態,總的來說就是不能折騰的犯人天牢的獄卒們是不感興趣的。


  直到這會兒這邊動靜頗大,太妃們哭天搶地的聲音傳出老遠,才從地字勞房那邊過來了一位牢頭。


  這位牢頭姓陳,身材纖瘦,行走間看上去羸羸弱弱的,麵上一道猙獰疤痕從眼角延伸至脖頸,看上去滲人無比。


  他出自平淮侯府旁支,早年因父親寵妾滅妻,至使嫡妹死亡,便直接脫離家族,入了刑法一途,多年來對於涉及到妾室張揚跋扈的案件就會特別偏激,對女人從不會手軟。


  “張三,連新來的犯人你都收拾不了,這牢頭的活是不想幹了?”


  張牢頭一看來的人是他,頭都大了:“你怎麽來了,這裏我自會處理好,你去忙你的吧!”


  “嗬,”陳牢頭冷笑一聲,牽扯到那道猙獰的疤痕,更顯長相醜陋恐怖:“你能處理?”


  “詹獄長說了,此事由他親自處理。”


  張牢頭硬著頭皮扯謊,實在是陳牢頭的眼神已經開始不對勁了,搞不好就要發瘋。


  “詹獄長不在,我來助你,怎麽,你要拒我?”


  陳牢頭視線逐漸聚焦在哭鬧得最厲害的幾個太妃身上,眼神逐漸幽深黑暗。


  “陳老四,控製一下你的情緒,先退下,別妨礙我辦差。”


  張牢頭嗬斥,然而他的聲音卻被女人的尖利叫聲掩蓋了大半。


  太妃們在鬧,尤其江太妃在大鬧。


  按理來說,入天牢已是定局,她是個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斷不會這般歇斯底裏,然而她實在是太冷了,別人都還好,慈安宮時太後命人都給披了大氅,偏偏她為了彰顯傲骨,拒絕了太後的好意,這會子腸子都悔青了。


  從後宮押到天牢,一路上寒風凜冽,氣溫很是可人,鳳衛的姐妹愣是一個都沒理會她,任由她凍得牙齒打顫,渾身顫栗。


  她們很生氣,鳳浮石如今可是她們的頭領,就因為這個女人險些丟了命去。


  “衣裳衣裳,趕緊給本宮找一件幹淨衣裳,你們是想要凍死本宮嗎?”


  江太妃疾言厲色,絲毫不知此時的她有多狼狽,有多卑微,偏偏還要一副高高在上的自傲模樣

  “你,醜鬼,趕緊給本宮去找衣服,否則你死定了。”


  好巧不巧的,她一眼從眾獄卒中看到了陳牢頭,以為這模樣的人肯定在牢裏地位低下,受人欺辱不敢反抗,她堂堂太妃,一聲令下,他敢不從?


  張牢頭都驚呆了,忍不住閉了閉眼,暗道:完蛋。


  就見陳牢頭突然一笑,笑容中竟然帶著一絲靦腆羞澀:“娘娘,小的沒有女子衣裳。”


  果然發瘋了,張牢頭倒吸一口涼氣,急忙招呼自己一班兄弟:“趕緊把犯人關入天牢,快!”


  張牢頭手下一眾獄卒也顧不得什麽男女大妨的忌諱,一人一個急忙將太妃們往地字二號房裏麵扔。


  偏偏江太妃還在張狂罵人:“沒有就去找啊,你個狗東西……”


  烏太妃嚇得蹲在角落瑟瑟發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個疤痕男人太可怕了,江太妃怎麽還敢招惹人家,會死人的……


  這麽想著,烏太妃哭了,她還沒有見到自己的公主女兒最後一麵呢,不想死的。


  突然,他她靈機一動,連滾帶爬跑到張牢頭身後,伸手死死拽著人家的……腰帶。


  張牢頭正要飛身上前阻攔,就覺腰間一緊,心裏一驚,誰人竟能無聲無息靠近他?

  側頭一撇,明白了,對方毫無殺意,他自然不會提前防範。


  “煩請太妃娘娘放手。”


  張牢頭沉聲開口,眼下最緊要的是阻止陳牢頭這個瘋子暴起傷人。


  原先還覺得他這毛病不大不小,無關緊要,但誰知道有一日這天牢竟然會關進來不能隨意折騰的犯人。


  那邊陳牢頭逐漸靠近江太妃,眼底閃過森寒幽光。


  “陳老四,你站住。”


  若非萬不得已,張牢頭並不想跟陳牢頭動手,就單武力來說,他打不過對方,且一旦動手,牽連甚廣,也會給一些心懷不軌之人鑽了空子。


  太妃們齊齊入獄,一想便知宮中定然發生大變。


  聯想到之前皇上出宮遭遇截殺,這裏頭的事情複雜著呢,他們天牢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該留頭兒吃酒的。


  “你可知道她的身份?不要給刑獄長舔麻煩。”


  張牢頭剛喝斥一聲,那頭陳牢頭絲毫沒有反應,但身後烏太妃卻嚇得瑟瑟發抖,使勁兒拽他腰帶:“你,你趕緊把我關進去吧,我要坐牢,我要蹲大獄……”


  早就聽聞宮裏烏太妃是個傻憨憨,竟是真的,張牢頭腦子裏念頭閃過,迅速打開天字三號房,顧不得什麽尊卑,一把將人丟了進去,砰地一聲關上門,轉身大吼:“陳老四,你敢!”


  卻原來就這一轉身的功夫,陳牢頭已經一把將江太妃像拎小雞兒似的給拎了起來,臉上浮現古怪笑容,輕聲問道:“你是妾?貴妾還是良妾?”


