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殺雞儆猴
大殿之上，眾人聽皇上三言兩語便將禦史台整個兒架到了火上，不禁噤若寒蟬。
不管禦史台有沒有問題，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這些諫官們都將自身難保，失去很大的話語權，畢竟諫官之所以能夠直諫，就在於他們自身幹淨。
至少麵兒上得幹淨，誰也抓不出錯來。
一旦自身不幹淨了，禦史台便會名存實亡，這是禦史台每一個禦史都最懼怕的事情。
“臣有本參奏！”
“臣也有本參奏！”
倆大佬似乎早有預料，對於禦史台的處境見怪不怪，高舉奏本齊聲開口。
高坐龍椅的皇帝淡淡一笑：“朕知道太傅和丞相所為何事，正好，時辰不早了，眾位愛卿，對於集賢樓一事可有什麽看法？”
眾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人敢開口。
皇帝又道：“無需顧忌，難得禦史台幾個強驢不在，諸位不如暢所欲言，來個君臣論道？”
見鬼的君臣論道！
這一刻，無數官員心底裏止不住罵娘，合著禦史台就是因為這個才被皇帝趕走的。
帝王心難測，這一刻，百官心悸不已。
“咳咳……那個，諸位同僚若是沒話說，那末將先來說幾句吧……”
威落海清了清嗓子，大嗓門兒嗡嗡開口，頓時文官們臉色巨變，好幾個動作麻溜的齊齊出列開口：“臣等有話要說，”所以，該死的大嗓子威將軍你快閉嘴吧！
這一幕頗為滑稽，皇帝全當沒有看到幾個文官一臉菜色：“威將軍請講！”
文武百官個個麵色發苦，包括倆大佬。
而此時，天已大亮，與以往全然不同的集賢樓呈現在京城百姓麵前。
一開始，百姓還懼怕於殺氣騰騰的龍吾衛，時間一久，見龍吾衛隻將集賢樓團團包圍，並不做其他，便大膽圍上前看熱鬧。
隨著日頭升起，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讓開讓開，龍吾衛辦事，閑人避讓！”
周翰帶著自己的小隊急急趕來，揮退部分百姓，下一刻又聚攏更多的百姓過來。
“頭兒，怕是不妙啊，若是單純看熱鬧的百姓還好，就怕其中混了別有用心之人，一旦混入人群故意攛掇……”
龍吾衛大將軍是個身材壯碩的中年人，眉頭早就蹙成了深深的褶皺，聞言隻微微搖了搖頭：“生出事端是早晚的事情，但百姓不敢大鬧，堤防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一旦發現有人故意起哄鬧事，直接斬殺。”
“是！”
一般這種起哄之人大多都是貪圖小便宜拿錢辦事的地痞流氓，罪不至死，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隻有拿他們殺雞儆猴了。
“嗚嗚嗚嗚……天殺的惡人呐，還我惜兒命來……”
一道淒厲哭聲傳來，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昨晚那婦人拽著一個鼻青臉腫的白衣公子哥兒風風火火奔來，身後跟著幾十個老幼婦孺。
周翰雙眼一眯：“鬧事的來了，頭兒，這就是那白惜文的母親。”
龍吾衛大將軍眉目一沉：“皇上有旨，集賢樓裏麵的人一個都不許出來，外頭的人也一個不許進去。眾將聽令，凡擅闖者，殺無赦！”
“是！”
“是！”
“是！”
龍吾衛齊聲怒吼，殺氣森森，圍觀百姓嚇得連連後退，龍吾衛大名誰人不怵？
這一退，那婦人一行人就特別顯眼了。
婦人眼底閃過懼怕與猶豫，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隨即嗚嗚哭道：“蒼天無眼啊，真相大白，證據確鑿，為何，為何還不將集賢樓抄了？”
婦人身後一個老嫗眼底精光直冒：“不過是官官相護，指不定這幫子當兵的全都欺負過我們家惜兒，誰不知道這些個兵油子有事無事成天泡在秦樓楚館，龍吾衛有錢，他們去得最多的就是集賢樓……”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因為這是事實。
“頭，不妙啊！”
周翰壓低聲音：“這婦人後頭肯定有人出謀劃策，兩個時辰前她可不是這般表現。”
“哼！”
龍吾衛大將軍了然的冷哼一聲：“不過是想引起百姓眾怒，百姓一旦暴動，我等定然被牽製其中不得脫身，那時候不就方便某些人行事？”
周翰心裏一緊，指了指集賢樓裏麵：“是裏麵的人在搞鬼？”
龍吾衛大將軍眼神冰冷：“征選文魁娘子可是集賢樓一年一度的大事，你說裏麵會困住了多少條大魚？”
周翰咕咚咽了口唾沫：“搞不好全在裏麵了。”
“主子被困在裏麵，外頭的不管是奴才也好，上封也罷，總歸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能不急才怪。”
龍吾衛大將軍眼底隱隱閃爍興奮：“傳話給兄弟們，都守好了，哪怕是集賢樓的一隻蟲子，也不能放出來，必要時，向龍衛求助，不要覺得丟臉，差事辦好了才有好日子過呢。”
“是！”
周翰領命去一一傳話，順道監察龍吾衛裏麵是否混入細作。
龍吾衛大將軍卻是冷冷看著婦人：“大膽刁民，有冤有仇盡管去敲京兆府大鼓，在此喧嘩鬧事者，視為阻攔朝廷公務，一律斬立決！”
婦人被嚇得一哆嗦，下意識轉身就要逃，這時人群裏突然接連響起幾道聲音：
“不要被當兵的嚇到，他們不是在圍困集賢樓，而是在保護集賢樓，根本就是集賢樓的走狗。”
“沒錯，集賢樓能夠在京城屹立這麽多年，就是因為背後有朝廷官員在支持，而且是大官……”
“大家不要怕，當著這滿京城百姓，當兵的不敢當街殺人……”
三道聲音，三個方向，這挑事兒的倒是聰明得很，龍大將軍猙獰一笑，手中長刀緊握，飛身朝最近的那人襲殺而去。
與此同時，另外兩道身影也向著另外兩個方向襲殺而去，一個自然是周翰，還有一個卻是一身黑衣的趙二。
噗噗噗三聲，三道血箭衝天而起，三個頭顱被三人緊緊抓在手上。
“啊啊啊啊……”
人群中傳來尖叫，血濺之處，空無一人。
“殺人啦，當兵的殺人啦……”
百姓驚恐不已，推搡之間逐漸有人被踩踏踩傷，眼看又要鬧出人命，這和擊殺鬧事之人可不一樣，龍吾衛大將軍氣沉丹田，隱含內力的聲音滾滾而出：“肅靜，雙手抱頭，原地跪下。”