  江太妃終於意識到危險,連連尖叫,聲音刺耳,在天字牢房的廊道回蕩。


  張牢頭直接向陳老四發動攻擊,陳老四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閃身躲過便是,視線牢牢鎖住江太妃,手往腰間一撫,一抹寒光閃現,卻是一把銀針。


  “陳老四,你他娘給給我住手,你不想活了。”


  “啊救命,救命……”


  江太妃嚇得魂飛魄散,除了下意識大喊救命,整個人連掙紮都不會了,濕痕順著雙腿蜿蜒而下,竟是嚇尿了。


  “嘖,真髒!”


  陳老四不屑冷笑,銀針對準江太妃那花容失色的臉,輕輕一點,血液浸出,瞬間成為一個個圓潤可愛,晶瑩剔透的紅血珠。


  “不疼對嗎,我手法極好,絕對讓你一絲絲痛楚都感受不到,可惜的是……”


  陳老四猙獰的臉上露出奇異表情:“會留下極大的疤痕,血珠多大,疤痕多大,傷勢恢複之後這張漂亮的臉蛋就會變得麵目全非,再也無法恢複往日容顏,自此你將再也不得男人喜歡,再也無法為非作歹……”


  江太妃其實什麽也沒聽進去,她腦子一片空白,幾乎嚇傻了。


  倒是張老三暗道完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陳老四這一招的威力之處,那針尖上抹了一種罕見毒藥,不會致命,但具有極強的腐蝕性,針尖大的傷口瞬間可以腐蝕出一個指頭大的洞,被陳老四用了秘法,控製成眼下這種情況,所謂血珠多大,疤痕多大,一點不作假。


  老四這個混蛋。


  張牢頭暗罵一聲,再次出手,全是殺招,這一下陳牢頭似乎終於清醒了一瞬,銀針一收,狠狠將江太妃扔進二號房裏,砰地一聲將牢門關上,旁邊一個獄卒反應極快,立即給牢門掛了鎖,鑰匙一拋,扔向張牢頭。


  張牢頭舒了一口氣,伸手去接,陳牢頭的手卻已經迅速探了過來,一把向鑰匙抓去。


  “我草你大爺陳老四,給老子滾!”


  張牢頭也被惹出了火氣,嘭一聲一把將鑰匙捏了個粉碎:“來啊。老子看你還怎麽作怪,有本事你將牢門給老子撞開,你個王八蛋。”


  天牢的牢門可擋八品高手全力一擊,陳牢頭還真打不開,他站在原地揉了好幾下腦袋,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與疲憊:“老三,抱歉,一時沒控製住。”


  “沒控製住就要老子替你收拾爛攤子,道歉有卵用!”


  張牢頭依然氣不過,直接上前砰砰錘了陳牢頭好幾拳,絲毫沒有留手,陳牢頭沒有躲避,生生受了。


  “頭馬上就到,到時候你自己解釋吧。”


  張牢頭鬱悶之極:“娘的,老子月錢鐵定沒了。”


  陳老四:“……我沒錢。”


  “滾!”


  張牢頭不想再看到這廝:“滾去地字房,下次再聽到這邊有什麽動靜,你讓另外兩個隨便誰過來都行,就是你別千萬別在過來了。”


  陳牢頭點點頭,忍不住轉頭去看二號房,這一看,眼神又開始不對勁起來,張牢頭直接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將人打出老遠,吼道:“滾!”


  陳牢頭點點頭,爬起來就離開了,那背影瞧著倒是瀟灑得很。


  張牢頭忍不住深深歎氣:“真是無妄之災。”


  “誒誒,這位大哥,這怎麽回事啊?”


  王思棠從睡夢中被吵醒,稀裏糊塗看了這麽一出,隻覺得莫名其妙。


  張老頭擠出笑臉,作揖:“驚擾娘娘了,實在不該,叫小的張三就成。”


  “無事,她們是誰啊?瞧著像是官宦女眷,皇上不會是抄家了吧?”


  王思棠有些驚恐,忍不住胡思亂想。


  “娘娘不認識她們?”


  倒是張牢頭有些納悶兒,看了一眼縮在牢房裏麵瑟瑟發抖的一群女人,壓低聲音告知:“也是宮裏的。”


  “啊?”王思棠腦子轉得飛快,借著燈光瞧了又瞧,納悶兒道:“本主不認得呀,皇上何時納進宮的,看著像是老人兒……”


  “呸!個賤蹄子,會不會說話,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麵對陳牢頭瑟瑟發抖的太妃們,對著王思棠這個女流之輩瞬間就趾高氣昂起來,張牢頭都能看得忍不住搖頭歎息:怪道陳老四會發瘋,這做派,當真像極了他父親的那位貴妾。


  王思棠翻了個白眼:“鬼知道你是誰,你就是天王老子,這不也進了天牢了嗎,進了這天牢就是個犯人,這將士們之間叫袍澤,官員們之間叫同僚,這犯人跟犯人嘛,充其量叫獄友。”


  “獄友,你好,獄友,再見!”


  王思棠哼哼幾聲,心裏也老大不高興著呢,她可貴的私人世界,就此一去不複返,悲哉,哀哉!

  “賤婢,你敢頂撞本宮,”其中一個太妃認出了王思棠,她曾遠遠看到過一眼,此時見到她居然也被關進天牢,心裏瞬間升起幾分快意,竟連心裏的惶恐都消了幾分。


  “本宮?”


  王思棠皺著眉眯著眼仔仔細細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哦,我就說嘛,皇上怎會口味如此獨特,放著二八少女不要,卻養你們這一幫子老女人,合著都是先帝爺的女人哪,唉,皇上可真慘,養太後那是理所應當,養著老父親一大群遺孀,算是個怎麽回事,不知道需得避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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